第036章洛阳途中(六)
“你••••••你真的还有一颗么?”丁渊这回的声调是真的变了,再也没有了往日那种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气色,在绝对的诱惑面前,再大的冷静都见鬼去吧。
后世有句话说得好,女人无所谓正不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男人无所谓忠不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这话听起来可是话糙理不糙,但是这番话自然是不适合于本朝,若是这话被士大夫阶级听去了,没准丁渊就真正的要受那千夫所指了。当然,丁渊并没有鲁迅说的那般做到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觉悟。所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还是分的很清。
不过,却也是有些被牛楠的话给刺激到了,现在的丁渊精神可谓是极度的紧张,他是多么的希望牛楠能肯定的点点头,最好是能一举掏出此枚果子。要知道一个人从平地一下子被捧到了云端,这种巨大的惊喜和震撼可不是一下半下便能够被消化的。然而若是被自云端再度狠狠的给灌了下来,那其中滋味可真称得上是五味杂全了。
然而牛楠却是并未让这厮太过失望,果不其然,只见牛楠用那脏乎乎的双手在怀中掏了掏,遂后便掏出了一昧干瘪瘪的好似话梅的果子。果子长得并不耐看,甚至算得上是丑陋了。不但如此,还被牛楠这厮随身揣着,貌似卫生上自然也是很不达标。然而此时的丁渊那还在乎那些?立即将果子夺了过来,放在手中摸了摸,却是没啥感觉,不信邪的某人又将其拿到嘴边舔了舔,既不甜也不咸,仍然没有丝毫的味道,有了些小小失望的丁渊有些疑狐的道“牛楠,你说的真是这果子?”
“当然,你•••你不会以为是俺骗你吧,哼哼,俺当初真的是吃了这果子才有了这浑身的力气。不信,不信,你吃吃看。”牛楠见丁渊竟质疑自己,这回急了,于是赶紧辩解道。不止如此,说话间,更是一把夺过了果子便是要往丁渊嘴中送去。
“呃•••咱看还是再等等吧,将这果子带回去让林教习看看再说罢,再说了,要真有你说的那般奇效,并且服下之后异常痛苦,那丰先暂时可是受不了那番遭罪的,况且这果子还是你的,咱怎能拿?”虽然说得是大义炳然,然而某人那念念不舍的样子却依旧是出卖了其初衷。
“嘿嘿,那有啥?再说了,俺也不想再受那番罪了,你要是想要,俺给你就是。”牛楠倒是大方,但丁渊心里却极不是滋味,当牛楠拿出此果子的那一刻,丁渊就已经铁了心是要黑过来的,然而人家却就这般大大方方的给你了。这可让丁渊是欠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瞧着牛楠那一脸憨直的模样,没来由间,却是产生了一丝愧疚之情。
“嗯,老实说,你看咱身子向来孱弱,一直也是想着改善改善体质,若此果真有你说的那般效果,那咱丁渊可真是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丰先也并非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今日之恩,来日必报。”说到此处,丁渊也是郑重了许多,轻轻的拍了拍牛楠的肩膀,将这份感激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说啥恩不恩的?要说恩,应该是俺欠你的才是。”牛楠是个认死理的人,昨日丁渊帮了他,那么他便认为自己做这一切就都是因该的,更何况紧是一颗没多大用的果子?当然,其实这也是其并不知晓这果子究竟有多大的魅力所致。
“你说得对,什么恩不恩的,以后咱们都休得再提,彼此便将这份恩情铭记在心底吧。此番你已经祭奠过你娘,不过人活着总是还要向前看的,若是放心不下,等将来有了出息再为伯母修葺一下墓碑,让伯母能在此安息得更舒坦一些。走吧,咱们去京都。”瞧着牛楠那未有丝毫做作的表情,丁渊压下内心那一丝激动,上得前去拉起牛楠的手道。
“去京都?”牛楠一愣,却是又转首望了一下娘亲的所在,双目中泛起一阵迷茫来。是啊,父亲去了,今儿个母亲又去了,家没了,自己什么都没了,那么又该何去何从呢?又有哪里才将是自己的立锥之地?
“嗯,去京都,我们一起去京都。去见识见识那京都所谓的辉煌,然后在那片繁华之地打下自己的一片基业,牛楠兄,有这个信心么?”瞧着牛楠目中的迷茫,丁渊也是望了望遥远的东方,那里,便是此行目的地之所在。是啊,不止是他牛楠,自己又何曾不是一样?
