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劝孙策的一番话,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方面他确实不放心陆逊的才能和实力,一方面他也是心里有愧,劝勉自己善待陆逊和陆家。
当孙策走后,孙坚让孙静带人将陆逊给放出来,关押的日子越久,对陆逊的愧疚就越大,但为了孙家,孙坚必须狠下心来。孙静领命后,带着千人的卫队去了监牢。
监牢的大门口,孙静只带着两名护卫进了牢里,其余的人全部留在了外面,马仁紧紧握着手中弩机。他本叫司马仁,乃司马府培养的死士,这一次随着司马孚来到扬州办事。数月前被司马孚以重金贿赂吴王宫的一名都尉,让他成了护卫吴王宫的卫士之一。他本是一名孤儿,战争毁了他的家,他的亲人,若不是被司马府收留,他现在也将是荒冢中的一副枯骨。司马家给他饭食衣物,不让他受冻挨饿,又教他读书写字、拳脚功夫、待他成年之后,被赐姓司马,单名一个仁字。在他的思想里,司马家就是他的一切。
“仁,你在我司马家有多少个年头了?”司马仁:“回三公子,有二十年了。”司马孚:“现在我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这任务的成与不成,关系着我司马家的兴衰,告诉我,你能完成这个任务吗?”司马仁:“请三公子放心,司马仁即使赴汤蹈火也要完成任务。”司马孚:“好,过不了几天,你会随孙家的人一起去见陆逊,在你见到他的时候,我要你杀掉陆逊。”司马仁:“是。”司马孚:“仁,事成之后,我要你立即自尽。你死之后,你的名字将刻入司马一族的族谱里。”司马仁:“谢谢司马家对我的恩典。谢谢三公子,”那一次司马孚与他谈了很久,除了直接刺杀陆逊外,还有后备的几个计划,但是无一例外,他司马仁最后不会活着。”
司马孚重金贿赂的那名都尉,对司马仁很照顾,很快司马孚就在一干同僚里脱颖而出,成为了一名队长。这一次护卫孙静进入牢内的两名护卫,其中一个就是司马仁。一次绝妙的机会。司马仁的弩机上已经上好了弩箭。跟着孙静一步一步的接近陆逊。
当孙静进入监牢后,牢内的狱卒亲热的来打招呼:“孙大人来了,请问有什么吩咐小的去做的。”孙静:“带我去见陆逊。”狱卒在前面领路,走到监牢的深处时,孙静见到了陆逊。孙静:“主公有令,即日起,收回陆逊官职军令,陆逊私兵即刻解散。”陆逊:“遵命。”孙静:“将他们都放出来吧。”狱卒麻利的打开牢门,陆逊等人陆逊的从牢内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两声惨叫,一名护卫突然发难抽出刀砍翻了另一名卫士和狱卒,在孙静听到声音回过头后,已被人一把搂住,脖颈处一把滴着血的刀正架着。孙静惊慌道:“你要干什么?”那卫士也不不答话,一手拿刀架住孙静,另一只手,抬起弩机,对准了陆逊,待要扣动扳机时,孙静不顾正被挟持,抬手一推,将那卫士的弩机推得偏离了位置,弓弦声响,箭矢失了准头,射在陆逊身旁正护着他的陆泰身上。
一击失手,司马仁来不及多想,扔掉弩机,大声喊道:“陆逊造反了,陆逊杀死孙大人了。”他这一喊,空旷的监牢里,声音被增幅了不少,回荡在整个监牢。喊叫之后,司马仁架在孙静脖颈上的战刀,用力一划,孙静被割了喉咙,瞪大着双眼,表情痛苦,一只手捂着正在漏风的脖颈,另一只手指着陆逊,蹒跚着向陆逊走来。而那护卫伤了孙静之后,扭转战刀,刀锋对着自己的腹部,一用力,“扑哧”一声,刀锋入体,司马仁拔出刀,弃于地上,仰着倒了下去,脸上是得意的微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陆逊上前抱住正要倒下的孙静。孙静抬起手正要抓陆逊时,无力的垂了下去,陆逊放下孙静,将死时仍怒目圆睁的双眼拂下。这是监牢的大门处有了动静,刚才司马仁的喊声已经惊动了外面留守的士兵。陆逊让手下破军营让开,他手中拿着一物快速的贴上监牢的墙壁,手中的开关一按,“轰”的一声,监牢的墙壁上炸出个大洞。陆逊这五百人从着大洞里跑了出去,临走前陆逊在大洞处又扔了个燃烧手雷,顿时燃烧起熊熊大火。
从监牢里跑出来后,陆逊和五百破军营士兵分成了几路,分散着跑开了。
“相公,你怎么穿成这样回来了。”看到陆逊急匆匆的回来后,孙尚香很开心,却奇怪相公只穿着单衣回来了,出去时的盔甲什么的都不见了。陆逊抓着孙尚香的手说:“香儿,赶快带着孩子跟我一起走,稍后我再向你解释。”
