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着乌勒托的鲜卑军士,见典韦追来,不少人俱是反身厮杀。典韦速度不减,左突右冲,几无一合之将。
乌勒托本是日律推演军中第一勇士,平生自负天下无敌,从不把旁人放在眼中。本来被并州军趁夜劫营,自己昨晚又被女人掏空了身子,心中发虚,这才无奈逃走。如今见一个汉人,一人一骑,追着自己近百人无路可逃,早已羞怒万分,下令停了下来。
见刚才还玩命逃命的乌勒托,如今竟然停了下来。典韦不敢大意,紧握住手中的长戟,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缓缓的朝乌勒托赶来。
“你这汉人,如此不要命般追赶,莫非以为爷爷怕你不成?”乌勒托斜握凤头斧,恼怒的对典韦喝斥道。
对方突然说出一口汉话,让典韦也出乎意料,若不是看到乌勒托那身打扮,典韦还以为他是个汉人。“你这蛮子,有种的便跟俺大战一百回合,只会逃命算个什么英雄。”
“来便来,谁怕谁!”典韦一句话,也激起了乌勒托的血腥。当下也不多说,舞起手中的巨斧,朝典韦招呼过来。
见对方应战,典韦也是兴奋的大喝一声,挥舞着长戟直取乌勒托。
借助战马的力量,乌勒托高高举起凤头斧,狠狠的朝典韦劈来。典韦看的紧,单手握住长戟,迎了上去。
乌勒托见典韦如此托大,面上顿时一喜。
凤头斧,重七十余斤,跟随乌勒托大小战不下百次,死在他斧下之人不下数百。如这次一般,乌勒托全力劈下,从前之战中侥幸不死的只有区区三人,而这三人全身立刻丧失了战斗力,像典韦这样单手接斧的更是一个也没有。
乌勒托冷哼一声,心中暗道:你自己找死,也不是爷爷占你便宜。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典韦并没有被一斧劈下马来。只听得“铛”的一声,长戟与巨斧架在一处,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乌勒托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起来,莫非自己晚上力气消耗太大,已经使不上力气了?
也难怪乌勒托纳闷,毕竟典韦力气之大,还真不是一般的少见。拼力气,他远不是典韦的对手。
乌勒托被震的虎口发麻,不过对面的典韦也不好受。
典韦本以为乌勒托只是一个靠蛮力吃饭的蛮将,却不想他的力气是如此之大,典韦手掌也隐隐有些麻痹的感觉。
“你这厮好大的力气!”乌勒托收回巨斧,赞叹道。
“哈哈,你也不错!”典韦大笑着回应道。
“看你是否还能再挡住我这一斧。”乌勒托面色冷峻,猛然起动骏马,再次冲了过来。
“哈哈,这次你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典韦手握双戟,淡淡的冷笑道。
乌勒托勇则勇矣,出招却是没有一丝技巧可言,同样的招式,如今他又再次使了出来。若是这次,不能把乌勒托打下马来,典韦自问,这一身的功夫算是白学了。
故而,当乌勒托的巨斧再次劈下的时候,典韦这次没有硬接,而是侧开身子,手中长戟斜击斧背,与此同时,另一种长戟也刺了过来。
一击落空,乌勒托本欲收斧再来,却不想,典韦的反击已经到了自己面前。惊慌失措的乌勒托哪里还管手中的巨斧,直接侧身滚下马来。
见自己的首领被人打下马来,乌勒托的手下俱是一哄而上,从典韦的长戟下拼死抢出乌勒托来。
不到两个回合,自己便差点葬身在典韦手中,乌勒托哪里还有应战的勇气,直接落荒而逃。
乌勒托的亲兵如此拼命抵抗典韦暴风雨般的进攻,无疑已经延缓了典韦再次追击的机会。
失去了主人的枣红驹茫然的在原地踏着步,不住的长嘶着,顺滑的马鬃在火光的映衬下,发出不知是汗水还是光泽的闪光。
一旁的典韦不禁瞪大了双眼,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千里马,但是自己面前的军马无论是身高、体型还是气势上都要远远的超过自己的坐骑。
此时的武将除了自身武艺这“软件”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坐骑与兵器这种“硬件”了。要知道,吕布之所以愿意叛变丁原,投奔董卓,赤兔马自然是功不可没。
