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皇甫艺为帅子提出自己对食人魔的看法,向东等连忙解释。
帅子听候说道:“既然二弟这么相信他们,我也不去怀疑什么,就请他们与我一起走吧。还有这位既然是部落的幼汗,那后面是夫人崔莺莺的马车,现在空着就让他们与酋长先在那车子上委屈一下,也省去了骑马的劳累。”
摩斯酋长一听千恩万谢,连忙跪下:“主公真是仁德之君也,老朽代小主人谢过主公。”
帅子连忙上前扶住他:“别别别!我们这里不兴下跪,以后你们就不要跪了。您看您胡子都快白了,给我下跪不是者我阳寿么,快起来,快起来。”
摩斯酋长再三谢过,这次由帅子带领,众将拥簇下带领幼汗亚布坦一起走到中军,上了帅子车辇后的一辆马车。
大军出发,又走了半日遇上军师离铘率领归来的部队,二军会师。离铘拜拜见帅子,帅子亲自下车迎接他,向离铘道了声:“军师你辛苦了。”
离铘连忙拜礼:“主公严重了,这是臣下份内之时。”
帅子又夸奖了他几句,又问:“听说宵州人马突然退去,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离铘道:“这是也臣下所不解的地方,那夏侯州长集结数万人马总不至于是来摆摆样子吧!但臣派人打听过,那大军确实退去了,还想是奉豫王的命令。”
帅子笑了:“我们造他的反,他大军打到家门口又走了是个啥意思?难道看见我们就觉得自己伤不起?”
离铘道:“臣下也不知道。”
帅子又笑了:“管他呢,不来正好。我们先巩固一下地盘,招兵买马。等实力雄厚了,他不来我还要打过嘞。”
众将一起笑了:“主公说的是。”
这是树敦又奔了过来,帅子一见他便给了他一拳:“兄弟,好久不见。”
树敦揉了揉痛处,上下打量了帅子一番:“大哥你没事吧!”
帅子摊开双手:“我很好啊,你看我像有事吗?”
树敦突然上前抱住帅子,居然哭出声来:“大哥你可担心死兄弟了,我本来要去救你的。可是二哥不让我去。”
“哈哈!”帅子拍拍他的背说,“我没事,哈哈!让你担心了。”
大军继续出发,不一日到了赤州城,留守傅义迎接出城。帅子上前拍了拍傅义的手:“太守大人辛苦了。”
“不敢!”傅义道,“此乃臣下应做之事。”
帅子问:“这次兵变,城内情况如何?”
傅义叹气道:“不容乐观,那几郡人马进城之后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那。”
帅子一听心头不由一凉,忙说:“待我去看看。”
帅子大步进城,城内光景惨不忍睹,房屋倒坍,到处都是焦痕瓦砾。百姓皆蜷缩在那破墙烂院子中用稻草与草席搭建的芦棚中。那往日之繁华皆不存在。
帅子一见心酸不已,一行眼泪就撒了下来,转项问那傅义:“城里都是这样吗?”
傅义道:“除了帅府与官驿、军营皆是如此。”
帅子又是一阵心酸。
这是百姓见帅子归来,扶老携幼皆走出草庐聚集在帅子面前,跪倒一片哭喊道:“君上您可回来了……”
帅子噗通一声跪在众面前。
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煞那间都愣在那里。只听帅子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是我害了你们。我要不来,就不会引起这样的灾难,也不会让你们无家可归。”说着居然如同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君上……”百姓都为之感动。
帅子又说:“我本以为我起兵能给你们带来幸福的生活,可是没想到让你们过的更不幸了。这是我的罪过啊!是我对不起你们。”
这是离铘与向东赶忙来扶帅子:“主公之心百姓皆以知晓,今日之祸并非主公之罪也。主公起兵皆为百姓。但欲成大事岂有不牺牲的道理?主公将来一统天下,在为百姓牟福也为时不晚也。”
向东也道:“军师说的是,大哥快快请起。莫要哭坏了身子,百姓皆以知道大哥之心,也无人埋怨主公。”
帅子却哭得不能自已,捶胸流涕。
这是百姓中也有人围了上来一起劝解:“君上莫要悲伤,此次大变皆是那景平升不顾我们百姓死活,方才让我们受苦。这跟君上有何关系?君上收住悲伤吧。”
“对对对,都是那景平升之过。”百姓一听景平升,一个个气的咬牙切齿。
“杀了景平升,杀了那贪官。”有人开始一喊,众人跟着叫了起来。
帅子这才稍收住悲伤,问傅义:“景平升抓住了没有?”