陆逊带着自己的妻子从家中出来后,驾着陆府的马车出了吴县的城门。由于陆逊动作迅速,孙坚尚未发出拦截陆逊的命令。陆逊和孙尚香半路上汇合了父母和亲戚,除了祖父陆康外,陆家人都来了。数十辆马车一起向东边的大海处驶去。
到了海边时,两艘大船已经停泊在港口处,陆家村的人已经到了海边,所有的破军营士兵也都集结完毕,陆逊让所有的人上了船,船驶向了夷州(台湾)。
夷州是孙家的海船造出来后出航时发现的,那时,陆逊也在船上,知道夷州就是后来的台湾。此时夷州上有数千人的居民,生活技能落后,陆逊打算带着家人和百姓暂时在夷州落脚,再做打算。
船上,陆逊向孙尚香和家人说了这一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当说到孙静被杀,自己被诬陷而百口莫辩,只能逃离吴郡后,孙尚香掉下了眼泪,哭道:“父亲也真是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要如此对待香儿的相公。”陆逊安慰孙尚香道:“我们先到一个地方居住下来,粮食我这里有,过段日子,我要出去几天,调查一些事情,你好好照顾泰安和自己。”
夜里陆骏来找陆逊,父子俩来到船头。陆逊:“爷爷这次为什么没有一起来?”陆骏:“他年岁大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另外,他也不想离开陆家的祖屋。吴王要找的是你,不会难为你爷爷的。”陆逊:“只是我不明白,主公为何要如此对我。”陆骏:“父亲是武将,对政治什么的不太了解,但历来武将不少因为功高震主而被杀,伯言,我知道你对权势并不恋栈,不如我们就找一处世外桃源,远离这尘嚣算了。”陆逊:“父亲,我本有此意,就连地方都打算好了,只是不是现在,等我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后,我就回来,与你们一起共享天伦。”
船到了夷州后,陆逊让手下将船只藏好,然后登上了夷州,在离海的不远处,找了地势高又空旷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这里的树大多有百年以上,植被很丰富,用来造房再适合不过。而吃穿用度,陆逊的戒指里也有,每年粮食丰收的时候,陆逊都会将成吨的粮食装到戒指里。戒指里光是大米就够这帮人吃上数年也不成问题。穿的东西,除了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念外,防寒要比这时代的衣物要好上数倍。夷州比吴郡还要暖,衣物暂时不成问题,当一切稳定下来,可以派人去益州或交州购买。
陆逊一伙人在夷州里造房建村,吸引了不少当地的居民,此地的民风还算淳朴,相处了一段日子,彼此已能交流。陆逊看村寨已经渐渐落成后,便带着陆泰、陆虎、陆靖、连同十个破军营的战士,一起乘着冲锋舟离开了夷州。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以吴郡为中心的风暴,席卷了整个的孙家的领地,如果说陆逊被关进监牢时,带来的影响仅是一场强风,那么现在所传的陆逊杀掉孙静,叛逃孙家的消息,就成了更为强烈的飓风。
孙家所有的武将都将注意力转移到吴郡,想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吴郡吴王宫殿。吴王的书房内,孙坚的精神有些恍惚,这段日子里他所受的打击太大,亲兄弟与女婿一死一逃。当陪同孙静一起去监牢的都尉,将事情回报孙坚时,他还一时不能接受,当看到孙静冰冷的尸体和人去楼空的陆逊府邸时,吴王就像害了一场大病,整个人也晕晕沉沉的。
消息传开后,不少大臣前来询问陆逊之事,吴王皆避而不见。直到孙策周瑜和太史慈三人一同求见时,孙坚才将三人迎到了书房。
望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父亲,孙策的心中不是滋味,他知道父亲对七弟陆逊所做的事情,只是他还不能相信陆逊会杀害自己的叔父。
周瑜:“主公,可否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告诉公瑾。”孙坚仍呆呆的望着一处出神,仿佛没听到一般,待周瑜再次询问时,孙策对周瑜和太史慈说:“还是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