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贤堂内,王爷依旧与少年对坐着,手中那何氏似乎永远也玩不腻一样,还是在把玩着。
“昨日,贤侄救了小女我还为曾经答谢,今日……”王爷说着,表情凝滞了下来,看起来是不准备再说下去,只当少年是懂的。
“那全是我惹的,若是我不灭玄铁门,郡主也不会受伤,以后,我还是离郡主远点儿吧。”
话音还未落下,门外就响起了若颜的声音,“不!”
王爷忙起身去迎,“不是让你多休息会儿吗?怎么就出来了?快回去休息。司徒,司徒在哪儿?”王爷扶着若颜大声唤着司徒,却迟迟不见司徒的身影。
“爹,我不是好了么?”若颜一个原地旋转,身上蓝色的霓裳恰若蝶衣般舞了起来。
“你看,我不是好了么?”话落,便有转过了身去,踮起脚在少年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少年神情骤然变了,连忙说,“没,没,没。”
突然门外有人叫道,“禀王爷,沧海将军一行人……”那人没有再说下去,大抵是看到少年在里面,又或者是由于这件事情有点不好表达。
王爷手一挥,那人便走了进来,然后再王爷耳边嘀咕了几句。
本来还笑着的王爷脸上猛的凝滞了,紧接着就大吼一声:“大胆!这是何人所为?!”吓得那人连忙跪了下来,嘴里连连说着小人该死。
王爷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滚!”
那人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很快便连影儿都没有见着了。
聚贤堂里面孤寂一片,连呼吸的声音都停顿了一般。连若颜都知道,这次王爷是真的生气了,她忘了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场面了,所以她也只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对她来说,这都不意味着什么,但是,若有少年在自己旁边,便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了。
她刚刚问,“昨日你生气了?”没想到少年赶紧说了三个没,看样子是十分紧张,而且,也看不出生气的痕迹来。不过,她倒是相信昨日的做法是有点过分的,她不应该和司徒他们串通起来一起来考验少年是不是在乎自己,虽然,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但,那毕竟还是有点过于自私。于此,他竟然不肯承认自己昨日是生气了的,她也便不准备再提及。毕竟,不愉快的事情若是提得多了,难免会变得更加不愉快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爷终于又说话哦了,“传司徒进来,我有事吩咐!”门外的一个卫兵马上跑了开去,很快地也没了影儿。
“爹,什么惹您不高兴了?”若颜来到了正坐在上堂的王爷旁边,先是倒了一杯茶递给了他,然后又移到了一旁,用那双如玉的纤手轻轻地叩击着他的背部。
王爷的面部终于舒张了一些,他轻轻地呷了一口,“还是女儿善解人意,真舍不得将你嫁给别人。”
“爹。”若颜不好意思地回过了头去,脸顿时变得很热,可是那一回头恰好又遭遇了少年的眼神,她又回过了头来,“女儿还小,女儿要一辈子侍奉跌跌。”
这话真有分量,弄得王爷笑得都合不拢嘴来了,“还是颜儿的嘴甜,没有让爹白疼,不过啊。”说着他又朝少年望去,“女大还是当嫁的,你说是吧,段贤侄?”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爹。”若颜又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心里的滋味却只有她才知道。这不就是所谓的正中下怀么?又或者是说正合我意!
“再过几日趁着武林大会之际,我准备来一场比武招亲大会,不知段贤侄意下如何呢?”王爷望着少年,似乎早已将沧海的事情给忘了,满脸的幸福之色。
在他看来,武林大会什么的,都只是摆设而已,对于一个可以一人灭了玄铁门的人来说,胜者之位可以说是志在必得了,除非他没有那份心。所以,他的用意是再也明显不过了。我就是要以比武招亲的幌子让你做了的宁王府的驸马。当然,那肯定是招为驸马了,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若颜离开自己的。
若颜没有再说话,少年也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们都用沉默回应了王爷。那便是默认!