“已被吕睿将军活捉,现在关在大狱之中。”
“好!”帅子抹着眼泪,“你现在把他给我提来,不杀他怎么能对得起全城的百姓?”
“现在吗?”傅义问道。
“是现在,不杀他我没有脸面进赤州城。”
“是!”傅义转身招呼了几个人随自己去提景平升。不过多久那景平升便被士卒推搡着来到百姓面前。
百姓一见,立刻抓起随手能取到的东西一起向他砸了过去。打的景平升头破血流、狼狈不堪。
士兵们连忙出来维持秩序,尽量控制百姓让他们不要涌上来。
景平升被压到帅子面前之时,帅子狠狠地闪了他一个巴掌:“狗官,你看看你造下孽。”
景平升冷笑一声:“你等反贼,今日赤州遭变皆是你等所过。”
帅子怒道:“你是一方的父母官,你不能为百姓造福*得众人造反也就罢了。在打退义军之后不爱惜百姓纵然手下烧杀抢掠,到底谁是贼?”
景平升听候,并不感到羞愧,之时将头一扬,鼻子中发出一声狠狠的“哼”来。
“来人!”帅子将牙一咬,“将景平升就地斩杀。”
“是!”
“让我来!”树敦大步走出,一把拎在景平升衣领带到百姓面前。那景平升却有着一股视死如归的表情,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笑!”树敦对子自己掌心唾了一口唾沫,一脚蹬在景平升腿弯。景平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树敦叫了一声:“我让你笑。”手起刀落,一个血淋淋人头滚落尘埃,半截身子载到,一腔鲜血喷出。
百姓见斩了景平升无不欢呼雀跃,高呼:“君上万岁,君上万岁。”
帅子方才抹干眼泪,对百姓说道:“给我百姓放心,我归义军定会为大家重建家园的。”
百姓们听了,更加欢喜,无不对帅子感恩戴德。
帅子这才与众将官军士进城,百姓分在街道两边夹道欢迎。
杨戬在马上悄悄问身边的皇甫艺道:“主公一向如此爱民吗?”
皇甫艺一捋白须笑道:“主公爱民之心天地可鉴也。”
杨戬暗暗点头:“看来师傅所言不错,此人真乃人中龙凤。”
与杨戬有相同见解的还有摩斯酋长,他对亚布坦说道:“此人将来必是人类之主也。我们所要依托的正是这样的人。”
帅子回归帅府,心情突然变得低落。若是平日归来,爱妻妍娘定会在大门口迎接他,可如今却只有空洞的大门。
刚才好转的心情顿时又变得凄凉,尤其是那龙儿突然哭出声来,不由得又勾出帅子许多眼泪来。他从莺莺手中接过龙儿,抱在怀中小声哄着。
庆功宴席还是要摆的,帅子一为感谢众将拼死救助赤州与自己,二来为迎接食人族幼汗与摩斯酋长。
摩斯酋长让自己的武士为帅子献上沙漠种族勇悍的舞蹈。
但是帅子的心情却始终不见好,酒到一半,便退了出来。又叫来郭申问清楚妍娘死因,知道是投井身亡后便独自来到那口井边,呆呆坐下。并未说话确实泪眼涟涟。
“妍娘!”也不知过了多久,帅子才开了口,漆黑寂静的院子空荡荡的,只有一阵小风吹着谁也发出莎啦啦的细声。
“我回来了!你,你怎么就不等我回来呢?……”
“……你就这样走了,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你走了,我怎么办?龙儿怎么办?……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亲爱的,你知不知道,当我今日一踏进家门,我的心有多么得通吗?”帅子尽量让自己的眼睛看向天空,以此来控制自己的眼泪下落,“以前我在我的世界也爱过不少女人,也被不少女人爱过。可是想你这样全心全意对我的,我一个都没有遇上,没有。我有时候想啊,我是前辈子积了怎么样的得才让我穿越到这里遇上你,你知道吗?能娶你做老婆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开心的事情,哪怕不让我做这个龙朔公,只要能换回你的命,我也是乐意的。到时候啊,我们带着龙儿,还有你肚子里的小宝宝,我们一起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我们也想古代人一样,我耕田,你织布。我们还养一群羊,然后一起带着孩子们去山里放羊,听你唱的小曲。你知道吗?我多么想再听你为我唱小曲……”帅子呜咽着,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痛的碎掉了。
