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矛一刺未中,转而横扫。
赤炼身子一斜向边上倒去,待矛杆一过,又如不倒翁似地弹了起来。同时身子一转,将口一开,一条长长的舌头弹了出来。舌尖叉开,若那蛇信子一般。
长矛主人急忙长矛回撤,横在胸前。
只听“当”的一声,舌尖撞上矛杆,火星四溅。长矛与它的主人顿时被弹开四五米,翻了几个筋斗之后,立在那里。原来是一个玲珑可爱的少女。
看着女孩:一头赤黄金发,大眼闪烁,精致脸庞,朱丹小嘴挂着一丝坏坏的笑。身上一件锦缎小袄,透出玲珑有致的身躯,腰间一条豹皮裙,等着两只鹿皮靴。两条纤细笔直的秀腿,亭亭而立。
“见过郡主。”赤炼长舌回收,鞠身行礼“不好玩,不好玩。”那郡主连连跺脚,“每次都打不中你。”
赤炼微微笑道:“郡主莫不是想要微臣的命?”
“我哪里敢要你的命!”少女嘟起嘴巴,“你可是我堂姐的心上人哦!”
赤炼微微一笑:“郡主说笑了。”
“别不好意思!”郡主笑了,“你都是堂堂大将军了,还害羞这个吗?”
“蛮儿——”声音传来,宛若风铃般悦耳。
赤炼与郡主转身来看,之间那绿柳之下转出一个极其美丽的素衣少女。
后来帅子学写宋词时填了一首《念奴娇》来专门称赞她的美丽:佳人远来,倩影绰,疑似仙娥天降。
静若娇花照秋水,动似弱柳扶风。
娥眉颦笑,似蹙非蹙,点缀万种情。
楚楚细腰,霞裳风回雪舞。
目含情送秋波,娇艳欲滴,醉人筋骨酥?
香黯玉琢得其貌,菊霜难饰其洁。
心驰神往,梦回惆怅,欲得美人归。
美人不归,勾去几许魂殇。
此次虽然填的有些牵强,却将这女子的美貌淋漓道来。
赤炼慌忙行礼:“见过公主。”
“将军多礼了。”公主微微一笑,杏目转向郡主,“你呀!又在这里欺负大将军了。”
“我哪有!”郡主抽了抽鼻子,“明明是他在欺负你的妹妹嘛!”
“这,这,哎!”赤炼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公主微微走过来,兰香扑鼻,用那玉指在郡主鼻头一点:“你这个小丫头,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成天穿的跟个人类的野小子似地。说,这几月不进宫来看我,又去哪里野了?”
“哼!”郡主樱唇一撅,做生气样“你还会关心你妹妹呀!只怕姐姐心里只有大将军吧!还用来管我?不跟你们玩了,我去找婶婶去。”
这郡主天真烂漫,说走就走。
公主微微摇头露出花般的笑:“这丫头!”
“这是郡主天性纯真呐!”
“就一野丫头罢了!”
“这次公主还真错怪她了!”赤炼说,“她是受了大王的差遣去查太一星的下落。”
“哦!”公主轻轻应了一声,似乎故意要将话题扯开,“你好久没有陪我练剑了。今天可以吗?”
