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似乎太过黑暗,阳光也无法驱散。
······夜凉风感慨道。
前天晚上的雨水使夜凉风觉得这水犹如神赐,给原本干旱的神弃之地带来了甘露琼浆,矮人的饮水应该不会那么困难了吧!还有这场雪可以说也是神迹,这雪覆盖着雨水使他不会那么快的蒸发,被雪覆盖的泥土也许会再发生机,孕育出新的植物。也许马上神弃之地就会又是一个天地了。
这么热的天还会下雪的,虽然有些反常,但是夜凉风还是愿意相信,神并没有抛弃他们,反而恩赐了这些虔诚而坚毅的矮人。就连夜凉风这个无神论者都开始相信神也许真的存在了。
三头黑龙都在自己的参与下死掉了,烈风漠上的烈风狮也全军覆没了。难道还有其他的威胁吗?夜凉风真是越想越乱。
当夜凉风回到村长家的时候,肥罗还在昏迷,马克说肥罗已经没有事了,只是因为太过劳累需要休息。夜凉风又观察了肥罗的脚伤,脚跟的伤好像也没有大碍,但是跟腱并没有愈合,看来绿沫珠的也不是万能的。
“哇”“哇”的孩哭声,从雅菲恩的卧室中传来,打断了夜凉风的沉思。
夜凉风定睛一看,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从雅菲恩的房间出来了。那妇人也是一米左右,一个粗糙的偷生将头发扎在后面,露出了憔悴的脸庞,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一般。孩子是个女孩,嗓门开的老高,眼睛闭着用尽全部的力量一个劲的哭着。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
“酥可是饿了吧?你快给孩子喂奶吧。”马克说道,“雅菲恩的病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娜露,你别太伤心了,你刚生产过,一定要保重身体,照顾好孩子,菲克的的灵魂是不会抛弃你的。”
原来这个妇人就是菲克快要生产的妻子,在赤风林的时候,菲克就说娜露和雅菲恩的关系很好。现在雅菲恩危在旦夕,而菲克也已经被黑龙所害,想到此处夜凉风心中就不由得一痛。
那个小孩似乎并不是饿了,青灰色的脸颊看起来那么的憔悴,没有一丝的生机。一个劲的哭,那哭声好像在诉说着自己的痛苦,可是没有人明白小酥可独特的语言。
“娜露,他就是塔塔。”马克看见娜露奇怪的看着这么高的人一脸的惊愕连忙介绍道,矮人部落除了祭祀还没有见过这么高的人呢!
“娜露大婶,我对不起你,要不是我,菲克也就不会···”
“你就是塔塔啊,要不是我怀着了酥可,也会来看你的。你不要想的太多,菲克是一个勇士,救了雅菲恩和祭祀,这是我们的光荣,等孩子长大了,也会以他的蒙巴为骄傲的。”
娜露大婶的话让夜凉风唯有感动,看着那扯着嗓子痛苦的小家伙,夜凉风伸过手抱在怀中,说也奇怪,那孩子竟然不哭了,原本还是泪流满面,哭声震天,竟然露出了纯真的笑脸。大家都很奇怪。
可夜凉风心里清楚,当他抱着孩子的时候,竟然发现孩子的生命机能如此的差,体内所有的脏腑几乎都失去了先天之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这个孩子还活着。
夜凉风便运转绿沫珠将那生命之气输送到孩子体内,小酥的脏腑得到了滋润,便恢复了活力,停止了哭喊。大家看见小孩子的笑脸,也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夜凉风心中似是又一个大石块堵住了一样。神奇之地的生命元素真是太少了,可以说已经几乎没有了,每年只靠收获赤风果和生命之泉延续生命,维持着人体最基本的生理需要。
正因为这样的情况,孩子们在母体内根本就没有什么额外的营养滋补,现在孩子们一出生就有许多残疾,矮人部落为了种族的延续不得不将那些残疾瘦弱的孩子抛弃,因为已经无力再养这些孩子了,对矮人来说已经成为了负担。抛弃自己的孩子对于母亲对来说这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但是却有无可奈何。
历史上矮人可都是活四五百岁的人啊,现在的矮人最多到六十多岁就去见莫奈神了,而且到四五十岁就已经开始被尘肺之病折磨,直到闭上眼睛。
可以说生活对每一个人说都是一种折磨,要不是矮人部落的人们都有坚定的信仰,对生命爱惜,对生活充满着信心,不知道多少人会选择自杀。
夜凉风现在才真正的察觉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和无知,他一直以为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甚至希望一直这样过下去,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孩子们需要生存,老人们需要一个安息之地,而神奇之地都不能提供。
可是怎么才能够离开呢?如果自己当上祭祀难道就真的可以拯救他们吗?自己就是用生命也愿意换取矮人部落的生活和种族的延续。
