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透了,都市的霓虹酒绿此时正透射出巨大的磁场力,吸引着形形色色的白天戴惯了厚实的脸谱演出的男女,陷入欲望的深渊,罪恶之花,俨然在黑夜中绽放的没有尺度。
刘天有些醉意的从酒吧里蹒跚出来,摇摆着的身子显得有些虚浮,随手在浓妆艳抹,于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花枝招展的迎宾女郎脸上抹了一把,便不再理会那已被悲剧的社会腐蚀的丢失了本性的白骨的嬉笑,扬长向着自己的狗窝而去。
刘天自小便已成了孤儿,幸好被一捡破烂的怪老头收留,这才没有饿死街头,老人对刘天还算不错,起码每日三餐还是有着落的。
在此期间,老人还教授了刘天一些对现代人而言都嗤之以鼻的古武术,还有些杂七杂八的武学理论,对此刘天总是叫苦连天,抱怨老人浪费大量的精力,用在对他身体的折磨上,如此每日反复的被老人苦练,如今的刘天虽算不上强壮,但随手放到四五个莽汉,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惜的是老人在刘天十八岁的那年,被社区的下乡医生检查出,患上了白血病,而且已经是晚期,在与病魔苦苦纠缠了数月,刘天也尽心服侍了数月之后,便撒手人寰了,自此刘天便又重新沦为了孤儿,开始了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涯,当然主要原因还是老人在死之前除了遗留下一本破旧的发黄的无名古籍外,并没有再留下支砖片瓦,可谓是死的干净。
如今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刘天也已是快三十而立的人了,自从老人说走就走了之后,刘天除了为每日的温饱奔波外,其余的大量时间,用在了对古籍的钻研上,如此反复的摸索修炼,刘天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了,而修炼那本古籍带给他最大的好处就是使他生就了一双怪异的邪瞳,但凡被他有意施展邪瞳之术,辐射到的猎物,不用置否,于夜色正酣之刻,必然会跟他发生深层次探索的肌肤之亲,继而被他像扔垃圾一样抛弃,当然此邪术对男人也同样奏效,只是刘天向来对男人没有丝毫的XING趣,自然也就不敢滥用邪瞳之术了。
刘天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从某种意义上说,那简直就是社会发展所遗留下的一坨污垢,当然他的秉性并不坏。
至今被他祸害的人头数,没有百数,也有八十,其中女性居多。
刘天已经记不清跟他有过纠缠,仍对他死缠烂打,痴心一片的女性,存在着多少数,总之在他获取了这份上天的意外恩赐之后,他便立誓,要纵横花丛,而片叶不沾身。
今夜,他并没有偎红倚翠的出双入对,只因连日来的耕耘,已微微让他的身子骨感觉有些吃不消,恐怕倘若不是因为修炼了古籍的缘故,估计他早就什么尽而亡了「不解释,你们懂的」。
进入黑漆而又熟悉的巷子,刘天甩了甩晕沉的脑袋,在轻车熟路的越过几处杂物的障碍之后,自己狗窝的大致轮廓,已浮现于眼底了,黑暗中,刘天扶着墙沿,将残存于肚腹之中的酒物,倾吐而出后,抹了把嘴角,嘟囔着伸手去取兜里的钥匙,可是还没等他将手从兜里掏出,天边突然出现了一道红光,红光中隐约闪烁着丝丝电花,还没等刘天回过神,红光已迅速凝聚到了刘天的头顶,继而一道火红的电柱垂直劈下,径直将楚天整身包裹在了其中,随着电光的烟消云散,刘天也被凭空出现的火光吞噬干净了,他甚至还未来得及呼喊出声,只剩地上巨大的坑洞中蒸腾着的黑烟,预示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爹,你看那边是什么’一个长相粗狂,浓眉大眼,一身黝黑的块头在布衣的包裹下,显得格外孔富有力的中年汉子对身后走着的,跟他面相有七分神似的老者说道。
老人闻言,顺着儿子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本万里无云的天边西北方向突然出现了一道红光,红光迅速凝聚成一团,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老人前方的村落上空疾驰而去。
‘不好,快赶回村子’老人眼见到红团片刻便笼罩上了村子的上空,不由得大喊道,手中提携着的本打算买回去给已孕的儿媳补身子的鸡鸭也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只见他喊完,便健步如飞的朝着村子的方向奔去,中年汉子也不怠慢,紧随于老人的身后飞驰着。
而另一边的红团,更是徘徊于村落的上空,久久未曾散去,到了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红团仿若有了生命一般,化为一道火红色的霞光,奔袭着向村落中一座依傍着铁匠铺的土屋垂直落下,瞬间便没入了土屋内。
