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冲出去后快速跑向蛇屁股,日军虽然在撤退,可子弹还是一个劲的朝这里射来,残影还好,极快的速度,超过常人数倍的感官,让他在堑壕的保护下可以展开自己最快的速度。
而他身后的烦啦他们虽然奋力,却还有许多距离,他们抢进了堑壕,那挺九二机枪歪在一边,其他人已经死了,大多数人死于背后扔来的一个炸弹,活着的被袭来的日军解决,几具日军的尸体是迷龙用马克沁在有限的角度内解决的,但他总不能对着绑走了蛇屁股的一堆人开枪,他的子弹能打穿一串人。
残影的速度太快了,从他发现蛇屁股被日军绑后到他追上对方,不过四五秒时间——这是在子弹胡乱飞射的战场。
“影子,救我!”蛇屁股挣扎中看到了残影,赶忙大喊。
日军也发现了残影,可没等他们反应,其实是蛇屁股喊残影的时候,他的双手就冲前面一抬,瞬间,十根钢针在空中荡起波纹,噗噗噗噗地钻进蛇屁股身边几个日军的额头中。
被人朝后拖去的蛇屁股一直以来都在挣扎,身边日军突然松手,登时让他摔在地上,满嘴都是泥土。
撇头瞧了眼日本人,每个家伙都死不瞑目,钢针射入的位置上,只是一点点的血红,原本可能溢出的鲜血被钢针刺入时的巨大力量封在了皮肉下。他们是没有剖开日军的头颅,如果能打开的话,就会发现这几个日军的脑袋被巨大力量冲成了一团浆糊。
“我顶你个肺啊。”
可残影没理会他,而是冲过他身边,用手里的汤姆逊击杀更远处的的日军。
一个机枪组倒下,旁边有个端着三八大盖的脖子上飙出一道血剑,两个躺在地上射击的日军被子弹开了瓢,如匍匐射击时的姿势一样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硝烟弥漫中,死啦死啦烦啦他们猫着腰,追寻着堑壕里的血迹,终于来到蛇屁股身边,“走,回去!”阿译和不辣架着被绑着的蛇屁股往回走,死啦死啦、烦啦丧门星则对其他方向还没退的日军射击。
突然,残影快速朝后退,接着尖锐的啸声出现,刚刚残影站着的位置在爆炸,飞泻的泥尘遮蔽了残影的视线。
死啦死啦看向拿着汤姆逊的残影,一边对前面的火力点射击,同时在残影身边叫着:“后退,退回去!走啊!”
残影将一梭子子弹打完,这才随着烦啦的脚步朝主堡那个方向撤退。
“狗日的小日本,等老子活下来学会忍术,把你们整个怒江防线都撬开!”残影恨恨地看了日军方向一眼,开始退回大门。
炮弹零星地在响,阻滞着已经停止攻击但仍蠢蠢欲动的日军。
这时候的大家都在忙,连惊魂未定的蛇屁股也忙碌着。
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重新调整刚才已经暴露出火力盲区的远程火炮部署。要把重火力移形换位以免日军过于有备而战,要为何书光调配已经用完的燃料,要加固工事,连被炸脱了棒头的门都被拖来做成在门前竖起的斜坡,斜坡到头就是他们垂直的掩体,所做的一切。仅仅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残影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端着他的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用瞄准器观察远处的日军,然后扣动扳机,把自认为最具有威胁的目标干掉。
于是,在之后的几分钟内,攻击前预热的身影就消失了,日军在攻击开始前会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藏好,一点也不露在外面,以免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突然被人崩掉。
烦啦他们在使用着龙门架、吊索、沙包、断砖碎石,这树堡里能找到的一切。把战死者抬进统一的房间密封,不仅是尊重,也为了让活人不要在死人气息里生存。大家在沉默地忙碌,甚至不是为了保命,仅仅是为了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然后,残影觉得自己应该进入宏隔空间,应该早些试验一下,是不是可以提炼查克拉。
残影从自己那间屋子拿了几个背包,趁大家不注意收入空间,然后走向死啦死啦,烦啦很多时候都是跟在死啦死啦身边的,现在也不例外。
死啦死啦在为狗肉的狗腿换药,烦啦在旁边擦着枪,哼哼着全民协助*他们擦枪时唱的那首歌,它真难听,用来折磨别人的耳朵最好。
“团长,我摸出去观察一下!再埋设几个伪雷,这样至少能阻止日军前进的速度。”要离开主堡总得有个理由吧。残影用了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理由。
死啦死啦抬头、烦啦抬头、丧门星看过来,不辣蛇屁股和蝙蝠都向他投来目光,残影无所谓了,他只是看着死啦死啦,等待他的同意。
这种自杀式的行动,如果是别人,死啦死啦想都不想就会回绝,不,应该说除了残影,没有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死啦死啦用打量一个人的目光深深地看了眼残影,那种探究和窥视让残影忍住没动手里的武器给他身上来上一下。好片刻,死啦死啦低头又去给狗肉换药,“……去吧!”
