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可以带着这些银票和那个女子远走高,我宁霸年绝不会再追究。”原来那个被称作王爷的紫衣男子叫宁霸年。
“睁开你娘的狗眼,我残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大爷不想开杀戒,现在,我手中的长风也不会同意了。”那巨剑竟叫长风。说着,他低头轻轻拍了拍手中的巨剑,巨剑又发出了眩目的光芒来,让人有点难以睁开眼睛。
他的右臂已经不再流血。
“来吧,你们那两条狗。”说着他已经冲了上去。
巨剑接触之处无不裂开了。白诀白玉二人也不逊色半分,他们动作几乎一致,一个攻上一个攻下,让残剑疲于防守而没了进攻的机会。
突然,白诀一剑刺向残剑胳膊,白玉则几乎在同一时刻将剑刺向了他的腹部。残剑身子一扭,躲过了白玉的攻击,白诀的剑却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左臂内。残剑面带微笑,反手一剑,白诀的腹部多出一个长长的不规则口子,血正一滴滴地往下流着。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想必已经成了两截了。白玉前去扶住他,却被白诀制止了,此时三人都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体力。不远处的王爷,却若无其事地看着,缓缓地扇着风,紫衣女子则已经坐在了一条椅子上,正打着哈欠,看样子是觉得这太无聊了,钩不起了她的兴趣。
残剑又像刚才那样用巨剑支撑着自己庞大的身体,剑身沾满了血,已经失去了先前的光亮,就和他平时背在背上一样。白诀则倚着那朱红色的墙,右手提剑,左手抚着腹部。白玉则在他旁边站在,左手提剑,右手也在滴着血。
三人都大喘着粗气。
残剑再次艰难地提剑,直向白诀冲去,其气势虽然已经大不如前,却也上十分骇人的,而且,此时的剑身又发出了光,只是很微弱。
白玉迅速来挡,不料残剑马上变了攻击方向。他本来就是想杀白玉,白玉竟自己迎了上来。
当白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闪躲了,他紧紧地抓住停留在自己腹中的剑,大叫着,“白诀,趁现在,杀了他。”
白诀虽已身负重伤,那一剑却还是刺地那般迅速,而精准,目标只有一个,那便是心脏。
血,喷在了他脸上,他想把剑抽出来,却怎么都抽不动,女人的手已经死死地将它握住了,由于剑身又已经刺透了女人的身体,便无法再那么使力了。
无奈,他用尽全力将女人推向前,透过女人身体的那部分剑尖却刺入了残剑体内。
紫衣女子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眼前刚刚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
残剑重重地踢了白诀一脚,然后抱着女人。
“春桃,春桃。”他大声喊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手不断地拍打着早已损毁的地面。
女人笑着,嘴里不断地吐着血,伸出了自己已经沾满了鲜血的右手,似想再一次摸摸那两片如此粗糙的嘴唇,然而,她终是还没有达到那里便重重地落了下来。
王爷看到自己心爱的随从被伤成了那样,伤心极了,马上打衣袖里掏出一个瓶子,来到了离自己近些的白诀身旁。
白诀艰难地睁开眼睛,口里吐着鲜血,声音已经很微弱了,“王爷,快走。”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微笑,更多的确是遗憾。
王爷是泪水盈眶地走向他的,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王爷的眼泪恰好忍不住打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没有想到,王爷这么高贵的人竟会为自己落泪,而遗憾的是,自己保护不了王爷了。
王爷轻轻地揭开那个小小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了几颗红色的小丸子,他挥了挥脸上的泪水,还是将他们全部放入了白诀的口中。不远处的白玉则在大声喊着,“不要,王爷,不要。”
但,红色丸子还是已经喂了下去。
王爷笑着,白玉则不断重重地拍打着地面,不久也昏了过去。
残剑抱着春桃,大声哭着,他的手臂又开始流血了,那血顺着他的手臂又滴到了她脸上,和着那泪水一起。
白诀的手微微动了下,紧接着,身子竟一下子弹了起来,然后双手朝后,弯曲着身体,仰天大啸,眼睛凸出,十分骇人。他身上的伤口在慢慢复原。而他周围的地板竟被镇得碎了,那些小石头都还飘浮在了空气里。
突然,残剑站了起来,对着上面大叫一声,顿时便将那屋顶冲破了。
天空,是蔚蓝的,就像那海一样,蓝得让人想起了那醉人的酒。让他想起了不久前和她的那个同样让自己感觉特别的吻。
巨剑颤动着,蓦地飞到了他的手中,他的眼睛是血红的,就像一头野兽。
辉光,妖艳的辉光包裹着他,将整个房子里都照得亮晃晃的。
王爷已经退了开去,对身后的紫衣女子说,“好戏才刚刚开始。”
她却没有任何反应,起身,打了个哈欠。
“怎么?累了?马上就会结束的。”说着,王爷抬头看了看紫衣女子,却发现她怀里抱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春桃,似乎已经死了的春桃。
他却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抱她来的。他惊讶地望着她,不由地相信了之前的传言,紫衣女子会杀人。这也是他一直对她那么尊敬的重要原因了。他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若他鲁莽了,他此时大概已经在阎王那里报到了。
“我走了,这里已经没有悬念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完,打他身边走过,瞥了他一眼,“另外,以后不要那么爱说话,我不喜欢话多的人。”才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你的这身紫色还不错,不过,我觉得你更适合黄色。”他笑了笑,却又笑得不那么自然。
黄色?自己只是王爷而已。不过,她能够注意到自己穿了紫色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她还觉得不错呢?
