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
“元帅,有将士抱怨吃不饱饭!”副将对轩辕龙说道。
轩辕龙冷静的思考一番,然后问道:“哪个军营传来的?”
副将说道:“洪飞的枪兵营和乾无极的步兵营。”
轩辕龙说道:“你将他们传来,我找他们谈谈。”
少顷,洪飞和乾无极便被请到。
副将在门外,只听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轩辕龙火爆的脾气再次爆发。
当洪飞和乾无极走出房间的时候,俩人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俩人狠狠的瞪了眼副将,然后离开。
副将问道:“元帅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轩辕龙吼道:“这般人,在江湖上懒散惯了,来到这军营这么久,还是那副样子,有将士在动乱军心,非但不约束,还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着实可恨。”
副将安慰道:“元帅也不必发这么大的火啊!”
轩辕龙吼道:“不冲他们发点火,他们哪能长些记性?”
副将不语。
洪飞和乾无极回到军营后,终于开始咆哮起来。
乾无极吼道:“若不是你说要来参军,哪里会有今天这般遭罪?”
洪飞说道:“谁知这轩辕龙是这脾气?”
乾无极冷冷的说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洪飞猛的将桌子一拍,然后起身取出一些酒来,胡乱的灌上几口,末了,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某军营处。
“徐统领,万海等人到了山东泰安!”一探子说道。
徐一刀起身问道:“你亲眼所见?”
那探子说道:“是!”
徐一刀踱步徘徊起来,然后问道:“他带了多少粮食?”
探子说道:“有几百车。”
徐一刀说道:“看来,他不是往雁门关去的!”
探子说道:“泰安的粮食不够,万海将所带的粮食全部交给王盟主和何大人在分配。”
徐一刀精神一振,问道:“当真?”
探子说道:“不敢有假。”
徐一刀笑道:“我料他也不敢去接济轩辕龙。”
探子说道:“徐统领,小的告退了。”
徐一刀笑道:“给我盯紧了。”
探子说道:“是!”然后退出军营。
徐一刀取来纸笔,写了张字条,然后取出一只信鸽,将其放飞。
皇宫。
在经历了因轩辕龙的劝告而禁欲一段时间后,皇上再度放纵自己。现在,伺候他的人,已经不止媚儿和情儿了,还有两个嫩得可以捏出水来的女子。
当然,她们全是媚儿找来的。
现在的他,需要靠壮阳药才能行房事••••••
每次行完房事,他都会用短暂的时间进行一个所谓的自我反省,可惜的是,他的反省,不消片刻,便消失在那香艳的肉蒲团上。
色是刮骨的刀。
很多时候,他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当他面对那一个个另他销魂的刀时,便不再顾虑那么多了。
夜夜是春,夜夜沉醉。
龙门。
轩辕战看着象征龙门的那面龙旗,心中颇多感慨:曾经,他以自己的姓氏而骄傲。可是,已过而立之年的他,越发的觉得平凡的美好。
“如果我不是轩辕战的话,我就不会活得这么累。”
“如果我不在龙门的话,成天就不用*那么多的心。”
“父亲,兄长,你们是否有我这样的想法呢?”
“一朝入龙门,百年忠诚魂。”
你可以百年忠诚,义薄云天,可是,若你发现自己的追求和信仰,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片虚无的云烟,甚至不及那些蝇营狗苟之辈的时候,你还会如此执着吗?
很多人都不知道龙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也写在龙门的黄色令旗上——龙旗一出,门户大开。
往常,龙门的令旗都是一面红色令旗,象征着忠肝义胆,可是,这面黄色的令旗,却几乎没有人看见过。
只有龙门的掌门和轩辕世家,才知道这面黄色令旗赋予龙门人和天下苍生的重要性。
轩辕战缓缓的走出龙门。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个铁器铺,这个老铁匠,似乎在这里打了一辈子的铁器了。
“铛——铛——铛——铛——”
他的铁锤从来没有因为什么原因而停止过,直到他看见了轩辕战,他看了看轩辕战,仍是不语,然后再次传出这种声音。
轩辕战静静的问道:“这些年来,你还好吗?”
他的铁锤仍然没有停下来,豆大的汗水从他那刚毅的面颊上滑落,滴在铁器上,发出“嗞嗞”的声音,然后,他才说道:“就这样。”
轩辕战说道:“你可后悔过?”
铁锤停在半空,那铁匠面色沉重,良久,才问道:“何出此言?”
轩辕战说道:“朝纲不振,贤臣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老铁匠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我只需告诉你一点:我的孩子,不再是铁匠!”
