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翠微谷突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这声音显得很是突兀,那原本还在树枝上寻觅嬉戏玩闹的鸟雀挥动着翅膀,惊慌的飞出了这个让人心颤的地方,消失在翠微谷的上空。
可是这响彻云霄的声音并没有因为鸟雀的离去而有任何减轻,反而更加猛烈了。
“哒哒哒”••••••“啾啾啾”••••••每一发子弹就像是有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射在了每一个人刚才站在的地方,子弹带着尖啸直接没入地面,灰尘飞扬,给原本洁净的山谷染上了尘埃。
浓浓的火药味在空气之中伴随着灰尘弥漫着,对于从来没有嗅过如此气味的矮人和蜂蜜儿来说着实有些难受,这味道实在刺鼻,使人有些窒息,可是他们却并不能有丝毫的动作,只能紧紧地匍匐在地上,不敢露头。只要少露出一丝破绽,就是一梭子子弹袭来。
刚才要不是夜凉风反应的快,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可是此时的夜凉风似乎也成了惊弓之鸟,隐藏在灌木丛之中,趴在蜂蜜儿的身上,身体紧紧的贴着蜂蜜儿,一动不动,生怕会中弹身亡似的。
这种姿势似曾相识,可是蜂蜜儿此时却并没有将夜凉风当成色狼,而是很有安全感的在夜凉风的怀抱之中瑟瑟发抖,很显然这事情使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毖蜂族的公主吓坏了。
她在这个遗忘森林之中生活了十几年,听到过野兽的嘶喊,雷鸣的咆哮,狂风的叫嚣,这些声音甚至比刚才那声音更要强大,可是蜂蜜儿都能够毫不变色的坦然面对,可是这声音就像是灵狱之中那些亡灵的叫嚣声,充满着死亡的气息,每一次射击都是蜂蜜儿的精神紧绷一丝。
其实不只是蜂蜜儿在害怕,就连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锋者勇士有些怯懦,他们并不是害怕这些声音,而是刚才那火舌的威力。这东西似是什么厉害的暗器,穿透能力极其强悍,竟然可以将那粗若碗口的树木穿一个窟窿,而且威力依然不减。
肥罗趴在地上看准了那隐藏在岩石之中的火力点,他知道那些可恶的东西就是从那里面出来的,肥罗一咬牙,还没有等夜凉风制止便冲了出来。
肥罗并不是没有智慧的,他的身体一起,用力往侧面滚去,接着就是哒哒哒的枪声跟着肥罗所滚动的方射了过来,肥罗不敢停顿,而是不断的改变着方向,使这些火舌随着自己滚动的方向移动着。
肥罗虽然有些胖,但是动作还是很灵活的,不知变换了多少了方位,对方终于停止了射击,似是弹尽模样,肥罗趁此机会弹射而起,就像是一只疾飞的燕子一样,全力的冲向那碉堡的方向,要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个堡垒端掉。
肥罗的计划很完美,勇气也值得嘉奖,可是却并没有真正的认识到那冲锋枪的厉害之处,肥罗只是飞到一半,那沉默的火舌又重新焕发了活力,开始吐着死亡的舌头,向肥罗射了过去。
又是哒哒哒的声音,只听见肥罗“啊”的一声,便消失在硝烟之中,没有了踪迹。
卡迪看见肥罗似乎被这火舌吞噬了,眼睛也红了起来,一股股热血从身体之中涌出,准备用自己的生命为肥罗报仇。
虽然肥罗和卡迪认识的时候两个人还打过一架,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出生入死,心中那份隔阂早就消失了,而且还越发的亲密起来,肥罗个性之中憨厚之中带着活泼,早就成了卡迪的生死之交,此时看见肥罗就这样消失了,卡迪怎不愤怒,所有的锋者勇士似乎被这愤怒冲击的有些狂化的趋势了。
“谁也不要乱动,都给我怪怪的趴着,这是命令。”夜凉风冰冷而沉稳的声音适时的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响起,这声音就像是一阵寒冷的凉风,唤醒了那些已经濒临狂化的锋者勇士,使他们重新恢复了理智。
锋者勇士此刻虽然悲痛欲绝,但是听到了夜凉风的精神力传音,每一个人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虽然血红的眼睛之中还残留着泪水,但是心智也已经比较清晰了,仿佛只要塔塔祭祀在,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
可是此时的夜凉风似乎也有些江郎才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不想再出现无谓的牺牲。夜凉风知道在临阵对敌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即便是处于略势,也能够伺机而动找到破绽。
夜凉风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隐藏着如此的实力,夜凉风为这种武器的威力感到深深的震撼。
别人不知道,但是夜凉风很清楚的知道这种味道,这是火药的味道,在前世的时候,夜凉风也随着江湖义士去北方参加军队,去抵抗那些侵略国土的蛮夷劣族,在参加战争的时候,夜凉风才知道火药原来并不是仅仅用作烟花爆竹,在战场上的威力竟然是那么的大。
火炮一响,炮弹炸处,就是人仰马翻血肉模糊,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使对方的阵型大乱,当时夜凉风就被这火炮的威力镇住了,就是他拥有了盖世武功似乎也不能够受着炮弹的正面全力一击。
不过当时夜凉风虽然震撼于火炮的威力,但是还没有那么恐惧,因为那玩意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每移动一次都要用数十个人和许多马匹来调换,费时费力,只能够用于远程打击,灵活性实在是太差了,用在战场上或许还可以起到震慑的作用,要是在平时高手之间的对决也是电光火石的事情,这个笨重的火炮根本没有任何的威胁力。
可是现在事情全部变了,甚至已经超乎了夜凉风所能够想象的范围,在他的概念之中还停留在冷兵器肉搏的时代,谁曾想到那个黑猫荆长竟然将那笨重的火炮改装的如此灵活,并且克服了一切的困难,制造了能够连续发射那种催人魂魄的炮弹。
蜂蜜儿能够感受到此时夜凉风在发抖,好像也在害怕,与那稳重的声音没有一丝的关系,蜂蜜儿没有想到夜凉风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竟然还记着稳定自己同伴的状态,不让他们因为失去理智而做出无谓的牺牲。
