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此时站在了南枫面前,而之前倒地的那两个大汉也已被抬了下去。
“英雄,好汉,大侠,再怎么着,这钱您还是要给的啊,我们小人家都是小本经营啊,赔不起,还望您谅解。您就行行好别再为难小人了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嫱褓中的儿子啊。”他一边说着一把抹着眼泪。
南枫则茫然地望着他,因为自己听不懂他的那些话,但他知道他是不高兴的,因为他流泪了,可是,自己身上的玉配是真的不能给他的啊!
“掌柜,我的玉配对我很重要,不能给你,要不……”他想起了自己手中的扇子,可是那个不行,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掌柜看到了他胸前的挂坠,绝命枭。
很明显,挂坠的价值不会比玉配低。
“那好吧。”掌柜故作退步。
南枫大笑,起身准备离开,却又被掌柜拦住了。
掌柜虽然站着比南枫还要高些,却也明显是害怕他的,地上的白色唾沫都还没有完全干去,他能不怕么?
“怎么?”南枫瞥了他一眼。
“我没有说让你就这样走了啊。”掌柜倒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想怎样?”南枫已经有点不耐烦了,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将自己那细长的刘海蓦地吹起又很快落下了。
“把你的玉坠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玉坠?这个么?”南枫提起胸前那个墨绿色的菱柱形放在掌心轻轻地看了看,暖暖的。
“这个对你不重要吧?”掌柜见状,马上笑着说,“给我这个你就可以走了。”
绝命枭对他似乎真的是不那么重要,虽然说那里面的千年血梅酒可以救人,可是,谁需要自己救呢?再不离开这里,自己倒会被眼前这个男人烦死去。
“我给你这个我就可以走了?”南枫有点不相信掌柜,却把绝命枭取下来置于了掌间。
“当然。”掌柜笑着准备接过南枫手中坠子,突然伸出去的手被打了下。
他回头,看到北雨笑着站在自己身后,手中拿着一张银票,正在他面前来回晃动着。
“公子,您……”掌柜紧绷的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容,想接过那张银票,不料北雨马上收了回去。
“公子,您这是?”他不解。
“想要吗?”北雨笑着。
“想,想,想。”
“想就马上向这位公子道歉,然后马上给我滚。”说着,又晃了晃手中的银票。
“是,是,是。”说着,转身,对着南枫,“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是我们的不对,我这就给您道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和我们这些小人计较。”说完他转身望了望身后的北雨,“公子……”
北雨看了看南枫,见南枫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好吧,马上给我滚。”将银票丢在了地上。
掌柜趴下去,捡起银票,真的在地上滚了起来。
“对了,掌柜的。”北雨突然喝了一声,“把你店里全部的好酒好菜都给我拿出来,我要和这位公子一醉方休。”
“好嘞。”答毕,又继续向前滚着。
“介意我坐这里么?”北雨轻轻的问。
“当然不。”南枫似乎还不太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你刚才给他的就是钱?”
“嗯?”他的问题让北雨吃了一惊。
“他一直正找我要钱,”他把坠子又挂在了脖间,“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是钱。”
“哈哈,原来如此。”说着,酒食都已经上上来了。北雨摊开两只碗,开始了倒酒。
“不叫上你朋友?”
“他?”北雨回头望了望,“他喜欢一个人喝酒,大口大口地喝。”
两人对视一笑。
“你朋友虽然比不上你,却也绝不是等闲之辈啊。”
“何出此言?”
“光那把巨剑将不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吧,再看那双臂……”南枫泯了一口,“好酒,清香爽口,却又不那么烈。”
“公子何尝又是等闲之辈呢?”北雨低声说。
两人对视,再笑。
“来,干,为我们的相识。”北雨将碗推向了南枫。
“好,为我们的相识。”
觥筹交错,席间一黑一白两位少年分外醒目。
“对了,我们都还没有告诉彼此姓名的,怎么算是相识呢?在下北冥,公子?”
“我?德宛南枫。”
“南?北?嗯,我们挺有缘的,而且一见如故,要不我们结拜兄弟吧?”北雨笑着。
“好啊,做兄弟好,我今年十六,你多大?”
“你也十六?”北雨惊异地望着他,“这也太巧了吧?”