轩辕战静静的闭上眼睛,良久,说道:“谢谢。”
轩辕战转身离开的时候,铁器铺里再次传来“铛铛”的击打声。
“我的孩子,不再是铁匠。”这句话的含义,说简单其实很简单,可是,在轩辕战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
曾几何时,父亲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圣上,我轩辕忠的儿子,不再是龙门人。”
可是最终,父亲还是将他们兄弟带到了龙门。
年幼的他们,是多么的欣喜,多么的骄傲。三弟哭喊着,也要加入龙门习武,可是父亲硬是将他送到了关外,一户将门世家。
骨肉分离的痛苦,轩辕战至今才晓得,三弟记忆里的轮廓,已经完全泛白,而他又不得不明白,他们的父母,被这种痛苦又折磨了多少个年头?
轩辕家的荣耀、所谓的权势、威望,不就是靠这些痛苦才换来的吗?天下知道的人又有几个?
甚至有些不明事理的小人,在背后议论轩辕世家,说他们是养虎为患,早晚要图谋不轨。也正因为如此,轩辕战才不能如兄长那般刚烈,更多的,是先去顺从圣上的旨意,然后,再旁敲侧击的提醒。可惜的是,圣上终究不圣不上••••••
“我的孩子,还会是龙门人吗?”轩辕战自问。
雁门关处。
“元帅。”副将气喘吁吁的说道:“大事不好了!”
轩辕龙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副将说道:“那洪飞,喝酒发疯,将那几个抱怨的将士,捆起来用鞭子在抽,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轩辕龙怒吼道:“岂有此理。”
然后迅速上马,冲了过去。
洪飞双脸血红,拿着一根鞭子,对那将士边抽边骂道:“狗娘养的,害老子被元帅责骂!”
那将士浑身鞭痕累累,衣裳破裂,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旁边的将士们纷纷哭喊道:“您饶了他吧!再这样打下去,非常人命不可!”
洪飞瞪着血红的眼睛吼道:“老子就是要闹出人命的,他娘的,太窝气了••••••”
轩辕龙怒吼:“洪飞,你给我住手。”
洪飞脸色一变,看了看轩辕龙,说道:“你来作甚?”
轩辕龙吼道:“你说我来做什么?”
洪飞双眼迷离的说道:“你定是来看我打人!”
轩辕龙吼道:“我不是来看打人的,我是来打人的!”
轩辕龙冲过去就是一脚,便将洪飞踢飞,然后脱下披风,给那被打的将士披上,对身旁的士兵说道:“你们先带他去我的军营处疗伤。”
那士兵感动得泪水哗哗的流出,然后艰难的跪地说道:“谢元帅救命之恩。”
洪飞吼道:“轩辕龙,你居然为了那个士兵踢我?”
轩辕龙吼道:“我不光要踢你,还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人,给我将他绑了。”
洪飞被绑在柱子上,酒醒八分,气喘吁吁的吼道:“轩辕龙,你当真不顾情面吗?”
轩辕龙吼道:“我若不顾情面,早就军法处置你了。”
乾无极说道:“元帅,他一时醉酒,才做出此等糊涂事来,你看能否就此免过,待以后••••••”
轩辕龙怒吼道:“乾无极,你还知道他醉酒了,为什么不制止住他?”
乾无极结结巴巴的说道:“这••••••”
轩辕龙怒吼道:“他做出此等行为,你也有多半的责任。”
乾无极脸色通红,显然发怒,问道:“我有什么责任?”
轩辕龙吼道:“你与他食宿一起,他醉酒,你应该第一个就知道了,可是,你非但不对其进行约束,反而在他鞭打将士的时候,还在一旁围观,实在是助纣为虐之举。”
乾无极吼道:“这么多人围观,那是不是都有责任了?”
轩辕龙吼道:“休要狡辩,这些人多是士兵,他们在此,皆是为那将士求情,而你,却是一副看热闹的嘴脸;再者,合他们之力,也不是那洪飞的对手,而你,与洪飞武艺相当,又是朋友,同衔,你不劝架,实难说的过去。”
乾无极不语。
轩辕龙吼道:“来人,给我把他也绑了!”
乾无极怒道:“轩辕龙,你难道为了一个小小的士兵,就要鞭打我们两人吗?”
轩辕龙抽出皮鞭,朝他们抽去,然后吼道:“你若不说这话,我的鞭子还能轻些。”
几鞭子下去后,两人身上皆是鞭痕累累。
那个被打的将士哭喊着求道:“元帅,休要为了我伤了你们的和气啊!”
轩辕龙吼道:“我打你们,是为了告诉你们,他虽然只是个士兵,可是,他陈其却在我轩辕龙的帐下冲锋陷阵了十一年零三个月,身上受的伤,不比你们现在的鞭痕少,流的血,可以用大缸来盛。他的青春和热血,和我轩辕龙一样,全部奉献给了雁门关,全部奉献给了大宋王朝••••••”
轩辕龙的泪水已经不知不觉的夺眶而出。
“元帅!”
众将士纷纷下跪哭喊起来。
陈其倒在地上抽泣着,透过泪水,当年与天威元帅并肩作战的那一幕幕场景涌现出来。
“谁说雁门关凄苦?”
“谁说天威元帅是个蛮横的人?”
“谁说战场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