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有口难辩
红心不老杨2015-10-25 03:283,174

  从龙台山孤身一人跟着信使朝临淄赶的路上,柳下聪遇到了赖星河。

  赖星河不是一个人来的,与他随行的还有御林军的一个小队。在路上相遇之时,赖星河有点尴尬。当柳下聪问他来干什么时,他支支吾吾地说是齐缗王为了柳相国的安全而特地让他来迎接的。其实这是赖星河在撒谎。看着齐缗王给柳下聪发出了要他回临淄的信件以后,赖星河突然相到一件事,那柳下聪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那边秦国人给他写的信都被截获了,他还会乖乖地听你齐缗王的话从龙台山回到临淄来受死吗,他不撒开脚板跑快点才怪哩。于是他就向齐缗王建议由自己带着一队人马要到龙台山去将柳下聪捉拿归案。哪知道这柳下聪根本就不象要跑的样子,还真的就回来了,所以在路上一碰头赖星河就很不好意思,假意推说是来保护的,与柳下聪就一起回到了临淄。

  至少到目前为止,柳下聪本人对这一切都还蒙在鼓里。那边米将军截获了秦国人给他的信件他不知道,这边赖星河偷偷抄了他的家他不知道,齐缗王把他从龙台山前线叫回来干什么他也不知道。所以一路上他是神态自若、谈笑风生,那个赖星河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回到临淄以后,赖星河先柳下聪一步去见了齐缗王。在齐缗王面前赖星河不敢说假话,只好把柳下聪是自己从龙台山回来的而不是他和御林军抓回来的这个事实告诉了齐缗王。当齐缗王问到路途上有什么反常表现的时候,赖星河也只能摇头,做出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

  赖星河在齐缗王那里还没有离开,柳下聪就过去了。他在与赖星河分手以后直接去了一趟相国府,把行李物品扔在相国府,又向何用交待了几件事情然后才去见齐缗王的。在相国府的时候,何用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柳下聪说什么他都点头,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完全没有久别之后那种见到相国大人的热情、亲切和主动。连相国府门前的警卫人员也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这个相国府的主人,好象第一次见到一样,好象他身上有什么变化似的。柳下聪是注意到何用身上的变化和周围人们的异常的,他认为是自己离开得太久而让大家有些生分了所以才这样,再加上他要急着去见齐缗王,所以对这些眼神、表情他都没有放在心里去。

  柳下聪一见到齐缗王就急着问道:“不知大王把我从龙台山前线召回来有何要事?”齐缗王用手势止住了他,齐缗王说:“爱卿休要着急,你先对我说说龙台山那边的情况。”

  齐缗王这么一问,柳下聪心里就一愣。龙台山的情况我不是天天都有战报向你报告么,难道还有什么说得不清楚的吗。但人家当国王的既然这么问了,柳下聪还是只得将龙台山的情况再次说了一个大概。刚刚一说完,齐缗王又问道:“秦国人那边有什么新动向啊?”

  柳下聪老老实实地说:“禀大王,那秦国人在龙台山失败以后,整个主力都被米将军牵制在函谷关一带,暂时对龙台山没有什么威胁。”

  齐缗王端起茶杯吞吞吐吐地又问道:“那个、那个,秦国人就没有对你有个什么说法么?”

  柳下聪回答道:“禀大王,秦国人现在把我当作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他们不会对我有什么说法的。他们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告诉我的。”

  沉默了一会儿,齐缗王又问道:“那秦国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书信什么的交给你,比如说要求谈判什么的?”

  “没有。他们现在好象还没有谈判的意思。”柳下聪很肯定地回答。

  “这不太可能吧。”齐缗王进一步试探道,“那张仪可是你柳相国的老熟人老朋友了啊。”

  柳下聪越听越不对劲,就否认道:“我与张仪哪里是什么老熟人老朋友哟。大王你其实比我更熟悉他更了解他吧。我认识他的时间还没有大王你早哩。”

  “哦,是这样啊。他怎么不给我写信,怎么不单独给我说话,怎么不送我贵重物品呢!”

  柳下聪傻了眼了。他十分不理解地问道:“大王的意思是说他给我写信了,给我单独说话了,给我单独送东西了?”

