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哥
西京2015-10-25 03:353,594

  我从小,应该说,自我有意识起,大概五六岁吧,我就时常地,会有种异样的感觉,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我老是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一直看着我,那感觉很不好受,以至于我都养成了习惯性地回头。

  特别是到了晚上,到了睡觉的时候,我常常地在睡梦中惊醒,无缘无故,也没有做什么噩梦啊,就莫名其妙地醒了,然后,那感觉就来了。

  然而,我打开灯,却什么也看不到,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了现在,我胆小的天性,也和这感觉脱不了干系,甚至有时候,我都有点精力憔悴,身心疲惫了。不过,我却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和我最爱的爷爷。

  时间过的很快,一年后,我高考顺利地落榜了,恭喜贺喜,这是我预料之中的,我很高兴,我早就厌倦了读书。我可没大哥的魄力,更没有专研学问的斗志,原因说出来你可能觉得好笑,我讨厌上学,最主要的是因为,板凳坐的我屁股疼,杠*,这一年我十九岁。大学考不上,做什么,对于我们乡下人来说,无非是种田喽,此外,就是出门打工了,不过我一个也提不上兴趣。

  柱子和我一样,难兄难弟啊,别看他是个化学课代表,高考啊,分数居然还没有我高,这让他羞愧难当,好多久,都抬不起头,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上他家去了。

  这一年里,我的眼睛没再出现过异常,那次可能真的是幻觉了,渐渐地我也就淡忘了,包括那个神秘的洞穴,我也没再去过,虽然心里一直有个疙瘩,但也没什么念头了。

  时间一秒秒飞速地前进,第二年的春天,三哥突然寄了几封信回来,这可是三年来,头一回寄信啊,让我们全家有一种意外的惊喜感。

  其中有一封是单独给我的,这让我非常激动,对于三哥,我一向敬佩有加,他一直可以说是我追求的目标。他的那种洒脱,那种孤傲,我无时无刻不在模仿,可是,可是我胆子有点儿小,那股霸气,和那股子干劲,我一直领会不来。

  三哥在信里说:“老弟啊,听你大哥说,你高考失意了,嗨,没啥,啊,宽慰点,哥这边缺人,要不到哥这来,咱兄弟俩,干翻大事业,别人我信不过,咱老七来,哥就放心了,怎么样,别考虑了啊。”

  下面,就是他的详细地址,我匆匆瞥了一眼,前面写着:云南省保山市腾冲县。

  腾冲,是啥地方,我从来没听过,不过,云南,我是知道的,听说那边靠近边境,少数民族也挺多,风景也不错,是个好地方。

  看到三哥的亲笔,我忍不住笑了,三哥啊三哥,他永远是那样,先是和你交代下情况,然而甭管你怎么想,结尾永远是他的安排,听他的。不过,我还是欣然接受了,我一直就想和三哥一块儿闯天下呢。

  我把这事和我的想法给爸妈说了,他们当然是同意了,难道还真的让我种田不成。

  然后,我就去了趟柱子家,和他也说了这件事,并且我说,希望他和我一道去,有我三哥照着,没人敢欺负咱,况且,说不定,还真能出人头地呢。

  柱子整整思考了有三天,终于点了头,为何他要思考这么久呢,他也跟我说了,三哥他也是从小就认识,一个村么,又那么有名气,他担心三哥是做什么不正当的勾当。在村子里那会儿就是个地痞头子,眼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指不定发展成什么老大了,又在中缅边境上,听说那边有个什么金三角的,毒品市场,别是做那个的。

  柱子的疑虑,我当然是一脸的鄙视,我一项不容别人说我三哥不好,哪怕,哪怕是柱子这样的死党。我气愤地说:“哎,你什么意思啊,我告你,我三哥虽然有点儿那,那什么,但他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甭瞎猜了,我哥是绝不可能无视法律的。”

  当晚,我到村公办给三哥打了个长途,听到他那熟悉的,久违的,粗犷地声音,我心里一阵子兴奋。从小我就赖着三哥,眼下恨不得上前给他一个大拥抱,用力地对上几拳。三哥给我具体地交代了下情况,他说他做玉石生意,缺乏信得过的人手,然后我们商量好见面的时间,地点,我挂了电话。

  几天后,我和柱子启程去了云南,一路上,我们显得很兴奋,头一回出远门,头一回坐火车,那股子激动,就甭提了。在火车上,我们还结识了一个朋友,30出头的小伙子,比我们大一轮,江苏人,他说他是个画家,去云南采风,写生,顺便住上一段日子。

  由于我们不是在一个地方下,他去昆明,我和柱子远一些,要去大理,然后还得转车,才能去保山。不过我们约好,日后安顿好了,一块出来见了面,吃顿饭。他给了我们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江苏胜美学院美术教师,管辛,后面是电话号码。

