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鲜血!
汇聚成了小河,潺潺汇聚。
有红的、有绿的、还有还有汇聚在一起的酱紫色。
人血怎么会有绿的?
或许这根本不止人血。
死尸,残破的死尸。
又断臂、断脚的,也有七脚八手的?
当然,人也不可能又七脚八手。
因为这里有些不是人的尸体。
“啪——”一只大脚踩在了血坑中,激起一片污秽。
接着又是一具尸体倒下。尸体有着一颗奇怪的脑袋,尖尖长长,而且还长着两根长须,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虾。
嗨!果然是一只大虾,那如同鸡蛋大小的眼珠已经涣散,唯有那数只手脚还在不停的抽搐。
可是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虾呢?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龙王的虾兵……
战争还在继续,咆哮声,喊杀声如潮如浪……
水兵丢盔弃甲一味溃败。
而追杀他们的居然是人类。
红色的铠甲,赤色的旗帜,一只金色大鹰修在一面巨大的旌旗之上,伴随着血腥味,猎猎飞扬。
这是明州的飞翼明王的军队,他们把从海里溃败上来的水军当做了妖怪,如今正在奋力追杀。
龙王在三位海君的护卫下,保护着家眷,一直向西撤去。
“大王!”东海郡冯修道,“我们为何不还击?小小人类军队其实我水军的对手。”
“不可还击!”龙王道,“我水军乃是受三圣之命保护大陆众生,如今岂能对他们下手?”
“可是大王!我水军如今死伤惨重。若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愚昧的人类消灭干净的。”北海君禹张里道。
“再等等!”龙王道显然也是痛惜的很,他望西边的天空,那片天空之下就是赤州,“再等等!或许龙儿会带回来好消息。”
东海郡冯修道:“那龙威武王能让我们进赤州吗?要知道人类都是一样的愚蠢。”
龙王道:“那龙威武王宋帅子我也曾用先天卦演算过,此人气宇非凡,非其他王侯也比。”
“大王别忘了!人类有句古话叫做‘自己卧榻,岂容他人鼾睡’。”说话的是西方海君句大丘,“我们八万人马放在那里都会令人不安。那宋帅子能有这样气度?”
龙王不在言语,许久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现在现就大军向赤州退,如果那宋帅子也不容我们,便是天亡我等,我等又有何怨言可说?更何况那共工上岸之后,世界将是何样,也是一个未知数字,更何况你我?快退!”
“好吧!”三海君点了点头,想着队伍大喝,“快退!”
水军几乎溃不成军,又拖拖拉拉向后退了七八里的光景,就这七八里的路程却又不知被那死死咬在后面不放的明州军队杀伤了多少。
追杀水军的乃是明州临海郡的折冲都尉石商金、果毅都尉夏步志二人,二人一路追杀,见水军只是溃逃不予抵抗。便乐的多杀一些好回去向太守请功。
这明军更是看遇上了“软柿子”人人捏的爽快,主将不叫停,他们又岂会错过邀功的机会?自然一路手起刀落、若砍瓜切菜一般,将那落后的水军杀的人仰马翻。
正在得意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怪吼。
众人杀声如雷,似乎并未在意,还在砍杀。忽见一道火光从一旁插来,挡住明军追杀队伍的前哨,呼啸划过,宛如巨龙过道。
众兵丁还未细看那是什么,却见那火光出处斜斜杀来一彪人马,哗啦啦立在明军面前,铸成一道城墙。
只见长矛成林、钢刀连片,闪闪耀眼。
明军顿时一愣,各个寻思纳闷这是何处人马前来抢功?
正在奇怪,只见哒哒哒一阵马队行来,拥簇者一个挎着金色麒麟,穿戴金盔金甲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明军面前。
那金甲男子将手一招,先前闪过的火光迅速收了回来,在他手中化作一个金色的轮子。
“你们这里谁说了算?”那金甲男子抬了抬头,“叫他出来见本王。”
“王?”众人一愣,那里来的王?但是看这阵势绝对是个得罪不起的主,连忙有人开始向后去报。
也就在这时那石商金、夏步志也策马赶来,正要遇见那向后报的兵丁,挥起鞭子便给了他一下:“他娘的跑啥?谁叫你们停住不前的?”
