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好夫人!”孟昉“嗖”的一声把出佩剑,怒视前方,对身后的众人说道。
只是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一直在不经意见,眺望着远方。
他在等待一个人——典韦!
孟昉知道,凭自己几人,除了死在这里,根本没有别的选择。现在只有典韦能救得了他们,可是离去多时的典韦还没有回来。
典韦,你到底在哪里啊?
何木望着孟昉那眺望着远方的眼神,顿时意味深长的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在等那个去探路的人啊?”
被何木猜透了自己的心思,孟昉心中也是暗吃一惊。此人如此气定神闲,难道典韦已遭不测?
见孟昉默然不语,何木更是心中得意,当下扯谎道:“告诉你吧,前面拐弯处山塌了一处,那人想必此时已坠崖而亡。你就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
其实,前方拐弯处有一断崖,何木却没说谎,不过典韦身死却是彻头彻尾的说谎。不过这半真半假的话,已让孟昉有了几分相信。
此人对典韦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今又是如此从容,加上典韦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除了典韦已遭不测这一种解释,又哪里能找到其他解释?除非此人是个蠢货,从没有把先行探路的典韦当成一回事。
相信七八分的孟昉顿时悲从心来,自己本以为收服了典韦,今后便多了份生存的保障,却不想紧紧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自己不但要死,而且还害了典韦的性命。早知如此,自己又何苦如此大费周章,赚得典韦追随左右?
“少废话,不需其他帮手,只我便能取了你的狗命!”悲愤的孟昉,把怒火都发泄到了何木的身上。
“我倒要看你又何能耐。你们去对付那些护卫,我来会会这小子。”孟昉几番挑衅,也挑起了何木的怒火。孟昉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讥讽他,若是今日他不取了孟昉的性命,他这山中的头把交椅也便坐到头了。
头领发话,众喽啰哪敢不听,当下俱是应诺,大呼着朝那些护卫冲了过来。唯有为首的何木跃下马来,缓缓的拔出钢刀,指向不远处的孟昉。
“神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那何木争强好胜,要与孟昉单打独斗,孟昉又怎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当下便手持长剑,朝何木冲去。
多次的生死相搏,让孟昉的武艺虽然不强,却有着极为实用的招式,出招只求一招杀敌。孟昉手舞长剑,如出洞的蛟龙,直指何木的心脏。
何木不敢大意,将钢刀挡在身前,稍一用力,便隔开了剑锋的指向。孟昉身形不变,长剑转刺为削,滑向何木的肩膀。何木手腕猛一用力,又将刀刃侧挡在肩旁。
此时的孟昉脸上忽然闪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当下削出去的剑突然收回半个身位,又再次刺向何木的胸前。
何木的脸色顿时露出一股惊骇之色。孟昉出剑速度之快,招式之变化,已完全打乱了何木的招式。
纵然他手速再快,以钢刀的重量,想要再次抵挡在胸前,无疑是痴人说梦。
其实何木完全是以己之短而应敌之长。长剑本身就清逸灵动,优势所在便是出剑的速度。而厚重的钢刀,则需要借助抡起的力道,或砍、或削,完全是以力道取胜。
这便是临战经验缺乏所造成的,这也是孟昉与何木相比,优势所在。
只见何木身形随剑而动,身子迅速往后倒去,又趁势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在了两丈开外的地方。
“乖儿子,你跟哪位师傅学的‘驴打滚’,反应如此迅速,难道是压箱底的绝招?”看着何木那一脸狼狈相,孟昉出声讽刺道。
何木被孟昉一阵讽刺,脸色通红,慢慢的拿着钢刀站了起来。
何木的眼光下意识的瞟向孟昉的身后,通红的面容突然舒展开来。孟昉见此,亦是疑惑的望了望身后,那里的战斗要比二人的争斗要惨烈的多。
只见那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有山贼的,也有孟昉这边的。张家的两名仆人最先死在了山贼的刀下,六名护卫,如今也只有四人。只有两名丫鬟躲在车下,大声哭泣。显然,山贼们没有拿她们开刀的兴趣,不然她们也没有嚎啕大哭的机会。
孟昉的脸色顿时变了!自己这边显然不利于久战。
孟昉知道那些护卫虽然武艺不错,但是寡不敌众,自然很难撑多长时间,唯有自己快速解决何木,才是上上之选。
“等解决了那些家丁,我看你有什么能耐,带马车上的人离开这里?”何木扬了扬嘴角,对孟昉嘲笑道。眼见的孟昉这边能战斗之人已所剩无几,他也不急于与孟昉决战。当下只是出言相讽,务求激怒孟昉。只要孟昉乱了方寸,他何木的机会便来了。
孟昉也不答话,直接舞着长剑,再次冲向了何木。
不得不说,何木虽然狂妄,但是确实也有些本事,虽然这本事只是与孟昉相比。
刚才吃了亏,何木也发现了,如果自己只是全力防守,最终也难逃败亡的命运。于是,在孟昉再次攻来时,何木并没有选择防守,而是举起钢刀,凌空劈了下来。他相信,孟昉定然会改变招式。
可是,他错了!
