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岳湖道:“严掌门可是怪在下没有解开赵无极的穴道吗?在下这么做的原因,乃是防备万一一切阴谋的起点便在这赵无极身上,咱们一旦让他开口说话,他所说的话必然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因此在没有把所有的情况都想清楚之前,在下建议还是先不要让赵无极开口的好。”
古岳湖话说的很是自然,听到严令飞耳中却是一震,身为天下五大门派之一昆仑派的掌门人,严令飞自问做事一直公正,遇到什么纠纷麻烦,也总是能秉公办理,让正反两方都能够有开口的机会,都可以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如今古岳湖的见解虽然不能说全对,但是其中却包含着一些让人难以辩驳的道理。
林如刚也是有着与严令飞相同的想法,因此也没有坚持马上就给赵无极解开穴道,而是向古岳湖道:“古门主可是还有什么高见吗?”
古岳湖道:“林山主过誉了,高见不敢当,在下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果有什么考虑不周全的地方,两位前辈不要客气,只管指出来。”
林如刚笑道:“古门主智计过人,如果你的想法还不能称之为高见的话,老夫可真是汗颜了,你放心,咱们今日既然有缘在此,就要把事情说个明白,如果老夫觉得你说的有不合理的地方,一定不会客气。”大概是被古岳湖与白水泉的活力与快乐感染,堂堂青城山的山主林如刚说话也开始活泼起来。
古岳湖道:“说什么智计分析,其实不过都是猜测,只是想得多一些,猜测的便会和事情的本来更相符。其实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如果赵无极不是魔教中人的话,那么他也就不会因为魔教的什么动机来对付中原武林,那么他行刺严掌门便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因为两位前辈都说了和赵无极并无仇怨,因此赵无极所做的事情不外乎三种可能,第一是他不想让这屋中的谈话继续;第二是他因为某种原因想要对我和小白不利,第三种么,则是连赵无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令飞道:“古门主说的第一种可能虽然没有解释,但老夫还可以明白,第二种可能,古门主方才也说了,和赵无极也没有结过仇,怎么会想到他要对你们不利呢?至于第三种可能,老夫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古岳湖道:“第一种可能,赵无极必然知道了我和小白今晚要来和两位前辈一起商量早上发生的事情,也必然知道我们已经推断出那四名弟子是有勾结串联的,他不想这件事情被深究下去,所以要进来破坏。不过这个道理虽然说的通,但是赵无极行事的方法却不像是一个有头脑的人所做的事情,即使刚才去开门的是我活着小白,他的刺杀可以得手,以他的武功,也毕竟抵挡不住两位前辈的联手,以赵无极今时今日的江湖地位,绝对不应该这么做。”
严令飞频频点头,一方面肯定古岳湖的看法,一方面也暗赞古岳湖说话够有技巧,即使假设赵无极偷袭得手,也没有用自己这个前辈来当例子。
古岳湖接着道:“第二种可能,则是和万剑门本次剑会有关,赵无极和咱们屋中这四人都没有仇怨,如果有可能,他便可能是替人出头,想要除去本次剑会之中有可能给宗主位置争夺造成威胁的人。在下在剑会挑战之时并没有出手,因此有人不知道在下的武功到底如何,所以赵无极才会来试探,如果方便便将我古岳湖除去。这个说法的疑点有两处,一是赵无极本来也是争夺宗主之位的人,怎么会突然转变做了此刻,另一个则与刚才的问题相同。”
古岳湖的解释虽然有些超出一般的逻辑,但是严令飞和林如刚都理解古岳湖的意思是除了争夺宗主这一件事情之外,他们师兄弟两个再也没有和赵无极结仇的可能。
古岳湖道:“因为前两个猜测的问题都出在了赵无极不可能如此行事这一要点之上,所以在下才提出了第三种可能,赵无极必然是被某种方式迷失了心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来这里行刺了。虽然这个推测听起来最是古怪,但在此刻却是最合理的解释。”
严令飞和林如刚此刻都觉得古岳湖也太过敢于想象,连这样的事情都想的出来,正要出声询问,耳中忽然响起了白水泉的声音。
白水泉道:“两位前辈,小古方才做的三个推测,乃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两位前辈应和即可,稍后自有分晓。”
刚听到白水泉的声音严令飞和林如刚都吓了一跳,不过二人都是老江湖,假装是被古岳湖所说的赵无极心智被人控制了吓住了。严令飞还道:“老夫也曾听说过江湖之中有那些可以惑人心智的药物,只不过修为到了赵无极这个境界,恐怕想以药物迷住他的心智,不是那么容易吧?”
