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宇锋死了,死的不能再死。应臣那一拳,直接将他的胸膛砸碎,甚至都能听见心脏破碎的声音。此时此刻,威风凛凛的刑部侍郎,被磨灭了所有生机。一切仇恨都在这一刻,化为了烟云。
应臣解脱了,在梁宇锋被其击杀的瞬间,应臣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一块石头落地。那是他的心魔,眼看双亲被人击杀却无能为力的心魔。
“多少年了,父亲,母亲,孩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应臣跪倒在地,早已经泣不成声。他的目光望向了城外,在那个美丽的地方,有他魂牵梦绕的家。然而,自己却不得不背井离乡,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所赐予的,应臣早已恨之入骨。天下之间,最不可化解的仇恨便是杀父之仇。因果报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梁宇锋当初种下的恶果,终于在今天偿还了。
重楼走出了客栈,方一抬头,却是看到了一大批的官兵。密密麻麻的士兵封锁了整个客栈,足足有数百上千人。他们每一个都身穿厚重的盔甲,或是拿刀剑,或是拿枪矛。个个精神抖擞,眼神锐利。原来,这客栈的掌柜看见刑部侍郎在自己的客栈与人争斗,连忙前去报了官。以免殃及鱼池,将他辛苦经营了数十年的客栈捣毁。
“府尹大人,刑部侍郎就在我的客栈之中,您速速带着兵马上去,镇压重犯!”掌柜看着重楼若无其事地走出客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心头一颤,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刑部侍郎何许人也,他自然清楚的很,要是对方死在自己的客栈之中,那府尹还不扒了自己皮?一想到其中后果,掌柜便立刻坐立不安起来。
“哼,本府做事难道还用你教?”处州的府尹是一个高大的中年人,比客栈的掌柜高出一个头都不止。只见他身穿官府,头顶官帽,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执掌大权、睥睨苍生的气息。比那刑部侍郎梁宇锋还要威武的多,镇定自若。此人冷哼了一句,而后将目光放到了重楼身上。
“年轻人,你可是从客栈之中出来的?”处州府尹眉头一扬,开始问话了。他的语气,高高在上,比梁宇锋说话还要重上三分。重楼听在耳中,却是十分的不舒服。
“不错!”重楼淡淡地回了一句,而后环顾四周,打量起那千百个士兵。就看到这群人个个气息悠长,精神饱满,比奉元城的士兵要精锐的多。实在难以想象,这处州府尹是如何调动的兵马,竟然这么迅速。应臣与梁宇锋之间的战斗,看似漫长,其实半个时辰都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处州府尹就能够调动如此多的兵马,倒是出乎了重楼的预料。毕竟刑部侍郎与人争斗,恐怕还没有必要大动干戈,调来军队镇压吧?重楼算计了一下,如果这群士兵同时向自己攻击,恐怕连他都要退避三舍。最多只能够保住师徒二人的姓名,然后夺路而逃。
“麻烦了,难道这府尹知道我们的来路?要不然,怎么会调来这么一大批军队。”重楼表面镇定,心中却是大感不妙。那上千名士兵,个个身穿重甲,刀枪不入,自己都不能够轻易击杀。成千上百人联合在一起,没有丝毫破绽。尽管不能够真的对他造成伤害,却也是麻烦不已。这么大的动静,难免引起处州各大势力、门派的动静。到时候一些高阶修士赶过来,自己师徒二人非要吃亏不可。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件事一轰动,在处州之地却是不好行走了。要知道,重楼的身上存在着先天法器月魔剑,最怕有心人惦记。
“年轻人,我乃处州府尹,统治一方治安。我问你话,最好如实回答!”处州府尹自然不知道梁宇锋已死,更不知道是重楼出手镇压的。不过,他倒是看的出来,重楼不是普通人。因为普通百姓见到这阵势,连腿都吓软了,哪里会像重楼这样镇定自若的?自己身上日积月累起来的官威,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
“我且问你,客栈之中可有人闹事?”处州府尹白了一眼重楼,居高临下的问道。
“不错!”重楼淡淡回答,依旧只说了两个字。这一幕,看的处州府尹暗暗咬牙,非常不爽。不过,重楼的表现却是让他谨慎了起来。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哼,副都统,还不带人进去看看!”处州府尹望着重楼冷哼了一句,而后转过头下了一道指令。很快就有一队兵马浩浩荡荡地冲进了客栈之中。重楼也不阻拦,而是让开了道路,闪躲到了一旁。
“年轻人,你怎么还不走?”处州府尹朝客栈之内望了几眼,却发现重楼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顿时眉头一皱,问道。“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没有你的事,最好还是给我离开!”处州府尹边走边说,来到了重楼的身前。高大的身材盖过重楼一头。他上下打量起重楼,*裸的眼神显示出了他的高傲和绝对的掌控。
“敢问大人,您每一次出行都要带上这么一大批的军队么?”