“嗯!”赤炼点了下头。
“来人,取剑来。”
御花园内,姹紫嫣红,巧石颠倒,花海浪漫处蝶舞蜂扬,绿柳垂弦中莺歌燕舞。一洼绿水宛若翡翠,镶嵌其中,相得益彰,湖面之上架起一座翠顶小亭亭内,两柄长剑呼呼生风,寒光烁烁。两个身影随剑游走,一红一白。只见他们身子轻盈,衣袂翻飞,随风飘逸……
清风吹起,湖面波澜微起,艳阳一招闪烁晶莹。
帅子眼中热泪也似湖水般闪烁,最终还是不能自制的溢了出来。
他心如刀绞,好似要是去一个至亲之人。
白猿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两个肩膀血肉一片,浑身白毛血迹染红。原本是多么高大健硕,却如今脆弱的好似风中残烛。
“白猿!白猿!”帅子凄怆地呼唤着它,“你起来!你一定没事的!你快起来。”
白猿气息微弱,喉部只能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噜声。它将胳膊抬起,手臂似乎又千金的重力。手掌摊开,一个黄不黄、绿不绿沾满鲜血的圆形小袋子出现在帅子面前。
帅子认识这东西,正是他几乎每天都要吃的那哭东西。原来居然是蟒蛇的蛇胆。帅子心头又增了许多的伤悲与愧疚。
原来白猿为了自己,每天都出来寻找捕杀蟒蛇,取出苦胆来喂给自己。像今天这样的恶斗也不知道这几个月来经历了多少次。
扑天雕蹲在一旁的枯木上,似乎能明白主人现在的心情,发出了一声悲鸣。
白猿将苦胆送到了帅子面前,喉咙里又发出一声呼噜声。
“我吃!我吃!”帅子眼睛一片模糊,用手指捏起苦胆,塞入口中,用力一咬,苦汁喷出。
苦!真的好苦。
可是苦却敌不过痛,帅子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唇刷脸颊。
白猿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举起的手臂重重地摔了下去……
“呃——啊——”帅子发出野兽般得吼声,声音撕心裂肺。
白猿死了!帅子将他埋在在密林之中。
不再有白猿陪伴,帅子感到无比的寂寞。山洞成了伤心地,帅子决定离开。
扑天雕很乐意追随主人一起上路。帅子找了一块狼皮披在肩膀上,让扑天雕栖在上面。
一人一鹰在密林里穿行了几天,饿了就扑捉野兔山鸡来吃,累了就找棵大树,趴在枝杈上美美睡上一觉。扑天雕则负责主人的警备工作,当主人熟睡,它便立在帅子身边的高枝上,密切注视着一切,以防那些蛇虫鼠蚁来伤害主人。
这天,帅子正在燥热中行走,眼前豁然一亮。一条涧水从远处潺潺流来,在他面前汇聚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
帅子见潭水清澈,心中不慎欢喜。正好天气燥热,帅子大步上前,却被潭水中的倒影下了一跳。
这哪里还是他呀!简直就是一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野人么。
“我靠!杯具了!”帅子和自己打趣着,“没想到几个月的时间哥就变成犀利哥了。”又将蓬发拨开,对着潭水中的自己挑了挑眉毛,“哥这眼神也蛮犀利的么。”
一阵风来,抚过水面,将一丝凉气吹到帅子身上。
“凉快!”帅子赞叹道,有见潭水不深,便有了想法,“去求,干脆下去洗个澡得了。”想到做到,见四下无人,退下狼皮裙,取下肩头狼皮,踢掉包脚的狼皮,噗通跳入水中。
湖水清凉,正好洗去一身的燥热。帅子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边洗还边唱了起来:“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啊哦啊哦……”
扑天雕蹲在潭边一块大石之上,警惕地望着四周。
帅子正洗的高兴,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扑天雕立刻警觉地往了过去,帅子抬头来看。
只见不远处巨石上端坐着一个须发全白的白衣老头,也不知何时就在那里,此刻正乐的手舞足蹈。
帅子看他一身打扮,一身白衣,背后被这一个斗笠,身边搁着一个鱼篓,手中握着一根长杆。
“你笑什么?”帅子有些不太高兴。
“真没想到,哈哈哈……”老头好像笑的有些收不住了,“像阁下这般人,居然唱出如此童真之谣,实在,实在,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帅子白了他一眼,“我心态小不可以呀!”
“好好好!”老头勉强止住了笑,“恕老夫失礼了。”
“懒得理你。”帅子继续洗澡。
老者收住笑后道:“可惜呀!如此好的一洼水居然给你玷污了。”
帅子更加不高兴了,哪里来的神经病老头啊?于是大声说:“谁把谁污染了,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这么不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道理吗?水要是干净怎么能被我污染?我要是脏,水又怎么能洗净?”帅子说这话,完全是仗着自己读过几本书说出来强词夺理的。
老者听后,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拈了拈白须,不再与他争辩。将鱼竿甩出。
帅子见他这鱼线并未投入水中,离水面足足还有一米多高,再仔细看那鱼线末端的鱼钩居然还是个直的。
帅子不由的想起了《封神演义》中的姜子牙,心下一惊。难道我遇上姜子牙了?
帅子狐疑,张口问道:“你是姜子牙?”
“姜子牙?”老者一愣,“老夫山阳子,并非姜子牙。”
不是姜子牙?那他这么也这样钓鱼?于是帅子又说:“你这样只怕是钓不到鱼吧。”
山阳子微微一笑:“何以见得?”
