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手下的十二号、十五号两人围着一个日军,他们的动作完全没有在残影训练场上那样干脆,不少之前做的娴熟的战术动作,不但没有给自己解决危机,还差点送了小命。他们现在就是靠自己的火力,硬生生的将对方压制住。
“哗啦啦啊”,突然,旁边房屋上的瓦片成片成片的落下,同时带起一大堆灰尘,像是被火炮洗礼的泥土搭建的房屋。
可是,当里面冲出一个人形影子的时候,十二号十五号脸上洋溢笑容,虽然那人跑的很快,但无疑是自己的长官,残影。
日军同样发现了残影,调转枪口,但是,在对方距离自己还有将近二十米的时候,茫然看到他一甩手。这名日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事,就感觉到脖子一凉,此时的他正打算瞄准射击。可是,手指是那样的无力,连已经做好的射击动作也快速走形……
残影对着两个手下躲藏的地方叫唤,“瞧你们那点出息,我们的身价可是其他人的十倍,十几倍,我不是让你们来和日本人套交情的,我是让你们到这里来杀人的,杀人的知道吗?”
他对这些新丁非常不满,虽然知道,实战和训练的表现不能一概而论,可是,他不愿因此让死啦死啦看扁,最关键的,还是残影打算用这些人给自己做火力掩护,让他能更多的击杀日军。
残影离开,朝还响着枪声的地方跑去。
路上遇见两名打算偷袭的日军,每人一根钢针,扎入头颅的钢针让他们死的时候,没有像被子弹开瓢那样难看,至少表面上,像睡着了一样。
此时,刚刚吵闹非凡的和顺安静下来了,帮助死啦死啦和迷龙的那帮怪人们雁过拔毛地打扫着战场。那些被残影不看在眼里的武器,一个个都跑到他们身上。
两帮人聚在街心里,茫然、鄙夷、震惊、佩服、疑惑、愤怒,诸多说不清的情绪充斥了死啦死啦他们,所以,他们只好莫名其妙加默不作声地看着。
那帮怪人打扫战场根本是连一颗子弹也不要放过,放爆竹的家伙背着四条三八枪,六条子弹带和一嘟噜子手榴弹,压得驼子一般,还要蹒跚着走过人渣们,走向另一具尸体。
扛火枪的大和尚在研究日本机枪。拿窝弓的在扒尸体的鞋子。他们都很破烂,仅仅看外观的话,与人渣们路遇的那些住民没什么两样。
死啦死啦和烦啦沉默,他们全歼了日军,算是他们和那些支援者,实际上,对人渣们中的很多人来说,该是救星。他们和这边的人分边而立,虽然他们自称人渣,却仍因被这样的破烂搭救了而觉羞愧。
死啦死啦终于在沉闷中向郝兽医发话,郝老头不知道是因为伤势还是吃惊过度,闷闷的。
死啦死啦:“去看一下……他们的伤员。”
郝兽医便看对方坐在墙根边发愣的一位,那位面似锅底倚墙呆坐,一脸茫然。
郝兽医:“……炸膛啦?”
不辣:“不炸就有鬼了……还好子弹潮了,要不治血葫芦吧你就……”
残影从尸体上收回自己的射出去的冷兵器,他的举动在人渣们眼里,已经习以为常,但是新丁们没来由的恐惧——他们从不知道自己的长官居然能用冷兵器,如此轻松虐杀日军。
虐杀一词不但是新丁们想到的,另一帮人同样好奇,对战斗物资奇缺的他们来说,冷兵器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聚集起更多的战斗力。
烦啦拉了下死啦死啦,让他看对方不多的几支正经步枪,锈迹斑斑的国军用枪,大家都能看到那支七九式上的“国军”刻印,而且狗肉向他们做出一副狺狺的姿势,幸好它不是一条爱乱咬人的狗。
那些人正在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残影眯起眼睛,他感觉自己疏忽了,而且明白,自己缺乏的知识太多。前一个世界遗留的知识,多数是忍术方面的,依靠推理,依靠环境中的蛛丝马迹寻找敌人,他并不擅长。
死啦死啦咳嗽了几声,以便引起对方的注意,实际上他并无必要,对方一直很注意他们,就像关在一个屋的两班陌生人,一定会注意另一班陌生人。
死啦死啦:“嗳,我说。”他迅速从那班人的眼神里找到了他们的头领,就是那个拿窝弓的家伙:“干嘛砍掉我们过江的绳索?”