他正抬头准备说“谢谢姑娘”,紫衣女子已经不知去向了。
他向白玉走了去,此时,白玉已经差不多死了,已只有微微的脉搏。
抬头,白诀身上已经被一层黑色的光包裹着,脸也是灰色的,眼睛则完全成了死灰色。他机械地扭动了一下头,看到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春桃身体里拔出的剑。他手一伸,剑便飞到了他的手上。右手,紧握。又机械地转动了一下,又看到了白玉那把几乎一样的,又一伸手,剑入他的左手。
双手持剑,头发上扬,黑光覆盖。恰与彩光包裹,手持巨剑的残剑对峙着。
王爷坐在先前紫衣姑娘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慢慢地扇着风。
白玉则安静地躺在地上,慢慢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白诀双剑向后,悬在空中,朝残剑冲去,残剑则巨剑触地,划出一道长长的火花。
两团光芒相汇。
房子里安静地只听得到王爷扇风的声音。
刺眼的光,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光芒瞬间消失,两人已经换了位置,相距越莫三丈,白诀的剑依旧悬在半空,残剑的剑也接触着地面。
血,白诀的双剑在滴血,残剑的巨剑也在滴血,而且,越流越是剧烈。
倒,残剑慢慢倒了下去,面带微笑;机械地扭动脖子,白诀面无表情,继续向前走着,直到来到白玉身旁。
残剑安然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满是春桃那煞白却又微红着的脸,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坦然地放下那把巨剑。原来,死亡也可以这么美好。
突然,他脑海中闪过北雨那张无瑕的面孔,是的,他答应了他要帮他查明十六年前的真相的,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呢?他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眼角却流下了几行泪,而且,是热的,他已经感受到了。
白诀黑色的脸突然扭曲了起来,他努力地张着嘴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是的,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他了,此时他已经成了一个杀人的魔鬼,这便是幻魔珠换得力量时所必须承担的后果,所幸的是他没有死。
他在流泪,是的,他在流泪。双剑已经掉落了,直插在地上。
他蹲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那张如此熟悉却已经惨白的脸,突然他的手向下移动了一下,腹部,全是血,他的双手沾满了血。
他瞪大那双黑色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来回抚摸着,突然,打他的右手放出一道彩色的光,照在白玉的腹部上,渐渐地,那个伤口愈合了。
这让王爷觉得很吃惊,他没想到,白诀的记忆里还有关于白玉的记忆,不过,这也难怪,血浓于水。
很快地,白玉醒来了。
白诀不再流泪,傻傻地望着刚刚醒来的白玉,右手还不断来回抚摸着白玉那张满都是血迹的脸。
“为什么?”白玉咆哮着,站起来,抓住了王爷的衣襟,“为什么你要给他吃幻魔珠?”
“他自己要求的。”王爷淡淡的说,似乎此事与他无关。
白玉放开了王爷,转身抱住了已几乎完全变了样的白诀,哭了,“哥,你怎么这么傻。”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哥。
白诀则一直都在拨弄着白玉的头发,咯咯地笑着,十足像一个傻子。
泪眼中,白玉恰好看到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残剑,他推开身上的白诀,提起地上一把剑用尽全力朝残剑扔去。
他发现,他的功力已经倍增了,而他,自然也知道是为什么。
剑急速地朝残剑刺去,目标只有一处,心脏。
“当”地一声,扔出去的剑深深地插在离残剑两尺的地方,正透射出一股刺眼的寒光。
是什么挡了飞剑?残剑会得救么?春桃呢,是不是死了?王爷是不是也会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迷,对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