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波如老鼠觅食般地一点点地靠近灵卫,发理灵卫依然一动也不动。高高举起的重剑闪烁着耀眼的寒光,只是静静地杵在那里。尽管灵卫再也没有散发出一丝灵压,也没有降低唐波的戒备。
周围一片静悄悄,似乎空气也静止了下来。唐波瞟了一眼门外的灵卫,轻轻地松了口气。
或许是两个人之间的信任,门口的灵卫丝毫没有往里边瞄的意思,反而走到院口的小门那里,斜倚着门棂打着盹。
唐波轻轻地点了点面前灵卫的胳膊,马上向后跳了步。眼睛死死地盯着灵卫的脸,再也找不出半点灵气。如此三番,唐波确定了灵卫已经失去了生息,脸上流露出一份释怀,又有一丝凝重。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能够逃脱死亡的威胁,绝对是一件庆幸的好事。无论灵卫是真的想杀自己还是吓唬自己,也不能避免他已经死去的事实。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忽略他的老板是谁。一见面,庆敏就对唐波抱以成见,差点就杀了他。紧接着,唐波与庆敏的情敌华音扯上了关系,更是添加了几分距离。现在,唐波又杀死了这个禁灵卫,即使长着一百张嘴,也不能说得清楚。
唐波又一次瞟向门外,看到另一个灵卫依然倚着院门打着盹。唐波想到了溜走,绝对不能留下来。不管是庆敏还是沐恩,逮到这件事,肯定会小事变成大事。到时候,唐波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一想到这里,唐波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随后扑嗵扑嗵地急跳起来。眼神有些慌乱地扑闪,紧张地又看向院门处的那个灵卫。
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唐波的眼神,那个灵卫的眼睛突然睁开,有意无意地看向房中。
吓地唐波连忙大声地叫道:“哎哟!”随手拉倒身边的一张椅。
或许是房中灵卫处于院中的灵卫的视线死角,院中的灵卫听到了房中动静后,随意地喊了句:“春子,别下死手,出口气就行了。”
唐波压低着嗓子,低沉地回了声:“诶。”
院外的灵卫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春子,教训个小孩子都气地变了音。呵呵…”说完,又闭上眼睛,似睡非睡地哼着一个奇怪的腔调。
唐波劈哩叭啦地踢翻房中的桌椅,感觉到差不多了,又溜到门后,偷偷地向门外瞄去,看到院中的灵卫又歪着头睡了,才落下心头悬着的石头,无力地坐到地上,轻轻地松了口气。随意地看了看天上的火球,唐波又蹭地跳了起来。
天上的火球已经完全地亮了起来,这就是说到了早上了,马上就要动身向下一个城市出发了。如果有人再过来的话,那么唐波就没有一丝逃走的机会了。
唐波看了看房中如同雕塑的灵卫,想了想,走过去拨下插在灵卫胸口的手刺。
手刺是干爹谢辉茂送的。一看到手刺,唐波就感到一份温馨扑面而来,立即想起干娘王冰睛的悉心照顾的慈爱。
唐波弯身捡起一块破碎的床单,小心地擦拭手刺上的灵液,根本没有发现旁边的灵卫似乎动了动。
当唐波收好手刺时,感到一份由然而生的惊悸。
唐波抬头看了看,惊愕地发现房中的灵卫不见了。
灵卫哪里去了呢?
忽然,背后吹过一阵风。瞬间,唐波感到一阵刺骨地寒冷。不敢动,身体有些僵硬地站着。颤抖的声音断续地说道:“大哥,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唐波暗恨自己,为什么不再扎几刀呢?
等了一会儿,静寂地让人发疯。唐波缓缓地扭过头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唐波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一边喘息一边四下寻找。
唐波感到极度的困惑。以灵卫的性格,没有可能就这样地放了唐波。更何况,灵卫的修为明显地高于唐波不止一倍。
为什么呢?难道……
唐波哑然失笑,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臆测。明明占据上风,又怎么可能偷袭呢?
陡然中,唐波的眼睛定格于脚下的一块碎布上。
怎么可能啊?唐波的心又是一阵颤动。
米黄色的碎布沾着些许绿色的液体,一枚猫眼大小的淡蓝色晶体静静地混杂在绿汁中,闪烁着妖异的幽光。
灵晶!怎么可能是灵晶啊?谁的?不会是……怎么会这样呢?
唐波捡起地上的灵晶,仔细地擦干净。望着手里的灵晶,唐波一阵发呆。
脑子里如杂在一起的麻线,一片混乱。
唐波随手抽出手刺,仔细地看了又看。除了一条黑线烙在手刺的血槽处,再也没有什么。
仅仅是把普通的手刺而已。怎么会杀死趋于灵将的灵卫呢?