“放肆,府尹大人做事,可是你个毛头小子能管的?”重楼此话一出,还未等处州府尹回答,跟随在其身后的两个侍卫却是抢先开口了。在处州,除了那些修士之外,没人敢跟府尹这般说话。这府尹在凡人之中的地位,就好像各大城主在修士之中的地位一样,位高权重,统治一座城池。别说重楼这样的毛头小子,就是活了几百岁的老一辈人物都要恭恭敬敬,不敢放肆。方才这处州府尹问话,重楼不但不答,却是反问起来。跟随在一旁的两个侍卫哪里能够容忍?
“师傅!”就在这时,重楼的身后传来了应臣的声音。师徒二人对望了一眼,心照不宣。
“大人,现在我要走了,还请让开!”重楼回过头,话锋一转,竟然就要离开。只见他微微一笑,笑容之中蕴含了一丝放荡不羁,似乎毫不在意方才的莽撞。
“哈哈哈,笑话。府尹大人没有开口,你就想走?在处州,就要懂规矩。”
“不错,你方才冒犯了我们大人,就要受到惩罚。现在,你跪下,给我们大人磕头认错,或许可以既往不咎。不然,哼哼……”两个侍卫腰跨宝刀,指着重楼的鼻子就是一顿痛骂。吐沫横飞,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重楼仅仅是问了一句话,就惹来了杀身之祸。
“放肆,你们竟然对我师傅这般说话?”从客栈出来的应臣正好看见那两个带刀侍卫辱骂重楼,顿时怒火三丈,高声呵斥了过去。
“嗯……你师傅?”其中一个侍卫顿时转过身来,不屑地看了一眼应臣,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不知天高地厚,看我先砍了你师傅再说!”那侍卫说完,突然抽出了腰间的跨刀,手起刀落,一抹冰冷的刀锋瞬间朝重楼落了下来。速度快得吓人。
“砰!”刀锋碰撞在重楼的肉身之上,产生了一记闷响。众人顿时闻声望去,就看见了震惊的一幕。那侍卫的跨刀,在接触重楼肉身的刹那,自刀尖开始寸寸破碎开来。就像是重新扔进了火炉之中,融化了一般。
这一惊非同小可! 那处州府尹看到这一幕之后,瞬间就倒退了出去,眉头皱得厉害。
“不自量力!”重楼的口中,吐出了四个字。方才,他暗自运转灵力,覆盖了全身上下。他的肉身,原本就强大异常,加上灵力、法则的无穷妙用,区区一个侍卫,根本破不了防御。只见他双肩轻轻一抖,那手提跨刀的侍卫便在一脸的震惊之中倒飞了出去。
“快,快保护大人。”另外一个侍卫看到这震惊的一幕,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急忙护在了处州府尹的身前。他这一声吼叫,所有士兵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抽出了随声佩戴的武器。数百上千个士兵缓缓向重楼师徒二人围拢了过来,一时间刀光剑影,杀气弥漫。
“看样子,此人还真有可能是修士!”处州府尹震惊了几个呼吸,便平静了下来。他默默退到军队的身后,沉思了起来,竟然看出了重楼是一个修士。这种眼光,就比刑部侍郎梁宇锋高明了许多。处州府尹,是凡人之中真正的权贵,位高权重。,并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不过看年纪,此人的修为应该不会高深到哪里去!”处州府尹神情自若,看着被军队包围的重楼,暗暗算计。随后,他对身前的侍卫耳语了几句。就看见那名侍卫快步朝人群退了出去,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哼,就算是修士也不能够在我处州嚣张!”处州府尹冷笑连连,不知在算计着什么。就在这时,之前进入客栈之中的那队人马终于出来了。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梁宇锋的八大侍卫。这八个人,个个武功高强,修习天璇刀法。方才只是被重楼封印,应臣并没有下手击杀他们。
