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都是土房,土方顶部盖着一片一片的青瓦。部分墙壁上写着“勤劳致富”“团结就是力量”等口号。我有些不敢相信这里的居住环境,要说这个年代的人住的都是高楼大厦,像这样的房子早已经属于传说。
虽然说这里是郊区,但我觉得这里更像是在乡村。狗吠声,母鸡咕咕的叫声,还有猪哼羊咩声,不间断的传入我的耳中。
有些房间的灯是亮着的,朝里面看,房间里面隐隐约约有人。房间里面火光冲天的,像是在用火盆烤火,要说冬天谁还用这个,都是用传暖器。也有不少房间是空着,里面黑洞洞,似乎很久没人住。
我在一间土房子前面停了下来,里面传来了臭豆腐的香味,这应该就是威哥的家了。
房子里的没有日光灯,而是点了蜡烛。
我向院子里走去,每踏一步,我却听见有人跟在我身后。
难道我刚刚没有甩掉他?他追到这里来呢?不对啊!鬼一般都会是在人少的地方出没。虽然这里的人不多,但是数着也有十几户,人也不算少吧。难道真如赵虎说的他不是普通的鬼那么简单?
回过头看去,只看见几间里面火光闪耀的土房子,那鬼不在我身后。
我笑道:哪里来的鬼,不能自己把自己给吓到了。
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我感觉有个人就贴在我的身后。
大哥,你可别对我下毒手啊!我们真的是无冤无仇的。再次回头看去,后面还是没人。
我轻轻敲了下门,喊道:“请问有人在家吗?”
没人应我。
我又喊道:“威哥,你在不在?我是小夜”
还是没人应。一个肩膀搭在我的手上。回过头来,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站在我身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小夜,叔叔你来啦”,门开了,丫丫出现在门口。
“咦,爷爷你怎么也在这里”丫丫对着我身后的这人笑道。那人对着丫丫笑了笑,脸神甚是慈祥。
爷爷?丫丫叫他爷爷,那他不是威哥的爸爸。我仔细看了看,这人还真和威哥有几分像。
“伯父,你好啊!听说威哥病了,我今天特意来看看他”
威哥的爸爸突然对我喝道:“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我估计是刚刚我哪种小心翼翼的走进他们家,肯定给他撞见,要说这大晚上的,认谁见了我这个样子,还不任我是小偷。
我连忙解释:“伯父,我真是的是威哥的朋友,天天都吃威哥做的臭豆腐”
丫丫笑呵呵的说道:“对啊!爷爷,小夜叔叔是爸爸的好朋友,小夜叔叔最喜欢爸爸做的臭豆腐了”
他还是怒着一张脸大喝:“给我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我在心理面暗骂:臭老头,要不是看在你是威哥爸爸的份上,我早就一拳招呼上去。
“小夜叔叔,你别怪爷爷,爷爷就只会说一句话”
我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威哥的爸爸是疯……不对应该是说脑子不正常!威哥那么节约,忙死忙活的那么辛苦,原来他有个这样的爸爸。
丫丫很有礼貌的说:“小夜叔叔,外面冷,你先进来坐坐”
客厅里面只点着一根蜡烛,屋子里到处都透着风,烛影在墙壁上摇摇晃晃。
我站在客厅里面,伯父却还是站在院子里不进来。
我问丫丫:“丫丫,你爷爷不用进来吗?外面那么冷”
丫丫说:“小夜叔叔,爷爷喜欢在外面,就让爷爷站在外面吧”
我哦了一声,说实话我也不想和这种脑子有毛病的人在一起。
客厅里没什么家具,角落里放着两个开水瓶。一张小桌子上摆放着一台老旧的电视机。丫丫从厨房里拿出一个杯子,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问丫丫:“丫丫,爸爸是不是病了?”
