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从宏隔空间出来,神清气爽,这回他是休息了后才出来的。
回到刚才享用晚餐的地方时,人群已散,只有篝火的余光照亮周围浅淡的场景。
他拎着背包,走到刚才死啦死啦指给自己的地方,钻到里面——不过睡不着。
“实力还在提升,这说明我的身体还能继续变好!不过,劲气再怎么改变,也不可能达到查克拉的效果。”
查克拉作为忍者世界的力量,和神话中的仙气、灵气比,确实存在差距,但是,这种力量却是残影最熟悉的。对他的作用也一清二楚,放弃它,等于自断臂膀。而且,查克拉的进化版,仙之查克拉,吸收自然环境中的能量进入体内,就和神话中的灵气一样,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仙术查克拉进入体内存在极大的风险!
前一个世界,残影解决仙术查克拉的问题就是借用体内存在的装备给予自己的便利,根本不可能掌握这种力量。至于后来的神之力,残影觉得不是那个世界上已知的力量,只是它的威力让其和斑掌握的神之力相似。
不过呢,这一切残影还不能确定,毕竟那位存在在后来的时候,已经将目光放在另一个世界了。
“快啦。一切都快啦!”残影躺在床上,感慨着。
车在发动,等着人们。
大家杂乱无序地往车上蹿,炮灰们和张立宪们。
大家的衣服又换回来了。所以何书光看起来非常可笑。他那套被迷龙早改过的衣服很多地方看起来简直有伤风化。何书光喜欢露,但不是这样的露。
今天不进老鼠洞。而是回禅达,这会是战前他们最后一次回禅达了,最后放松一次不如说了却一下最后的心事,如果赢了,从南天门到禅达也就一个来小时的车程,但很多人注定回不来了。
死啦死啦在车上给人渣和精锐们一视同仁地乱甩着烟卷,他派烟的方法神得很,是往自己嘴上叼一根,剩下的全乌七乱糟地乱甩给别人。他直接把一根烟摔向烦啦,可烦啦没能接住,摔在脸上。
这让孟凡了有些恼火:“我又不抽烟煞费苦心的!”
死啦死啦:“哦,对了。这是给你的。”
他甩手把挎在背上的一个大家伙扔上车,那是一个美军用的邮政布袋,烦啦几乎被砸摔在张立宪身上,张立宪一把手揪住,没任何表示地帮烦啦丢回自己座上,那实在是比骂更讨厌。
于是烦啦只好对着车下叫嚣:“什么玩意?”
死啦死啦懒洋洋地说:“吃的!我从伙房偷的!拿回去孝敬你爹妈!”
有这样嚷嚷这件事的吗?烦啦身后响起窃笑甚至哄笑,这让烦啦觉得脸上被人扒掉了一层皮——而那家伙颇为得计地向所有人涎笑着。
烦啦把东西丢了下去:“我不要偷来的东西。”
死啦死啦把东西又丢到车上,这次摔在烦啦旁边:“你拿张肿脸当胖子啊。又不是给你的,给你爹妈的。”
烦啦死硬着:“他们更不会要。我不要从一起打仗的人嘴里偷吃的。”
死啦死啦说:“我们也吃不完啊。”
烦啦耸了耸肩:“那我就管不着。”
张立宪们在窃笑,他们表情古怪,这样的笑声是存心让烦啦听到的,这也算是能报仇了。
死啦死啦道:“我说,你是不是没脸去见你爹妈?”
烦啦沉默了会儿:“……瞎说什么。我就是去见他们。”
死啦死啦就诡笑着。扳着车厢板把脸凑了上来。
死啦死啦:“真的?只见他们?”
残影和烦啦们同车,也和张立宪他们同车,他就坐在阿译的旁边。大家听着他们的谈话,有些人哄笑,有些人露出玩味的神情,反正什么都有。
死啦死啦一脸猥琐的表情让烦啦不好说什么,因为确实是,不是真的。
此刻的烦啦真希望司机不耐烦到把车开了走掉,可死啦死啦算是新近的小人得势,司机中找不出这么大胆子。
这时迷龙开始嘀咕:“走不走啊?偷了就偷了吧。死要面子就给我。”
死啦死啦看着他说道:“他要是你可就好了。”然后他又找上了烦啦:“我知道了,你个孽畜子,你偷了你爹妈要紧的东西,你是不敢见他们。”
烦啦诧异:“我……我偷什么了?他们又有什么要紧东西?”
死啦死啦声音压得低,却很清楚的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你偷你爹娘心爱的儿子打这场仗,你偷了他们的儿子。”
所有人忽然变得很哑然,人渣和精锐们,轻视、蔑视和好笑的表情一起消失了。
烦啦在沉默中开口:“……小太爷这就去。那就是你偷的了。”
死啦死啦盯着他:“我宁可是我偷的——我最瞧不上你这种不孝的家伙。”
烦啦下意识的回嘴:“有人想孝还孝不成呢!”
