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夕阳无限好
鲁庸2015-10-25 03:045,798

  贺光军从饭店里出来了以后就来到了这片林子里,就在西门外。这里不像东门那里的那样子人来人往,在这里很少见的到行人,这样的环境正是贺光军想要的,凉爽又安静,很适合他思考。

  晚风吹过,居然能给人寒冷的错觉,发白的夕阳也没有了中午时分的威猛,温柔了许多。在这个时候吹吹风,见见将要落幕的太阳,在端上一杯茶在手里细细的品位着或者说是杀几局象棋……应该是件很狭义的事情。

  贺光军从中午出来,现在还在林子里躺着,他没有错过这晚风和夕阳。可是他的心情并不好,可以说是连找一个让他心情好的借口都没有,因为他现在有烦恼,有很多的事情想不通,就是因为想不通,所以才烦恼。

  百合帮是一个什么样的帮派?是当今江湖上最神秘的一个帮派。既然是这么一个帮派,那为什么又找上自己呢?对方给的答案是自己无名,但是百合帮里边比自己武功高的同样无名的人多不胜数,表面上看这个答案不错,仔细一去想,他忽然发现这个答案根本就不成立。既然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到底什么样的答案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呢?贺光军想不通。

  残木、禅心的死,为什么百合帮要参与到这里边来?难道这两个人对百合帮很重要?如果说真的很重要的话,那么为什么不动用她们自己的力量呢?至少那样联络方便不说,至少实力不也会变弱。或者难不成百合帮里边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这本身就她们帮里边的人做的?如果说真的是她们内部的人做的,那么找这么一个外人来帮忙倒也能够解释过去。但是这个时候贺光军又想起了四个子。“奉命行事”。他还记得是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子说的。

  想到这里,贺光军又有了新的想法。如果说真的是她们内部的人做的,现在找外人来帮忙,说明帮里边的人已经开始察觉到了,既然已经察觉到了还叫下面的人来考验自己,难道她们就这么放心?因该是帮里边掌握大权的人来才对。还有,从那三个女子的言行举止来看,没有一点点着急的样子,这也不应该啊!贺光军想不通。

  大宅,花园,八角亭八角亭里边正有两个人在下棋,其中一个就是飞鹰,另一人一手端着杯子,另一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棋子,其它几根手指弯曲着,棋子似落非落,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一子落在什么位置,又似乎是在思考着别的什么问题。飞鹰在等,他知道这一子迟早都会下落的,等待的时间越长越能够说明这一子的重要性。

  阳光已经跑到八角亭顶上去了,而且还在渐渐的远去。只有风,晚风依旧,凉风猎猎,甚至把茶水的温度都给带走了。飞鹰并不在意,他对面的这人也不在意,茶杯还在他的手中,棋子也还在指间,他的人似乎在这一刻和时间一起格定在了这里。

  过了好一会儿,此人才把茶杯放下,刚放下又端起,才端起又把它放下,手指中的棋子滑落了下来掉在棋盘上,好好的一盘棋就因为这么一颗棋子的掉落而乱了,此人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长叹了口气面对着亭外,飞鹰坐着没有动,看着此人的背影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杀了他四次,但都失败了。”此人依旧没有回头道“不错,而且我还说过伤了他一条手臂,他那条手臂在五天到七天里等于已经报废了。”

  “你是这样说过,我也记得。”此人吐了口气继续的道:“不过,看样子事情已经发生了意外。”

  “哦?什么意外?”飞鹰在这刻忽然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从出道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让他不由的心生警惕。

  此人没有马上回答飞鹰的问话,只是沉默。飞鹰也没有追问,因为他知道自己问的对方已经听到了,而且一定会回答。所以他也在等,过了好一会儿,此人才开口,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回答飞鹰的,而是问他道:“你能不能确定他的手臂被你伤过?”明知道问这个问题有对飞鹰不信任的意思,但是此人还是问了出来,因为他必须知道。