“咦,小夜叔叔怎么知道?爸爸在房间里面睡觉……小夜叔叔,你早着等着,我这就去叫醒爸爸”
我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就让你爸爸先睡一会把!他身体不好要多休息”
丫丫拿出几个人形摸样的小玩具,一个人玩了起来。
我看见丫丫在地上摆着五个人。丫丫对我笑了笑,指着两个站着的说:“这是爸爸,这是妈妈,爸爸说妈妈有事出去了,一下子回不来,丫丫长大以后就会见到妈妈,丫丫好高兴的”
丫丫指着两个躺着的人说:“这是爷爷和奶奶,爸爸老是说爷爷奶奶喜欢睡觉”
奶奶?那不是威哥的妈妈吗?我问丫丫:“奶奶呢?”
丫丫兴高采烈的说道:“奶奶一直在医院里,爸爸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丫丫也喜欢去,奶奶见我就高兴,每次去了都能吃小苹果,小夜哥哥,苹果你吃过没?可好吃了”
丫丫这话让人听着难受,一个小女孩既然会觉得苹果是很好吃的东西,没想到威哥家庭这么乱,生活这么苦。
我以前一直都认为我是世界上最苦的人,和威哥比起来我又算得了什么呢,现在想想自己都是在悲天悯人,无罪找罪受,活该。
丫丫突然对我说道:“对了小夜哥哥,不要和爸爸说我见过爷爷,不然爸爸要生气的”
我哦了一声,来不急多想丫丫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房间里面的威哥就叫道:“丫丫是谁在外面?”
我连忙走进房间,和威哥说道:“威哥,是我,小夜,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是小夜啊!这大老远的,真没想到你来看我,其实我这也只是小病,昨天晚上衣服被刮破了,你也看见了,为了风度,逞能呗!所以伤了风寒”
威哥的脸色不像昨天那样有精神,很苍白。
“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这病以前也得过,吃点药,睡一觉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威哥咳嗽几声,“小夜,你今天不光是为了这事来的吧”
我伸手在口袋里摸出符,本来想告诉威哥实情,可是这话他会信吗?要是不信,他现在碍着我的面子拿了,等我走后随手扔了怎么办?要是信了,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平白无故的叫他担心受怕嘛?
我灵机一动,说道:“其实我今天去求了张符,宝平安的,但是上个月我已经求过一张了,今天刚巧又听见你病了,以前你那么照顾我白吃你家臭豆腐,所以礼尚往来,给你带过来”
威哥显然还是有些不信,微微一笑,还是把符放在衣服内袋里。
威哥和我淘了几句心窝子。
“丫丫奶奶病了一直都在医院里,医生说没几天了……这都怪我没本事,哎”
威哥长叹一声仰着头,眼里面似乎喊着眼泪。他接着说:“其实老人家走了也好,活着也是受累。有几次照顾她的护士就给我说,我不在的时候她就一个劲的喊疼,我去看她,她就拼死拼活的忍者……”
威哥哭了。
那么坚强的威哥也流泪了。
“丫丫也快到上学的时间了,等我妈走了,这里不能再住了,不然学校那么远,来回不方便”
……我的话很少,都是在听威哥讲。威哥有时候说话好像不是和我说,像是自己对自己说,我知道这是威哥在发泄心中的压抑。
威哥住的这件房,里面得东西也很少,一个很符合这房间的老旧衣柜,还有一张床,就没其他的东西。不过威哥家虽然有臭豆腐这种很做味的东西,但是却干干净净。不像其他的乡村土方,走进去总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感觉。
威哥解释道:“今天电灯泡烧坏了,所以点上了蜡烛。小夜,我家破破烂烂的,叫你来我家真是受委屈了。哎!因为这里的房子不用教租金和水电费,所以我和丫丫就搬过来了”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威哥不说他爸爸呢?刚刚丫丫说自己爷爷的时候遮遮掩掩也很奇怪。
我问道:“威哥,伯父身体还好?”
威哥我身后的墙壁说道:“我爸死了好几年了,都是被我气死的”
我回过头看去,墙上挂着一副黑白相片,那个人正是我刚刚在门口看见的威哥的爸爸。照片上的他依然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态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