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故事就有是非。当然,是是非非都是人创造出来的,结果,看是非的人自然酱到一起。
当唐波听到狼花村发生血案时,他的碗已经放在桌上。唐波苦着脸,低声地对村长夫人刘佳慧说:“大娘,我吃饱了。我想去看看。或许能帮帮汤大叔。”
“还是不要去了吧!血淋淋的,怪吓人的事!”刘佳慧见唐波的表情很坚持,有些感伤地说:“出门朝右转,第四个院子就是他家。唉,桂花婶可怜啊!”
唐波点头应了一声,向小白的屁股踢了一脚,说道:“还吃!走了!”
小白哼哼地叫了几声,哀怨地看着桌上的疙瘩兽汤,无奈地跟着唐波出门了。
天有些低沉。风也有些低沉。对面的狼花树林,低沉中却带着几分阴霾。
唐波还未走近人群簇挤的小院,就听到村长汤治波的声音:“各位同族,大家先散开一下,以免破坏了现场。待我检查完后,再告诉大家结果。”
唐波在人缝中挤上前去,就见汤治波蹲在一具尸体旁边。
死者是一位年约三十左右的少妇。双眼微睁,嘴角边些许血迹,却面带笑意。左乳侧面斜插着一柄小刀,一大块血迹染红了胸前的挂裙。少妇的左手捏着一根小铁勺,右手不远处翻盖着一个缺了口的瓷碗。瓷碗的周边零散着汤汁饭粒。
一个满脸病态的男子一边咳嗽,一边回答着汤冶波的问题。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子怯怯地躲在男人的身后,眼泪汪汪地叫着娘亲。
唐波为了能听清男子的话语,就钻出人群,走到汤冶波的身边。只听到男子不停地强调地说:“三叔公,你一定要查明桂花的死因啊!我不能让我的桂花死得不明不白啊!”
汤治波转过来,正准备检验尸体,发现唐波站在一边。即而,淡然地说:“小兄弟,你怎么来了!这里太脏,你还是在边上去玩吧!”
说完,就开始进行尸检。只见他一会翻看死者的眼睛,一会蘸着血闻了闻。又轻轻地取下胸口的小刀,细致地翻动伤口。唐波想起前世看过的《洗冤录》,对汤冶波的验尸手法和步骤十分地认同。心里感叹,如此纯熟老道的手法,没有三五年的经验,如何一一到位呢?
唐波见汤冶波精神关注地检查,也走到尸体的脚边。转来转去地看着,一根金黄色的兽毛出现在唐波的眼中。于是,唐波蹲到下身去,捡起那根兽毛,。细细地端详,又闻了闻,发现兽毛有散溢一种异样的迷香。似有所悟地又向周围看了看,,竟然不远处的栅板上挂着一簇同样的兽毛。
正在唐波感到不解的时候,小白凑到唐波的身边,传音说道:“波总,事情有些大条了!”
“怎么了?”唐波盯着小白,轻轻地说:“难道你知道这是哪种元兽的毛发了?”
小白的眼神有些迷离,声音有些纳闷地说:“有些奇怪啊!一般在人类的地域,这种元兽是不可能出现的啊!”
唐波有些急切地说:“不要打哑谜了!你快说啊,是哪种元兽嘛!”
小白竟然扭过屁股,幽幽地说:“波总,还是不要惹麻烦了!不值得啊!”
“你到是快说啊!我们来到这里,麻烦已上身了!再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汤大娘的疙瘩兽汤你可是没少喝啊!”唐波有些恼怒地说道,“不管如何,你也要说个明白啊!”
“唉,怕了你!这可是七阶天明兽的绒毛啊!“小白无奈地说道。
“七阶!你不是做梦吧!这里怎么会出现七阶的元兽呢?”唐波吓了一跳地问道,“你能打得过吗?”
“你好白痴啊!四阶的耀月银儿狼都搞不掂,七阶的天明兽又如何搞掂。你要知道,一出生的天明兽就是七阶元兽,完全成年后可以达到八阶巅峰。如果单打独斗,一般的九阶中期的元兽都不能匹敌。幸好天明兽被约束在天兽崃谷的红晶谷中,很少出现在人类的世界。”小白平淡地说。
“那这只天明兽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就这样地逃走?”唐波有些郁闷地说。
小白叹了口气,说:“不走,那就等死喽!”
唐波怀疑地盯着小白,说:“你真的没办法了!”
“真的没了!”小白避开唐波的眼神,虚虚地说,“不是我想逃啊!天明兽的天赋神通太变态了!
“有多变态?你都挡不住了?”唐波始终想到那次落水时听到的龙呤,质疑地说。
“天明兽擅长灵魂攻击。它的天赋神通就是精神百变。瞬间创造一个庞大的精神力场,潜意识地控制敌人的心神,使其陷入内心最渴望或是最恐怖的幻境,直至身体的去意识。”小白不置于否地扭过头,低声地说。
“这么变态?”唐波的冷汗一阵狂渗,声音开始有些颤抖地问道,”你能感应这只天明兽在哪里吗?”
小白慢慢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良久,睁开眼睛,肯定地说:“就在这个院子中。”
“你没搞错吧!”唐波环顾地看一眼,有些怕怕地说:“小白,帮帮忙啊!这一院子的人,不能这样地丢掉性命吧!”
小白若有所思地看着唐波,又扭过头看了看周围,神情开始凝重起来,说:“那我试试吧!”