那时候若颜所期待的自然只是九日之后的九月十五了,那时候,她就可以正式成为他的新娘,这将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呢?想着,她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对少年来说,这可谓是一举两得,既可以光复段家的名声,又能和若颜在一起,虽然他一直都是在听从师傅的安排,更加重要的是,他师傅便是让他赢得王爷的支持的。如此一来,何止只是一举两得呢?
突然,若颜打了一个趔趄,身子摇晃了一下,恰好被一旁的少年扶住了。
这可把王爷吓了一大跳,忙问怎么了?
若颜的脸色又苍白了些,却还是故作微笑,艰难地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头有点晕,也许只是这里太闷儿了吧。”
王爷一听,忙向少年望去,示意少年将若颜带出去走走。
少年点头,扶着若颜朝门外走去,身后却又响起了王爷的声音,“不要再出去乱走了,就在宁王府随便走走吧,这段时间我把戒备又加强了些。”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朝前走着,恰好快走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了正欲走进门来的司徒。
司徒是捂着肚子低着头来的,行色匆匆,看起来是肚子疼或者是别的什么,他差点撞到了与他对面的若颜,还是少年反应迅速,将若颜马上转了过来。
那差点让司徒也摔倒了,他回头看的时候,若颜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司徒,你搞什么鬼?”王爷的火气又冲了上来,“走路老是不长眼睛!”
司徒的脸突然又绷紧了些,望着王爷,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连牙关都紧闭着,看起来是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找你什么事情,你大概也猜到了吧?”王爷朝他望去,越看他越觉得不顺眼。
“王爷……我知道了。”话落,他已经朝门外飞奔了出去。
在王爷的印象之中,这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年迈了的司徒跑地这么快过。
才没多久,便听到了门外那稀里哗啦的声音。是人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
若颜笑着,脸色依旧苍白,弄得少年不知所措,忙问:“你笑什么?”少年这么一问倒让若颜笑得更加厉害了,“你不觉得……你不觉得……司徒刚刚的样子很好笑么?”“那有什么好笑的?”少年不解。“你没有发现他很怪么?”少年终于知道了她的意思,也跟着若颜笑了起来,“又是你捣的鬼吧?”“哈哈,那是,如果我不用点小把戏怎么能够跑出来,你知道的,如果我出了一点什么事,我爹爹肯定要扒了他的皮!”少年低头,见若颜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却觉得自己的心中反而多了几分惆怅。
王爷再见到司徒大概是那之后的半个时辰了,那时候王爷已经快睡过去了。
司徒小声叫了一声王爷,然后走了进来。
王爷打了一个长长地哈欠,然后轻轻揉了揉眼睛,只见司徒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很明显的是刻意弄上去的香气。虽然只是淡淡的,这么多年了,王爷早知道他是不会喜欢为自己身上打上香料的,虽然,他的举止有点女人的感觉,但,他很清楚,他的骨子里还是一个男人。说不清那是为什么,如是要说,也只能说是男人的直觉。他的手上还拿着好几张纸,上面也明显是布满了不少东西的。
王爷接过他递上来的宣纸,“刚刚又是若颜那个小淘气鬼干的吧?”
“这……”司徒顿时语塞了。不是不敢说,而是觉得被一个小孩子捉弄多次了还上当面子上实在是有点挂不住。
“那孩子也是你一手带大的,她现在也算上长大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这么不懂事,平时,还望你多多包涵。”王爷不断地翻着那几张纸,嘴里则不停地说着若颜的事情。
“王爷,我只想郡主能够快好点……”他没有再说下去,继续低头等着王爷说话。
“我懂。”突然,王爷的动作停了下来,“这是?”
他手中一共有五张纸,每一张都画着东西,如果大家还记得的话,这就是司徒的作用之一,作图,这个场面在曹大福那一场之中曾经出现过的。他所做的图画都是黑白的,但是绝不会影响人们对整件事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