  飞鹰也站了起来,眼睛同样看向此人所看之处缓缓的道:“在那个时候,我看见了两样东西,第一样东西是血,是他自己的血,在胸口处,而且当时还在往外流,那是绝剑的成果。第二样东西也是血,还是他的血,而这次的血在箭上,我自己的箭。”

  飞鹰口中的他当然就是东方杰。

  此人只是点了点头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眼神看向亭外似乎忘记了收回,眼神的尽头处,两只小鸟正在树上吱喳的欢唱着,似乎同样也是在享受着晚风,欣赏着夕阳,为夕阳而歌。偏偏飞鹰的眼神也停留在了这两只小鸟身上。

  “我们都低估了这个年轻人。”此人缓缓的道。听到这句话飞鹰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心神不宁了,低估对手这可是致命的错误,飞鹰忽然为自己感到庆幸,因为他没有与东方杰正面交手,每次都是在东方杰忙得无法自顾的时候才出手的,居然都没有杀掉他,早该想到自己轻敌了。因此飞鹰叹道:“你说得一点都没有错,现在想想,我很幸运,一直没有与他正面交手。”

  “出去的四组人只回来了三组,另外一组被他全部杀了,而且还是被动的正面交手。你确实该感到幸运。”

  听到这句话,飞鹰的脸色就变了,变得非常的难看,眼神里隐隐的还透着些许的恐惧。四人连手,飞鹰清楚自己是一点希望也没有。所以此刻他能说的就是:“这个年轻人,太出忽我的意料了。”虽然自己的衣决在飘,可是他感觉不到风在何处,也看不出夕阳是如何美艳的,哪怕眼睛里还有夕阳的存在,然在心里已经没有了。

  此人是眼里无夕阳心中也没有,有的只是如何想办法把这个年轻人给除去,自己发出去的命令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没做到的,这一次,可以说是对此人信心的严重打击。他忽然间发觉自己居然很愤怒,明知道愤怒有时候是致命的,偏偏还是忍不住,更郁闷的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何而愤怒的。

  东方杰和萧晴都在客栈的屋顶上坐着,当然这是萧晴的意思,也是为东方杰着想。在屋子里边闷得太久了,又不能出去透气,所以就跑到屋顶上面去了。泛红的夕阳照在萧晴的脸上,原本就红润的脸显得更诱人了。晚风吹过,长发飞舞,一根根直扫东方杰的脸,痒痒的,就像是一根根情丝般缠绕着东方杰。这一刻,不知道怎么的,他很想把萧晴拥入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萧晴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东方杰有点心醉。

  萧晴两手支着脸正看着将落的太阳,红通通的太阳给人了一种冲动与热情的感觉,红得耀眼但是不刺眼,反而很温柔,温柔得就像是情人的眼波,情人的手一样。东方杰侧着头一手支着脸看着萧晴,看着正在为落日沉醉的萧晴看得出神。

  晚风过处,萧晴的身子不自觉的动了动,东方杰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把萧晴给拥了过来,让萧晴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肩上,而他自己也把头偏过去靠在了萧晴的头上,萧晴只是温柔的看了一眼东方杰,然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而东方杰也把自己的眼睛给闭上了。

  又是晚风吹过,东方杰深吸了口气道:“这味道好香!”

  “香?什么味道香?我怎么没有闻到?”萧晴道“有绿叶的味道,有花草的味道,有阳光的味道,还有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真让人心醉!”东方杰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萧晴白了东方杰一眼道:“看你还比较老实,原来这么坏。!”但是脸上却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夕阳把这个小镇给变得暗淡了下来,也变得凉爽了起来,街道上不在是些来往的行人,而是搬张凳子三五人坐在一起聊天的或者杀两局什么的……绝剑就走在这条街上,他在这条街上看见的人虽然很多,可是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条街上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这些人过的生活他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现在像他这样漫无目的的流浪着的人在这条街道上确实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他无心去欣赏夕阳,享受晚风,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根本就是在浪费他的时间,他也享受不来这些东西,除了剑。只有剑才是他最重要的,剑就是他的生命,就是他的全部。

