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的情报网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送来,除了打探到常天、李子睦与陈伯飞整体在常府饮酒作乐之外,再无其他事情发生,不止是没有常天的新消息,一连七天,连古岳湖的新消息也没有动静。
贾家楼一脉的人,都是重感情的,一旦拿你当了自己人,就真像对待自己人那么关心。尉迟灵燕和柳伊人此时关注古岳湖的消息已经超过了白水泉。到是白大公子,在洛阳城的大贾酒楼有吃有喝,每天也就是问问有什么新的消息送来,没事的时候,倒是把洛阳城内大大小小的景观胜迹走了一遍。
白水泉越不着急,尉迟灵燕看着他就越来气,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白水泉‘临危不乱’,左手扶住了自己的那碗豆浆,右手的筷子在颠起的盘子中依旧准确地加了一块儿咸菜,才道:“不忙不忙,豆浆油条后边都还有,尉迟总镖头你不必抢,咱们在这大贾酒楼之中,还怕吃的不够么!”
尉迟灵燕听着大气,想拍桌子怕又被白水泉嘲笑,手举起,却不知落在何处,只能使劲儿地跺跺脚,道:“白局主、老白,白大人、白大哥!你怎么就一点儿不着急啊!如今常天就近在咫尺,你也不让我们去查探,你的好兄弟一去再无消息,你还真是吃得下、睡得着啊!”
白水泉面无表情地道:“不然的话,你待怎样?”
尉迟灵燕气得不行,勉强压了压怒火,道:“真是懒得和你多说,要么,你去查探古局主的消息,要么你去打探常天的动静,咱们分开行事,再不然咱们先一起去常天府上打探一番,再一起去找古局主,这个时候,总得做点什么啊,整天在这洛阳城中吃吃喝喝,你闲得住,我可坐不住了!”
白水泉道:“常天那伙人有贾府的情报网暗中监视,他们没有什么动作,我们为什么要去打草惊蛇?找小古?我也想找,你到是说说看我们该去哪里去找?”
柳伊人没有说话,云丽插嘴道:“听白局主这么说,想是一切都已经有了安排。如果真的都安排好了,白局主不妨说出来,也好让尉迟妹妹不用这么着急了。”
白水泉喝完最后一口豆浆,道:“好。咱们先说说小古的事情,小古本应追踪陈伯飞,而他到现在没有露面,无非两种可能,一是他有什么原因,自己不想露面,二是他被什么原因困在了某个所在。第一种可能,如果他自己不想露面的话,咱们谁也找不到他,想找他,一定是徒劳无功,不如省省力气;第二种可能,如果真的有什么人可以凭借外力留难小古的话,嘿嘿,咱们先姑且相信有这样的人,那么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为何呢?小古现在在江湖上可不是无名无姓毛头小子,能够困住长安城百姓镖局的古局主,这可是件大大露脸的事情,江湖上怎么会没人传扬呢,所以,小古这小子,不用我们担心,一定是他自己发现了什么事情,不愿意被人知道,躲在暗处谋划呢。”说到这句话,白水泉忽然指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小二,道:“你们看这位小二哥,说不定他就是小古扮的,想暗中跟我偷学本领呢。”
小二不知所以,陪着笑脸赶紧退了下去。柳伊人道:“白局主你和古局主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非常熟悉。就算我们不去管古局主的事情,那么对于常天,咱们也不能就整天在这里等着呀,此人是忠是奸,是正是邪,咱们能越快得出结论,也就可以越快地回转长安,做该做的事情,无谓在此空耗时间,确实是让人着急。”
不知道是不是另眼相看,白水泉对于和柳伊人的对答虽然偶尔还是调侃,但却少了那些气人的成分,“柳大小姐你这么想,本来是没错,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你只想了自己,却没有能够换个角度,去想想对手。”白水泉的这句话引起了三女的兴趣,连尉迟灵燕的脸上也没有了生气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等着白水泉的下文。
“你们想想,我们这次出来,本身是被动的,是因为我们看到了常天有所行动才跟过来的,他若不动,我们就是现在动身回长安也没有什么,可是常天如果不想再做什么动作的话,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小熊与小武兄弟呢?如果这常天只是孤身一人闯荡江湖,那么他做事随心由性我们也无话可说,但是在长安城外,我们已经知道了常天的身边还有一大票好手,这么多武林高手凑在一起,难道真的能用巧遇来形容吗?所以,如果说有谁着急的话,这常天显然比我们着急。
咱们再来看看这陈伯飞,这几天时间,贾府的情报网已经打探出来了,这个陈小子和常天之前并无瓜葛,如今他在常府中整天喝酒只是暂时的。之前这个人在江湖上名气全无,而这次一出道就大开杀戒,而且还留字挑衅,在我看来,他挑衅的对象乃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人物之一,白杀手。如果说陈伯飞闯荡江湖,想要出人头地,那么他挑战白杀手的想法是毫无问题的,只是他如果立了这个志向,那么他在这洛阳城外又能耽搁多久呢?依我看来,这陈伯飞离开常府,有新的动作,也就是这一二天的事情。
目前常府中的另一个人物李子睦,如今咱们已经知道了他艺出蛇谷,不瞒你们三个,我的师门与蛇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和这李子睦也算相识,所以尽管我不知道这个李子睦此次出山行走江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常府无论如何不该是他的最后一站。”
见白水泉说完,云丽问道:“白局主的意思,是说常府那边这两天就会有动静,咱们在这洛阳城内休息,乃是采取的以静制动的策略是么?”见白水泉答“不错”,云丽又道:“听说那常天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江湖高手,而此人又有着一副领袖群伦的气势,那么白局主怎么就不担心常天此次乃是有意接近李子睦与陈伯飞这两个新晋高手,有意拉拢他们呢?”
