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鱼宝宝和无名等人在塞斯高血战的时候,贝里安也领着另一批玩家在坚守荣誉堡。邪兽人追兵早就对这帮不速之客恨得牙痒痒,将荣誉堡围了个水泄不通。玩家们自然是紧闭城门,登上城墙拒敌。虽然没有携带任何重型攻城武器,勇武的邪兽人硬是将自己的躯体当成了攻城木,发疯似的撞击荣誉堡的大门,那扇破败不堪的铁皮包木门在猛烈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贝里安惊魂未定,在城墙上手忙脚乱的指挥玩家守城。他最信赖的军师瞎子陈,自然也在贝里安身边。两人的关系即使到了生死关头也绝对不会露出马脚,众人只当这个瞎子是贝里安的亲密基友,根本猜想不到瞎子陈在幕后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军师,军师!完蛋了,我们怎么守得住?120多个邪兽人啊!光是拍脚丫子都够把我们给拍死N次了!完了完了!”贝里安最脆弱的一面只会让自己的心腹知道。虽然他表面上还能鼓起勇气来指挥战斗,内心深处却已经悲观之极。
“主公休惊,敌人数量远远超过预计,但是正在我的预计当中!”
“啊?啊?”贝里安被瞎子陈连续两个“预计”给弄晕了。他一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城墙下的邪兽人——前面的中箭倒下,或者被玩家的法术击倒,后面的毫无惧色,对城门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一边思索着瞎子陈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瞎子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贝里安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有那么几秒钟,贝里安的脸色涨红,不明就里的人肯定以为他要咆哮什么。奇怪的是,贝里安迅速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对着瞎子陈和和气气的问:“军师有何妙计?不要吊我胃口了,赶紧说出来吧?”
“无妙计。主公只要相信我挑选出来的玩家就够了。”
“为什么?”贝里安需要一个强大的理由。
“因为,他们,代表了联军战斗力的最高水平。”
“军师,这可不是dota无双啊!”
“主公只用好好指挥战斗。别的一概不用多想。赌,就要赌得大气。”瞎子陈说完,从怀里掏出来一枚小石子,很淡定的在城墙上刻刻画画些什么,也不再理会贝里安了。
贝里安见瞎子陈这么从容,又听到说这帮守城的玩家都是个顶个的精英,心里稍微有所宽慰。再一想,这么铤而走险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我贝里安从此以后坐稳大将军这个位置吗?若是让其他人看到我的怂样,恐怕要沦为全艾泽拉斯的笑柄。哪怕是死,我贝里安也要堂堂正正的死。。不对。。呸呸呸。。乌鸦嘴,老子才不会死。老子是贝里安,似水骄阳工会的会长,艾泽拉斯联军的大将军,暴风城上流社会的一员,跟国王吃过晚餐的有身份的人!我的手下都是精英!没有谁可以阻拦我的脚步!
成功的将自己催眠以后,贝里安转而开始煽动守城的玩家们。听到大将军底气十足的声音,本来就不肯轻易服输的联军玩家精锐,更加卖力的对邪兽人发动了压制攻击。
“那个法师,不准划水,给我继续biubiubiu啊!!”
“术士,你的暗影箭给我放啊!躲什么躲!”
这时,邪兽人的攻势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负责指挥攻城的,正是塞斯高的座狼主宰卡鲁什。这个骑兵出身的邪兽人哪里懂得攻城的技术和节奏,只凭着一腔怒气不断派人去撞击城门。联军玩家们从城门上方对敌人进行射杀,但是邪兽人也有弓箭手,也有术士等远程职业,双方火力一来二往,谁也没有彻底掌控城门的主动权。尽管如此,形势还是朝着对联军不利的方向在发展,因为城门一旦被撞破,区区40个玩家根本无从阻挡120多号邪兽人的攻击。
战斗打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0分钟的时间,城门的裂缝越来越大。邪兽人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贝里安知道再不做点什么,大家都得死。
“大将军,你看那个邪兽人!”说这话的是巨魔猎人血河,他眼睛最尖,在乱军之中一眼就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邪兽人。没错,他看到的正是座狼主宰卡鲁什。从他特殊的装备和坐骑来看,此人必定是敌人的首脑人物。贝里安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马上下令:擒贼先擒王!射死他!
“可是。。”血河摸着自己的獠牙,显得非常难为情,卡鲁什距离城墙至少500米远,光靠弓箭怎么可能在那么远的距离命中并且还有威力击杀敌人呢?
贝里安热血一过,也开始犯愁。600米的距离,如果有火炮那就是小事一桩,可眼下只有一把弓箭,这不是做梦吗?
