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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刚才我们在四周警戒,发现有我们的弟兄三三两两的往我们这片树林来。”
负责警戒的胡起,从远处骑马奔来大声禀报道。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胡起的到来打断了侯显的兴奋,将金蟾斧立于地上,开口问道。
“我问了,他们说听到我们的歌声过来的!”胡起赶紧回道。
侯显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虽然才二三十人,但刚刚的动静确实有些大,既然有人寻到自己,那鲜卑的斥候定也会有所发现,看来得赶快离开此地了。
当侯显回到树林里时,发现确实多了好多人,虽然都很疲惫但却看得出都是难得的强壮士兵,一场大战下来,体弱的武技不强的基本已经被淘汰,留下的肯定都是强者。
侯显亲历亲为,跑到那些零零散散跑来的士兵面前,将他们歪斜的盔甲扶正,给个鼓励的眼神,安排他们暂时休息。
不大功夫,挖土豆的士兵回来了,确实弄到了不少,侯显看着地上一大堆土豆,心稍微放下了些,这些都是逃命的保证啊。
“大人,现共有59人,骑兵37,步兵22。”鲁仁将士兵整合好,经过再次清点对侯显禀道。
“你们都听好了,如果我们想活着回去,大家必须团结一心,由于我们来自不同的军队,下面我想从新分配下!如果谁有异议,马上发问,否则以后不听将令的,军法从事!”
侯显对着聚集在自己面前的士兵,表情严肃的说道。
“诺”
“胡起,从骑兵中选10人,组建斥候,任你为什长!”
“诺”
“陈艾,墩子各领步兵10人,任什长!”
“诺”
“鲁仁,你本为都伯,剩余的骑兵归你统领。”
“诺”
侯显并不知道大汉军队作战素质怎么样,也不知道现在的战争怎么打,连鲜卑士兵的服饰如何也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让他带兵打仗如何打?
但侯显会带兵,古代的兵和现代的兵都是一样的,服从命令听指挥,即使自己指挥与别的军官不一样也不会引出什么乱子,那只是带兵方式不一样而已。
斥候在前,步兵居中,骑兵押后,将土豆分发后,侯显指挥众人向南突击。
虽然知道杨威选择向东奔逃是正确的,但侯显还抱有这一丝侥幸。
因为古代战争多为秋季,在北方骑兵为主,秋季战马养的膘肥体壮,战力最高,同时这也是一个掠夺的最佳时机,冬季大雪纷飞反而不利于骑兵作战。
只不过今年的鲜汉战争拉的比较长,九月中旬开始到现在已经十一月末了,再说今年冬季来的也稍微早了些,所以侯显估计鲜卑的军队此时已经从大汉边境撤离了。
不过这里也出了个笑话,部队出发,侯显走到战马旁,稍微看了一眼,感觉这马镫很高、还十分靠前,好在自己身高体长,踩上马镫,抬腿上马,动作娴熟至极。
但大屁股还没等坐稳,就见侯显在马上摇晃了几下,“噗通”一声,从战马的右侧掉了下来!
该死的,右侧的马镫呢?
左侧的马镫高的离谱,让自己的左腿膝盖高出马背好多,本想用脚找到右侧的马镫好调整下,结果右侧没有马镫?
侯显前世在的村子就叫马场,什么样的马没骑过,就是没骑过这样的马啊,到了汉末第一次骑马就从马的右侧摔下来了,心里这个郁闷啊。
“哎呀,屁股摔两半了!”侯显呻吟道。
“大人,您怎么样?”鲁仁赶紧跑了过去。
其他士兵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的脸通红。
侯显柔柔屁股,佯怒道:“全体出发!”
也不能说我没有骑过这样的马啊,于是假装在揉屁股,偷偷的看着别的士兵如何上马。
汉末三国时代,中国的马并没有马镫,靠左前方的高马镫只是用来上马用的,看着其他士兵上马后两腿夹着马肚子离开,侯显这个汗啊,这样骑马还不如走路呢!
队伍有条不紊的向前疾行,漫天的大雪洋洋洒洒就没有停过,由于有步兵的拖累,走的并不很快。
侯显也知道3万多人的部队打到现在几乎全军覆没,这几十人的队伍可以说可有可无了,鲜卑也不一定会派大部队来追击,但这样也有点太慢了,怎么才能提高速度呢?