白水泉干笑两声,道:“在下绝对没有看不起巾帼英雄的意思,不过,我想云姑娘能这么问,确实是不了解这些青年才俊闯荡江湖的想法。说到这陈伯飞,他在江湖上出名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情,这个时候,他正是意气风发、心比天高的时候,别说有人想要拉拢他给自己卖命,就是有人和他相提并论,他心中也怕是不大愿意的。如果说他在江湖中走了几年,经历再多一些,吃的亏再多一些,常天说服他我觉得还有一些机会,此时此刻,常天即使是心中再想收服这个年轻人,也没法付诸行动。至于那个出身蛇谷的李子睦么,刚好在这里我也提醒大家一下,对于蛇谷一脉出来的弟子,一定要小心之上再加小心,常天身边能人众多,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莫说他不会拉拢这李子睦,即使是这李子睦想要和常天共事,常天也要绞尽脑汁推脱了。”
“那么他们三个人怎么又会像多年好友一样,在一起喝了这许多天的酒呢?”尉迟灵燕问道。
“这个吗?”白水泉答道,“其实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的,试想如果是我行走江湖,碰到功夫差不多的好手,双方又没什么恶意,也有可能是结交一下的。”
三女觉得白水泉的分析很有道理,反正听白水泉的意思,也就是再多等一两天,可以先放一放,到时候无论白水泉说的是对是错,都要有所行动了。
多半是常天等人不想让柳伊人三女对白水泉的判断失望,才只过了半天的工夫,午饭时间刚过,洛阳城内就已经传开了一条大新闻——江湖新秀陈伯飞在洛阳城外的雁云庄外设下比武场,挑战江湖闻名的白杀手,时间为三个月,三个月内,陈伯飞随时候教,如果三月之内白杀手没能露面的话,那么江湖上就都得知道,江湖上是有个专杀强梁恶项的白杀手,这个白杀手的真名实姓却叫做陈伯飞。
三女正在商量着这事情要如何处理,白水泉已经带着他那张白板脸出现在了桌边,道:“如何,咱们现在再去那常天的聚友庄,岂不是有了最正当的理由。”尉迟灵燕张嘴正要说话,白水泉又道:“机会就在眼前,还不赶紧动身,啰嗦什么!”
常天的产业雁云庄本来就在城外,周围有着大片的山林空地,此时,常天已经派人清理出一块,还简单的装饰了一下,布置的像是个练武场的样子,场子的中间还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八个大字“陈伯飞挑战白杀手”。在场子的边上,常天的人也搭了几间木屋,为的是让陈伯飞在等着白杀手的时候有个休息的地方。
白水泉四人赶到的时候,常天与李子睦正陪着陈伯飞在比武场的周围指指点点,见到白水泉过来,常天当先走上前来,抱拳道:“白局主,长安城外一别,一直无缘再见,前几天听说白局主到了洛阳城,本来正想前去拜访,没想到白局主却先来了,古局主没有一起么?”
白水泉抱拳还礼,道:“小古有事没能前来,倒教常大侠惦记了。”说着向后转头,道:“我给大家引荐一下,这位便是我和小古在长安城外遇到的常天常大侠,这两外乃是百姓镖局的两位总镖头柳伊人、尉迟灵燕,这位是云丽云姑娘。”
常天向三位姑娘见了礼,正要介绍身后两人。陈伯飞已经迈了两步,走上前来,道:“这位想必就是名满天下的白水泉白大侠了,在下陈伯飞,见过白大侠。”
白水泉淡淡道:“在下白水泉,大侠却不敢当了。这厢有礼。”说完话,白水泉的目光很快地转到了李子睦的身上。
那李子睦没有忙着上前打招呼,只是不住地打量白水泉与后边的三女,见白水泉看向自己,才皮笑肉不笑地“哈哈”了几声,道:“白水泉,许久不见,你到是好福气啊。”说着目光又扫过柳伊人三女,言语甚是调侃。
尉迟灵燕见这李子睦说话轻佻,一怒就要拔刀,被柳伊人拦住。此时白水泉却对那李子睦不理不睬,转而对常天与陈伯飞道:“陈兄挑战白杀手,这样的好戏如果错过的话,只怕就不能算是江湖人了。今天白某过来,是想请常大侠帮个忙。”
常天道:“白局主太客气,有什么只管说来。”
白水泉道:“在下就住在这洛阳城内的大贾酒楼,倘若那白杀手真的敢来应战的话,还望常大侠着人通知一声,别让在下错过。”
常天道:“这个自然。如果白局主不嫌简陋,便是住在我这雁云庄也没有关系的。”
白水泉点头谢过之后,突然又把头转向李子睦,道:“李子睦,你自己是什么斤两自己知道,今天你我在此都是客人,错过今日,休要让我再遇到你。”声音甚是严厉,吓了柳伊人与尉迟灵燕这两个熟人一跳。
李子睦却好像习惯了白水泉用这种语气说话,道:“白水泉,你可有把握胜得我么,你不要急,早晚有你我二人分高下的一天。”
两人的对话到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听得周围众人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