“让我试试吧。”血河没有轻言放弃,贝里安也只好无奈的让他尝试。
第一箭,落在离城墙约100米远的地方,这已经是绝大部分猎人的极限了。
第二箭,还是在之前的位置落地,奇迹并没有出现。
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血河像个机器人一样不断的重复拔箭、搭箭、拉弓射箭的动作,贝里安只数到第19箭,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相比之下,还是指挥好其他人的战斗吧。这个时候,城门已经被撞开一条裂缝,如果邪兽人的身材再苗条一点,肯定就能从裂缝里钻进来了。贝里安赶紧吩咐10个近战职业去坚守城门。透过那道裂缝,只见联军和邪兽人的兵器你来我往,打了好不热闹。一个胆子够大的邪兽人试图用手掰开缝隙,马上被一个联军战士的大斧头整个剁掉了手掌。还有五六个邪兽人不懈的撞击城门,联军则用长矛穿刺,将他们赶了回去。尽管玩家们毫不示弱,但是在潮水一样涌上来的邪兽人面前,城门的丢失只是时间问题。瞎子陈提前安排人准备了很多易燃物(木屑、干燥的动物粪便之类)在城门角落里,正是为了防备城门一旦被攻破,可以点燃后形成火墙暂时阻挡敌人的进攻。眼下,这些易燃物也派上了用场。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荣誉堡的城门终究被邪兽人撞烂了。但是一道熊熊燃烧并且冒着黑烟的火墙让它们止步不前。城墙上的贝里安也知道,生死存亡的关头到了。
“主公,应当集中全部力量守住城门豁口,敌人火力难以展开,我们却可以密集攻击。”
“不行!要让他们守住城墙!”
这是贝里安少有的违背瞎子陈建议的举措。原因很简单,因为贝里安自己在城墙上,他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所有人听好了,撤上城墙!守住楼梯!我与你们一起血战到底!”贝里安将自己的法杖高高举起(是的,他是一个牧师),对着玩家们命令道。带着一点点疑惑,玩家们还是退到了城墙上。随着最后一道屏障——火墙,慢慢消失,邪兽人终于再无任何阻碍,放眼望去,猩红色的“狂潮”瞬间淹没了整个荣誉堡。
“呜……呜。。呜”远处传来似有似无的号角声,有那么一瞬间,邪兽人纷纷抬起头望着天空,思索着什么。贝里安也听到了这道号角。没错,是从塞斯高方向传来的,那么,联军的大部队已经将塞斯高拿下了么?
应该是的,因为不止有号角声传来,塞斯高的上空,还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狼烟。事实上,同一时间,塞斯高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这道号角,正是出城求援的使者在半路上吹响的。按照邪兽人部族的惯例,听到这样的号角应该马上返回大本营。但是座狼主宰卡鲁什还没有杀过瘾。狼烟算什么?号角算什么?卡鲁什根本懒得去思考这一切背后的含义。眼看荣誉堡就要被自己拿下,岂能说退就退?不得不说贝里安的运气非常不好,碰到这么一个好战的狠角色。
“呜……呼。。呜。。”另一种号角声在座狼主宰卡鲁什身边响起,那是它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荣誉堡里的敌人。”矛盾的信息让邪兽人迟疑了一小会儿,很快的,他们还是被眼前到手的猎物吸引住了,张牙舞爪的朝着城墙杀了过来。登上城墙的唯一途径是一道陡峭的石头阶梯,联军就以此为阵地跟邪兽人展开了近战搏斗。
5个圣骑士守住台阶的最下面,在他们身后,是更多的战士和其他远程职业。法师、术士召唤了暴风雪和火焰之雨,在台阶前面形成一个隔绝带,让邪兽人不敢逾越半步。双方的远程火力面对面交火。贝里安甚至也亲自上阵(当然,他在人群的最后面),用暗影力量对邪兽人进行打击。
不得不说,贝里安没有听取瞎子陈的建议,给联军带来很大的不便。因为失去了城门洞这一天然的屏障,敌人火力得以全面展开,无数的暗影箭和邪能火球几乎就要把联盟全部淹没。同时,联军阵地里也放出弓矢和法术进行还击。双方的人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去一大片。贝里安没有细数倒下去多少人,但是他也看的很清楚,一开始自己面前站满了战友,第一轮交火过后却只剩下稀稀落落十几个身影。
“弟兄们,坚持住,敌人马上就要撤退了!”
贝里安无奈的给自己人打气。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靠谱。该死的瞎子陈,如果我死了,你也要百倍偿还!
“呜……呜。。呜”
忽然,应了贝里安的心意似得,邪兽人使者的第二次号角又出现了,比上一次听起来更加急迫,甚至天边已经隐隐可见它骑着座狼拼命奔跑的身影。座狼主宰卡鲁什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大手一挥,又让手下人吹出了加快进攻的号角。“呜……呜。。呜”,使者也毫不示弱,把“马上返回塞斯高”的号角又吹了一遍。卡鲁什并不知道自己的老窝都要被人端了,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找茬。它用本族的语言问候了使者的母亲,然后干脆一把夺过身边小兵的号角,要自己亲自来吹!
但是,卡鲁什没有机会颁布命令了。一道红色的光芒如同流星一样飞速的划过它的喉咙,直接刺穿了它的要害。卡鲁什的脖子中间喷出一大滩血,像尊雕像一样从坐骑上跌了下去,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兽骨制成的号角。
“呜……呜。。呜”
“呜……呜。。呜”
在场的所有邪兽人迟疑了2秒。
3秒。
5秒。
在这群智商近似于野兽的生物中,终于有那么一两个稍微算得上聪明的邪兽人反应过来了:我们被玩弄了!塞斯高出大事了!
在退却的邪兽人军队背后,是残破不堪的荣誉堡和死里逃生的联军玩家。贝里安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手摸胸口,嘴里念叨着“圣光保佑”。其他玩家们抢救着受伤的战友,或将战死者的尸体摆在一起。只有一个巨魔猎人依旧站立在城墙上目视远方,淌着血的手上紧握着一把长弓,因为频繁的射击甚至连弓弦都冒出了青烟。
“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