林如刚也道:“赵无极的内力修为只怕已不在老夫与严兄之下,如果他能够被药物所害,迷失自己到如此地步,岂不是说老夫也有这个可能了?古门主既然能够猜到这样的情形,只怕也能说出这类药物的名字吧?”
古岳湖见二老配合,接着道:“两位前辈说的不错,内力修为到了一个境地,莫说这种迷人心智的药物会失去效用,就是迷药、毒药只怕也不会发作,不过在下却听说过在武林之中有一种失传已久的功法,通过药物、穴位与言辞三个方面的配合,即使是像赵无极这样的高手,也难以与之抗衡。”
在古岳湖说话的同时,白水泉继续传声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二位前辈只要当做没有听到在下的传声即可。”
严令飞和林如刚脸上讶异的表情依旧,一方面是不知道白水泉与古岳湖到底在做什么,一方面是在猜测古岳湖所说的那种功法到底是真是假,更重要的,是在猜测古白二人在防范的到底是什么人。
严令飞顺镇古岳湖的话继续问道:“古门主既然知道这么多,想必也知道这种功法是哪门哪派的了,不会也是那贾家的资料之中有所记载吧?”
林如刚也道:“如此厉害的功法,可有什么防范的招术吗?”
古岳湖知道严令飞已经在揣测自己二人的出身来历,道:“这门功法倒不是在下从贾府的资料之中看来的,乃是在下师门的长辈所言及,只不过当时在下就听说了这么多,买多少卖多少,也就都说出来了。至于这门功法属于哪门哪派,在下记得当时师门的长辈是在聊苗疆的时候提到了这种功法,门派就没有说了。林山主所问的防范之招,嘿嘿,我连用什么药物、什么手法都不清楚,就不要说防范了。”
林如刚此时想通了什么,也笑道:“如果这个事情真是如古门主所说,需要药物、穴位、言辞三方并重,说明这个被施术之人必定已经落入了敌人之手,既然已经被俘,杀也杀得,更不要说被迷失了心智了。”
古岳湖道:“如果这种看似最不可能的可能出现的话,又带来了一个问题,如同赵无极房中的紫色火焰一样,能够施展这种惑心术的,必然还要有一个高手存在。说起来,这赵无极也算是一个运气极好的武人了,先是能和王应龙这样的高手交手,之后又能遇上魔教中人,最后又碰上了这个会惑心术的高手,嘿……”
严令飞道:“如古门主方才所说,这两个人会不会本是一人呢?”
古岳湖道:“这点绝对大有可能。紫色火焰是魔教的秘密印记,惑心术又来自苗疆,这两处的武林门派都是多年不曾来过中原,若说他们之间互有交流则是大有可能。不过,即使是这样,又回到了最早的那个矛盾上,即使是牵扯到了苗疆,严掌门或者林山主是否和苗疆的门派结过仇呢?”
严令飞和林如刚两人都是缓缓摇头,严令飞道:“这个也是不曾。古门主觉得可要万剑门的弟子去留意是否有苗疆来人在这太原城中吗?”
古岳湖道:“如此最好,能多准备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生意门只有在下两人,这调派人手的事情就要劳烦二位前辈了。”
严令飞摆摆手表示无须客气,看看穴道被封,依旧昏睡的赵无极,向古岳湖道:“如果赵无极真的是被迷失了心智,那么他的所作所为才说的通,只是如果真的这样,以他这样一位高手,要怎样告诉他才能不伤了他的面子呢?”
古岳湖笑道:“严掌门可真是一位君子,此时此刻不但不怪赵无极行刺,反而替他着想。只是咱们解开这赵无极的穴道之时,不知道他是已经清醒,还是依旧在迷失之中,严掌门这份担心,还是看赵无极醒了的状态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