蛇屁股讷了会儿,轻喊:“团座?!诶,影子,我跟你去吧!”
这是在表示感谢,感谢残影就了自己,但残影不需要,一边朝外走一边说:“不用,我要做的事,你插手不进来。”
简单的拒绝是残影的特色,蛇屁股也不想出去,距离日军近,无形中能闻到那股让他焦虑的气味。
残影带上几个装模作样的手雷离开,把那件数码迷彩的伪装布块披在身上,离开大门后蹲在堑壕里,然后朝远处前进,前进,不断前进,直到他发现自己消失在死啦死啦他们以及日军等人的视野后,寻了一块自己出现时,不容易被自己人看到的角落,接着进入宏隔空间。
进入这里面,残影就不用担心其他,开始一心一意配置药剂,混合药材,提炼汁液……
主堡里面,烦啦突然和死啦死啦说:“你说怪不怪?”
死啦死啦依旧忙着狗肉的腿:“怪啊。你说哪种怪?”
“我现在不想死人了,我想他们来的地方。”烦啦说。
死啦死啦说道:“都是好地方啊,好地方啊好地方。”
烦啦摇头表示不同意,他对死啦死啦说:“都是怪地方。你都跑过了,养出你这怪家伙来了,你都不止怪了,叫你妖孽才是对了。养出那帮家伙的地方就很怪,养出这样五花八门怪家伙的地方我一定要去看看,如果能活着下南天门,都要去看看。”
死啦死啦靠在墙壁上,对烦啦说:“也怪啊。也不怪。”
烦啦发了会子怔,后来就乐了:“嗯,都是好地方,一定要去看看,都要去看看。特别想去影子的家乡看看,听说他家和委员长家距离很近。呵呵!”
把狗肉放在自己腿上的死啦死啦点着头,哼哼着:“嗯,大好河山。”死啦死啦轻轻抚摸着狗肉,茫然到了鬼知道哪个世界——反正他有那么多的世界。
回过头来的烦啦盯着死啦死啦,开口:“知道吗?你从来不说这种话,这种话是虞啸卿说的。”
“到处都是你们这种王八蛋,万兽园一般,所以老子要四海为家。”死啦死啦看着烦啦扁嘴。
“褒的?贬的?”
死啦死啦连眼睛都懒的移过去,给了句:“三角的。”
然后又一次响起了猛烈的炮击,大家心照不宣,抓起了枪手忙脚乱地往外冲。
烦啦一边冲一边大叫:“非得*小太爷杀人造孽,真是不让人消停!”
死啦死啦提醒:“门口布了雷,别踩上了。”
他们冲了出去。狗肉艰难但是不折不挠地跟在他们后边。
和之前的战斗一样,只是少了残影,可就是这样的减少,让死啦死啦他们压力大增。
虞啸卿在炮窝边,和余治的坦克之间,瞪着那几个人,克虏伯木匠和那辆史都华坦克的全班车手。站了一排。
虞啸卿问:“谁先擅自开火?”
手就举了六条,执行官指向了克虏伯,但虞啸卿也没费神去扫一眼:“要重罚。不能不罚。”
然后他从克虏伯开始,给他们别上一个低阶的、允许一个师长在阵前颁发的青天白日勋章。他拍了拍克虏伯的肩,闹出一阵小小的尘烟。
虞啸卿(湖南话):“要得。”
克虏伯并没有因此而放松,把钢盔从头上拿下来拿在手里放在身侧,给虞啸卿敬了个礼:“我们什么时候打过去?”
