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骑士们将于明天早上7点出发。时间很公平,塞纳和贝里安各有30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在诺格拉德租下来的房子里,银色黎明的所有成员已经严阵以待,塞纳在做最后的策略讲解,这关系到明天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也关系到跟贝里安斗争的最终结局,所有人都不敢开小差,专心致志的听着塞纳说的每一个字。
“我昨天把自己关在房间,已经把整个局势都分析过了。以贝里安的欲望和野心,不可能仅仅是做个草根联军的大将军,沙塔斯也不能满足他,阿达尔不过是他的跳板而已。这个迷局的突破口就在这里。以贝里安的性格,不管他放多少烟雾弹,他的贪婪注定了他要顺着绳子往上爬,现在这根绳子不是别的,就是联盟!”
“我没听懂,可否详细说明一下?因为贝里安是联盟,所以他要往联盟的怀里钻?”一向直来直往的瑞尔顾忌现场气氛,居然少有的用了非常客气的语气发问。
“这是其中一个因素,也是很关键的因素,毕竟贝里安及其死忠支持者都是联盟成员。基于这个先天种族因素,加上我以前就了解到暴风城有一系列的军功升迁甚至封爵的体系,一定程度上允许平民成为贵族。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相比之下,部落的领导体系更加世袭化、氏族化、原始化,贝里安不会看得上的!”
“假设你的分析成立,那么贝里安投靠联盟和送信有什么关系呢?”慕容潇湘接着问道。
“非常有关系。甚至可以说贝里安的成败就在此一举。而我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玄机。你们猜猜看?”塞纳狡猾的笑了笑,看着认真听讲的“学生们”,等待着下一个提问。
“莫非他在信里加了纸条?想在国王面前吹嘘自己?”瑞尔的想法很直接很粗暴,塞纳摇摇头,再次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大家。
“莫非是他在外域找到了什么神器?嗯,有可能哦,比如奥金顿里面的什么东西,要献给联盟?”玖兰樱的答案也没有让塞纳满意。
“我提示一下,联盟的平民想要翻身,主要靠军功。”
“可是贝里安有啥军功?打了个奥金顿了不起么?你快说答案吧,憋死我了。”瑞尔愤愤不平的要求塞纳公布答案。于是塞纳信步走到黑板前面,用粉笔画了左右相隔的两个圆圈,解释道,“东边的是暴风城,西边的是奥格瑞玛,从地理上来说,一定是联盟先收到信,部落晚收到。那么联盟就能更快的调动军队……”
“我靠,难道这家伙是想让联盟……”慕容潇湘突然明白了塞纳想说什么,一股寒意由内而生。
“你猜对了。贝里安的算盘,就是让联盟悄悄集结,在黑暗之门附近伏击前往外域的部落远征军主力并将其一网打尽!这,就是他的军功!”
“王八蛋,这不是想毁掉我们全部人吗?!哥这就去劫营,把信抢出来!”
“且慢,瑞尔,送出去的信没有问题!”塞纳制止了瑞尔的冲动,对他做了解释,但是瑞尔依然云里雾里听不懂。
“你不是说他要让联盟去伏击部落么?如果不是写信,是什么?”
“问题不在信本身!如果贝里安敢改联盟的信,反倒会失去国王的信任,因为按照他的计划,瓦里安国王最终是要跟奥蕾莉亚要塞的人见面的,到时候两方一核对,他岂不是自掘坟墓?再者,贝里安也不会篡改部落的信,因为只有纳格兰兽人最真实的信件,才能让萨尔酋长深信不疑,派出援军。所以我敢肯定的说,他交出来的两件信物本身都没问题。问题出在递信人身上!”
“难怪你今天去圣光大厅玩了那么一招。嗯嗯。”慕容潇湘赞赏的说道,塞纳喝了口水,继续给大家分析局势:“一开始我让黑锋骑士团介入送信的任务,贝里安的所有反应都是装出来的,因为根本没触及到他的痛点,否则他不跟我拼命才怪,哪会这么轻易妥协。我想他应该也在为谁去送信发愁,毕竟这趟远路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走的。现在死亡骑士出马,对他实现自己的计划也不是坏事。但我那时候又故意留下一个细节,就是递信人的问题。我相信贝里安已经早就准备好了递信人,如果我不提,他会半道上把这个人塞进去。而这个人才是替贝里安说服联盟的关键!”
“所以问题出在递信人身上。那你为什么又从诺格拉德这里借去一个地精做第二个递信人呢?我们可以直接在半道上伏击,把贝里安的递信人……”慕容潇湘做了一个手劈脖子的姿势,既然贝里安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们不义了。
“呵呵。游戏可不是这样玩的,慕容潇湘。你想的太简单。别忘了贝里安也有智商,而且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瞎子陈,我宁愿相信他还在给贝里安支招。但是无论如何,明天就是亮剑的时候了。”塞纳停了一下,看着黑板发了一阵呆才接着说道,“成王败寇,在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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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里安开完会回到营地,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夜小楼抱着小婴儿噗噗去外面散步了——这是她每天的功课,真是居家女人的杰出代表——有2个联军之星玩家作为保镖一路陪同她,自然没有啥好担心的。贝里安在房间里换了套轻便的衣服,这就偷偷摸摸的从后门溜了出去。这个时候,联军在做演武场做例行训练,鱼宝宝这些不安分的角色也必须在各自的岗位上待命。贝里安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感受到了局势临近*的那种脉动。确认四下无人,他拐了一个弯,朝着一个外表普通的木屋走去。
然而这并非是普通木屋,联军之星的成员一天24小时、一周七天轮流看守,可以说明木屋的重要性。除了贝里安,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进去,甚至不得在木屋周边20米的范围内徘徊。
“哦,大将军,这么早?”