唐波翻来复去地看了几遍,依然没有发现手刺的异样。
可是,左掌心的蓝晶明明白白地告诉唐波,这就是一枚灵军的灵晶,你不相信也不死。
忽然,唐波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立即张慌地将蓝晶和手刺收入乾坤戒,又四下看了看,连忙倒在破碎的衣橱边。
怎么不睡了呢?难道发现了什么?唐波紧闭着双眼,奇怪地想着。
院中的灵卫很快就走到房门口,有些不悦地叫道:“春子,完事没有?夫人催了,该走了。”
唐波唯恐露出破绽,一动也不动。颤动的睫毛和眼皮中转动的眼珠,就是唐波的紧张。
叫东哥的灵卫慢慢地走进房中,四下看了看,却奇怪地没看到自己的同伙兄弟。
房中一片狼籍。破败的床架,凌乱的碎布,还有东一块西一块的桌椅残块,很清楚地表明房中发生过一场撕打。
东哥看着衣橱边的唐波,三步作一步地跨过去,紧蹙着眉头,不发一言。他根本感觉不到春子的气息,一丝都没有,似乎没有存在似的。
唐波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恐慌,让微弱的起伏更加微弱。
东哥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紧张地左右看。只见地上的那些碎布上沾有星星点点的绿色灵液。
不会的,春子不可能出事的。可是,这些灵液又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没有出事,那么我怎么可能没有感到灵力的波动呢?
突然,东哥随手抄起唐波,揪着衣领,用力地拍打唐波的脸。
唐波暗暗地随了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故作迷茫地打量周围。再看向东哥的时候,又乍然地一惊,有些疲惫地问道:“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我怎么了?”
东哥一见到唐波睁开眼睛,哪里会管唐波的死活,就急促地问道:“春子呢?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快说!”
“什么啊?刚才不是在这里吗?”唐波看着面前的灵卫,深深地感到一股急躁,还掺杂着一份恐惧。
唐波的脑子飞速地运转,思考着怎样顺着话说下去,却一时又想不出来什么。
于是,唐波下意识地扭过脑袋,向身后的衣橱看了看,眼神有些呆滞。
东哥看着唐波的脸上有几分呆怔的模样,越发肯定自已的猜测,小心地瞟了一眼衣橱,轻声地说道:“春子是不是在衣橱里?”
怎么会这样?究竟什东西让他如此紧张?
唐波不知说什么,,茫然地啊啊了几声。唐波想不通东哥害怕什么,而且一直地提到衣橱。难道衣橱中真的有东西吗?
真的!不可能啊!那个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咦?那是什么?
东哥的心咯噔地沉下去,眼神流露出一份惊恐。东哥看到衣橱侧面的木缝中慢慢地流出一道绿色的液体,还掺合一丝墨绿色的光芒。更让东哥恐惧的是,他发现了一块橙色的茧壳,巴掌大小,却碎了一半。
东哥又看了看唐波,发现他的眼光也看向地上的茧皮,好像嘴巴轻微地张了张,却没有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尽管唐波没有明确地回答他的提问,而那份眼神中的慌乱让他愈加相信春子就在衣橱中。
东哥小心地移动着身子,向门口一点点地退去,可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衣橱,脸上的恐慌爬满了每一丝皮肤。
唐波突然中,很想笑起来,强力地压制依然使唐波哼嗯地发出声音,身体一阵阵地颤动。唐波没想到如此简单地由嫌疑人变成受害人,还有东哥这个最有力地证人。
不过,唐波对东哥所害怕的东西感到很疑惑,不禁产生兴趣,眼神下意识地望向紧闭的衣橱。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道绿色的液体在滑动。
唐波随意地看了看衣橱,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又慢慢地舒展。他想起了昨晚打开过衣橱。除了几个破损的衣架,再也没有什么物件了。
但是,唐波还是让东哥流露的恐惧所感染,竟然升起一份莫名的恐惧。
有时,人就是这样地矛盾。明明知道事实的真相,却因为周围人的带动,就改变了自已的肯定,渐渐地随着潮流,做了自已本来就不必要做的事。
渐渐地,气氛中的那份静寂,让唐波开始怀疑自已根本没有杀死叫春子的灵卫,而是衣橱中那个虚无的东西。
东哥拎着唐波,不知不觉中已经挪到了门口。紧张的神情让他的双手不断地颤抖,连唐波都害怕东哥的手里一滑,将自已摔下。
这时,衣橱里面咯唧地响了一声。
东哥的脸色刷地青白,身影如惊吓中的兔子,连纵带跳地窜到院子中,又急速地逃出院子。而东哥的右手还紧紧地僀着唐波,却如同一件玩偶,随着不断地跳动,甩来甩去,使垂下的脑袋时不时地触到地上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