虞啸卿看了他一会,把剩下的五个勋章交给了他身后的唐基。他和唐基仍然站在一起,给所有人的印象,仍是那么一对刚柔相济的组合。
然后他向余治招了招手,让余治跟着,他仍然尽量把自己挺得像一杆枪。
虞啸卿瞧了瞧这炮洞。他和死啦死啦曾长谈的地方,现在人搬走了。有东西走了,有东西留下来,新人又搬了东西进来,一切都物是人非。
他往前走了两步,从炮眼里看着漆黑一片地对面。余治跟进来,但是保持着一个礼尚往来地距离。
虞啸卿看着他说:“收拾一下。你和你的坦克回师部。”
余治没有犹豫的讲:“这不合适。师座把我派给他们了。”
虞啸卿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他一手扶出来的家伙,余治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老成和严肃:“你前天还跟我说想回师部。”
余治应道:“我想回师部。”
没有任何犹豫或者自己思索,虞啸卿直接说出:“你现在永远不要回去了?”
余治没有回答,只是问:“我们什么时候打过去?”
虞啸卿沉默了,似乎回答这样地问题有损了他的尊严。
犹豫了会儿,余治终于再次开口,他试探性地:“咱们是不是把人家卖了?”
虞啸卿很想就一个大嘴巴子摔了过去,而余治嘴角抽搐着,也在准备好承受这一下,后来虞啸卿便把伸开地手掌合上了,他背上了手:“好吧。你就留在这里。你也知道坦克是怎么用的,不是停在这里做个炮台。”
余治知道,他再不会回虞啸卿身边了,一直没离开家的孩子发现自己将永远离开故乡,离别前的情愁让他声音有些呜咽:“是。我知道坦克是怎么用的,它不是用来做炮台的。”
虞啸卿便背过了身子,那也就是你走吧的意思。余治看了看他的师座。也许他后悔了,也许冲动得想冲上去抱他的师座一下,但他最后单膝跪了,单膝很别扭,但他仍对着地面磕了个头。
然后余治出去了。唐基进来,他几乎是擦着余治地肩进来但没做任何表示,唐基看表情就明白什么叫无可挽回。
他们俩人又沉默了一会子。
虞啸卿终于没忍住,开口询问:“……我们什么时候打过去?”
唐基表情很奇怪,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个和善的老头:“什么时候打过去还不是你说了算啊?”
“怎么又是我说了算?!”他冲冲大怒之后便立刻明白过来:“喔,我明白了,你就是等着我来问你!对吧!?你不会打仗,可太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就等着我来问你对吧!!拿虚的拍死实的,用实的搞垮虚的。拿设问搞乱肯定,拿肯定摧垮疑问!”
唐基不吭气,只是给那个心力交瘁的家伙踢过去一张凳子,而虞啸卿在愤怒之后就重重坐下,尽管他还在抱怨:“我早该在第一时间就冲上去的。对你这种人,嘴就是为假话生的。”
唐基走到他身前,微微弯腰:“也没冲不是吗?天才总把自己想得多强多悍,到头来就上傻子的当。”
“我知道你要转守为攻了——没缝你是能给造出条缝来的!”虞啸卿不甘地说。
唐基就冲他翻着白眼:“这仗还没打呢,就坐下啦?”
虞啸卿愣了一下,发现自己坐着的,跳起来,猛地踢开了凳子。
唐基却微笑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胛:“虞侄啊!有转机啦。你啊就是那心想事成的命。”
虞啸卿又愣了会,但他能不问吗:“是谈判桌子上头喷云吐雾的转机吗?像山里头的风向。”
脸上的表情没有被虞啸卿的冷嘲热讽吹干,唐基依旧如故的说:“打——自然是要打的,只不过是呢……得找一个合适的时候。要不然,那轮船上装的那些军火往哪儿交代呢?”然后他就拿低声来肯定他的倍加肯定:“美国人说了,大后天,有大雾。”
虞啸卿皱了皱眉,不吭气。
唐基倒是笑着看着对面:“你看你看,你看对面让我们*的,也不藏什么了。嘿嘿嘿,这要真的是大晴天打的话,你就是把美国人调过来,直接的支援你,你打的下来不?!”
虞啸卿只是不吭气。
“大后天。”唐基再次重申。
虞啸卿不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