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在添自己的脸,睁开眼的瞬间看到了一对眸子,清澈见底,眼眸中存在着疑虑,冥思若想。
多有神的眼睛,看见聂天醒来,那异兽有点不知所措,故而左望右看,好似在消除之前的尴尬一般。
聂天晃了晃脑袋,头痛,四肢酸软,显然是过度疲劳的症状,只见体内气血紊乱,这次算是载到家了,不过也非并无一丝收获,至少眼前的小家伙得救了。
在月光的照射下,他眯了眯眼,有如美梦觉醒后的惺忪,努力凝神正视着眼前通体墨色的异兽,它的两条龙须在呼吸间上下摆动,头颅高傲的抬起,摆出一种傲睨一切,屹立自若的姿态。
聂天有些莞尔,在观它周身流线美的身躯上已然找不到一丝伤口,这很让聂天啧啧称奇,心中微讶很是好奇,那么重的伤居然在一夜之间便恢复如初,看来它很不一般啊。但毕竟是少年心性,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感慨道:“马兄,你有一副好皮囊啊!”
谁知道那异兽呆了呆,神情似高傲,一脸不屑的看着他喷了两口鼻息,好似对他拙劣的眼光表示极大的鄙视,愤然的挺了挺脖子彷佛在抗议,有见过这么神俊的马儿?极度不屑的扭开脖子装作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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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天从小居住在罪恶深渊,和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在那恶劣的生存环境下没有朋友可言,在那里,实力就是一切。除了妹妹,他不相信任何人,也造就了他孤僻的性格。
在那里,每天都要为生计奔波,拼命。随时要提防着暗中隐藏的冷箭,人心冷暖,他见的太多太多。人类对他来说,是最不可靠的,阴险狡诈,自从被他视为最要好的朋友刺了一刀险些丧命时,他就发誓再也不会信任何人。
此时碰到的这匹墨色奇兽让他忽然觉得很温馨,心里没由来的一阵舒坦,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它那种藐视一切的高傲和自己很像,一样的倔强,受了伤,可以自己跑到一个岩穴躲起来,然后自己独自舔舔伤口,自己坚持,从不需要别人关怀的那抹自傲,使他鼻子有些酸酸的。
终于不用再每天神经紧绷提防着自己的小命随时会丢掉,这种舒畅的感觉从来没有过。
聂天似乎也看出了它很不喜欢马兄这个称呼,旋即改口道:“那我叫你墨兄吧,你算是我走出罪恶深渊第一个认识的…呃…那个…朋友!很高兴认识你。”聂天不禁有些无奈,他低拙的眼光确实认不得眼前的异兽是什么。
墨麒云驹斜撇的眼神出卖了它,它很好奇这个人类,歪扭着脖子似乎对墨兄这个称呼还勉强能接受。
环顾四周,已经到了浅夜,深红色天空带着忧伤的颜色遍布落日之森,每到深夜,落日之森中就会充满危机,那时,天空不将是红色,而是幽幽凄凄的黑色,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此时,聂天的肚子很饿,顺手想抚摸一下墨麒云驹的脖颈,谁知道它一扭头别了过去,满脸极度不愿的神情摆在那。真是头高傲的马儿,聂天心里嘀咕道。
“墨兄,有什么吃的么?我肚子有点饿。”
墨麒云驹有点茫然,旋即听到了“咕噜噜”的响声愣了一会明白过来,一阵小跑开去。聂天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在墨麒云驹转头的那一刹那好似看见它诡异的对自己笑了笑。
无奈的拍了拍肚子仰头躺下继续欣赏这瑰丽的天空。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一会儿“踏”“踏”“踏”的响声传来,想来是墨兄回来了,聂天微笑的回过头。
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填饱肚子,他实在太饿了,期望往往是美好的,前一秒还在幻想着山里野味,后一秒笑容已经凝固在脸上,虽然自己对食物的要求不是很苛刻,每天也就几个粗馍馍解决温饱就行了,但一看到墨麒云驹嘴里叼着大把清脆的嫩草,聂天嘴里连分泌口水的欲望也没了。
他无法想象他此刻无比幽怨的眼神是怎样的惊心动魄,但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聂天带着誓死如归的精神一口一嚼,有一天自己竟也成了食草动物,清爽嫩草夹着丝丝甘甜入喉,好像味道还可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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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当一缕阳光射入墨麒云驹眼帘的时候,聂天已经*着身体在远处臂负石头用力出拳,只见他一拳加一拳,初时看觉得没什么,但细细品味却能发现聂天的出拳速度一拳比一拳快,好似掌握着规律一般,一拳拳打在两人合抱的成年铁杉树上,每一击都会留下一个拳印。
随着时间流逝,已到正午时分,再看聂天此时的出拳速度一定会惊讶的和不拢嘴,这简直快若闪电,依稀能捕捉到拳风,这是怎样的速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人类的极限。
“咔啦”“咔啦”随着裂缝出现,又一棵巨树断裂。聂天肆意的挥洒着汗水,随着一拳拳挥出,深深地把他带入了回忆中。
从小他们就是孤儿,他抱怨过,埋怨过,为什么父母生下他们却又要抛弃他们。
十年前,聂天六岁,妹妹五岁,他们住在一间破落的房屋内,每天以乞讨为生,妹妹从小就很懂事,不想让哥哥跪着去求人家,虽然她小,但她知道男儿的膝是用来直起胸膛,而不是跪着去乞求人家的怜悯得到一天的温饱来照顾自己。
为了不让哥哥糟蹋自己,妹妹瞒着哥哥偷偷地去签了卖身契,卖给一户大户人家做丫鬟,做做打杂的活。
而哥哥却从来不知道妹妹在干些什么,终于不用在饿肚子了,虽然一天才三个粗馍馍,但哥哥还是很开心,哥哥想询问妹妹是从哪来的食物,可是妹妹却摇头不说,满脸的不悦导致哥哥再也没有问过,因为他不想让妹妹不开心。
七年前,哥哥九岁,妹妹八岁,八岁的妹妹看上去颇为清秀,直到有一天妹妹红肿着脸回来,哥哥才发现,原来妹妹早已卖身给了人家,撩起妹妹不管多炎热也要穿着的长衫衣袖,哥哥的眼睛湿润了。
他没有怪妹妹瞒着自己,他只有深深的怨恨,三年来从来没有发现过妹妹的异常,那错横交叉的血痕一条条布满柔弱无骨的手臂上,有新添的上去的,也有未消退的!