“府尹大人,刑部侍郎已死,据他的手下说,就是被这二人击杀的!”其中一个统领,指着重楼师徒二人说道。
“什么?宇锋死了?”处州府尹听到这里,表情一凝,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魏统领,速速将此人给我拿下,不惜任何办法!”处州府尹哪里还会犹豫?几乎是瞬间就下达了抓捕重楼二人的命令。
“走!”重楼听闻,一把就抓过了应臣的肩膀,施展出了浮光掠影之身法。
“嗡嗡嗡!”
众人就感觉到,仿佛是一阵风吹拂而过,重楼师徒二人的身影顿时消失在了原地。“砰!”下一秒,上千人的军队竟然被重楼轰破了一个缺口,不知不觉!
“哈哈哈,想跑,哪里有这么容易。禁军所属,速速布阵!”就在重楼轰破一个缺口,想要逃出去的时候。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仰天长啸,带领着手下士兵布置下一个阵法。上千人的军队,井井有条,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各司其职,分别占据了街道的一处角落,围成了一个阵法。原本的豁然开朗顿时消失不见了,重楼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士兵,挡在了自己的身前。仿佛这条街道无穷无尽一般,自己再也逃不出去。
“糟糕……应臣,这是军队之中杀敌斩首的阵法,蕴藏深奥的玄机。这群士兵,个个身穿厚重盔甲,为师也不能够轻易击杀。现在被他们围困在中央,麻烦非常。你要紧紧跟随我身后,且不可走散!”重楼的眉头顿时紧皱了起来。处州府尹所带来的军队,简直是凡人之中,最强大的战力。不是当初秦臣的手下可以比拟的。倒不是说这些士兵的武功如何高强,而是他们身上的装备实在是太强大了,一般人根本供养不起。仅仅是这些士兵身穿的重甲,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明白。传闻之中,这支军队是隶属于府尹的一支禁军。他们身上的铠甲,全部都是由金铁打造而成,刀枪不入。”应臣也认出了这支军队的来历。他当初就是被陷害偷盗府尹玉玺才被处州官府通缉。现在处州府尹就站在他的不远处,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如此最好!”重楼点点头,目光如炬,不再出声。他将魂识释放而出,顿时覆盖了整条街道。每一个阵法都有阵眼之所在,兵阵也不例外。“只要我找出阵眼,这支军队再强大也会不攻自破,阻拦不了我丝毫。”
“剑武合一,倾世浮华!”重楼一边寻找阵眼,一边抵御士兵的攻击,施展出了月魔的绝学,倾世浮华。他手捏剑诀,双指舞动之间,道道剑光飞舞。如今的重楼,领悟剑武合一的境界之后,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够施展出御剑术。剑道的锋芒与武道的厚重合二为一,爆发出无匹的战力。几乎是每一道剑光落下,都有一群士兵被震退,在他们的重甲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不过,重楼却无法将他们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