“什么?!”
烦啦立即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于是改口:“嗳……你要不跟我们一块去?!”
死啦死啦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自己开车去!仗打完了。我是最好的司机!”
烦啦嗤笑:“你就是进城找你那相好的去,所以不跟我们一起!”
那家伙在下边挥了挥手就直奔他的吉普:“哈哈,乖儿子!”
残影的车总算开始启步了,烦啦悻悻然地坐下,一车都很沉默。
“这王八蛋。”沉默还是由烦啦打破。
但是何书光忽然开始哭泣,带动了余治。张立宪轻轻地拍打着他们。
大家在摇晃和颠簸中一起前往禅达。
确实,死啦死啦说得没错,他们同为窃贼。满腔热血,却偷走了自己父母的儿子。
车在禅达街头行驶,他们没法不注意到这座小城的临战感已经越来越强,在某些当街处都已经垒起了高射炮位。
车上的气氛很沉闷,因为死啦死啦造的孽,也因为他们总被路边的军与民表情古怪地看着,活该,炮灰团与师部精锐的组合。是禅达农人也能看出的差异。
炮灰们一声不吭地和张立宪们大眼对小眼,而张立宪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食物很多,除了给父母,还有可以给小醉的一份,虽然小醉不需要这点食物,可是她会高兴这一点。
残影这次回去就是让上官戒慈安排出国事宜,他不会在回来了,也抓住最后紧存的时间。
这样的日子没有来临前,残影还在担心,但现在,一切都很平静,连想到上官戒慈的面庞时,也没有了以前的不舍。不知道是不是大脑下意识的排斥,排斥今后轮回中可能带来的思念。
“差不多是时候进行能量转化了,不,还不是时候。查克拉的能量等级虽然高,可是我一直适应的都是劲气,冒然转化能量,不说会不会身死,若是身体出现不适反应,可是遭了!”
稍微思索一番,他准备将能量转化事宜放在南天门上。
想到存在在自己灵魂记忆中的忍术,不用多,哪怕只是最基础的三身术,也能把这个世界的人玩的团团转。
变身术,进行潜入;分身术,混淆普通人的视野;替身术,这好处就不用说了,保命第一。在火影世界中,极少出现的几个忍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异乎寻常的强大。
分身术,因为鸣人拿手好戏,多重影分身之术的出现,而显得黯然无光。
变身术,因为感知性忍者,以及那些忍者中的智者,对微小事物的观察力,失去了使用价值。——但那些敌人都是什么人,每一个都是一个村子的高端战力呀!
然后就是替身术了,这个忍术是三身术中运用最多的,但是,它的性质就是保命,在瞬身术、飞雷神之术还有强大的体术以及阿飞的空间忍术面前,光芒略暗。
若将它们单独拿到普通人中,效果就不一样了,简简单单的变身术,就是比一切伪装更加完美。他甚至可以潜入敌军指挥部中枢,让日军耳目失聪……
车上,烦啦瞪着张立宪。迷龙瞪着何书光,张三瞪着李四。某人又瞪着某人,有时候他们又交叉瞪着,并非要打架,而是没地儿可看又不想说话。
车停下了。
死啦死啦地吉普从他们的车边一驶而过,这家伙今天准是打药了,亢奋地大叫:“瞪!瞪死他!说出来——到地头就甩了你,可算摆脱王八蛋了!”
然后他就从禅达的街头,也从他们的视野消失了,大家因他的鬼叫而迟疑了一下,眼神里是明摆着,但被叫穿了总是不自在。
张立宪发出声音:“……下车。”他是向他的弟兄们说地,于是也觉得有必要跟烦啦们表示一下:“你们不下吗?”
