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是原先的他了,整整隐忍了七年,而今决定要彻底释放自己,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境突然间得到升华,七年来第一次透露出一股让众臣心颤不止的王者气息。
轩辕龙皱了一下眉头,似乎觉得面前这个风流的皇弟转眼间变了一个人,有些陌生起来,不再玩世不恭,而是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难道他在这半年里有所奇遇?或是想要洗心革面?”
轩辕龙目中精光一闪,心有惊疑,不过想到如今大局在握,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变数,也放心了下来。
“哼,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如今的局势完全在我掌控之中,一切都太迟了!”
轩辕龙心有不屑,面上却是故作惶恐地道:“臣不敢,臣惶恐。”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杨天嗤笑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轩辕龙,淡笑道:“似乎皇兄在朕这闭关的半年里很忙啊?”
他这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但在任何人听来,都显得意有所指。
轩辕龙眼里闪过一抹惊慌,在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直低估了这个三弟,总觉得以前在自己眼里无非是一个纨绔皇帝,斗气废物的三弟变得有些与众不同起来。
特别是在对面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漆黑眼眸注视下,连他都有些局促不安,以他如今九星斗宗的修为,可以隐约捕捉到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一丝讥讽笑意,更是让他忍不住有些惊骇,连忙在体内暗运一圈斗气,稍稍避开了那令他越显心虚的目光,才略微好转一些。
这一切不过转瞬即逝,很快他就镇定下来,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微臣自当为炎龙帝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身为臣子的本分,也是臣的荣信,更是父皇临终的嘱托!微臣绝不敢有所懈怠!”
说到激昂之处,轩辕龙微低的头颅猛的抬了起来,毫不避视的注视着当今皇上,语气更是凌厉,犹如无形利剑,“倒是臣斗胆想问陛下执政近七年来,有何作为?可曾开拓一尺疆土立过寸功?暴民作乱为祸帝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陛下又可曾过问?原本依附于我天朝的楼兰王国,明月王国而今转投冰雪帝国,陛下又可曾有所反应?”
“没有!”
轩辕龙语气越发咄咄*人,也越来越尖锐。
“试问陛下如此作为何以为陛下?难道真要让这圣皇千辛万苦开创出来的大好天朝江山彻底葬送不成?”
说到最后,更是字字铿锵,掷地有声,震得那些跪伏在地的众多文武百官无人敢抬头。
然而,这一番说的忠肝义胆的话,听在杨天耳里,他的脸上居然没有起丝毫波澜,对于轩辕龙近乎责问的话,他也没有丝毫不悦,只是一脸平静地回答道:“朕没有!”
“臣拼死再斗胆问,七年来陛下可曾关心过黎民疾苦?可曾关心过江山社稷?又可曾真正尽过一天皇上的职责,通宵批阅奏章?”
“朕还是没有!”
杨天的回答还是古井无波,平淡地惊人。
“那臣无话可说了。”
轩辕龙微微作辑退后了一步,与此同时,在他嘴角流露出一抹胜利得意的笑容。
经过了他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整个广场显然陷入了一片鸦雀无声的沉寂,气氛转而变得有些沉重与诡异。
杨天平静地注视着这个看似恭敬实则倨傲至极的大皇兄片刻,才稍稍转移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右亲王轩辕明身上。
相比于轩辕龙,这个轩辕明与他的前身‘轩辕天’的关系无疑要好上许多,真正可以称得上是情同手足,这七年来,若非他殚尽竭虑,稳固朝政,恐怕这帝国早已经灭亡数次了。
而且,非但如此,在杨天心目中更把这个二哥当成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极为难得与珍惜的朋友。
“二皇兄,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杨天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惆怅。
“回皇上,是的。”
轩辕明似乎不忍看到杨天此时的神情,一直低着头,平静地声音中却还是不免透露出浓浓地无奈。
“朕理解了。”
杨天目光一黯,又是微微一叹,随后莫名地闭上了眼睛。
简简单单地四个字,却让前排站立着的轩辕明身躯一震,心有不忍可又无可奈何。
一阵尴尬的沉默顿时蔓延开来,笼罩着在场每一个人心头,让他们的呼吸都沉重起来。
良久之后,杨天才重新睁开了眼睛,目光越过了轩辕龙与轩辕明,望到了两人身后跪伏着的三位辅政大臣身上,这三人都是当初轩辕霸驾崩后,为他安排的能人,可惜谁人能料到,如今居然也会出现在此?
“三位辅臣出现在这,想必也是有所想法吧?”
杨天说完之后,目光又转向了三人身后跪地密密麻麻的文武百官,平静地道:“还有你们?既然炎龙城的大小官员都来了,有什么想法就都说出来吧,不用有所顾忌。”
此话一出,却不亚于一阵惊雷。那些跪伏在地的文武大臣愣了一愣之后,就像是事先排练好了似的整齐划一的望向了前面的三位辅政大臣。
“看来三位辅臣是众望所归了,还是由你们来说吧。”
杨天看在眼里,又是望了过来,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
三人闻言,不禁互视一眼,彼此微微点头了一下,而后边叩首,边异口同声地道:“臣等请陛下为了帝国社稷与未来着想,也为了帝国上下近百亿人民着想,更为了帝国能够繁荣昌盛着想,臣等三人在此,恳请陛下禅位,传位于德才兼备之人,好护佑我天朝江山万世不灭!”
在三人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在他们身后的众多文武百官也是异口同声地附和道:“臣等请陛下禅位!”
上百人同时喊出这话,气势极为惊人,而且不少人都暗暗用上了斗气,声势更显洪亮,几乎穿破云霄,他们或许是想要让远处的人也能够听见,也或许是让在场某一人能够察觉,颇有些攀比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