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一切准备停当,水莲把伏天拉到一个椅子上,让伏天乖乖的坐下,然后,手里拿着一只狼毫细笔,就开始注视着伏天,水灵灵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天使一般的摄魂的眼神,迷惘多情的眼光,就那么直直的,死死的死盯着伏天的眼睛,一眨不眨。
盯了一会儿,伏天开始有点不自在,躲避着水莲的目光:“啊,那,水姑娘,可以开始了嘛?”
水莲还是没有答话,继续死死的盯着伏天,仿佛,要把目光盯进他的心里,他的身体,要看透他的思想,他的灵魂,他的一切……
伏天哪里受得了一个女儿家如此的看着自己,顿时感觉如坐针毡,屁股也感觉烧得慌:“姑娘,可以了嘛?”
水莲笑笑:“怎么,不好意思啦?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化妆一途,最末的一等是化形,依仗花枝招展的衣装,装扮自己,或是厚厚的粉底,红红的脂膏糊面,遮盖容颜,妄图以假乱真,就是那些青楼老鸨妓女之类的手法手段,是为最低等的化妆!
中等的是化身,根据自身身体条件,神韵,作修改修补,依靠粉黛,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因为化妆而变得神采奕奕,将乞丐化作富翁,将老者化成年轻才俊,将丑女化成美妇。完全改变自身的形象。
最上等的化妆是化神,不在使用任何胭脂粉黛,而是根据本人的气质,精神,风骨,配以相应的衣着,梳理发髻,清洁脸面等手段,除去本人的在世面具伪装,返璞归真,竭力彰显自己内在的与众不同的桀骜与不羁,以神服人!而不是以貌!
可是,世上太少人适合这化神之法。我很想在你身上试试,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不用彰显你的个性了,这世上之人,又有几人不知道你伏天,你反倒要退而求其次,化身!掩饰你的一切,精神,气质,风骨!这,真是悲哀啊!”
伏天笑笑:“姑娘谬赞,伏天何有姑娘说的那般厉害,我可是不懂这化妆一道,全凭姑娘做主啦!”
水莲笑笑:“待得有一日,你伏天横行天下,在无所惧的时候,在来找我,我在给你好好化一次,我想,那才是真正该给你化的妆!”
伏天含糊道:“好好,有那一日,必然再来造访老友!”
水莲有点苦涩的笑道:“你确定你那时候不会忘了我?”
伏天一愣:“不会,怎么会?”
水莲:“呵呵,就是忘了,我也不会怪你,好了,坐好,我要开始了!”
梳头,换帽,洁面,扑粉,最后,在水莲的恐吓威*下,居然要把那一袭洗不掉血迹的青衫强行脱掉,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衫,皂靴,最后,居然给伏天拿来一个可以遮阳避雨可以装衣物的大架子。
整理完毕,伏天走下椅子,方天和狂少不由得大惊小怪的惊呼:这是谁呀,怎么成了一个书生,哇哈哈,真是太搞笑了,杀人魔头,居然变成了一个文文静静秀里秀气的书生,而且,举止之间,还颇有模有样,不过,这个架子是干什么的?
水莲笑笑:“这个背架,自然是背些衣物书籍的,不过呢,你要是硬要在里面装上一把大刀,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闻听此言,方天和狂少连连竖起大拇指,连声夸道水莲姑娘的化妆技术,没的说,就是这个,大拇指伸的高高的。
之后,两人争先恐后的要化妆,欲要看看自己到底可以变成什么模样。
方天却是被铺上面膜,变得更加老态,成了一个算卦先生。狂少被沾上浓密的胡子,成了一个卖肉的肉铺老板。
阿紫被水莲仔细的涂了灰土土的颜色,完全成了一只普通平常的看家狗一样的存在。
如此,略加修整,放在外人眼里,却是看不出来,这几个人,就是闹的天翻地覆的金刀之劫的始作者。
熟悉了其余的进出口,几个人便开始筹划下一步的具体计划。忙完了一切,水莲眼神十分暧昧的瞟了一眼伏天,婀娜多姿,千娇百媚的一步三摇的晃了出去,看的方天和狂少眼珠子好悬没掉下来。
狂少口里留着口水,看着水莲走去的身影,在看看衣服满不在乎的伏天:“我说,主子,主子的魅力就是大啊,这么千娇百媚的娘们,怎么看都不看我狂少一眼,我狂少也算是英明神武,玉树临风……”
方天一巴掌打在狂少的脑壳上:“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看你这模样,还真玉树临风风,你能跟你主子比吗,我呸,要说我方天潇洒倜傥,英明神武,和你主子还有一拼,想当年……”
伏天不屑参与两人的争吵:“好拉好拉你们就不要闹了,都检查检查自己的家伙,咱们这就出去这南州城大摇大摆的晃上一圈,好好了解一下,然后,动手灭了那与天观,这几天,你们两个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赌就赌,想嫖就嫖,都悠着点,省点体力跟本宫杀人!”
伏天面无表情的说完,背起那个铁架子,打开了上面的遮阳伞,打了个呼哨,就往外面走去。阿紫赶紧颠颠的跟了去。
方天和狂少一看,也赶紧跟了出去。
在南州城的街头,忽然间冒出一个算卦的老东西,坐在一个木头椅子上,身后一方布幡“南州神算”几个大字。
整天坐在离与天观不远的地方迷糊着双眼,碰到过来人,赶紧吆喝着:“老兄留步,看你印堂发黑,中带红线,小心呀,哎呀呀,这几日内有血光之灾哪……”
“滚,你这个老东西,怎么满嘴喷粪,小心老子砸了你的摊子……”在离算命的不远的地方,一个手拿砍刀的壮汉,光着膀子,挥舞着砍刀,生意看来很是不错,咔嚓咔嚓的砍着猪肉。
嘴里还吆喝着“猪肉咧,刚杀的猪肉咧,九个铜板一斤,马上就没喽……”
一个稍稍有些瘦弱的书生一样的人物,几天中,偶尔有一天悠然的背着一个铁架子不紧不慢的和着众人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