拿窝弓的开始涎着脸挠头。他的年纪和烦啦差不多大,但他挠头的时候让人觉得是十五六岁。
死啦死啦:“别装傻。你们是一直跟我们到这地?在林子里我们追的就是列位吧?死人的枪也是你们拿走的。可别说绳子不是你们砍断的。”
拿窝弓的人很年青,但年青可并不妨碍他有担当,“是我们错啦。我们一直跟着,可一直搞不清,我们不晓得国军兄弟现在穿这个样子。对不起,错啦。”
他深深地鞠下一个躬去。让死啦死啦他们只好看看彼此的穿着,再面面相觑,也许他真不知道国军现在穿什么样子,但他们现在穿的是有了残影加入后,死啦死啦这暴发户凑出来的一身:中的美的英的德的加上民间的——即便是国军,现在也不会穿作这个样子。
死啦死啦干咳嗽,他今天好像痰堵了喉咙一般,“这个切不要搞错,国军现在也不穿这个样子……嗯,什么?”
他身后的烦啦气得想踢他,因为烦啦刚才捅他来着,现在他等于把烦啦的小动作公诸于众了。
烦啦小声地:“色不对。”
死啦死啦:“……什么色?”
烦啦继续:“红的。”
他在这方面愚钝至此,再一次惊讶地看着那群武装的叫花子,带一种让烦啦很难形容的神情。
烦啦只好再一次小声强调:“别靠太近啦。大红。”
残影队伍里的小书虫子还只是有赤色倾向,可眼前的家伙则是真正的红色武装,虞师避如瘟疫的大红。私下闲聊时,大家不时提到过这些在沦陷区与世隔绝永不言退的疯子,现在看来,至少在比他们还苦十倍这一部分上接近真实。
死啦死啦现在在做锯嘴葫芦。
残影想到了些事情,他走到队伍尾巴上,看着小书虫。
“你是不是很想过江打游击?”残影问。
小书虫点头:“是啊,营长,你打算在这里打游击?”
残影:“不是。那看到他们没有,他们就是西岸的游击队。你不用回去了,就在这里跟着他们吧!你背的那些书我都放在家里,放着也可以,如果要拿过来,等我有机会再次过江,把它们带来。”
小书虫犹豫了下,问:“营长,你是要赶我走吗?”
