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八座石像竟然出现在半空之中,八座石像个占据一个方位,从它们身上发出一道道青光,练成一个圈将恶龙围了起来。而在厉公子上方则出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拦住了恶龙。
恶龙一见八座石像,刚才的那股嗜血之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它蜷缩气身子来,像弹簧一样向上冲去。八座石像连动也没有动。厉公子以为石像没有看到,忍不住惊呼:“别跑!”
“砰!”的一声巨响,恶龙又跌落在那道透明的屏障上面,而它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太极图案的屏障,恶龙跌落下来之后,一阵红雾将它遮蔽了起来,隐约看到它在里面翻腾不止,慢慢的红雾消失了,恶龙变成了一个美貌的男子站在屏障上。他手持一把三角戟,向天怒吼道:“七百年了,你们还是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不要以为我敖广真的怕你们了!”说完,他用三角戟刺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少女的石像,就在他刺到石像的时候,一个太极图案挡在了石像面前,敖广被弹了回去,接着他又刺向另外的七座石像,每次都是要刺到之时,便被那个太极图案给弹回去。
这时,厉公子坐在地上趁机疗伤起来,红、青、金、三色在他身上转换不停,时而从身上发出悲天悯人的金光,时而从身上发出唯我独尊的青光,时而从身上发出嗜杀成性的红光。
他一疗伤不要紧,天上的八座石像将他也认成了妖孽,八道青光从八个方位像他打了过来。
这次,厉公子连反应都没有反应便直接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一时间不知是死是活。
灵隐寺,天罗宝殿。
惠音大师安静的坐在一团菩提上面,周围站满了诵经的小和尚,一对穿着月牙僧袍的和尚围坐在惠音大师周围,惠空大师站在中间。
如果懂得经文的人,一听就知道大家在诵的是往生咒,等大家诵完之后,全部站立在原地,随着惠空大师高诵地藏经。
大家正在诵经之时,惠空大师右眼眼皮跳动了几下,他这一停,周围的僧人也停了下来。他沉默了一刻,道:“不好,法相、法善你二人速速前去蓬莱仙岛的芝罘城。将那人救回来。”
法善应了一声,法相却悲痛道:“师傅,可是师叔……”
惠空大师诵了一声佛号,道:“这是我们欠他的,你们现在速去!”
法相、法善两人拜祭了一下惠音大师,便跑到殿外祭气法器向芝罘城飞去。
半月之后。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厉公子感觉自己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他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钻心的疼痛让他昏了过去。等他下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这次他没有动,只是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佛!
又是一个斗大‘佛’字,高悬屋顶,围绕这个佛字,周围一圈金色花纹团团围住,然后顺着外围,一圈圈精雕细刻着五百罗汉神像,又形成一个大圈。诸罗汉尽皆一般大小,但神态身形尽数不同,排列成行,端正无比。然后,在大圈外围乃是蓝底黑边的吊顶,比中间佛字圈高出二尺,其上画风又有不同,乃是正方形方格,每方格一尺见方,金色滚边,内画有麒麟、凤凰、金龙、山羊等佛教吉祥瑞兽,这些图案,却是每个方格中一样的。
他立刻想起了那次在灵隐寺内,也是在这样一个房间之内,他知道了一切。一度让他有想死的念头。所以他一看到这个佛字全身颤抖起来,这次那钻心的疼痛没有让他昏倒,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拖着身子走到门口,像用尽全身力气一样,慢慢的拉开了房门,走了出来。
站在门外的小和尚一听到动静,立马从半睡半醒中醒了过来,他转身看到呲牙咧嘴的厉公子,像厉鬼一样,吓得惊叫了一声:“鬼啊!”
厉公子一看竟然是上次那个小和尚,虚弱道:“是我。”
小和尚认真看了看,道:“啊!你醒了?我立刻叫师兄他们过来看你。”
厉公子看着这个小和尚高兴的跑了出去,他失魂落魄的走回到床上,一番苦涩之意,从深心之中泛起。
过了一会,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厉公子没有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法相依然是一身月白僧衣,白净脸庞,手中持着念珠,仿佛这十年间丝毫都没有变化。只见他缓缓向厉公子躺着的木床走来,待走到床铺跟前,眼光与厉公子视线相望,两个人,竟都没有了话语。
房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异样,片刻之后,法相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合十向厉公子行礼道:“杨施主,你醒了?”
厉公子眼角抽搐了一下,忽地冷冷道:“我不姓杨,那个名字我早就忘了。”
法相面容不变,只望着厉公子,过了一会轻声道:“用什么名号自然是随你自己的意思,只是,你若连姓也不要了,可想过对得起当年生你养你的父母么?”
厉公子脸色一变,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法相也没有怪他的意思,他与法善二人,看着这个被天下正道唾弃的魔道妖人的时候,眼神中竟完全都是和善之意。法善从背后圆桌旁边搬过两张椅子,放在床边,低声道:“师兄请坐吧。”
法相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了,看向厉公子,道:“你现在觉得身子怎么样?”
厉公子不用他问,其实早就暗中查看过自己身体,原先胸口被重创至骨折的肋骨已经完全被接好,此刻用厚厚绷带绑住,显然是帮助固定着,至于肩上身上那许多皮外伤,也一一都被包扎完好,伤口中虽然不时传来痛楚,但隐隐有清凉之意传来,显然伤口上敷了极好的伤药,才有这等疗效。
法相见他没有回答,也不生气,微笑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帮你把断骨接好,其他皮外伤并不严重,只是你内腑受了重创,非得细细调理方能完好,也亏得你身体强壮,否则纵是修行深厚之人,在那样重伤之下,只怕也是不免。”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在这里除了我们寺中少数几个人,天下无人知晓,所以很是安全。你只管在这里好生养伤就是……”
厉公子打断他的话,直视他双眼道:“是你们救了我?”
法相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回头与法善对望了一眼,法善低头,轻轻念了声佛号。法相转回脸,不再犹豫,点了点头,道:“是。”
厉公子哼了一声道:“你们为什么要背着师长救我这个魔教妖人?”
法相向他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目光中却有些异样。
厉公子皱眉道:“你看什么?”
法相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背着师长救你呢?”
厉公子一愣。
法相接着道:“我没有能力能预测到你遇难,更不可能预测到你在哪里遇难。”
厉公子盯着法相,注视良久,法相坦然而对,微笑不改。许久,他忽然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法相。
法相点了点头,道:“你重伤未愈,还是需要多加休息才是。”
厉公子闭着眼睛,忽然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法相沉默了片刻,淡淡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厉公子深深吸气,道:“为什么?”
法相低声颂了一句佛号,道:“你也不必着急,过些日子自然有人告诉你。”
厉公子睁开眼睛,皱眉道:“谁?”
法相嘴角动了动,似又犹豫了一下,但终于还是道:“告诉你也无妨,是我的恩师,灵隐寺方丈惠空大师。”
厉公子一时怔住了,片刻之后,他看法相那张脸庞,料知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干脆长出了一口气,埋头躺下。
远处传来一声悠扬的钟声。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