然而就在他的呜咽中,他又听到一阵轻微的哭泣声,他心一惊:“妍娘?”帅子叫了出来。
“夫君!”女子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帅子一阵欢喜,连忙转过身子:“妍娘。”
“是我!”不是妍娘,是莺莺。
“是你啊!”帅子一阵失望,一屁股又坐在了井边,“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夫君这样心痛。”莺莺啼道,“我真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这样夫君就没有那么痛了。”
“你胡说什么!”帅子呆呆地望着井底,黑漆漆的,只有光线一闪一闪,“你跟妍娘都是我的妻子,对我同样重要。”
莺莺不再说话,只是低声涕哭。帅子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来,轻轻拉住莺莺的手,柔柔地说:“不要哭了,夜里风大小心哭坏了身子。”
莺莺哭的更加厉害了,帅子不免也看着有些心疼,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莺莺伏在帅子肩膀上,哭的就像是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女孩。
帅子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嘴里不住地说:“不哭了,不哭了。”
“我真希望是姐姐。”莺莺似乎哭的有些收不住,“同样身为女人,同样深爱着夫君。她却能得到夫君那么多的爱。自此成婚以来,夫君只在姐姐那边,从来都不曾踏入我的门槛半步。我也是女人,也需要夫君的爱护。可是我明白,夫君的心都在姐姐那里……夫君……”莺莺越说越伤心,越伤心越哭,竟一时不能自已。
帅子突然发现她欠这个女人的太多:“不哭,不哭!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的。走,这里冷,我陪你回房。”
帅子本是最伤心之人,可眼下却发现莺莺要比自己伤心可怜的多。他搂着她,将她送回房间。
这是帅子第二次进入莺莺的房间,一切还如结婚的夜晚一样,大红的喜字还贴在墙上和窗户上,合欢酒还摆在桌上未开封,红帐喜幔绣着鸳鸯交颈图,红烛过半,蜡以成为灰。
帅子看到这些,心中不免升起对莺莺的愧疚,他轻轻的说:“我冷落你了。”
莺莺没有说话,还在哭泣,似乎要把过去数百个孤独夜晚的泪水全部哭回来似地。帅子轻轻扶她来到床边坐下。
莺莺突然开口说:“夫君能否与妾身喝一杯合欢酒?”
帅子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来到桌边,将酒壶开了封,翻起酒盅,酒盅上大红色的双喜突然刺激到他心中的某一处痛。
他突然想到与妍娘在洞房的一切,不由得又有些神伤。
当双臂交错,同饮合欢之时,不知道为什么,帅子与莺莺的面颊上都划过了一行热泪。
“今晚夫君是否可以陪我?”
帅子想拒绝,却看到莺莺宛若带雨梨花般娇柔,又想到一直以来对她的冷落。也就点了点头。
莺莺见他点头,竟然破涕微笑:“相公,我去给你打洗脚水。”
“不用!”帅子勉强笑了一下,“叫春梅去就行了。”接着他便对外面大喊,“春梅,春梅!”
“夫君!别叫了,春梅随着姐姐去了。”
“啊!!”是啊,春梅也走了,这次牺牲太大了。
“小多!”帅子又向外喊道。
“夫君!”莺莺止住了他,“还是妾身自己去吧!”说着便向外走去。
这时小多推门驾着鹰进了来:“相公有何事?”
莺莺对他说:“没事,你去休息吧!”
小多望了一眼帅子,见帅子没有说话,便也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