残影:“是让你在这边接应我。我会再过来的,需要你的帮助。”
于是,小书虫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在他看来,只要打鬼子,在哪里都成。
残影将头转向另一个方向,那是正和自己队友说笑的拿着窝弓的小头目。“过会儿我会和他们说,不过你自己想清楚,我只是一个建议,你要是反悔也行。”
“我可不反悔,我就是要打鬼子的。书就放在你那儿吧。”小书虫理所应当,最后补充了句。
小头目就又找上了死啦死啦:“你们有得路回去的。我们也有条路,就是同一个地方。可你们楞没找着。”
他高兴得很也得意得很,相比之下,死啦死啦的反应很生硬,他仅仅说了声好,岌岌可危的炮灰团由不得他任性子,而且烦啦还在捅着他。
烦啦:“撤啦撤啦。打成这样怕是东京也拉警报啦。”
可惜,他偏碰到的是个如此较真的家伙,小头目瞧着他笑着说:“东京可听不到。”
和尚就加一嘴:“阿弥陀佛,不过他们有个中队驻在慈凉寺,离和顺只有九里半山路。”
烦啦只好翻着眼睛看和尚。
小头目:“世航大师,他路最熟啦。”然后他恍然大悟地惊喜着:“啊,同志,东京是你开玩笑的,原来国军兄弟也这么风趣。”
烦啦只好装没听见,去踏嘛和尚风趣的掉过头,烦啦扔掉那支三八枪,背着它长途要不堪重负,放爆竹的立刻就捡了过去——烦啦只好再装作没看见地掉过了头,他真不知道怎么应对他们。
残影走到小头目身前,他身边跟着小书虫,“你好。”
小头目笑着打招呼:“国军兄弟好。”
烦啦看着残影,然后看向旁边的死啦死啦,来到他身边,“把影座给架走吧!他想玩死我们啊!”死啦死啦沉默不语,烦啦只好继续小声说:“他们可是红色的,你是不是想等虞啸卿知道后把你的脑袋给砍了!川军团已经够后娘养的了,你是不是还嫌我们不够惨?影子有底气不担心,可我们不一样。”
瞧见残影动作的死啦死啦若有所思,然后拍拍身边的烦啦,一副啥事都不*心的模样:“干啥这么担心,人家影子可比你有数,至少他一直都是在*心别人,没有让别人为他*心,知道吗?”
“我……”烦啦纵然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自己担惊受怕的,可最后却让自己父母来送死,让自己的人渣们弟兄抱着九死一生的念想跑到西岸,他,又有什么资格说救了自己不止一次的残影。
可烦啦就是烦啦,转念一想,再次对死啦死啦说:“我知道自己是个杂碎,我是个人渣。可人家影子也不是天生能人,他可比您有心思多了,和唐基还有什么陈主任扯上关系,您呢?您攀上谁的大腿啦。他这么不计后果是因为背后有人,您呢?”
死啦死啦瞪着在和小头目商量事情的残影,然后转头认真的看着烦啦:“他背后就站着小书虫,这么大惊小怪的干啥!再者,我们也能省去一个麻烦,很好。”
“你大爷的!!”烦啦恨恨的看着死啦死啦。
残影指着小书虫子对小头目说:“同志,他,他想留下来在这边打游击。现在交给你,成吗?”
小头目吃惊的看着小书虫子,“国军兄弟,你没有开玩笑?!”
小书虫还是那副笑脸:“以后请就麻烦各位了。”
残影看着吃惊的小头目,直接说:“因为我们师的一些原因,有向着你们倾向的他很可能送命,所以,就交给你们了。这些装备也和他留下吧!而且他也没有著名在册。”残影短暂的解释了番。
听了他的话,小头目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着小书虫,小书虫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然笑着。“我明白了,不过,我们这儿可没有国军兄弟那边那样好,你吃的消吗?”
小书虫肯定的点点头:“我来滇西,就是为了打鬼子。”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让小头目非常欢喜。
他们这边的人很多都是大老粗,他能看出来,小书虫是读书人,而且甚至还可能是学生,能收下这样的人,如果再有不错的实力在打鬼子的战斗中活下来,就更加宝贵了。
看着残影和小头目聊的开心,他的同僚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方谈完后,残影就离开,回到队伍中,那副做派,浑然没事的人。
其他人沉默地跟在死啦死啦屁股后边,跟那帮欢天喜地的家伙比他们像是死人。
小头目看着小书虫给他们亮自己身上带来的装备,爱惜兼为之欣喜:“你是新兵蛋子喽,屁都不懂嘛。”
这时,大家忙活着。把刚才卸在这里的装备上肩,从这里到江边不是一个短途,他们忙活着整理自己。
死啦死啦用一种很高效的方式整理着部队,把这个的背带收紧,把那个的绳子套牢。烦啦从背包里往弹袋补充着刚打空的弹匣,然后他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回头,烦啦看着自己的父亲,他已经不那么神气了,甚至有些萎靡。
孟父:“把我的书带上。”
烦啦瞪着他。
孟父:“把我的书带上。”
烦啦掉头补充弹匣。
烦啦父亲又在他身后低三下四地嘀咕了一次:“把我的书带上。”
烦啦没理他。
于是烦啦父亲对所有人咆哮:“带上我的书吧!”