他深深的憎恨着自己,抚摸着妹妹手上的伤痕,看着妹妹紧皱的眉头,哥哥的心里在滴血,他要变强,渴望变强!
然而,最终他的期盼有了回应,只是并不理想。
有一天,一个自称是聂天父母朋友的陌生人到来,说要替他父母传他修炼之法,不料聂天得知亲身父母还在世的消息后冷漠的看了那大汉一眼“不需要”。他亦如倔强的回绝了,他心里告诫自己,即便再渴望力量,也不需要那对残忍夫妇给的怜悯。
然后只见那膀大腰园,满脸横肉的大汉,措愣半响后飞起一脚朝聂天小腹踹去,完全不给他半点余地。
聂天当时只觉得小腹一涨,整个人快要炸开一般,嗖的朝后撞去,顿时,“轰轰”的墙壁倒塌声起,聂天被大汉一脚踹塌了房屋顿时昏迷过去。
随后只听大汉讥嘲嘀咕着:“老子给你做保姆简直是自跌身价,这么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真跟废物没什么两样。”说完,大汉走进废墟内伸手一探,抓住聂天脖子提了起来。
待看清聂天模样后大汉不禁一呆,只见聂天全身是血,多处被划出伤口,手脚骨折。便自嘲的笑笑:“果然是个非常艰巨的任务,自作孽不可活啊,明天再来找你”。说完双手泛起白光。
“咔咔”在聂天手肘一旋,强大的神识在聂天体内走一遭,完毕忽然感叹道:“果然,这小子的经脉比常人粗壮两倍有余,显然是魔血在改造他的身体,或许往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说完大汉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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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聂天第二天醒来,心有余悸般的迅速窜起,但仔细检查了后好似除了骨头酸痛外,竟没有一丝外伤,顿时有些不敢相信起来。
看着桌上的稀粥,聂天知道妹妹回来过了,心里泛起一阵阵暖意,想起昨天的事一阵后怕,绝对是高手。他心里有点意动,或许学了本领就有保护妹妹的能力了。
刚有着点犹豫就被粗犷的大笑声惊醒,“哈哈哈,臭小子,不要用那种仇视的眼光盯着我,你在怎么瞪着我,我也不会少一块肉,你还是别白费劲了,今天开始你就跟我走”。
倔强的稚嫩声起“我不走”。
大汉微眯着眼,先前还是一个豪爽的汉子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突然变换的气质给聂天的感觉好似正被一条毒蛇给盯着的感觉,冷汗丝丝往下趟。
一抹冷笑浮现在大汉脸上:“你最好乖乖的给我听话。”突然间高大的身躯出现在聂天身前,霸道的声音传来:“要不然,有你好受。”
聂天抬头向大汉看去,看到的是大汉淡漠的眼神,一冷,聂天明白,那是淡漠生命的眼神,自己在他眼里就像是一条爬虫般毫无威胁力。
但要他屈服更是不可能,胸中顿时涌起一股傲气,在大汉绝对实力的压制下慢慢挺起胸膛,“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宁可被你杀死,我也不会屈服!”铿锵有力的语调带着许些志气道述了聂天倔强的性格。
大汉虽然很欣赏聂天这份傲骨,但还是忍不住诮讽道:“过刚则易折,有傲气也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资格。”
只见大汉气定神闲屈指在碗口一弹,一粒稀饭破碗而出,“我弹”,好似猫抓老鼠般百般无聊的声音响起,“咻咻”速度极快,稀饭点射而至。
突然聂天感到膝盖处一股尖锥的疼痛麻痹感传来,一个不稳跌落在地上。“我再弹”显然大汉不打算放过他,“噗”这次是小腹,聂天的脸色不可谓不精彩,从最初的铁青到惨白转换速度之快,恐怕连翻书也赶之不及。
“我再……”大汉戏虐还没完,忽的被聂天打断。“我跟你拼了!”聂天双唇紧咬,眼中喷着汹汹火光朝大汉奔去,攥紧小拳头一拳挥过。
瞧着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大汉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勇气可嘉,力道太小,你还未断奶么?”一击手刀切在聂天脖颈,聂天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一点力也使不出。
大汉可谓一个头两个大,既然和老大打赌输了,那么务必要照应他儿子,忽得灵光一闪,想到了个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