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之所以清凉,是因为他有黑暗的影子。
······比蒙谚语当夜凉风醒来的时候,夜还是黑的。弯月挂在天上,银霜铺地,淡淡寒意侵入了亚龙兽的山洞。
夜凉风有些战栗,却并不是因为这份寒意,而是刚才经历的事情。那战斗,那灵魂,那对话使夜凉风不由得颤抖,全身冷汗溢出,越想越怕。
这已经夜凉风是第二次无缘无故回到那洪荒世界,并且与小巴米一起战斗,所以夜凉风也不再把它当做一个梦了。其实就是梦也会有醒来的时候。有些事情必须面对,而不是逃避。
与小巴米灵魂融合的时候,夜凉风似乎也有些明白了,那是另一个空间,甚至比神弃之地还要荒芜。
在这荒芜的世界没有生命,没有日月,甚至也没有时间。可是却有着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存在,而且这些强大似是对小巴米充满着敌意,上次是血狼领主,这次是暗·黑·天·使,不知道以后还有什么?不过夜凉风有种直觉,这种打斗不会停止的。
在夜凉风脑海之中重复着与暗·黑·天·使的打斗,再次思考时暗**的话语使夜凉风陷入了沉思。自己体内还存在其他灵魂吗?
夜凉风凝神屏气感受着自己体内的一切,可是除了绿沫珠之上的血色,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存在。
因为夜凉风已经停止了修炼六逆珠决,这红色并没有在增浓,依然是淡淡血色。
“这是龙魂吗?还是自己逆运六逆珠决的心魔?”夜凉风理了理混乱的思路,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夜凉风试图将它祛除消散,可是这血色已经融入了绿沫珠之上,渗入了绿色之中,已成为了一体,根本无法撼动。
但是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自己不再修炼汲取灵气,那么不管是心魔还是龙魂,一样威胁不到自己,那暗·黑·天·使所说的“神格”却是让夜凉风心寒的原因。这寒中还带着颤音。
在洪荒世界,夜凉风感受到了自己灵魂深处的存在,虽然无法深刻的感知,但是来自灵魂本源的意识在告诉夜凉风,这存在是冰冷而强大的。
“这就是神格吗?”夜凉风呐呐自语道,他此时似乎也有些头绪,这东西好像与那风神的祝福有着莫大的联系。
“难道是那神器中的灵魂?”夜凉风猜测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子,那么她为什么藏在自己的体内,而不出现。”
夜凉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影子,就是最后血狼领主被斩杀时候,从小巴米体内出现的那个陌生而强大的影子。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这影子夜凉风无法忘怀,却又刻意的遗忘,因为这影子的气息使夜凉风感到颤栗。
“是她吗?”可是再去想的时候,那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几乎就要消失在夜凉风的脑海之中。
夜凉风心中一惊,似乎这灵魂并不是只存在与自己的灵魂之中,还有小巴米的,当自己与小巴米的灵魂结合的时候她才会出现,才会展现出无敌的力量。
夜凉风感觉这世界就像一盘棋,而自己就像一个棋子,任人摆布,毫无反抗之力,而现在似乎那下棋之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也成为了棋子,一个弱小的棋子,隐藏在小巴米与与自己的灵魂深处,慢慢的成长,渐渐的苏醒。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夜凉风的感到一种无力与恐慌,今天晚上这些负面的情绪就像从天而降的月光一样,将夜凉风的内心给笼罩了。夜凉风也渐渐的变得有些消极与灰暗。
自从来到异世之后,夜凉风从来就没有屈服过,面对烈风狮,面对黑龙,与现在的凯尔特人还有即将出现的战争,面对这些,不管有多么困难,夜凉风丝毫不惧,迎难而上。
因为这些是实实在在的困难,是可以用力量去解决的,可是发生在夜凉风身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尤其是在洪荒世界的决斗,不管是血狼领主还是暗**,他们的所表现出的强大的力量,让夜凉风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与卑微。
他们的速度,他们对空间的认识,甚至一颦一笑之间也蕴涵着领域,隐藏着杀机。
这种强大的反差,使夜凉风有些迷茫,有些恐慌,这种受人摆布成为棋子的感觉,虽然讨厌却很无助。
夜凉风再也无心睡眠,睁开了眼睛,四周很静,洞口很大,夜凉风可以直接望见洞外的弯月。