所有人的动作都被他喊得停滞了,一时间很安静。安静得他们听到厢房里传来的空通一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不辣去看了看,回来对他们点了点头:“那女的。”他用手从自己脖子下划过:“抹脖子啦。”
大家什么也没说,又能说什么,因为他们不可能带上一个下半身残疾的女人。
那个女的。她一直怒气冲天地活着,还好,她比这场战争中大部分死去的中国人幸运,能在活着的时候看到复仇。
所有人沉闷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始收拾自己。
残影知道死啦死啦会有决断,所以不掺合什么,孟父的书籍太多了,要带上,就得拖累整个队伍。
看到所有人表现,孟父因此略有收敛,但他仍在烦啦身后嘀咕:“把书带上。”
烦啦:“——带你大爷!!!”
他掉回了头。冲向自己父亲那张惊惶而又震怒的脸,郝兽医、丧门星几个玩命地把烦啦往后拖。烦啦在狂怒中看见死啦死啦奇怪的表情,几秒钟后他才知道为什么引起这样的轩然——原来,他把那支上了膛的冲锋枪杵在自己父亲的胸口上。
郝兽医把孟父拖开,实际上根本不用拖,烦啦父亲根本没有抗拒,郝兽医让他坐在椅子上,他没有表情,那样的没有表情让看到的烦啦痛心。
烦啦在发抖,丧门星下掉了他的枪,可他仍然在发抖,他不知道是后怕还是气地,甚至觉得自己被一双目光看着,往侧看了一下,自己母亲,她在侧门边看着他,她也在发抖,那样的发抖让烦啦更加痛心。
残影看着这个场面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开了第一世界里的人,所说的上帝视角。将自己摆的高高在上,随意俯视普通人的情感,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因为仅仅上官戒慈、雷宝儿、小醉三人,他就付出了本来不该生出的情感,残影不想再有负担。
死啦死啦拿过烦啦的枪,检查了一下,因为随时临战,那是填满了子弹的,然后他走到烦啦身边。
死啦死啦:“这不叫带种。”然后他附在烦啦耳边:“你就算把自己气炸掉也不叫带种。”
坐在那儿的烦啦愣了一会,开始揉自己的脸,大家看着烦啦在揉脸的同时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别人也看着,但他们不阻拦。
死啦死啦:“我知道你讨厌你自己,我们都知道。”但是他把烦啦的脑袋扳了过来,好对着院子里那帮正看着这儿莫名其妙的武装叫花子:“不过别瞧你爹,瞧他们,他娘的海阔天空也就是脖子往哪边拧的问题。”
于是烦啦看着那帮人,褴褛的破败的衰弱的濒临绝境的,背着破烂,穿着破烂——小书虫虽然好了点,但可以预见,不久之后,加入他们的小书虫也会是这幅模样。
死啦死啦把烦啦的脑袋拧了回来:“现在好些了?”
烦啦小声地说:“好些了。”于是死啦死啦把枪还回到他手上。
孟父:“带上我的书。”
烦啦转身,去帮郝兽医打理行装:“别管他的书。”
死啦死啦:“没法管。背这些书,乌龟都追上我们了。”
于是孟父起身,他现在倒很平静,他这种平静是用来折磨他妻子和儿子的。他对着妻子:“你和那个孽障走吧。我不去了。”
烦啦母亲轻轻震动了一下,但像她一向那样,没发表什么意见。然后孟父坐下来,他的书堆不让坐,但他现在在书堆上坐了下来,烦啦相信,他现在不是耍赖而是要殉葬了,他已经确定死啦死啦他们不会带上这些累赘。
死啦死啦轻轻拍了拍烦啦,烦啦知道那是征询他的意见。
烦啦:“不带。我们走吧。”
死啦死啦:“你会后悔。”
烦啦噎气,看着死啦死啦:“等回去了我会后悔直到咽气,但是现在,走吧。”
然后他们俩中间拱出一张年青的脸。年青但是消瘦,和三十岁的瘦弱的庄稼汉子一样,消瘦却义愤填膺——那条该死的小书虫子。
小书虫:“那都是书吗?书要扔在这吗?”