蜂蜜儿知道夜凉风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武器,可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念,蜂蜜儿对这个抱着自己的人竟然有着一种超乎常理的信任,只要有他在什么事情都会平稳的过去的。
此时感觉到趴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的夜凉风,蜂蜜儿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与幸福,她有一种希望,希望这一刻可以永远保持着,永远也不要开始下一刻。
毕竟蜂蜜儿还是一个纯情的少女,这个时候的她也正是做梦的年纪,可是那些美好的梦似乎很难实现,蜂蜜儿只不过刚刚出现那个羞人的念头,还没有来得及观察夜凉风的情况,只感觉身体一轻,夜凉风就已经离开了,开始了反击。
这个世界上速度对于夜凉风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挑战了,可是此时的他却在接受者一场考验,以极快的速度与那飞速的子弹赛跑者。
自从参透了速度真谛的夜凉风,虽然还没有进入那最后的出画之境,可是那破画的境界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摆设,要知道只有圣阶才是出画的境界,夜凉风能够到达这样的速度已经很不错了。
一个个高度飞射的子弹在夜凉风闪现的方向射去,夜凉风此时屏气凝神,精神力高度集中,早就将眼睛抛弃,转而使用超强的精神力。
夜凉风使精神力全部在周围扩散着,感应着周围空气的波动,然后再以飞快的速度躲过那狂奔的子弹。
这个事情说起来比较慢,但是一旦做起来却是一刹那的事情。只见夜凉风一顿一闪,巧妙地躲开了这些子弹的攻击,慢慢的向那个暗堡移动,没有一丝狼狈的样子。
躲在暗堡里的汉考克和其他两位将狙击手一样,还在享受着掌控生命的快感,看着那一个个的人在自己面前匍匐着,这种感觉是汉考克感到十分舒服,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神灵一样,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脆弱不堪。这种感觉很玄妙,让汉考克真正的感受到了强者的威严。
这不禁使汉考克再次想到了宛若神灵的黑猫荆长祭祀,就是他发明了这个名叫冲锋枪的武器,才有了自己新的人生,要不然自己还只是一个只会用尽蛮力的小猫。
汉考克像抚摸情人一般摸着自己手中的冲锋枪,眼睛之中充满了柔情。
记得祭祀刚把这个武器给自己,并且告诉自己以后每天就是睡觉也要抱着这个东西的时候,但是汉考克心中感觉很不满意,当时却不敢在祭祀面前表现出来。作为凯尔特人勇士,自己怎么能够天天抱着这个笨重的东西呢?这不是让那些人耻笑吗?
后来汉考克睡觉的时候并没有在抱着它了,并不是因为他反抗了黑猫荆长的命令,而且在凯尔特人的部落之中似乎还没有一个人敢公然反抗黑猫荆长的命令,之所以他那样子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一点的时间去睡觉了。
想起那恐怖的训练岁月,虽然时间已经离现在很长时间了,但是汉考克还是不由得有些颤抖,可是汉考克现在很庆幸自己那个时候坚持了下来,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所有人都在崇拜自己,就是祭祀新招募的布尔牛头人看见自己也会下意识的绕开道路,他们可不想和一个拥有能够轻易穿透自己身体武器的人有任何争执。
想到伟大的黑猫荆长看自己时候那赞扬的眼神,汉考克就有一种可以为祭祀随时死去的冲动。
汉考克端着冲锋枪在暗堡之中将一个矮个胖子打死之后,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然,更是想入非非,不由得有些跑神了。
不过作为经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汉考克马上便调整好了自己心态,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些趴在地上的敌人,心中一些很冷笑。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穿过前面那些层层暗哨的,但是到了这里,汉考克就没有打算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活着冲进总部,要让他们尝试一下什么是魔鬼之吻。
此时汉考克似乎发现了对方似乎有了什么新得动向,精神便高度集中的看着前方,绝对要让对方流露出来的任何部位穿透的。
当夜凉风出现的时候,汉考克毫不犹豫的就扣动了扳机,根本就没有用眼睛去瞄准,因为经过魔鬼式的训练汉考克只要看一眼就可以锁定对方的位置,接着便是直中眉心,或者是心脏破裂。
可是汉考克并没有看见那自己本应该看到的事情出现,那个黑发男子竟然在自己将要击中他的时候,他竟然消失不见了,接着便又在另外一个地方出现了,毫发未伤。
汉考克有些恼怒的想到,没想到自己还有失手的时候,以为自己一定是注意力太过集中才导致了失误,汉考克眼睛之中闪烁这寒光,这光芒冰冷之中还透着一丝兴奋,就像是一个高手遇见了另外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并且可以和他痛快的较量的神情。
但是汉考克似乎忘了,对方若真正的也是高手,那么失败的结果就是死亡,所以这是一次很凶险的赌博,而赌注就是自己的生命。
汉考克已经将子弹填满了,这个子弹壳子一次能够装下三十六颗子弹,绝对不会因为中途出现断档而出现意外的情况,不过汉考克相信,以自己的水平,只要五个子弹就可以解决那个黑发男子,这份自信来自实力。
可是接着他的自信心便随着与夜凉风的较量而慢慢的消失不见了,任自己如何锁定,明明已经要射向对方了,可是对方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灵魂一般,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从容的朝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汉考克的手心已经出现了汗液,心也跟着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