弯弯的月牙泛着黄光,斜照在洞内还在打呼噜的矮人与磨牙的茅斯人身上。
夜凉风走出了山洞,此时一丝冷风正好吹过,夜凉风的黑发随风而舞,而山洞旁边的杂草也左右摇摆。
点点星光从杂草之中飘出,亦如那漫天的繁星,看起来迷人温馨,只是这萤火虫的光芒在明月的光辉之下,微不可见,眨眼之间那萤火之光又没入了草丛之中。
夜凉风望着那萤火潜伏的草丛若有所思,这荧光虽然弱小,但是却并没有因为明月而停止发亮,依旧执着燃烧,对它来说,这点星火已是日月。无知与渺小有时候也是幸福。
可惜的是夜凉风并不是那无知的萤火虫,并不愿永远活在月光之下。
冷风继续挂着,连夜空的云彩也惊动了,一点乌云飘来,将弯月笼去,此时的夜变得有些漆黑。可是夜凉风却是心中一亮,盯着笼罩月光的乌云,仿佛明白了什么。
黑夜,月便是高高居于上的神,可是却无力穿透这尘世的乌云。明月之光也不尽是万能,乌云笼罩之处也是灰暗,“主神之力,固然可怕,但我夜凉风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就成为那乌云,笼罩你那神的光芒。”
此是夜凉风的已不再颓废,心中乌云尽散,只是乌云散后还是乌云,只不过这乌云,是夜凉风遮天的雄心。
乌云遮天则天地皆暗,只是乌云也终将散去,怎能永世遮天,这乌云心中的梦并不好圆,不知夜凉风是否参透。
夜凉风阴霾尽散,眼前也变得开朗明朗起来,不再黯然伤神。
一阵淡淡幽香使夜凉风从沉思中解脱,这香味不是女人的,而是饭菜的。今天晚上的龙肉固然有劲道,但是却并没有什么味道,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现在还在夜凉风的喉间停留,让人好不难受。
而这香味便勾起了夜凉风的馋虫,夜凉风顺着香味寻去,穿过树林,就在河流旁边找到了香味之源。
“明月,你给我力量,让我斩断这世俗的锁链。”
“清风,你给我力量,让我吹散这人间的黑暗。”
“赞美女神,我是你虔诚的子民,在这森林的深处,为你准备了丰盛的夜宴······”
苍晴空临河对月,歌颂着光明女神,一脸虔诚,蓝色的眸子在夜空中格外清晰,倒还真有一些超然出尘的样子。
身后的篝火熊熊的燃烧着,烈火之上又一个大架子挂着一块黄嫩透焦的龙肉,这香气便是从这里发出。
苍晴空转过身来便看见了拿着肉的夜凉风。
夜凉风咬了一口,赞美道:“没想到小空也是一位好厨师啊,这龙肉做的不错啊,你不是说是我们让这一家人阴阳两隔吗?怎么善良虔诚的你也······”
面对夜凉风的调侃,苍晴空毫不介意,反而说道:“你这样打搅一位虔诚的信徒是很不礼貌的,这是对神灵的亵渎。”
夜凉风笑道:“那么你在女神面前做这香喷喷的烤肉就不是亵渎了吗?”
“我这是为女神准备的夜宴,并不是我自己享用的,我只是吃一些女神不吃的剩饭,如果这样也是亵渎,那么只能说那人不够虔诚,哎呀,遭了······”
苍晴空还没有说完便慌慌张张的,用一个木棍往熊熊燃烧的篝火中捅去,还不忘埋怨夜凉风:“你差点坏了大事。”
只见苍晴空捣鼓了半天,烈火之中滚出了几个圆形的土蛋子,已经被火焰给熏黑了。
“还好没过火。”苍晴空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棍敲开了那土蛋子,露出了金黄色的蛋壳,蛋壳剥开后,里面便是已经被火烤好的蛋黄。这蛋黄所散发的香气比这龙肉可是诱人多了。
夜凉风闻着那诱人的蛋香,再看着苍晴空,心中不由的闪现出了一个词“道貌岸然伪君子”。夜凉风看出来了,这蛋就是那些亚龙兽的蛋,没想到他竟然给烤了。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也是为了他们一家在天堂团聚······”苍晴空从怀中拿了一个酒杯,抢过夜凉风手中的龙肉,喝了一口酒又咬了一口龙肉含糊着说道。
夜凉风知道这龙蛋没有母龙的卵养是不会成功孵出的,但是看着不久前还讽刺着自己吞噬龙肉,现在又将那蛋给烤了的苍晴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被一根绳子牢牢捆着,无法正常呼吸。
夜凉风换做以前绝不会吃这蛋黄,可是现在的他早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了,心中的善恶之分也慢慢的淡化,索性不想了,夺过苍晴空的酒肉,也吃了起来。
“你给我留点,你别喝完了。”苍晴空大声说着,可是夜凉风也是不理,狼吞虎咽,似乎咬着这龙肉吃这龙蛋,整个人变得更加轻松了,少了些许覆束,多了些洒脱与不羁。心中说不出的畅快,甚至有些邪恶,至于为什么夜凉风却也不知道。但夜凉风知道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争抢之中,苍晴空露了一丝不经意的笑容,心中暗道:“果然不错,灵魂的枷锁这么轻易的就斩断了。比我当年可强多了。”
这一切夜凉风并没有听到,继续的吃着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