此时的孟昉对何木的反应根本是视而不见,剑势不变,直指何木的心脏部位!
这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招式。
映着白雪的长剑,发出一片刺眼的白光,这白光在何木的眼中无限放大。
何木难以置信的望着孟昉,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赶紧改变招式,二人俱会死在当场。与孟昉换命,他何木还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在他看来,他何木的命无疑要比孟昉的命贵重很多。
只见何木举起的钢刀迅速收到胸前,双手横握,挡在身前,身子也是下意识的侧开。虽然他已避开了要害,可是长剑还是无情的刺中了他的左肩。
闪到一旁的何木心有余悸的捂住了受伤的肩膀,刚才的一幕此时还让他有些后怕。
“你真是个疯子!”
孟昉没有答话,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来人!”何木的眼神中已露出了胆怯之色,见孟昉还要进攻,他再来顾不上所谓的面子,忙转身朝那些喽啰们叫喊,“爷爷不陪你玩了!”
见头领受伤,吃惊的众喽啰们扔下仅剩的两名护卫,俱是奔了过来。
被众喽啰们围在中心,何木的安全感无疑增大了不少,他指着孟昉,恶毒的说道:“给我杀了他!”
众喽啰会意,立刻分出十余人朝孟昉冲杀了过来。
孟昉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如雕塑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待众喽啰们冲到面前两步之遥时,孟昉迅速舞动起了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锋如毒蛇的长须般,瞬间便结束了最前面两人的性命。
只是不等孟昉反应过来,随后的喽啰手中的刀锋已经狠狠的劈在了孟昉的胸前。与此同时,孟昉的长剑也穿透了他的胸膛。
孟昉被这一招重创,已然扑倒在地上。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口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孟昉身旁的大地。
眨眼间,连死三人,剩余的喽啰们也有些心有余悸,只是把孟昉围在中央,不敢向前。毕竟刚才若是他们冲在了最前面,那现在死的人便成了他们。功劳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
孟昉手腕向下,将长剑插入地面,支起身子,四下看了看周围的山贼,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众喽啰见孟昉已然受了重伤,这才小心着往孟昉身边挪动,试探着孟昉的反应。
只是此时的孟昉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
“天亡我孟昉!”
山谷中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回声,似是也为孟昉叫冤。难道我孟昉真的要殒命在此处一个无人知晓的山谷之中?
“主公休慌,典韦来也!”
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如猛虎般的吼叫声,不过率先赶到的却是一柄柄锋利的短戟。孟昉周围七八名喽啰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便都死在了典韦的暗器之下。
典韦龙行虎步,大踏步奔到孟昉身边,扶住颤巍巍的孟昉,泪如雨下,“主公,典韦来迟了!”
“呵呵,你若是再来晚一步,便真的再也见不到我孟昉了。”孟昉长舒一口气,欣慰的看着典韦说道。
“主公,你告诉我,是谁伤的你,俺要生撕活剥了他?”典韦转过脸,怒视着众山贼,恶狠狠的说道。
“给我取了那中间之人的首级!”孟昉指着人群中的何木,阴着脸说道。
“主公歇息片刻,俺去去便来!”典韦缓缓放下虚弱的孟昉,大踏步的朝众山贼走去。
众山贼无疑已经被典韦刚才一通飞戟吓破了胆,俱是恐惧的望着典韦。典韦向前一步,众山贼便向后退一步。
“都给我上,给我杀了他!”见典韦来取自己的性命,何木早已慌了神,只可惜他高喊几声,却是无一人向前。
绝望的何木拨开人群,慌忙朝山谷奔去。
只是典韦那如闪电一般的飞戟也随后追向了何木的后心。
看着何木被典韦一招毙命,孟昉也是“轰”的一声躺在地上。
下了一夜的飘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停了,阴霾的天空拨云见日,露出一缕阳光,照射在孟昉身上。
重伤的孟昉欣慰的笑了笑,似乎身上的伤也不是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