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永慢慢的直起身子,好似哭累了的烟雨,化作无尽的萧瑟,继而冲天狂啸:“吼!”恐怖的气浪带起飓风,眨眼便将那在四周燃烧的葬凤炎吹的呼呼而啸!
“你。。杀。。杀。。杀不死。。杀不死我的。。”淡淡虚弱的呻吟从莫小永身后那个大坑里传了出来。莫小永转过身,朝那个大坑走去。晶莹的泪剑跳动着,跳动着,好似要脱离主人的手心。
炎天静静的躺在大坑里,满身的血液,浸透着那丝丝冒出的赞凤炎,那无力的睁着,却仍只露出一丝缝隙的双眼,黯淡无神!衣衫褴褛,虚弱不堪,这就是炎天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你。。杀。。杀。。杀不死我的。。我有。。我有葬凤。。葬凤炎。。我会。。我会永生不死。。我也能。。也能复活我的弟弟。。我有。。葬凤炎!!”像是垂死的蛤蟆,挣扎的伸出爪子,遥遥指着,那从天而过的美丽天鹅。幻想中的美丽交织着悲伤,划出一道道呆滞的脸孔。
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从莫小永踏上要誓死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的这条路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去做任何事情,去保护自己身边所爱的人。不管炎天有怎样的过去,不管炎天有怎样的梦想,不管炎天在追逐的是对是错。只是,在炎天追逐的路上,莫小永出现了,两个人的道路相交织,并产生了阻碍,那么,就必须得有一个人倒下!这样另一个人才可以继续前行!
莫小永纵身一跳,站在炎天面前。这种站着俯视躺在地上人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抬起手腕,那兴奋的泪剑,竟好似在宣泄着自己对于血液的迷恋!
呼啸的寒冷,从天而降!璀璨的冰棱,夹着清冷的面孔,碎屑般的寂寥,此刻竟那般决绝!冰雨咬着唇,张着双臂,一只又一只巨大的冰凤啸鸣着,保护着那躺在地上的身躯!
“你应该和炎天的实力相同吧。我会,杀了你的。”泪剑轻抬,指着那白色的身影。面无表情,惨白的黯淡。此刻,莫小永,你又是属于魔鬼还是天使,亦或者,只是男孩最无助时爱戴上的面具人。你一直在哭着,你的剑,你的身子,你身周的空气,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在哭着!泪魂的你,除了哭泣,还能做什么啊!只是所有人都看到泪魂华丽的外表,却忽略了这一切仍然是眼泪所凝聚的啊!你用泪,去杀人!
冰雨咬着唇,那直指而来的泪剑,竟好似在告诉自己的内心,自己将要死去。冰冷的泪,是冰泪嘛?冰雨看着躺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自己能否保护他呢!
“遗落在人间的冰之凯诺,片片滴滴,交织出属于你的美丽,纷纷扬扬,幻写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若是童话里有你,求求你,赐下你对我的埋葬,让我永存于世。冰葬、千棱花雨。”整片天空,白的有点厚重!那刺骨的白,竟好似患城那日的黑,压的那么低,莫小永伸手,就触摸到了那片虚弱的白!
一朵,又一朵,纯白的花,凝着寒冷,持着执着,漫天洒落!