那士兵挨了一鞭子,痛得呲牙咧嘴,揉着痛处委屈地道:“前方突然被一对人马拦住,带头的一身金盔金甲、骑着一只金皮怪物、提着一个金色轮子叫二位大人前去见‘本王’。”
“本王?”二人一蒙,“什么‘本王’?”
那士兵道:“他便是这般说的。”
石商金、夏步志对视一眼,相互点头:“我们上去瞧瞧。”
很快二人便来到军前,果然看见一个金盔金甲的男子,骑着一只金皮怪物,提着一个金色轮子口里吹着口哨,带着一边人马挡住了大军去路。
二人看着气势,又听刚才士卒口中说什么“本王”便也不敢无礼,抱了抱拳问道:“阁下是?”
这是那金甲男子身边攒这一个银色盔甲少年抬手向二人一指,喝道:“大胆!你等什么角色?还敢在马上问话?”
二人都是势力之人,自然被这气势压住,连忙下马行礼。
那银甲少年道:“这是我们赤龙国龙威武王是也,还不参拜?”
原来这金甲男子正是宋帅子本人。
原来是赤州王到了,可二人乃是明州将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下拜。
又听那银甲少年喝道:“怎么?不愿意下拜?你二人别忘了如今禹疆王下旨封王,你家大王与我家大王解释禹疆王的封王,我们都算是禹疆国的子民了。你们见了王爷不下拜,二人可相信我可以立斩你二人,相比你家明王也不会说什么吧!”
二人一听慌忙下拜:“小将参见大王!”
宋帅子这时才说话,将手对着那银甲男子摆了摆:“闪电你看你把二位将军给吓得。”
闪电笑了笑,退下。
宋帅子忙向前探了探身子:“起来,快起来。这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用不着这个!”
“谢大王!”二人这才站了起来,却也不敢造次,只是垂首站在一边。
宋帅子又开口了:“二位将军这是要去那里啊?”
二人忙拱手回话:“我等在奉命追杀妖怪。”
“追妖怪啊?”帅子立了立身子,左右看了看,“那里有妖怪啊?”
石商金抬起手指着宋帅子军队后方那黄尘飞扬处说:“就在那里。”
帅子一回头看了看,装作一脸紧张的样子:“哎呀呀!不好了。妖怪进我们赤州了。兄弟们,胆敢踏入我们赤州地界的该怎么处理呀?”
“杀无赦!”众军齐声喝道,这一声实在突然,将那石商金、夏步志吓得一个激灵。
帅子看了看二人表情,偷偷一笑,又正了脸面:“那还等什么?追呀!”
“是!”众军一阵呐喊,哗啦啦向水军撤去的方向追去。
帅子一勒缰绳,那麒麟一声吼,转身奔去。
留下石商金、夏步志面面相窥。
这是一个士兵问道:“将军怎么办?还追吗?”
夏步志没好气的骂道:“追个屁,没听见人家说吗?进入赤州者杀无赦。”
那士兵问:“不是说那些妖怪吗?”
“你懂个屁!”石商金瞪了他一眼,将手一挥,“退兵!”
其实帅子并未走远,就在前面小山坡上停住,看到明军退去。帅子笑道:“看来还挺有眼色。走咱们去追龙王去。”
其实这龙王水军早被丞相离铘、向东率领的一帮大臣接住,其中还有龙子赤龙儿与郡主水玲珑。
赤龙儿与水玲珑一件龙王连忙迎了上去跪拜。
龙王却忙着问道:“哪一位是龙威武王殿下?”
赤龙儿道:“武王殿下率兵去阻挡明军,接应父王去了。特命丞相离铘先生、大司马向东大人、尚书卫寒大人以及一干文武前来迎接父王。”
这时离铘、向东、卫寒三人率领文武前来见礼:“见过大王,一路行来受苦了。”
“三位大人辛苦,诸位大人辛苦!”龙王连忙率领三大海君见礼。
离铘道:“我王说了,大王到了赤州就如同到了那大海。莫要客气才好,要不然我王又要怪微臣等招呼不周之罪了。”
“哪里哪里!”龙王笑道。
离铘将手一挥:“军医官何在?”
“下官在!”
“速速带领医官们为水军兄弟们疗伤。”
“是!”
龙王见此情景,不免感激涕零:“多谢多谢!”