帅子说:“你这钩离水一米多,而且还是直钩,又没有鱼儿。怎么能掉上鱼呢。”
山阳子笑道:“阁下说钓不到?老夫却说能。”
“能!”帅子忽然又想到《封神演义》,“难道这就是‘宁可直中取,莫在曲中求吗?’你也在钓王侯?”
山阳子一听这话,脸色一惊,将目光投向帅子。就在此时一条金背大鲤从潭中跃出,端端咬在鱼钩之上。
“哈哈哈!鱼咬钩了。”山阳子连忙收杆,将鱼取下丢入鱼篓。回过头来对帅子说:“草庐就在此处不远,相公可否愿意到草庐一叙啊?”
帅子忧郁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心中寻思,正好这也不知道在哪里,去他那里喝口水,然后问个路回上马村多好。
老者起身收拾,帅子也爬出潭来,扎好裙子包好脚,又将那狼皮搭在肩上。扑天雕长鸣一声,展翅飞来落在帅子肩膀上。
帅子随着山阳子,穿林过涧,不多时来到一座山前,但见这山高大峻极,气势峥嵘,日映晴林,风生阴壑,青峰巍巍凛凛,大放毫光;山石突突磷磷,瑞气生出。崖前有灵草,岭上生梅香。
真是一座好山。
山前有一个石质牌楼下面,帅子抬头看见那牌楼上写着三个大字“无道场”。
无道场?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帅子正在想。突然出现两个古装电视剧中道童模样的两个小孩,见到山阳子拱手拜道:“师父,您回来了。”
“嗯!”山阳子将手里的鱼竿鱼篓递给了二人。
二人忙接过去,忽见帅子,大叫一声:“哎呀!师父如何将要饭的带回道场来?岂不是玷污了道场清修?”
帅子一听火冒了起来,正要说话。却听那山阳子大声喝道:“休要胡说,此乃为师请来的贵客。你二人将这物件放好之后,速备香茶来到为师房内来。”
“是!”二道童虽然应承,却又斜了帅子一眼,转身去了低声嘀咕,“师父说今天要请个贵人来,不想是个要饭的。”
帅子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就要转身走。
却听那山阳子大声呵斥:“二贱再要胡说,就去各领二百背杖来。以你二人的修为焉能识得贵人?”
二道童这次吓得不敢说话,一溜烟跑上山去。
帅子心中终于舒服了些。
山阳子又来道歉:“恕老夫教徒不力,相公莫要见怪。”
帅子摆了摆手:“没什么!”
“见笑,见笑了!”山阳子赔笑请帅子上山,顺着长长的台阶上去,在那山腰出现一座好华丽的道观。
这道观修在松坡之上,翠竹拱卫,天空白云浮动,白鹤祥飞。门前水池莲花开满,墙边苍翠影像狭长。碧翠之中,攻台楼阁乍露乍隐。真是个世外福地,蓬莱仙境啊!
真是个好地方,帅子不由的赞叹道。
进了山门,有见七八个道士在哪里打扫庭院,见到山阳子一个个口称师父,毕恭毕敬。山阳子带穿过大殿,之间大殿之上并无神像,只有一块木匾上刻着一个大大的无字。过了大殿,又穿过一个庭院,进入一个满是翠竹却又怪石点缀的院子,山阳子请帅子进了一间屋子。
屋内摆设并不繁多,一张竹床,一张木几、几卷竹简、一炉香烟,竹床墙上挂着一张木画,木几之上散落几个蒲团,几卷竹简奥妙内藏,一炉香烟袅袅升腾,却显得清静无比。
山阳子请帅子在木几边坐定,这时那山下遇见的二道童推门进来,将茶奉上。
山阳子亲斟一盏送到帅子面前,这又让帅子想起了在上马村时老里正对他奉茶的场景。
“山野粗陋,未有好茶奉相公,请勿见怪。”山阳子说。
“没事没事!”帅子忙接过,还未送到嘴边就感觉香飘四溢,好久没有喝茶了,帅子一饮而尽,满嘴生香,香沁肺腑。
好茶!真是玉液琼浆。其实帅子现在喝什么都是玉液琼浆,在山里想喝水只有等到下雨天。
“老人家,这里是哪里?”帅子打算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此地乃是灵台山。”
灵台方寸山?“菩提老祖?”帅子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