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剑派的掌门、弟子忙了大半夜,几乎把太原城吵闹的如同白昼一般,但是关于剑会之前向各个门派投送书信的事情却没有问到丝毫线索。按常理而言,无论魔教送信的人是不是假冒的,送了几十封信,去了几十家门派投宿的客栈,总是会有一些人看到什么的,但偏偏街坊邻居、客栈伙计说的话没有丝毫用处。
严令飞和林如刚都是坐过万剑门宗主位子的人,此刻二人就在赵无极休息的客栈的一个房间之中,苦苦思索着整件事情的破绽。
二人沉坐了半晌,严令飞首先开口道:“林兄,你看这魔教中人可是冲着万剑门而来?之前的灭门惨案和万剑门并无直接的关系,咱们召开大会讨论也没有什么实质的行动,这次留下魔教印记的人为何会对赵无极动手,到底是赵无极的个人恩怨,崆峒派的敌人,还是有人要挑战中原武林剑道一脉呢?”
林如刚道:“就是这一点让人想不明白,如果真是魔教要挑战中原武林,没必要残害武林同道,而且虽然外间传的很是混乱,但是魔教并非残忍好杀之辈,有仇报仇便是。赵无极你我都清楚,他是一个一心追求剑道至高境界之人,没事的时候便在崆峒山修炼,江湖中有关他下山的消息都少之又少,怎么会结下魔教这样的仇家呢?”
严令飞愁眉道:“上次有魔教来到中原武林的消息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以赵无极的年纪,根本不可能和魔教结仇,而且赵无极之前也说了他怀疑暗算他的人就是中原武林人士,或许真的是有人冒充呢?”
林如刚道:“赵无极和王应龙在台上比武咱们都看到了,严兄,只怕以你我的本事,和赵无极不过在伯仲之间,就算是偷袭暗算,想要如此重伤赵无极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中原武林中有人用剑可以用到如此可怕的地步,怎么咱们会一直没有听闻呢?”
严令飞道:“唉,如果解决不了眼前的事情,我这万剑门宗主可就做得太也对不起剑道同仁了。”
林如刚道:“为今之计,除了让各派子弟四处追查线索之外,只能等赵无极身体恢复,看看他能不能再告诉我们一些什么了。”
严令飞点点头,二人同时陷入了沉思之中,一时间,深夜的寂静让屋中本就不够明亮的烛光显得更加昏暗。
古岳湖此刻和白水泉都是一身黑衣,躲在了沈剑府邸西边的一处高楼顶上,密切注视着院墙之中的动静。
白水泉一边不时地四下看看,不要被人当做了螳螂,一边道:“各派弟子群体出动,居然没有查出哪怕是一点点线索,这冒充魔教的人真是有一套,居然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我估计即使你我去案发当地调查,也查不到什么。”
古岳湖先抱怨道:“本来这都是秦小亮那小子该做的事情,如果他不知道躲到哪里逍遥快活,却要你我来做这种没头没脑的苍蝇。”然后换了个表情又道:“不过这才是咱们大展拳脚的机会,他日有机会你我合著一书,书名就叫‘天下谜案’,定要让秦小子无地自容。”
白水泉道:“让秦小子无地自容很有必要,但也要咱们先把这‘天下谜案’破解了才行啊!”
古岳湖想了想,才道:“不错。严令飞和林如刚的布置又帮咱们找到了一条线索,其实没有破绽本身就可能是一种破绽。按说几十个门派都收到了书信,太原城如今人满为患,不可能没有人看到是谁在送信,正常的想法,只要能找到这送信之人,然后一路摸索过去,总会找到道源头,可这样的方法如今却就是行不通,就是找不到送信的人,小白,你可想到了这没有破绽之中的破绽么?”
被古岳湖连说了几次“送信之人”,白水泉也想到了一个答案,道:“你的意思是说书信不会自己跑到各个门派手中,送信之人必然存在,没有人看到送信之人,不是因为他们会用隐身的法术,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这些门派里的弟子?”