  “是呀。”齐缗王一步一步地追问柳下聪,可柳下聪却一点儿也没有破绽让他抓住,只好亮出底牌说道:“你当年率领芋手们在秦国的时候,人家张仪不是单独找过你吗,你们在欢送宴会上不是单独说得很是投机吗。你不是至今还把他送的东西保存在自己屋里吗!”

  齐缗王的这一席话听起来就象在摆家常一样,实际上是笑里藏刀、暗含杀气。柳下聪再怎么愚钝也听得出那话里的意思,但他又听不明白齐缗王究竟指的什么,于是就目瞪口呆地僵在那里。

  齐缗王说完了就用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柳下聪。

  柳下聪被盯得有点无处躲藏了,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大王所言我听不明白,还请大王明示。当年在秦国那张仪是请我单独到他相国府里去过,但他说是公务繁忙没有见我。在欢送宴会上他找我单独喝酒,对我说的是要给我找一个秦地女子当老婆的事情,我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后来也再没有提过这件事情。至于他送我的东西,我现在还扔在那里没有动过。他不是也送了东西给你和赖总管吗。难道这些有什么不妥?”

  齐缗王一看这样问不出结果来,于是就弯腰从柜子里取出米将军截获的那封信件和赖星河抄家得来的那包东西,一下子扔到柳下聪面前说道:“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吧!”

  柳下聪将信件和包袱打开仔细察看以后,用一双十分惘然的眼睛看着齐缗王道:“这信件是怎么一回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包袱里的东西如果是在我家里找到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呀。当年张仪送的东西是不是这个我根本就没有看过。我怎么敢私自存放这样的东西呢。还请大王明察。”

  说实话,如果齐缗王就凭这些证据把柳下聪定个什么叛国罪、私通外国罪、谋反罪的,那他真就是黄泥巴滚裤裆是不是屎(死)都说不清楚了。别人会相信你吗,人家出示的可都是铁证,有信件有王袍,还有一同到秦国的人作证,你不落个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才是怪事哩。但是,齐缗王却没有那么草率,没有那么简单。从内心深处齐缗王根本就不相信柳下聪会是那样的人。与柳下聪打交道这么多年了,对柳下聪的认识他自认为是很彻底的。就连当初把人家老婆睡了,还整出个孩子来,人家柳下聪也没有对他这个作孽的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把他从一个普通的芋手一手提拔为国师,又放在专案组长的重要岗位上,再委以代理相国的重任,这一路过来他都是感恩戴德、忠心可鉴的。在经济保卫战中、在龙台山保卫战中,人家可没有半点懈怠、没有半点私心。因此,齐缗王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柳下聪有谋反之心,甚至要与秦国人勾结起来让秦国人帮助他在齐国抢班夺权。

  不相信是一回事,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又是另一回事。就拿米将军截获的那封信件来说吧,这很有可能是真的,也很有可能是假的,是秦国人的阴谋诡计。如果是真的,真有那么一回事,他柳下聪会装得那么正常么,他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么。如果是假的,那柳下聪岂不是就被冤枉了。还有那个包袱里的那件王袍,齐缗王怎么也不相信他柳下聪会蠢到把罪证一直保留到现在。但齐缗王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如果真是有人在栽脏陷害,那么这个人是谁,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在这些问题没有搞清楚之前,齐缗王就不敢做出什么选择,既不敢完全的相信柳下聪,也不敢贸然就把柳下聪怎么样。于是他就决定把事情暂时搁起来,观察一下再说。

  因此,当柳下聪在这些证据面前目瞪口呆的时候,齐缗王就哈哈大笑。笑过之后,齐缗王拍着柳下聪的肩膀说道:“爱卿不要惊慌。我是跟你开个玩笑,我怎么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呢,我怎么会相信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呢。你就安心回去吧。只不过这一段时间爱卿在前线很是受累,现在回到临淄了就好好的休息一下,调理调理身体,找个合适的人重新安个家。你也都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再这样单吊起实在有些让寡人于心不忍。”

  齐缗王的话表面听起来没有什么,但柳下聪听得出来那话里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这个相国你就不要当了,而让你去调养身体,让你去找个老婆安个家,也就相当于说相国府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这也就说明他齐缗王口头上说不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可实际上并没有完全解除对他的怀疑。于是柳下聪就带着一肚子委屈非常郁闷地离开了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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