夜凉风想到这里,就放下了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雅菲恩就又去了那个石室,去找祭祀古拉斯。
石室变得更加幽暗了,在墙上的烛光忽明忽暗,那微弱的光亮已经是它们所能提供的最大极限了。这里没有风,只要有轻微的动静那烛火就会颤颤的发抖,烛火仿佛随时都要灭掉。
祭祀古拉斯就在这幽暗的烛光之中,一动不动,对夜凉风的又一次回访没有感到一丝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夜凉风会再次回来,那浑浊的眼睛望着夜凉风睿智而又慈祥。
“为什么你说神弃之地将要毁灭了。”夜凉风直接就开口问了。此时他已没有兴致说一些客套话了。
祭祀古拉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走到了莫奈之神的石像前,双手合并在胸前,弯下腰虔诚的赞美着。夜凉风觉得他弯腰的时候几乎就要跌倒了。一旦跌倒就永远也不会站起来了。
“其实原来我们矮人是居住在瀚海大陆的。”祭祀古拉斯缓缓地讲着,他每吐出一个音符都显得那么吃力,但是他还是那么有耐心,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有力。
“那时我们是世界的主宰,有着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文明。”祭祀古拉斯仿佛回到了矮人辉煌强盛的年代,看到了那文明的一切。这些事情夜凉风在自己养伤的时候,雅菲恩都给自己讲过。当然夜凉风还是耐心的听了下去。
“后来我们经过一场耻辱之战被*到了神弃之地。”祭祀古拉斯讲到这里停了一下,盯着夜凉风问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叫神弃之地吗?”
没等夜凉风回答,祭祀古拉斯继续讲解着:“因为这是神灵抛弃的一个世界,这是一个即将结束的世界。”
一个空间是有许多位面重合而成的,《千世》中说,是神创造了一切,创造了这些空间和位面,也创造了一切生物,包括矮人包括人类,只要是所看见的都是神的光芒,随听到的也是神的语音,每一个人都是神的子民。这身当然也是莫奈神。但是每一个位面的发展情况却是不一样的。
瀚海大陆就是一个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有着充沛的生命元素,生活不是煎熬,而是享受,就连修炼也变得事半功倍,是一切生物的乐园。神弃之地,却是贫瘠荒芜。
“渎神者,不受神佑。”这句话阐释了它们两者之间差别所在的原因。
就是说神弃之地是一个被神抛弃的地方,神的光芒不再庇佑,神的让它消亡,它必然消亡。
夜凉风可不是一个迷信者,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什么神创造一切,他认为一个世界一个空间都会有这自己的寿命,也许神弃之地就是一个早已生成的世界,可以说是一个快要老死的世界。
而祭祀所说的瀚海大陆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年轻的世界,在时间的长河中任何每一个世界都在不断地走向消亡,但是每时每刻也会有不同的世界诞生。循环往复,由无到有,再又由有到无。
这是夜凉风原来那个世界所存在的世界观,强调的都是人的主观能动性,人的力量可以无穷大,而神只不过是强大的人。夜凉风相信如果瀚海大陆继续发展经过数亿万年,也会变成神弃之地的样子。
当然这些话他可不敢和祭祀说,估计要是说出来当时祭祀就给气的见莫奈神了。其实自从夜凉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看到那么多人对神盲目的崇拜和虔诚,让夜凉风也有些怀疑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神的存在。夜凉风继续听着古拉斯的讲解。
讲了这么多和他的问题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啊!
祭祀仿佛看出了夜凉风的疑惑,带着他来到了神像的后面。
一口纯黑色的井口安静的躺在莫奈之神的石像之后,井口是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圆形,井口高出地面一米,黑色的石头在在幽暗的烛光下,闪着灵光,夜凉风感到一丝清凉。
夜凉风虽然来到这个石室两次,但是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的端详过这个石室。夜凉风疑惑的看着祭祀,不知道把他带到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认为自己是个笨蛋,准备将自己推入井中,给矮人部落节省口粮。夜凉风觉得脑门凉飕飕的,警惕的看着古拉斯。
祭祀古拉斯不知道此时的夜凉风正在天马行空而又恶毒的揣测着他的意图,只是淡淡的说道:“井水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