  他以这个样子走了好几天了,只为了找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东方杰,他一定要找到他,完成他们之间没有完成的事情。否则就会又像十年前那样,在心里留下遗憾。既然有了一次,可不要在有第二次。

  绝剑心里边这样子想着,不自觉的仰天吐了口气,可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有吐完就看见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人坐在房顶上交谈着什么,看样子很亲密。女的他不认得,但是那个男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口中喃喃的道:“东方杰,终于还是把你给找到了,比我想象中的还是早了点时间找到了你。”

  东方杰还是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萧晴也么有,然就在这个时候,东方杰忽然觉得有点冷,他知道那是杀气,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绝剑,绝剑就在他对面的屋顶上坐着。他正在看,看着东方杰,看得很如神也很认真。

  萧晴也感觉到了,她也看到了绝剑,但是她不认识他。从东方杰的表情和反应来看他知道东方杰一个认识这个人,她便问道:“这个人是谁?好强的杀气。”

  东方杰没有回答萧晴的问话,而是对着绝剑道:“既然绝剑先生已经来了,何不过来一叙?”

  “就来。”绝剑回答道。只见站起身来众步一跃,就落在了东方杰旁不远处,落下后直盯着东方杰看,看了好一会儿,皱着眉头道:“你又受了重伤?居然没有死,命够大的。只是你现在却不能动武,遗憾。”

  东方杰坐着没有动,淡淡的道:“先生果然好眼力,只是不知道先生是否知否在飞鹰的箭下还能够生还的我是第几个?”

  绝剑沉默,也沉思。他不知道东方杰问这话的用意何在,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第二个,第一个是丐帮的残老头。”

  这句话可真令东方杰意外的,萧晴也不例外。残老头当然就是残丐。东方杰笑了笑道:“不知先生这次找在下欲意何为?”

  “十年前我在青龙居已经留下过一次遗憾,现在我可不想在留下遗憾。”绝剑道“听先生这么说,我今天是躲不掉了?”东方杰苦笑了笑又道:“不知先生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说来听听,真正能做我对手的人并不多,我也不想让你死得太早,只是等你的伤完全好了以后,我在想杀你可就难了,不得已我才这样。”绝剑道。

  “先生找的就我一个人,与别人无关,所以……”东方杰还没有说完,绝剑就用手式打断了东方杰的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答应你。”

  “等一等”萧晴这个时候才有机会答话,又道:“本来我还以为你们是好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呢,如果不是绝剑先生身上的杀气和说出杀你二字,我还真听不明白你们的谈话。”

  “我们本来就是很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绝剑说道“可是,就我所知,你们也不过才一个星期左右没有见面而已。”萧晴道“一个星期已经很长很长了,有些时候,你都会觉得长的要命。”绝剑道萧晴沉思,沉思了一会才道:“先生果然厉害,只是没有人愿意抱手等死的,先生又是用剑的行家,就有请先生在剑术上指点下小女子吧!”

  绝剑皱了皱眉道:“你也是用剑的?”

  萧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来朝下面看了看道:“上面风大,请到地上指教如何?”也不管绝剑是不是答应,强扶着东方杰跃下了屋顶,这里是客栈住房的天井,在这里交手见到的人要少些,免得惊动老百姓。

  “你能行吗?我看还是算了吧!”东方杰道“行不行都得打,总不能伸着脖子让人砍吧?在说了,人生的路还长,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总不能轻言弃生的。”萧晴看着东方杰道看着萧晴那温柔的眼神,东方杰把原本想说的话都忘记了,只微微的一笑道:“谢谢,我相信你。”萧晴只是笑了笑,这笑容里包含着些什么也许只有萧晴自己知道。