  不知坐了多久的车,又转长途,又转短途,云南的路不是太好,颠簸颠簸地,磕得我和柱子昏昏欲睡,浑身提不上劲来。

  终于,三天后的傍晚,我抵达了腾冲,见着了三哥,三哥穿了一身土灰色牛仔衣裤,头上竟然还带着个花边贝雷帽,让我一看,就有种类似雇佣兵的架势,只不过,呵呵,他腰间少了一只枪。

  “三哥,三哥,”老远地,我就挥舞起手上的方便袋子,袋子里装的是路上吃的饼干,三哥也瞧见了我,他一个冲刺,就奔到了我面前,一下子竟然就把我给举上了天,我惊叫了一声,顿时兄弟俩就热泪盈眶。三年多没见面了,血骨柔情,情深意切啊,柱子傻傻地站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我俩。

  当晚,三哥给我们接风,在一家小酒馆里摆了一桌,我有太多的话想对三哥说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此刻,都一股脑涌进了我的脑海里。三哥给我倒了杯酒:“老七啊,会喝酒了吧,哈哈,终于长大了,来,哦,对了,这位是柱子兄弟吧,来来来,咱兄弟三个干一杯,啊,痛快点。”

  几杯酒下肚,我们都有点儿醉了,我含糊地问三哥:“哥,你现在做玉石啊,玉石是啥东西,值钱么?”

  三哥夹了块猪蹄,放在我碗里,又给柱子夹了块:“哪能不赚呢,可不赚了,只是我现在手上缺货,这样啊,明天哥带你俩见识见识,让你们瞧一瞧腾冲这地儿,有名的赌石,让你们开开眼。”

  第二天,我和柱子睡到大中饭才疲倦地爬起来,赶了这么久的车,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我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小旅馆,三哥租的,两间卧房,一间客厅。他在街对面有一个门面,卖翡翠,手镯,和少量的玉石买卖。

  腾冲,在我去的那会儿,远没有当今这么有名,时隔多年后,我再一次去的时候,那里已经遍体开花,全是赌石了。

  三哥带着我们上了街,街上行人稀稀拉拉,没有多少游客,不过,比起我们猪儿庄那疙瘩,还是热闹多了。路过一家赌石店,我们走了进去,屋子里摆着好多石头,大大小小,千奇百怪,怪模怪样。

  老板正坐在屋内看报,他侧着头张了我们一眼,也不说话。三哥让我们过来,他指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悄悄地说:“你们看这个,你别小看它就巴掌大,说不定啊,里面全是玉呢,值钱的很呢,赌石,哼,高深着了。”

  正说着,一个有钱模样的大胖子走了进来,他东张张,西望望,眼珠子滚了半天,忽然,他一手拿起三哥指给我看的那块石头,又琢磨了半天,一摸胖脑袋,张口说:“老板,多少。”

  他说的很干脆,那老板回答的竟也相当利索:“10万,一口价。”

  什么啊,我和柱子瞪大了眼,十万,做梦吧,一块旮旯窝一样的小石头,值十万,我忍不住要开口问三哥,三哥用眼神止住我,让我瞧着就是了,不要说话。

  “行,开吧。”说着,那胖子就从包里掏出一沓子钱来,一摞一摞,整整五摞,递到老板手里,老板随意地看了一眼,也不数数,往兜里一揣,就去拿石头了。

  我姥姥哎,真的是让我大开眼见啊,十万块,我头一回见着这么厚的票子,你说说,啊,这么多钱,握在手里,那会是怎样的感觉啊。

  伴随着切割机的声响,石头被一点儿一点儿破开了,很快,就吸引了一帮子看客,齐刷刷睁大了眼睛,期待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庐山真面目终于要现身了,突然,不知谁发出了一声惊呼:“哇嗷,通心钻哎。”

  通心钻,是赌石界的术语,指代的是圆柱形通体整块玉石。切开的石头里面,竟然是一条直通到底的完整的玉石,碧绿碧绿,清翠可人,我一眼就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了,虽然它并不在我手上。我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值钱,绝对值钱,三哥悄悄地跟我说:“至少啊,值30万。”

  30万,我的天,还是出乎了我的想象,这也太快了吧,刚刚的10万我还没消化呢,一下子又30万冒出来了,我惊得半天合不拢嘴。我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老家那些种田的,我诧异地竟有种想笑的感觉,10万,30万,我姥姥,上哪发这种财去,这还是钱么,来去瞬间,涨得这么快,我果然是开了眼见了啊。

  就在我和柱子惊讶不已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快步地走了进来,走到我三哥面前,悄悄地在三哥耳边说了句什么,三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迟疑了一下,瞄了我一眼,跟那个人说了句什么,那人转身就离开了。

  三哥又转过来微笑地跟我们说:“额,老弟啊,我生意上有点儿事,你们俩随便逛逛啊,腾冲的大薄片味道很地道,你们尝尝,中午就在外面随便吃点,啊,哥可能要晚点儿再回来。”他交代完,塞给我几张钞票,就匆匆地走了。

  看的出来,三哥是真的遇到了急事,三哥一直给我的印象是很淡定的,能让三哥都皱眉头,变脸色,该会是发生了什么呢。

继续阅读:第4章 吞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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