古岳湖道:“本来我想的还不完全是这样,但你这么一说,应该别我想的更有可能。这样说来,似乎有些脉络就可以串起来了。如果说沈剑就是拿最终的恶人首领,那么他当年全心促成万剑门成立为的就是一个邪恶的目的,这几十年来,他在万剑门中已经有了众多的亲信,这些亲信平时都隐藏于各个剑派之中,暗中却一直在为沈剑做事……。”
白水泉道:“于情未必全通,于理却甚是合适。这样也就可以解释沈剑和王应龙一直在这太原城内,却可以让剑南道陇右道的武林人士惨遭灭门,太原城内的几十个门派也有可能同时收到魔教的书信。”
古岳湖道:“最重要的一点,是沈剑可以借自己讲剑的机会把任务分配下去,否则那些他的信徒又如何知道该合适给本派送信呢?”
白水泉道:“如果咱们想的事情是对的,那么沈剑耗费了这多年的时间来做这样一件事情,究竟又是为什么呢?”
古岳湖道:“再多想想看,沈剑已经是如此高龄,他如果真的掌握了一个庞大的组织的话,多半已经不是只为他自己所用了,王应龙和他用的是同一种剑法,多半是他的弟子一脉,是不是咱们也要对王应龙多加一些留意呢?”
白水泉道:“王应龙确实要多留意,不过至少他和赵无极的受伤无关,可是也没有证据说沈剑和赵无极受伤有光,如果说是哪个剑派中人已经到了可以杀伤赵无极的的境地,那么此人的武功已是极高,至少已经不在各派掌门之下,为什么又要为沈剑所用呢?”
古岳湖道:“高兴的是咱们现在已经把一些线索串起,现在有待求证的事情还有两件,一是赵无极到底是为何人所伤,二是苏王府的王林找沈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这两个要点如果咱们弄清楚了,太原城的事情咱们等于就都明白了。”
白水泉道:“别忘了咱们还没有证据证明沈剑就是冒充魔教的人,道理讲的再好也没有用,对付这样老奸巨猾的大恶,必须得有真凭实据。”
古岳湖道:“大贾酒楼的信鸽早已发出,就看长安那边给什么回复了,也许那边就有什么可以证明沈剑和被害武林人士的联系呢!”
太原城里夜不成寐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但王应龙却绝对是无法入睡的人之一。还有一个时辰天色就要亮了,王应龙的房中依旧烛光明亮。随着他的目光转向屋门,几下脚步声过后,有人敲门道:“王兄可是还没有休息吗,小弟李子睦有事商量。”
王应龙把李子睦让到屋中,问道:“李兄弟这个时间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李子睦道:“王兄,本来小弟是一直在暗中跟着那古岳湖与白水泉的,在剑会现场,小弟看到王兄和白水泉都没有离开,便一直偷偷跟着那古岳湖,一直到他进入了赵无极投宿的房中。”
王应龙因为一直联系不到沈剑,因此很是关心赵无极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父所伤,听李子睦说到这里,道:“古岳湖在赵无极屋中做了什么,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李子睦道:“小弟见那古岳湖进了屋,便一直在别处的房中守着,之间看到许多门派的好手也进入到那间屋中,包括陈伯飞和王兄你,不过在房门开合之际,小弟却没有见到房中的古岳湖。”
王应龙道:“你见到我进入赵无极房中?”
李子睦道:“正是,王兄走了之后没多久,白水泉又去了赵无极的房间,之后,又有一名女子去了,离开的顺序则是那名女子先行离开,之后是白水泉和古岳湖一起离开。”
王应龙先是深深地看了李子睦一眼,毕竟被人暗中观察而自己却毫无所知是一件让人无法高兴的事情,这也说明了李子睦的一身修为也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不过最让王应龙奇怪的,是古岳湖先于自己进屋,后于自己出来,却没有和自己遇到。
李子睦接着道:“后来小弟进屋查看过,王兄也进去过这个房间,知道北墙上还有窗户,古岳湖从这窗子出去后再回来也不一定,只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王应龙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以及前后的事情,果断道:“按照你李兄弟你所说,那古岳湖必然没有离开过房间,屋中并没有其他可以藏身之处,他先一步进入赵无极的屋中,必然是为了躲起来观察后来之人的一举一动。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当时古岳湖必然是躲在了顶棚之中。”说话的同时,王应龙也想到了自己在屋中仔细查看剑痕的事情必然也被古岳湖看到了,以古岳湖的聪明才智,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想出些什么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