“丁小哥你也太敢想了吧,去京都打下自己的一片基业?俺可没那本事。”看着丁渊那铁了心的样子,牛楠有些吃惊的摇了摇头,说起来他还是知晓自己份量的。
“敢想敢干嘛,就连想都不敢想那还能成就什么大事?怎么?就连这点雄心壮志都是没有?别忘了,你娘还在天上看着你呢,难道你就不想向你爹娘证明你将会有所成就、光耀门楣为他们争光么?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么?难道你想你将来的子孙也是这般浑浑噩噩,等再有个什么天灾人祸的,便要拖家带口出来摇尾乞怜么?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活着一世自然是不敢期望做什么王子皇孙,但也因该有着自己的一番理想才是,难道就这般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吃了上餐没下餐?看着一个个心仪的、美貌的姑娘嫁给他人,然后自己就娶一个丑丑陋陋的女人过上一生么?”一番追问下来却是将牛楠问得是面红耳赤,双目泛红。
“丁••••••丁小哥你说俺要是到了京都真能有出息?能娶得漂亮的婆姨?”显然,丁渊的一番话起到作用了,此刻的牛楠双目中泛起一阵希夷之光,但终究是因为见识太小,虽说丁某人画的面饼看似不错,但牛楠还是抱有着一些迟疑的态度。
“当然,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便是连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话都被人说了出来,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
“你•••你要把皇帝拉下马?这•••这可是死罪啊,丁小哥你•••你莫不是犯糊涂不是?”牛腩赶紧上前捂住了丁渊的嘴巴,又向四处瞧了瞧,这才满脸惊骇的哆嗦道。
原本只不过是想告诉自己这位未来小弟一个做人的道理,那就是李宁的专有词——一切皆有可能。然而后知后觉的丁渊却是未曾发现,因为时代背景的迥异,这句话却是将牛腩给吓得半死,不过随即醒悟过来的丁渊也是有些后怕。得,这一得意自己又快忘记这是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了,若自己那番话真被有心人给听了去,恐怕即便是丁渊不死,惹得一声骚那是肯定的了。
“嘿嘿,失误、失误,咱只不过想说的是只要有着理想,并且咱们能坚持着去做了,去努力了,就一定会有所成功的。哪有要想将那啥、那啥给拉下马来?嘿嘿,牛腩你放心便是,咱那是比喻、比喻,你要知晓当今圣上是什么样的人?又岂是我等想见便能见得到的?所以啊,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丁渊也是有了些脸热,随后再度拍了拍牛腩的肩膀安慰道。
“嘘——,还好你是闹着玩的,若真是你说的那般,那还了得?呼呼——,吓死俺了,俺看丁小哥你以后还是莫要再开这种玩笑,没准会死人的。”听了丁渊的解释,牛腩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才点了点头,甚是郑重的道。
“恩,你说的有理,以后俺也是会注意的,这回你该放心了吧?”丁渊学着牛楠的口气回敬了一句。
“嘿嘿,俺是个粗人,没学到多少学问,丁小哥你还是莫要学俺了,俺是无所谓,但俺看丁小哥你必定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这样俺呀俺的不免失了身份,徒增他人的笑话。”瞧着丁渊模仿自己的语气,牛楠的脸先是一红,而后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咳咳,对不住了,丁某刚才并非是刻意捉弄于你,不过咱倒是觉得自称俺并无不可,自己既不偷也不抢,堂堂正正做人,又岂怕他人聒噪?这年头说三道四的人是不少,但是那些人又岂知晓他们在藐视、嘲讽他人的时候,别人也是觉得他们在那儿上蹿下跳,活像个小丑?”丁渊向来是瞧不起那些自命不凡,爱对别人评头论足却又无甚本事的人,自然是不会对其有什么好感。
“嘿嘿,还是丁小哥你说话深奥,虽是俺不知晓这究竟是咋回事,但俺还是觉得丁小哥你说话蛮有道理的。”
瞧着牛楠那一脸真诚的笑容,丁渊也是不甚了了的点了点头,道“嗯,我们还是跟上吧,那些人已经走了大半天了,莫要让他们将咱们甩得太远,走,咱们去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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