老人跟中年汉子刚赶到村口,就从村子里迎面走出几个行色匆忙的汉子,一撞上两人,其中一位庄稼汉模样的黝黑汉子就开口对两人焦急的说道‘刘云,刘老爷子,你们赶紧回家去吧,翠云快生了’‘什么,喜婆不是说还得过几日才临盆嘛,走,小云,咱们赶紧回家看看你媳妇’老人说完就头也不回跟着中年汉子又向着自己家的铁匠铺飞奔而去。
而之前的红团在没入土房内后,瞬间缩小成一点,眨眼便穿过外屋的帘子,飞速旋转着钻进了正埋头绣着小花鞋的中年妇女鼓胀的肚囊里,中年妇女顿时感觉肚囊内隐隐出现了阵阵绞痛,疼痛逐渐扩散开来,到最后就连手中的小花鞋都握不住了,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也隐隐闪现出了汗滴。
“爹,都这么长时间了,里面怎么还没动静呢”之前的中年汉子面色焦急的对身旁同样有些急不可耐的老人说道。
老人枯瘦的脸面上,隐然闪烁着浓烈的喜色,闻言,回身抬手就赏给了中年汉子一个干脆的板栗。
‘你以为生孩子跟母猪下崽一样,非得闹出很大动静才行,当年你娘生你的时候,老子可是在外面守了大半天呢,你说老子这么英武,怎么生出来个你这副熊样的儿子,难道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说着抬手又准备拍中年汉子一个板栗,不过这次中年汉子到好似学聪明了,摸着吃痛的脑门,早已闪身跳到了一旁。
两人无形中纯真的闹剧,显然极大缓解了他们心头夹携着喜悦的焦虑。
“*”随着一声嘹亮清脆的婴儿啼哭,猝然在院落里传荡开来,父子二人的脸上不由的都露出无限的喜色,只见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健步向屋内冲去,显然是开心坏了。
憨厚的中年大汉表情更是犹为夸张,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犹然眯成一条线了,边跑嘴里还一个劲的道腾道“我要做爸爸了,我刘云要做爸爸了”冲到门口,不自觉中将接生婆撞了个人仰马翻,也恍然无觉,还好老人随后而至将接生婆搀起,晒着一张大脸盘不禁媚笑道“龙嫂,怎么样了,是男是女啊”
“老刘头,你这下有福了,是个浓眉大眼的小子’龙嫂显然也甚是了解这一家老少的性情,并没有太多报怨楚亮的莽撞,临走时,老人没忘给龙婆意思一翻,到了还不忘叮嘱道‘孩子满月时,记得一定要来坐坐啊’随手抹了把枯干的脸颊,老人感觉此刻幸福的感觉溢满了胸膛,简直比自己铸造了一柄绝世神兵还要让他开怀,自己也是要做爷爷的人了,不觉就连脸上斑驳的皱纹也淡化了不少。
“这里究竟是那里,莫非自己已经到了轮回殿上”
刘天朦胧间睁开眼眸,入眼是一张磨盘般墩厚的脸庞,柔和的灯光照在楚天此刻狭小的眼眸中,不由的使他一阵不适应,他想呐喊出声,可吐出的全是让人难以听懂的婴孩啼叫。
刘云一脸桃花的细细观察着怀中正拚命挥舞着小手挣扎的liu天,真是越看越觉得欣喜,侧躺于床上的妇人苍白的脸颊上沾染着些许汗渍,显然是劳累过度了,不过看着自己的孩子顺利降世,妇人泛白的脸上还是油然而生出母性的光辉,温柔的注视着丈夫粗笨的跟孩子玩闹着,妇人不觉满怀幸福的出口道“云,轻点别弄疼孩子了”
刘云憨厚的对着妇人笑了笑,将孩子抱到妇人身侧。
“秀云,你辛苦了”
刘云知道自己嘴笨,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达自已此刻做父亲的喜悦,妇人伸出纤细的手掌,抚着儿子的脸蛋,轻笑道“不辛苦,能有咱们自己的孩子,我一点也不觉得苦,对了,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我脑子笨,还是让爹起吧”
妇人轻点了下头,并没有再说什么,恰时老人也兴冲冲的走了进来,伸手就从楚海的手中抱过孙子,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逗着襁褓中的孙子,这也难怪,老爷子打造了一辈子的兵器,突然做起这细软活来难免有些笨手笨脚,“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刘天”
刘云有些无所谓的挠挠头,傻笑着表示了默许,而相对而言妇人就显得聪慧一些,对于孩子的名字,夫妻两当然是全从老人的意思了。
看着儿子一副不争气的窝囊样,老人是越看越来气,做什么事都是这样没主见,全凭别人做主,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自己上辈子做孽太多了,才有得此报,刘云空有一身力气,木衲不说,有时候做起事来甚至连他妻子一个妇人都不如,再反看怀中睁着一双有神的小眼珠,注视着自己的孙子,老人不可谓不是越瞅越喜。
刘天不觉心中一阵苦笑,真是造化弄人,自己不但没死,反而重生成为了一个襁褓中婴孩,而更令他诧异的是,这个世界貌似跟前世的古代大同小异,但人却感觉相比而言要纯朴的多,前世刘天,今生又名为刘天,还真是世事无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