慢慢地,小白的身体发出一层淡淡的金光。紧接着,小白的眼珠由黑白色转变成金黄色的瞳孔,一道锐利地金光直奔对面的小男孩。
唐波诧异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小男孩就是天明兽。然而,事实让唐波不得不相信小白的攻击是正确的。
小男孩停止了抽泣,从病态的男子身后站出来。喉咙中发出刺耳的叫声,眼里也射出一道光芒。
小白身上的金光愈来愈强烈,金色的瞳孔迷成一条直线,一股压抑的气场让唐波不得不运行镜像功法。而周围的人群三三两两卧倒在地,唯有汤冶波还在强行支撑。不过,满脸的血色显现他已经处于极限。
不一会儿,小男孩的身体开始颤抖,一缕血丝流出了嘴角。
唐波有些焦急地喊道:“小白,手下留情啊!即使他是天明兽,也不能害了性命啊!”
小白狂吼了一声,眼里的金光再次射出。小男孩遭此一击,脚步向后连退三四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随之,一道模糊的影子从小男孩的身上分离,嚎叫地向院外冲去。而小男孩的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小白慢慢地散去金光,眼珠也恢复黑色。
唐波感到周围突然轻松了许多,连忙站起来,跑到小男孩子的身边。小心地扶起小男孩,用手试了试鼻息,笑道:“还好,有一口气!”
又转过身,好奇地盯着小白说:“不错嘛,有几把刷子嘛!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元兽啊!你的身体怎么会出现金光?”
小白环顾四周,慢慢地走到汤冶波的身边,对唐波说:“波总,你和他说,今天的事,我不想别人知道,我必须洗掉这群人的记忆!我相信他能保守秘密,就不抹去他的记忆了!让他想办法安慰即将醒来的村民!”
唐波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
“你说呢?”小白走到倒在地上的人群边,吐出一道白光,将人群全部包住。良久,白光散去,小白有些虚脱地趴在地上。
而唐波则走到汤冶波的身边,复述了小白的话,也讲出天明兽的事情。汤冶波的眼神闪动着一丝恐惧,连忙地说道:“谢谢!我以我的名义发誓,绝不对第二个人说!”
唐波笑了笑,说:“汤大叔,那我就先回去了!后面的事,你看着处理吧!”
汤冶波看着唐波抱起小白,走出院子后,又看着满院的人群,叹了口气,一一将其扶起来。
许久,一群人零零落落地醒来。有些人很好奇自己为什么昏倒,却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汤冶波抱着小男孩子,有人就开始问道:“三叔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小良金怎么了?”
汤冶波淡然地说:“刚刚起大风,将村口的狼花迷瘴吹进村子了!”
“哦,这样啊!那桂花怎么回事啊!”有村民问道。
“桂花是意外死亡!不是谋杀!”汤治波解释地说。
“那桂花胸口的刀是怎么回事?”又有村民问。
“桂花弟媳喂良金吃饭时,不小心跌到小良金的木马上。刚巧木马的耳孔里倚着良金侄儿的小弯刀。也是桂花短命啊!刀尖是朝外的,插进桂花的胸口。”汤治波沉沉地说。汤冶波明白,如果将高阶元兽说出赤,那么不止是害了唐波,也会让村子破落了。
“唉,大家留下来帮金虎兄弟料理后事吧!”汤治波向人群中的几个族老说。
一直到后半夜,汤冶波才回到了家。
外面的雨,劈里叭啦地砸在屋顶。而风呜呜地叫着。间或,几道闪着划过,照亮木窗的棂柱。
汤冶波看到唐波的房里亮着灯,轻轻地敲了一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唐波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故而一直询问小白。他看着汤治波,问道:“大叔,才回来?来,喝杯茶。”唐波连忙倒了杯苦葛茶,递给汤治波。
汤冶波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完。将茶杯放在桌上,又慢慢地坐了下来。看了看唐波,说:“多谢!”
唐波讶异地说:“大叔,你谢我什么?”
汤冶波凝重的望着唐波说:“虽说我已经老了,不过我依然一名勇仕。桂花弟媳的死因有些蹊跷。我问了良金侄儿,才知桂花是让小良金刺死的!至于为什么,良金侄儿一直都说不出所以然。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什么,能先诉我吗?”汤冶波诚恳地说道。
唐波也没隐瞒什么,说道:“大叔,其实良金小弟是让天明兽控制精神,才会去杀桂花婶子的!”
“天明兽?”汤治波一脸的恐惧,说:“天明兽不是从来不离开红晶谷吗?怎么出现狼花村了?难道天兽崃谷解禁了?”
“天兽崃谷解禁?那是什么回事?”唐波好奇的问。
“五百年前,天兽崃谷的元兽每隔十年就会暴动一次元兽潮。每次元兽潮都让镜像大陆生灵涂炭,所到之处一片狼籍。在旭日帝国立国后,百变真君张天明带领四大镜神前往天兽崃谷。在天兽崃谷,打败九阶天兽血灵蝎虎,并以不知名的手法设置了一个阵法。自那以后,七阶以上的元兽很少出现镜像大陆。偶尔出现的元兽潮,也只有一两个七阶元兽的影子。”汤治波一脸崇拜地说。
“而天明兽是八阶元兽。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出现的!现在你说有天明兽控制良金侄子,那么大陆可能要起战乱了!”汤治波有些感伤地说:“小波,你真的肯定是天明兽?”
“嗯!”唐波看到小白真诚的目光,肯定地点头。
“你先睡吧!我再出去一趟,通知一下村里的族人”汤治波站起身来,对唐波说:“你放心,我只是说有落单的元兽路过狼花村。让大家小心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