“我中秋的。”
“那你比我大点。我中秋之后一个月的。那你就是我大哥了哦。”说着他拔出自己的剑。飞剑只有正交手的时候才会使用的。轻轻地正自己的右手食指上割了个小口子,然后挤了好些血到自己碗里。
这白眉仙人还是有和他说过的,结拜的时候要喝血酒。
于是,他拿出自己的扇子,轻轻一挥动,手上便多了一个小口子,也和北雨一样,滴了好些血在自己碗里。
北雨将碗和他的碗换了,示意他喝去一半,然后,又将剩下的倒入同一个碗里,又各自喝去一半,这样,结拜就算是完成了。
无极在南枫手中已经可以使得出神入化了。他发现,无极从来不会沾上其它的物质,甚至不会沉入水里。
“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北雨站起来,单膝跪地,“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南枫马上将北雨扶了起来,两人又对坐,不远处,残剑已经醉倒在了桌子上,大声地打着呼噜。
南枫接过北雨手中的长剑,“不错,好剑,很有灵气,让我想起了一把剑。”
“什么剑?”
“独。”
北雨不由地吃了一惊,因为他拿着的正是从江湖上消失已久的独。
北雨接过南枫手中的扇子,“这把扇子不是封国的产物吧,我看倒更像是……”
“是什么?”
“姜域。”
对视,笑,继续喝酒。
“不错,我师傅也是这么说的。”
“你师傅是?”
“他说不能说。”
“哦,我不勉强。”他来回翻看着,“不错的字,苍劲有力,想必是高人所为。”
“是的。”他轻轻地弹了下剑身,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客栈大厅久久不能散去,“呵呵,真有趣。”
“大哥,我尚有一丝不明。”北雨端着无极不断地摆弄着。
“嗯?”南枫继续扣着长剑。
“为何如此柔软的扇子能够那么锋利?”他突然将扇子打开了,扇了扇,却没有发觉和别的有什么不同的。
南枫接过扇子,又轻轻挥了挥。
北雨茫然地望着他,不明白他做了什么,当他马上倒酒时才发现,酒缸已经成了两截。
他马上又接过南枫手中的无极,自己挥了挥,酒缸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南枫笑了笑,“冥弟不要再试了,这个扇子叫无极,是专门为我打造的,只有我通过以适当的功力与其融合才能成为一件神器,对其他人来说,这只是一把特殊的扇子,哈哈。”说着,他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我看,你的这把剑也是只认你的吧?”
“是的,哪天我们出去了,我一定让大哥见识一下这把剑的威力?”
“一定很可怕吧?”
“保密。哈哈。”
“那我就得看看,是我的无极厉害还是你这把……叫什么?”
“什么?”北雨想了想,“疾魂。”
“好名字。疾魂,我倒要看看是疾魂厉害还是我的无极厉害。”
北雨轻抚着长剑,双手都是颤动着的,“我也想看,来,干。”
“冥弟,你怎么知道我的无极不是封国的?”
“因为那怪怪的样子啊,封国哪有这样怪怪的扇子?乌漆抹黑的,像是金属,却又那么轻,我想,除了那鬼地方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材料了。”
“姜域是不是很好玩啊?”
“不是吧?姜域好玩?谁对你说的。”
“我自己想的。”
“感觉你就是一个孩子,就和我……”他想起了自己两年前从天鼎山下来时的情形,活生生就是这个样。
“哈哈,我们本来就还不是很大嘛。”
“也是。”
“冥弟,你能不能交交我怎么和这些人交往啊?”
“这个,好办,”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大把银票,“他们见了这个就能管你叫爹,嗯,爷爷都行。”
“哦?这么神奇?”他接过,“不就是几张纸么?哪有这么神奇?”
“这是纸,但不是一般的纸……”
“是的,我知道人们管它叫钱,好像还叫银票。”
“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一张就够了,而且,你想他叫你多少遍都行。”
说着过来一个小二,南枫一看,正是先前对自己很无理的那个,来福。来福很鄙视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正好看到了他手中的银票。
“客关,您慢用,慢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就是了,我叫来福。”说着拿出帕子将桌上抹了一遍,然后又将其搭在了肩上,正当他准备退下去的时候,南枫拿出一张银票正他面前来回晃动着。
“客关,您想?”
“叫我爹,不,叫我爷爷,大声地叫。”
“爹,哦,不,爷爷,我的好爷爷,您辛苦了,来,来福给您捶背。”说着便来到了南枫身后,轻轻地帮他捶着。
南枫笑得不亦乐乎,眼前的北雨也几乎前俯后仰了。
“去,给那位爹,哦,不,是爷爷,给那位爷爷也捶捶。”南枫指着对面的北雨。
“是,爷爷。”店里响起来福大声的迎合声,竟是那么高兴,却让人觉得有点刺耳了,只是,南枫和北雨却丝毫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