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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泥鳅,我侯显原来怎么样我忘记了,但从现在开始,我侯显绝对不会再让兄弟们失望,如果有愿意跟杨大人走的,你们尽可以去,如果有愿意留下来的,我侯显向你们保证,我一定能带着你们杀出鲜卑!”
侯显根本不理会杨威的蔑视,亦是哈哈大笑,向前走了两步,对着树林里东倒西歪的士兵高声喊道。
士兵们对于侯显的表现是惊诧万分,屯长大人一向是狂傲无比,手中一柄三足金蟾斧无人能敌,但今天却有些格外不同,今天屯长大人的话虽然好像也是大话,但听了之后莫名其妙的让人有一种信服感,就感觉大人说到一定就能做到!
杨威也是有些诧异,这兄弟好像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好,那就看我们谁先跑出鲜卑!”杨威对着侯显拱了拱手,自作孽不可活,虽然有些莫名,但还是很快的转身向自己队伍走去。
侯显学着杨威的样子也是拱了拱手,并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向四周扫视了一遍,逃命,人多反而是坏事,侯显心里如是想。
一大群士兵虽然有些盔歪甲斜,尽是疲惫之色,但上马的动作一看就是久经训练,干净利落,看杨威已经上马,一个个根本没有任何异议,翻身上马,紧紧跟在杨威的身后。
“继续往东,出发!”杨威在马上一挥手,然后转头又向侯显的方向看了看,打马而去。
余下的士兵看着远去的杨威,眼中露出了一丝绝望之色,久久没有收回目光,对于这一切侯显都看在眼里。
“鲁仁,清点人数。”
刚才杨威走的时候,侯显明显感觉到自己队伍里也有一些士兵跟着跑了,看似令人心痛,但侯显不这样想,这可是一个绝好的试金石,明知是死还依然陪同,这样的士兵绝对是自己可以真正信任的,同时侯显心里也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要将这些人带出去。
通过刚才的一番变故,侯显对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自己就是个憨将,这个屯长也是鲁仁让给自己的,看来这鲁仁跟自己似乎关系很不寻常。
安排鲁仁清点人数之后,侯显又陷入了沉思,想尽量搜索痴汉所留下的一点残余思想,可惜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仅知道好似家在辽东,有一位孤母,其余毫无头绪……
“大人,现在仅剩下26人,加上您27人。”
“嗯”
侯显轻轻点了下头,在鲁仁的陪同下向士兵休息的地方走去,士兵们三三两两地挤在一起靠着树,双目无神,表情呆滞。
乱世人命如草芥啊,谁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再见到明天的太阳,哪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去思考未来,喘口气继续跑而已!
再加上刚刚杨威的离去,让士兵们感觉失去了生的希望,所以士气极其低落,但见侯显走过来,一个个还是强打起精神,慢慢的站了起来。
“大人,兄弟们就是太累了,基本上没怎么受伤,有也只是皮外伤,凡是受了重伤的兄弟都没跑出来!”鲁仁边走边跟侯显说道。
“今年是什么年头?我们为什么打仗?跟谁打仗?我们现在在哪里?你跟我说下,我一下子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侯显很是直接的问道。
“大人,今年是熹平六年(公元177年),现在应该是10月末(农历),八月末皇上(汉灵帝)以鲜卑连年入塞抄掠边郡为由,命护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匈奴中郎将臧旻各率骑兵万余人,分别从并州云中郡(今内蒙托克托东北)、雁门郡(今山西代县西北)、高柳(今山西阳高)出塞,分三路进攻鲜卑。我们出塞二千余里,鲜卑首领檀石槐命东、中、西三部大人率众分头迎战,最终我们于落日原被鲜卑打败了,当日之战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我们这些人能够逃到这里已经是幸运的了,夏将军还不知道逃没逃出来呢?”
呵呵,侯显内心狂野,如果这里没有人,肯定会跳起来高呼:终于让我来到了乱世!乱世出英雄啊!汉末三国,那可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混乱的时代之一!
不过好像现在有点不太妙,深处鲜卑境内,不但远离大汉,而且是刚刚大败,弄不好马上就得继续死一回,侯显脑袋快速的转动着。
“既然老天这么眷顾我,那我就必须好好再活一回!”
想到这里,侯显豪气顿生,身上忽然间好像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连眼神带气质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周的士兵看着侯显,似乎有些惊讶,自家大人本来是个粗鲁的汉子,脑袋有些不好使,一直被别的屯长欺负,甚至起了个“蟾子”的外号,但现在怎么好像变了,不但刚刚所说的话豪气冲天,就连这身上的威压也变了,似乎只有在将军身上才感受过。
“好,好样的,你们能留下来,就是你们对我侯显的信任,我侯显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这场仗打下来,凡是能坚持到现在的,就都是好样的,虽然我们败了,但你们都是英雄!”
侯显眼神坚毅,声音浑厚,狂野的声音不禁让士兵们感觉到有一丝热血在上涌。
“我知道我以前做的很不好,但从现在开始,我……侯显,必将带领你们杀出鲜卑,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几个士兵象征性的喊了一声,大多数的士兵还在惊诧中没有恢复过来。
“只要我们能活着回去,我们必将成为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将来必将是一支铁血雄狮!有没有信心?”
“有!”声音响亮但却少富有激情。
“我知道你们很累,很饿,也很冷,但我要告诉你们,作为一名士兵,就要勇往直前,永不服输,我们是败了,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战胜鲜卑的那一天!想想我们死去的弟兄,想想我们今天的惨状,都是拜鲜卑所赐,你们想打败鲜卑吗?”侯显怒视着这些已经不像士兵的士兵。
“想!”声音嘶哑但不乏悲壮豪情。
“如果我们现在不坚强起来,接下来面临的就只有死亡!是男人就给我站直了!别像个娘们!”
松散的士兵慢慢挺直了腰杆,迷茫的眼神渐渐变得明亮。
“来,我们唱首战歌!为了我们死去的兄弟也为了我们自己!”
“狼烟起,江山北望”
听着激情而又雄厚的声音,看着渐渐变得高大的侯显,士兵们似乎有些痴了!
“狼烟起江山北望”
………………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多少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华要让四方来贺!
积压在心头的愤恨与恐惧顿时倾泻而出,悲怆、雄壮的战歌响彻大地,士兵的吼声震得树枝微微颤抖,颓废的表情一扫而光,刚毅的脸上写满狰狞,肃杀之气充斥着整片森林……
“大人,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好悲壮啊!”
“精忠报国!”
士兵们群情激昂,内心狂野,浑然忘记了还在逃命,还陷在鲜卑这片死亡之地,凛冽的寒风吹起冰冷的雪沫打在士兵的脸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无情,震天的吼声伴随着那晶莹的男儿泪似乎一切都无所畏惧!
侯显已经独自漫步到了树林边,豪迈的话语,伟岸的身躯让士兵们感觉侯显就是神,神的意志是不可磨灭的,神的力量是无可估量的,跟着大人必能踏破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