“嘘。”贝里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看门人心领神会,把他悄悄的让进了木屋。
这木屋没有安放任何窗户,也没有通风口什么的,除了那扇铁门,别无进退——所以尽管是大白天,房间里也是一片漆黑——贝里安熟练的在门口的柜子上找到安全油灯,点燃,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开辟出一小片光的领地,屋子里的光景这才明亮了起来:原来木屋里除了一排魔法保险柜,什么也没有。
“咔~咔~咔~咔~咔咔咔~砰~”贝里安在其中一个保险柜面前蹲下来,输入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密码,柜门猛地弹开,柜中之物终于大白于天下。
但那竟然只是4个红色的锦囊,还有一个已经被打开过了。贝里安找到写有“2”的锦囊,像对待宝贝一样捧着拿去来。宝贝在手,他下意识地再次确认周围的确没人,随后却又嘲笑起自己的神经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军师真是神机妙算!这下,我看你塞纳还要怎么玩。”贝里安读完锦囊中的字条,心中暗自窃喜。他就这么反反复复将那字条看了十几遍,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记下了所有内容,这才将锦囊放回保险柜中,若无其事的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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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天前,在联军攻下奥金顿的前夕,某个僻静无人的场所,贝里安又一次向瞎子陈问计。
“军师,如今我们收复奥金顿指日在望。学生有一事请教。”
“主公捧杀我也。有何问题,只要老臣能够解答,绝无保留!”
“其实我就是想知道,打完奥金顿,我们又做什么?”
“哈哈,打完奥金顿,就该为主公的长远立足做打算了。”
“哦,此话怎讲?”
“主公,来外域只是权宜之策,跟沙塔斯交好也是跳板而已。当今艾泽拉斯,部落和联盟两强相立,敢问,哪一方更强?”
“这。。学生不知道,恳请军师指点。”
“当然是联盟!部落虽强,然其兴盛系于一人,当政者明则强、庸则弱,变数极大。再看部落各族,看似紧密无间,实则一盘散沙,各怀鬼胎。联盟虽不似那部落好勇斗狠,但自国王以下,有众多大臣辅佐,朝政法制完善,君主之庸见可以被废止,君主之明见可以被执行,这才是治国的长久之道!其二,联盟诸成员,皆为勤学善良贤明之种族,有此等盟友,定能长盛不衰!再次之,联军有军功制,可让主公这样白手起家的英雄豪杰顺流而上,何乐而不为?所以,我为主公献上的终生奋斗之策略,就是‘取势联盟’。”
“军师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那依您之见,我们该怎么做呢?”
“主公既然已经取得奥蕾莉亚要塞的信物,这就是取势联盟的最佳入门砖!且听我瞎子陈给主公一一道来。”
——————————————————————————“成王败寇什么的,听得哥压力很大。塞纳,你的计策我们都听明白了,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题少年瑞尔如果不得到满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塞纳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跟我的预期太不一样了。我原以为只要来外域帮联军搞定冰封一伙烂人就算大功告成。可是现在我们也沦为勾心斗角的一方,你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瑞尔的问题很尖锐,塞纳思考良久,又招呼急着去准备武器的大家稍安勿躁,这才开始回答瑞尔的提问。
“下智谋棋,上智谋局。瑞尔,做任何事情都会遇到问题。但是有两种解决问题的思路,一种认为,来一个问题,我们就想办法解决一个。另一种认为,我们首先分析问题的根源,然后找出一个法子,可以一次性解决很多问题。你赞同哪一个?”
“还是一个一个解吧,哥脑子不像你那么好使。虽然我知道你肯定要说第二种好。”
“我先不告诉你我的回答是什么。我只是给你分析一下,贝里安现在用的就是第二种方法,如果他成功,艾泽拉斯将会为了他的一己私欲而付出惨重的代价。联盟和部落的对立将上升到空前绝后的高度。贝里安将抛弃联军中的部落玩家,利用自己的伎俩再往上爬,而且我猜他会爬得很顺利。也许我们最终还是可以推翻巫妖王阿尔萨斯,但是联盟和部落之间的战火会把我们每一个人都卷进去,到时候我们都变成贝里安获取地位的棋子,兄弟反目、手足成仇……你愿意看到这样的艾泽拉斯么?”
瑞尔低着头未作任何言语上的回应。塞纳知道他在思考,所以很有耐心的等着他。
“那你的局是什么?”片刻,瑞尔抬起头来,又抛出一个问题,并且进一步解释道,“如果说贝里安要谋的局是‘取势联盟’,你的局又是什么?艾泽拉斯会因此变得更好么?”
“呵呵呵呵。既然你问了,我也不怕回答。我要谋的局,也是四个字。”塞纳伸出4根指头,晃了晃,补充道,“那就是,‘三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