迷龙转头看了看自己这边:“下。”这家伙脑子晕,毫无必要地又补了一句:“下他个王八。”
可残影下了,他是从自己坐的着的地方跳下去的。
“喂,我说你们累不累。今天好好畅快一下吧。你们……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后,都到我那里聚集吧。我今天准备把自己收藏的东西都拿出来亮亮。余治,带上你的张哥何兄,迷龙……你是不用喊了,不辣,你们也来啊!”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车上那群人在沉默中相互瞪着。
另一辆车也停了下来,看到残影离开,纷纷跳下,不过张立宪他们那辆车上奇怪的气氛让人群没有散开。
大家总算下车了,刚踏在地上,车就开走了。
大家呆呆地站在禅达的街头,像一群傻子或者难民,这一部分是因为被死啦死啦和虞啸卿联手给折腾得太狠,还有一部分是这里的人都不大清楚该怎么对付对方。
他们不能做到残影那样阔达,事实上残影从来都没把自己摆在虞师当中,因为他只属于轮回。什么爱国情,什么民族情结,在千百次的轮回中,谁还能坚持?他连自己的家庭都要放手,连家都顾不了,还谈什么大道理。
事实上,发现内心揪动的残影很快想到,每次轮回一次次离开心爱的人,是不是会让自己精神崩溃。无量轮回情愫的叠加,是否会将灵魂的记忆撑爆。想这些似乎太早了,可这些确实是问题。
残影不能想象几十个、几百个轮回后疯掉的自己的样子,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扼杀*疯自己的可能。
现在唯一想到的,便是不要放开自己的心,将自己封锁,不让外物打动自己,自己的理智自然不会受到千万感情叠加的影响。
看起来很完美,但残影知道这有多困难。那位将他舍弃的存在就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丢到一边的,他的情感意境变的单纯,无法在分割,这似乎是无解的结局。
他痛恨,他茫然,最终,又化为随波逐流——人随天命!
炮灰团和精锐门的眼神都有些发散,脏得要死,也累得要死,人渣像精锐,而精锐又像人渣,心里都想同一个问题,就是怎么甩开对方。
真甩了吗?他们被强拧在一个老鼠洞里,现在没人拧了,可是真甩了吗?没了洞的老鼠茫然戳在街头,看着没人折腾自己的禅达,真甩了吗?
迷龙迅速变得不耐烦,他可有个家要回:“咋的啊?”
阿译想了想,他很希望做成那个破开沉默的人:“……我觉得那个什么吧……”
迷龙将他截断:“那个什么也不用你觉得啊。”
烦啦道:“你不耐烦你说。来,来,请。”
迷龙开始猛翻白眼,频率高得天上要飞过只鸟儿能被他的白眼打下来。
丧门星搂上了烦啦的肩附耳,老实人也许办事情更直接一些:“说两句面子话走人不好吗?”
那倒也是。烦啦清了清嗓子,那边的余治也在跟张立宪附耳,张立宪也清了清嗓子,可说真的,要消掉他那一脸倨傲,也许只好给他换张面皮。
张立宪于是这样说着更似挑衅的场面话:“要不要上哥们那泡个茶什么的?”
不辣低头说:“么子意思呢?老子们家里是没得茶叶啊?还是么得桌子呢?”
何书光的脸色从训练开始时就没变过,现在也是一样:“什么意思?你们团有几张破桌子。”
迷龙立即和他杠上了:“啥意思啊?我们破,你们新呐?你们除了那张嫩脸还有啥玩意啊?”
何书光挺着他的胸肌:“要打吗?”
迷龙就打哈哈:“这小嫩孩是真不怕整死。”
张立宪冲何书光摆摆手:“行了行了。行了!找铲啊?我说你们,没地方去就直说!”
不辣开口:“我们不是么得地方去!我们是么得地方打架呢!”
余治站在那里嚷着:“打架还要找什么地方啊?就这。这儿。”
迷龙也嚷着:“磨叽啥!那就整呗。你个小老鼠脸子。”
余治:“……王八再让你进我的坦克!”
蛇屁股道:“打呀打呀。不打也没事做。”
何书光也狠狠地:“那就打!”
烦啦开始叫嚣——不是想打,而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打!都打死算了!”
张立宪便熬不住了:“你总算说出人话来了!”
他们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气势汹汹以拳相向,连豆饼都捏着个拳头滥芋充数,眼看是又要拳头见肉了——丧门星手比脑快,已经对冒失冲上来的余治给了一拳,迷龙跟何书光已经搂在了一起,看起来亲热得要命,烦啦则跟张立宪互相抓着对方的衣领子,举着拳头……
他们俩彼此瞪着,像两条被链子拴着没法把牙齿咬到对方身上的恶狗。
烦啦呼吸着:“……还打屁呀?”
张立宪松开手:“……打够了?”
迷龙说:“打够了。”
何书光也道:“先计帐。”
不辣则低头:“这个崽子爱讲狠话。”
于是又瞪上了,烦啦忙着把不辣往后拉:“老大不小了。懂事的说话。”
懂事的张立宪便犹豫了一会:“好吧。谁有地可去?谁去的地方想别人一起去?谁去的地方想自己一个去?”
迷龙直言道:“说啥呢。大家掉头走两拔不就完了吗?”
烦啦拍拍迷龙:“听他说。”
张立宪:“各人说话。你要去哪?”
他们互相看着,疲惫而警惕。余治摸着挨揍的部位,丧门星一脸抱歉地拍拍。
一群人一脸古怪表情地分开,走向两头,再不是人渣和精锐这样齐刷刷的两拔,而是分出几茬子参差不齐:不辣、蛇屁股居然跟上了张立宪们,而余治跟着炮灰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