烦啦瞧了眼死啦死啦。他知道大事不好了:“关你屁事。”
小书虫子:“你们怎么能这样?这是书呀,都是书。”
烦啦:“……滚一边去。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你也不用过江,用不着你管。”
可小书虫子不管不顾,说:“是书,不是别的,它们是书。本来就不看书啦,还要烧,还要禁。是书啊,做人要想的。想了才有书。这是书啊,都是书,这么多书,从黄河北背到黄河南,从黄河南背到长江南,从长江南背过湘江南,要多少人才能背到云南?你们怎么能这样?不能这样啊,这是书。”
迷龙轻轻地捅烦啦:“卡住啦?脑袋瓜子烧掉啦?”
烦啦纠结着硬着头皮:“关你屁事。”他轻轻地摸索着自己的枪,但知道他不可能用点四五的子弹止住这样叫他脑袋快要炸掉的念叨。
这是书。小疯子说。没错,这是书。他这样的人。面黄肌瘦形如活鬼,背着沉重的书捆,被饥荒和战乱追逐。
大家都看过,看着那些个瘦骨伶仃的长衫家伙,那个背着一道书墙,已经跋涉过不知道多远路程的家伙。
他看起来像再多走一步就要死掉,但他一直走出大家的视野。
烦啦:“妈拉巴子。”
阿译:“……嗯,妈拉巴子。”
烦啦和他目不识丁的人渣朋友们一起无情地嘲笑着他们——他们自以为他们在抢救什么?很多时候,烦啦都恶毒地笑着,心里一边淡淡地泛着酸楚。
呆呆看着眼前的小书虫子,他仍然在那里激烈地说着他的车轱辘话,他已经愤怒若此。他找不到更多的词汇来表达他的愤怒。和这些书的重要。
书虫子:“都是书全是书。中国人有想过的,中国人不能不想。我们不能光打仗。打完了就变成白痴。我们还要走下去的呀,带着书,想着走着,我们不想我们就完啦,我们不走我们就完啦,书怎么能扔在这,会被日本人烧了的……”
孟父看到了希望,于是他用咳嗽和浓重的喉音来为书虫子帮腔,尽管他和书虫子完全不是一个逻辑。
孟父:“都是孤本!”
书虫子倒卡壳了,他愣了一下:“孤本?”
孟父便再次强调:“是孤本!”
烦啦低声咒骂:“……见鬼的孤本。”
书虫子立刻为自己找到了出路:“孤本可以再印啊,打完了仗再印出来大家就都可以看到啦,就不是孤本啦。”
烦啦小声地向他嘀咕:“……你懂个屁。孤本可以给他见鬼的该死的狭隘的占有的快乐……”
书虫子挠了挠头:“我不懂。”
烦啦只好向自己嘀咕:“活人看着自己殉葬品的快乐。”
死啦死啦放弃了听他们争论,他掉头走开。
死啦死啦:“带上书。”
残影知道,接下来,他们会接受超过一个中队的日军的追击,这里不是之前的缅甸,那时日军主力铺开,数量极广,大部队都在赶路,赶着追击英军。可是,这里是南天门,日军竹内联队的老巢,在这里跳舞,数十挺九二重机开足马力,哪怕残影的时间异能再次到达顶峰,也跑不开金属风暴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