这时斥候来报:“大王回来了。”
果不其然远处道路上尘烟翻滚,遥遥看到一彪人马奔来。为首的那人一身金甲在阳光下闪闪耀耀。
龙王一听,激动万分,步行奔上前去迎接帅子。
帅子老远看到一人,一身黄袍王冕便知是龙王,连忙催麒麟加快脚步。进龙王还有数十米便跳下坐骑,步行迎上。
快进身时,却又犹豫一下。原来帅子他从未见过龙王,果然见他如同那神话小说中描写一般,随有人身却有着一个苍龙的脑袋。帅子虽然在这个世界见到的怪事、怪人不少,心里也幻想了几个龙王模样,却不想见了还是被他这怪样子吓了一跳。
龙王却以来到身边,连连拱手施礼:“小方小龙拜见龙威武王。”
帅子这才醒悟,连忙报了拳头:“哎呀呀不敢当、不敢当啊!我一直听你这位龙王爷的大名,今天才是见到真神了啊!”
龙王笑道:“大王过誉了,大王一表人才、器宇轩昂才是非凡之人那!”
帅子裂嘴一笑:“我这,唉!我也是大家抬举,又靠那么点运气才做了这个王,是在是不堪大任啊!”
“哎——”龙王道,“殿下的贤明小龙在深海便有耳闻,岂能说事不堪大任呢?”
帅子连忙摇了摇手,又一把挽住龙王手臂,却觉得他这胳膊就好似被覆盖上了一层鱼鳞一般。帅子笑道:“咱就不要客气,来一路劳累了,赶紧跟我去走。这里是离景阳郡不远,今晚就请龙王与众位水族神兵就在那里休息,明一早我们赶往我的王府。简陋的地方,委屈您了。”
“哪里哪里!”龙王忙道,“倒是小龙落难,如丧家之犬无处栖身,德蒙殿下收留,早已感激涕零。那有什么委屈啊!”
“好好好!”帅子说,“我已经吩咐那景阳太守准备好了酒席,大王就随我进城欢饮。另外还准备了物质来犒赏水军将士。”
龙王连忙道谢:“让殿下破费了。”
“没有没有!”帅子将手一挥,归义军与水族合兵一处向景阳行去,此先不说。单说一见小事。
乃是前面的序章,奈何书不可同时表两边,只有的在此空暇插入一段,也正好此圣要在此时登场。
话说当日觉者十方用法珠打伤夏笯之后被厉王下令通缉,十方遁出皇宫一路南去,来到自己栖身的小山村。
这小山村唤作降星村,住着七十二口人,全是人类。村子位于禹疆王城三十六里路程。
村中有一张姓的人家,夫妇二人,下有一子,如今刚刚满月。因为从出生之日起便哭啼不止,十天后十方到来。这小儿一见十方便破涕而笑,张氏夫妇便挽留十方住下,并让小子拜了十方为师。因见十方而破涕,父母便取了个小名唤作“见喜”,后来十方又为他取了个法名“婆纯吒”。
却说这十方归来,对张氏夫妇道:“此番小僧闯了大祸,此地以无法立足,小僧就此别过。只是有一事不知二位施主可否愿意?”
张氏夫妇道:“法师有话请讲。”
十方道:“小僧与令郎有缘,观此子慧根极深。蒙二位施主成全,如今也做了他的师父。二位施主可否让小僧将他带走?将来若成了正果也好度化二位。”
“这……”张氏夫妇一听,便犯了难,“我夫妇二人年过半百才有此子,还要他延续香火。法师若带走学禅,岂不是要我张家绝后?”
十方道:“成就大自在禅者,岂不是凡间无尽轮回要好上百倍千倍?还可一禅法波及祖宗,岂不比延续香火要好上千倍万倍?”
那张氏夫人道:“法师虽然有理,但奈何我二人只有此子,如何割舍得下这骨肉之情?还希望法师谅解。”
十方叹道:“世人都想学禅,求的金身,奈何世人最先抛弃的也是‘禅’。二位施主随此事不远割舍,乃是天意难为,终究会悔恨交加啊!罢罢罢,小僧就先告辞了。”说完之后,又连续两次唏嘘,方才迈着步子走开。
却不知这十方最后所说的“悔恨交加”是何意思,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