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天岚始终没有说话,他看向轩云的目光,惊讶中带着欣慰和赞许。尤其是听到轩云最后的话事,眼中更是一亮,似乎想不到轩云能够如此杀伐果断。
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从他身上缓缓释放出来的强大威压,也表明了他的态度,相信若是两方再开战,他必定是第一个出手的!
“双煞,这事本没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回去吧,不要再做多无谓的牺牲了。顺便帮我带回去一句话,你帮我告诉西啸天,终有一日,我会回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这一句话,似曾相识呀!
轩云呐呐地想着,然后扭头看向天岚,却见到天岚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正笑呵呵地对他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了!”
轩云想起数年前离开天宗时,他在大殿上说的那句话,正是西风现在所说,不禁莞尔一笑。
黑白双煞听完西风的话,皆是一愣,然后又冷笑着,似乎是在嘲笑西风的不自量力。两人互望了一眼,思量了许久,才去意决。
临走前,黑煞身形一闪,到了一推废墟前,一把收起已经变成一具干尸的西克,怨恨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轩云,才转身与白煞众人一起离去。
待到双煞走后,西风才整了整容,对轩云和天岚两人深深一揖,答谢两人的仗义出手相助。
“西风前辈快快请起,轩云可不敢受如此大礼,我可没出什么力呀。帮你的,只是宗主一人而已!”见状,天岚倒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反而是轩云反应较大,急忙走上前去伸手扶起西风。
被轩云扶起,西风还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只好感激地看着两人。
天岚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转头看向轩云,笑道:“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天快亮了,你出来这么久,若是发现你不在,你娘又要担心了。”
轩云很是讶异地看着天岚,他当然明白天岚的话,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先走,两人有话要说。扭头看了看一旁也是有些疑惑的西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招呼一声,就纵身飞起,不多时就消失在夜空中。
“说吧,天岚先生,你故意支开轩云,是有话要对老头子我说吧?”西风微笑着看着天岚,似乎想不出天岚要说什么,认真的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天岚久久地看着轩云离去的方向,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述说着一件让他很挂心的事情。
“云儿在武道一途,很有天赋,可惜却命途多舛。要不是因为天道不公,他此时的成就,一定不低于我!我看着他长大,却曾亲手废了他三次!我知道,他现在能这样对我,已经是我的福分了!”
似乎是想起轩云看他时怨恨的眼神,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然后又道:“其实,我反而希望他恨我!那样我心里会舒服一些,少一些内疚!你知道吗,你刚刚对双煞说的话,与三年前云儿在大殿上对我说的话一模一样,我才发现,你们在经历上,有很多的相同!我想,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一点,云儿才会不顾危险地帮你的吧!”
“三年前,云儿被我逐出宗门,一个人在外流浪。两年前,江湖传闻云儿死于幽灵沼泽,当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是,我和他娘都不相信他死了,这些年,我一直到处找他,直到最近,才找到了这里。当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这几年,他所受的苦,一定不少吧,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从小小人道,短短三年就跃到了如今这样的高度!呵呵,别人都只看到他的风光,却不知道,他背后的苦和累,又是怎样的痛入骨髓呢!”
说道这里,天岚的神情变得很落寞,像是在内疚,像是在懊悔,像是在为那个青年的坎坷道路感到痛心。
一旁的西风,此时眼里却是一片震惊,他不仅仅震惊于轩云的命运竟然与他如此相像,而且,更加震惊的是,轩云的修炼进度!如果天岚没有骗他的话,那么,轩云就是一个妖孽!哦,不!就算是妖孽,也没有三年连跨五大阶位的恐怖速度!
西风惊呆了,呐呐地不知该说什么,良久,才转头对天岚问道:“你说这么多,是不是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呵呵,久闻西风老鬼是性情中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那我也就不做作了。”
天岚紧盯着一脸期待的西风,神情猛地严肃起来,顿了顿,道:“之前你说欠我一个大恩情,此时天岚也只能厚颜相求了!云儿初入江湖,血性冲动,得罪了很多人,而我却不能长久呆在他身边,但是他身边急需一个人,一个导师,来为他解惑,指引他走正确的路,同时,也是他在危难时刻,能够救他于水火的人!”
天岚说完,立刻闭嘴,只是死死地盯着西风。他知道西风是个明白人,懂得他的意思。此时,西风正要做出一个巨大的决定,当然需要时间好好思考!因为,西风一旦答应了他,就要负起了一个重大的责任了,同时,也要付出很多了!
西风冷冷地看着天岚,似乎是要将天岚看穿一样。然而天岚却是一脸平静,俊朗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西风轻轻闭上眼睛,静静地思量。他的脸上神色变换着,似乎心里正在极力挣扎着。天岚也不打扰他,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犹如两道风干的石柱!
良久,良久,西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然后苦笑着对一样露出微笑的天岚道:“你赢了!”
然后不待天岚说话,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选择留在他身边,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你知道,我的仇家也不少!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是我害了他!而且,我答应你并不是因为人情!”
“我知道,你看中的,是云儿那惊人的修炼速度和他那一身惊天的秘密吧!不过,我相信,你的决定是对!”天岚呵呵一笑,说出了西风的意思。
“这,也算是一种投资吧!希望,那个小鬼能创造奇迹,我也好沾沾光啊!不过,这件事,要怎么对轩云说呢?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留下我呢?”西风笑了笑,然后又想到不知找什么理由留在轩云身边,略有些犯难地看向天岚。
“这你就放心吧!云儿身边聚集了几个年轻人,而且一个个天赋出众,假以时日,都会成为一方巨擘的!他还巴不得你这个大师级人物留下,给他们指导呢!好了,天快亮了,我们回去吧,免得云儿生疑。”
天岚说完,就率先纵身飞起,对着别院方向掠去。在其身后,西风呆了呆,然后笑了一下,身形一闪,紧追天岚而去。
“跟我说说,轩云都得罪了什么人,好让我准备准备。”
天空中,西风又恢复了游戏人间的疯癫本色,笑嘻嘻地追问着天岚。
“额~!这个,好像有很多呢,而且,还有一个特别棘手的,那个大人物,我听着都感到心悸!”
“哦?是么,呵呵,我西风老鬼最喜欢惹这些大人物的了,快说来听听,那个大人物是谁?”西风显得很兴奋,有些迫不及待了。
天岚忽然扭头回来看着西风,俊朗的脸庞上蓦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看的西风心头一冷。
黑夜正迅速退去,黎明的天空上,两道人影犹如流星般掠过,却远远地飘过来一句怒骂。
“靠!太阳殿?呜哇~!这下老头子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