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将军符
柳贞贞再度看到百合的时候，她呆呆的坐在床上，身边的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里，放满了闪亮的金元宝，空洞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柳贞贞道：“百合？不要伤心了。”
百合端起这一盒金元宝说：“大姐，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三百两金子，可以买一处很好的宅院，可以置办不少田地了。现在都没有用了。”
柳贞贞道：“好妹妹，不要这样！”
百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姐姐，我真的很想嫁人，为什么会这样？命运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柳贞贞道：“每一个人都有很多愿望，如果能够实现，那当然很幸福，但是如果不能实现，一样要让自己活着更开心一些。”
百合流着泪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是一个瞎眼的琴师，他带着我四处流浪卖唱，赚钱养活我，他很少说话，象是一块冷漠的石头，更是从来没有提到我的母亲。看到别人兴高采烈的和自己的母亲说话、撒娇，我的心就象刀割一样的痛。我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丈夫，生很多孩子，每天和我的孩子们有说不完的话。后来我冷漠的父亲也离开了人世，在我感到最恐惧的时候，遇到了大姐，来到这玉人楼，这里虽然有很多很好的姐妹，再也不用四处流浪，但是我还是想要有一个真正的家，所以我来到这玉人楼的第一天就开始攒钱，为我自己攒，也为我自己的未来的孩子攒，我要生好多个孩子，每人都给他们买一处好的宅院。直到张直说愿意娶我的时候，我以为我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但是为什么命运会捉弄我？”
柳贞贞将百合的头抬起来，看着她道：“百合，你知道吗，八年之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伙军队，随军的人带着很多女人，夜晚这些女人就是军士们寻欢作乐的玩物。白天，随军的粮食如果吃没了，他们会把几个女人屠宰，然后煮熟充饥。他们称女人为“双脚羊”，夜间供士兵*，白天则宰杀烹食的双脚羊。”
百合惊吓的抬起头看着柳贞贞：“真的吗？”
柳贞贞道：“当然是真的，八年之前我就曾经就在这样的军队里呆过。如果不是因为逃了出来，也许也会变成那锅里的一块肉。”
百合道：“姐姐不要说了！”
柳贞贞道：“在这样的一个世道，能够保全自己活着也许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永恒的爱，只是一个奢望。”
百合看着柳贞贞眼睛里流出泪水。
百合道：“大姐！”
柳贞贞道：“去把张直给你的包袱拿来，看一看他留给你什么！”
百合把包袱打开，一枚黝黑的军符出现在面前，上面刻着很多奇异的花纹。
柳贞贞惊讶道：“将军符！”
百合道：“姐姐，这将军符是什么？”
柳贞贞道：“这是月族的将军信物。”她抬头看着百合道：“这将军符怎么会在张直的手中？他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
百合道：“没有！”
柳贞贞道：“难道他知道月族？”
百合道：“他从没有提过月族的任何事情。”
柳贞贞道：“月族生活在一个四季如春，没有痛苦、没有纷争、没有饥饿的丛林仙境中。月族的女人都象明月一样的皎洁和美丽，月族的男人充满了智慧和勇敢，月族崇拜的月神给予月族人想要的一切。月族的城邦以国王为尊，同时下设六将军委员会协助管理城邦内的各种事务。每位将军的信物就是这样的一枚‘将军符’。”
百合道：“听姐姐说的象是个桃源仙境一般，真有这样的地方？”
柳贞贞惨然道：“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曾经美丽而温暖的月国早已经成了一片焦土。”
百合道：“姐姐怎么会对这样一个陌生的族群如此的熟悉？仿佛有着特别的感情？”
柳贞贞淡淡地道：“是啊，因为我是一个月族人，一个残留于世的月族女人。月国被灭，这枚月族的信物却突然出现了，百合，你能把这将军符交给我吗？”
百合道：“本来就是姐姐族人之物，应该归还姐姐。”
柳贞贞起身拿着军符往外走，走到门口，她回头看着百合说：“不要太伤心了，你毕竟还是要活下去，我愿意尽我所能为张家报仇。”
百合含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