莫小永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脚腕、小腿、大腿、肚子、手臂、胸膛、然后是脖子。“不怎么寒冷的寒冷,刺透了我的全身。”一片又一片的纯白的花,粘在男孩的身上,悄悄的扎根,悄悄的发芽,刹那,好似沉睡前想起你一闪而过的容颜。
金字塔般的冰墓,由一片又一片的纯白的冰花互相重叠而成。花叠花,寒携寒,伤恋伤。这么美的葬礼,献给了谁,谁才不会心疼。那葬在其中的男孩,手上那把泪剑,可有曾挣扎过。他此时静静观望的前方,到底有什么值得去记起的回忆。
寂静,寒冷。所有人都观望着。看着那好似只是在发呆的葬在冰塔中的男孩。炎龙,炎卿儿,安筱言。你们此刻,到底又是怎样的心情。是否看到了,莫小永死亡时的哀伤!哀伤里只有一个词,呆滞。
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城市竟会在所有人拥有思维和行动能力的时候死寂那般的久。是何时,整个城的人,都拥挤着来看这场盛大的葬礼!却都沉默不言,只是静静的看着。
“有一天,我最喜欢的白瘾死了,那是一条带毒的小狗,但却可爱的致命。童年里,很多时候,都是只有它的身影,大大而无辜的眼睛,耷拉的老长的耳朵,白色的茸毛像童话里最干净的颜色,我很爱它。在它死的那一天,我哭着,喊着,告诉母亲,我不要它死。母亲告诉我,它叫白瘾,是一条带毒的小狗,它靠吸食所爱之人的精血而存活。它爱着你,却从来没有咬过你。它没有给你留下对它致命眷恋的剧毒。但你却仍中毒那么深,像是上了瘾,忘了痛。它死了,便死了。因为有一天,你母亲会死,你父亲会死,你爱人会死,你朋友会死,连你身边的过客也会你,而你,也会死。而此刻,我感觉到了,这座冰墓,所给我带来的沉痛的温暖。”冰墓中的男孩嘴唇好似在动,又好似一直紧抿着在思索着曾经。
冰雨咬着唇,她身边环绕保护着炎天的冰凤悲鸣着,然后慢慢的破碎,渐渐消失,抹除了它们存在过的痕迹。血液,顺着冰雨的嘴角慢慢滴落,苍白无助绝望的颤抖,绕着冰雨的手指不肯离去。
悬于天空的三颗泪,忽明忽亮。那本破碎在东方的那滴泪,竟慢慢的凝聚,慢慢的凝聚,转而再次显现而出,散发着好似不属于眼泪的光芒,那般的刺眼!
漫天的白,慢慢消失,清朗的天空,好似不小心睡着了般,打了哈欠,再次出现了。一朵又一朵纯白的花,慢慢消融,化作晶莹的点滴,继而变成晴空下刺骨的雨滴,尽情的嘲笑着高挂于空的虹阳!
那巨大的冰墓,轻轻的晃动着、晃动着,然后最终,在视觉的冲击之下,爆裂成虚无。本来在名人城四处静静燃烧的,好似快要熄灭的葬凤炎,被噼噼啪啪在晴空中落下的雨滴慢慢的彻底浇灭了,转而,一切都停止了。这种城,仍是这座城,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仍然屹立如昔。
轻轻的耸了耸肩,莫小永抬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是对炎天和冰雨的轻视?还是这个叫做莫小永的男孩真的有病?
“哇塞。怎么突然来了这多人呀!又没有说要举办舞会!都跑来会堵车的啦!都让开了!咦?炎馨!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你好久了啊!呜呜!终于找到你了!”莫小永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向人群里沉默着的炎馨。
酒徒挤开人群,一脚踹在准备借机揩油的莫小永。然后把炎馨往自己身后一拉,生怕莫小永再冲过来。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各种声音带着他们主人的情绪回荡在空中。
冰雨咬了咬唇,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后转身抱起炎天,闪烁中消失了。人群中,一个又一个身影晃动着,想要朝冰雨消失的方向追去,“啵”的一声,所有人都停下交谈和动作,再次诧异的看着天空那四滴开始慢慢旋转着的眼泪,再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啵”的一声,那四滴泪慢慢的消散了。
“嗖”“嗖”“嗖”的,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消失在冰雨离去的方向。而一双又一双散发着光芒的眸子,此刻紧紧的盯着人群中喜笑颜开好似孩童的莫小永。
在得知诺儿已经被若千易夫妇收留下来后,莫小永那一颗紧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了。炎馨在水族并没有看到若兮,不过从若千易那里得知若兮已经没事之后,也就没有再过问关于若兮的事情了,她只是榜莫小永传个问候而已。然后便是关于诺儿的事情了,若千易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拉着炎馨的衣角躲在炎馨身后的诺儿,想起了第一次见莫小永时,莫小永躲在大树后大喊着大侠你在哪条道上混,若千易的脸色顿时青了起来。倒是若兮的母亲那个美妇人,一看到诺儿就欢喜的不得了,好像诺儿是莫小永上了若兮一万次后终于开花结果了一般,抱着诺儿死不松手啊!
炎馨把诺儿交给了美妇人,便和酒徒离开了,之后的事情他们便不清楚了。再之后,知道了名人战的事情便也和族里的人赶来了名人城。炎馨和酒徒都没有和莫小永提起炎天的事情,莫小永也没有去问。
莫小永笑着跑到安筱言面前,告诉她诺儿已经没事了的好消息。路上虽然和安筱言说过诺儿,但安筱言一直都是嘟着嘴,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倒是这一次,居然难得的笑了笑。
树上,屋顶上,人群里,天空里,虚无中。一双,又一双,犀利的目光,跳动着火焰。
名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