  院中无别物,除了一株长得正茂盛的梧桐,萧晴就站在梧桐树下,天原本就有些暗淡了,萧晴往树下一站,她的身影就显得更暗淡了。看着萧晴往那一站,绝剑的眼神就开始发光,那是兴奋的光芒,他看了一眼东方杰然后继续看着萧晴。他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个高手,不自觉的对萧晴重视了起来。

  “请吧!”萧晴道绝剑无语,只用剑来回答,他缓缓的伸直了自己手中的剑直指着萧晴,他知道自己必须尽早发动攻击,时间越长对他自己越不利。萧晴身在暗处,由明到暗的那一瞬间,多少有些不习惯的。天时与人和是平分秋色,但是萧晴占了地利。

  树叶被吹得哗啦啦的响,像是在为难得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而欢呼,又好像是在为什么总是在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与理由斗来斗去而不满所发出的咆哮。绝剑的剑还在手中,手,依旧那么稳,他终于攻出了一剑,很简单的平平的一剑,这一剑萧晴退了三步才躲开,绝剑又是一剑攻到,萧晴又退了三步。这时候绝剑的眼睛亮了,萧晴却是暗道一声糟糕。萧晴的后背已经贴上了树身,后退无路,然而这个时候绝剑的第三剑以到,这一剑比前两剑都快得多,力道也增加了许多。就在绝剑的剑要接近萧晴的身子的时候,萧晴忽然顺着树干滑了上去。她只这么一滑,居然就滑出了绝剑的攻击范围,这可令绝剑意外,更让绝剑意外的是萧晴身在半空,这个时候的她居然还能够出剑,并且这一出还是杀着,绝剑的身子向后半仰着,只听叮的几声响后,萧晴一个翻身落在了丈外,她的脸的变得极苍白,手也在发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相比之下,绝剑就好多了,胸口上多了一道口子,并不是很严重,手也在微微的发抖。

  东方杰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二人,顺手从墙边取了一支店小二放在那里用来打扫天井用的毛竹丫枝。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萧晴的身手,只是却让他非常的意外,因为萧晴现在所使用的武功他全部都会。绝剑略略的调息了下波动的内劲在次往萧晴扑去,萧晴苦于内力不足,应付起来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仗着轻功不错,一边躲闪一边调息,一时间里,绝剑拿她倒也没有办法。

  时间就在二人的打斗中悄悄闪过,东方杰已经看出了萧晴武功的弱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绝剑也同样看出了萧晴武功的弱点。萧晴的轻功特别好,怕是和她的剑法有关系,萧晴的每一次的攻击都是在胸部以上,而且很多时候还要飞起来攻击,胸部以下几乎可以完全不管,这样一来,她就算是拼命也没有机会了,但是她没有放弃,飞起一剑直击绝剑肩髓、天突、膻中三大穴。就在这个时候,绝剑忽然感觉到了另外一股杀气,在这一刻,东方杰动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唯一能生存下去的机会。他以竹枝做剑,直刺绝剑期门、天枢、关元、中极、章门五穴,这一剑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潜力。五穴中其三,另两穴被绝剑给挡了开,而萧晴的一剑只被绝剑打偏,并没有躲开。还好,没有刺中穴位,不过却也是伤得不轻。绝剑此刻是没有了在战的能力了,东方杰更难过,如果不是萧晴把东方杰扶着,他怕是早就倒下去了。手里的竹枝化成了粉末散落在地。萧晴虽然扶着东方杰,但却是靠剑支撑在地上才站稳的,否则怕是也倒了下去。

  “好厉害的双剑合壁!”绝剑一开口血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东方杰苦笑了下道:“可是你还活着,对不起,我一直没有机会说我不动手的。”

  绝剑微微的一笑,那是发自心底真心的笑容道:“那是你手下留情,我明白你是为何手下留情的。今日我已经无力再战,得罪。”说完,便转身往外面走去,每走一步,都要晃几晃,但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东方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道:“其实,飞鹰没有那么可怕,他不是你的对手。”绝剑的背影停顿了下,但还是走了出去,萧晴沉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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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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