典韦的兵器本是百炼之钢造就,锋利非凡,自是兵器之中的上品。这马自然就成为他最佳的选择了。如今见到枣红驹,典韦哪里还走的动,当下便去牵那匹无主的枣红驹。
等典韦换过马匹,再想寻找乌勒托的行踪,哪里还寻的到。
城外的鲜卑军大营火光冲天,一片喊杀之声,早已惊动了守城的雁门边军。军士不敢大意,当下慌忙通知太守郭緼。
望着不远处鲜卑大营那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光,郭緼心中也是万分挣扎。到底是太原来的援军到了,还是鲜卑人设下的陷阱?这是一种极为艰难的抉择,决定错了,无疑对雁门,对马邑的百姓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影响。
可是那阵阵冲杀声与无助的惨叫声,还有那逐渐扩散开来的大火,都像是*在郭緼面前的美人儿,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可是万一是个陷阱,那自己又当如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便是很小的可能,也会让马邑出现万劫不复的可能。
“主公,定是并州刺史张懿的援军到了,手下愿为先锋,冲杀过去,与并州军来个里应外合,杀他个片甲不留。主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郭緼的副将,看着远处的火光,又看了看犹豫的郭緼,心急的直跺脚。这十几天的马邑之战,他们龟缩在城中,只能被动的挨打,从不敢主动进攻,即便是鲜卑人在城下辱骂叫阵,他们都不曾应战。这对于一个热血的军人来说,是一个莫大的耻辱,如今遇到这种机会,早憋了一肚子火的副将又岂能放过?
可是郭緼依旧不为所动,城下冲杀了半个时辰,他也在城上观看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郭緼才像做出了重大决定般,重重的朝副将说道:“朱彤听令!”
等了半个时辰,见不到郭緼有一点反应,副将本来已经绝望了,如今突然听到郭緼说话。重新燃起希望的副将立刻打了一个激灵,大声应道:“末将在!”
“给你三千人马,目标鲜卑军主帅大营。若是发现有何异常,立刻退后城中,到时本官亲自接应。”
“得令!”
鲜卑军大营。
到处充斥的喊杀声,让身为主帅的日律推演也一时拿不定主意,毕竟现在的鲜卑军太乱了,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汉军。
从典韦手下逃过一劫的乌勒托被部下搀扶着,跌跌撞撞的移到日律推演面前。
“乌勒托,你可知道来了多少汉人军队?”日律推演哪里还顾得上责备乌勒托丧军辱国,忙好言劝慰乌勒托。
“属下不曾看的真切,不过汉军攻势太过猛烈,以在下看来,定然是汉军的主力,怕有数万人之多。”乌勒托异常坚定的说道。
笑话,虽然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汉军,但是说多总比说少了好,不然日律推演定然将败军之责,全部推倒乌勒托的身上。乌勒托还没用傻到这个地步。
“不下万人?”乌勒托的话,让日律推演顿时心中一紧,若果真若此,那鲜卑军就不得不主动撤军,他日律推演的构想也前功尽弃,变成了一团废纸正在这时,一个鲜卑军士卒急冲冲的敢了过来,“主公,马邑城中的汉军正向我大营冲杀过来。”
士卒一句话,顿时引起众人一片哗然。作为日律推演未来的接班人,齐勒自然不希望看到日律推演的实力在这小小的马邑城下消亡殆尽。他皱了皱眉头,语重心长的朝日律推演建议道:“父亲,如今我军已是两面受敌,不可再战,还是迅速退出雁门,日后再报仇不迟。”
日律推演遥望着不远处的马邑,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畅想依旧的马邑之战,终于以鲜卑军的失败而告终。
求战心切的并州军,连续追击了两百余里,才依依不舍的停了下来。
是役,并州军歼敌六千,俘虏一千,同时只伤亡不到三百人。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胜!并州军以一场摧枯拉朽的战斗,拉开了他的辉煌历程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