骑在马上边走,侯显边在思考……
这雪下的也是时候也不是时候,是时候,是大雪可以掩盖行走的脚印;不是时候,雪下大了接下去的路将会越来越难行。
“大人,前面发现马队,有10多个人,好像是我们汉人,他们都有兵器,正在前方一河边休息。”
一路平安,临近傍晚的时候,一骑斥候飞奔而至道。
“哦,这么说我们快到边境了!我们去看看,你去通知步兵队暂时原地休息。”
“大哥,不好,听声音好像有马队过来了!从北面过来的,应该是鲜卑!”
小河边休息的马队成员之一对着一个像是首领的人道。
“列队,迎战,今天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那首领没有一丝的犹豫与胆怯,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脸色蜡黄,但流露出的却是视死如归!
呼啦啦……,虽然这些人没有穿盔戴甲,但从上马的整齐划一来看,与正规军有过之而无不及,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慢慢的近了,侯显看清了对面的马队,一个个威武雄壮,虽然衣服较为杂乱,但厚重的杀气让人感觉根本就不像是10多个人。
“大哥,不是鲜卑,好像是我们汉军?”
待看清了来的部队的盔甲后,那人有些疑惑的说道,汉军怎么从背面来的啊。
“我乃护乌恒校尉夏育帐下屯长侯显,不知对面何人?”侯显走近,驻马抱拳道。
“小人,高顺!”
那位首领一直在打量着侯显等人,见侯显的装束,说得汉话,确定为汉军后,立即翻身下马,躬身施礼说道。
“高顺?”
侯显蟾眼圆睁,大吼了一声,把高顺震得浑身一颤,这位大人有毛病吗?
高顺,呵呵,捡到宝了!
侯显可知道,高顺乃吕布手下最忠实的一员武将,他训练的陷阵营那是汉末中最强悍的部队之一,每次攻击时攻无不破,战无不胜,其战斗力之强悍是难以估计的。
更重要的是吕布白门楼身亡,高顺誓死不降曹,慷慨赴死,绝对是忠贞不二,这样的忠臣良将居然让自己给碰到了。
翻身下马,向高顺近前走了两步,仔细端详了一下对方,见高顺脸色平淡,双目幽深,唇上的撇字胡颇为醒目,一看便是冷峻刚毅之人。
再次抱拳肃然道:“原来是高大哥!”
“不敢,大人,我本一介草民怎敢大人如此称呼!”高顺惶恐道。
三国时代,刑不上士大夫,礼不下庶人,屯长对于当官的来讲那是芝麻绿豆大的一个官,但对于高顺来讲,自己是民,人家是官,怎敢高攀!
“哈哈,看高大哥身后这些随从,一个个都不简单,高大哥也必不是无能之辈,称一声兄长有何不可!”
“大人,草民万万不敢!”
高顺十分执拗,坚决不让侯显称自己为兄长。
“呵呵,好,那高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鲜卑3000多人在攻打我边境雁门,官兵奋力抵抗,但寡不敌众,我虽然率领村民抵抗逃命,然乡亲们多被屠杀,只有我们13人逃了出来!”高顺眼圈微红愤声道。
“我们本是想往南逃往冀州的,但北城门的鲜卑兵少,于是从北城门杀了出来,就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是难兄难弟啊!我等随夏育大人攻打鲜卑,在落日原我们有1万多兄弟埋骨他乡,现在只有我们几十人逃了回来!”侯显嗓音低沉的说道。
“我听说了,夏育大人他们已经平安回来了,但是身边也就只带了不足百人人,现已经返回洛阳了!”
侯显急切的想知道边关的现状,还有就是高顺的情况,毕竟侯显对这汉末的地界不熟,再加上这冰天雪地的,残兵败将,必须要找个熟悉北疆现状的人来咨询下,遂拉着高顺沿河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高顺似乎也有结交的意思,有问必答。
“看来雁门是回不去了!”
侯显看着眼前的高顺,刚刚由于见到高顺的兴奋已经退去,侯显说话的语气听似颓废。
实则根本谈不上什么灰心丧气,因为侯显才刚刚开始,刚刚开始领兵准备冲杀战场,心理面有的尽是兴奋,另一面也在想那个杨威,还是那逃命将军有先见之明啊。
高顺想了想现在的情况,自己刚刚逃过了鲜卑的屠戮,而侯显刚刚打了败仗,亦忙于逃命,现均身处鲜卑境内,时刻都有丢掉性命的危险,也不怪侯显说话消沉。
“大人……”
本还想劝慰几句,却发现侯显忽然双眼冒光,看着自己的身后,这种表情,是有鬼还是有宝啊?
猛回头,有的只是冰冷的湖面,微拂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