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狱有着自己独特的传统,即是每当一件影响家族命运的大事即将发生时,族中之人即会跪在祖宗沉眠之地诚心的祈祷,虽然说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可能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的用处,可是这已经成为一种传统,已经成为一种烙印深深地刻印在界狱人的骨子里,无可更改。
在灯火通明的祖祠中,长老恭敬地跪在前面,他的辈分最高,后面跪着的是阿库拉以及卡拉斯,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硝烟,两人就像是一对值得做榜样的兄弟,这是对祖先的尊敬,还是对祖先的欺骗,谁知道呢?
在祖祠最前方,一个高高的方方正正的红漆大桌,桌上摆着的是一些祭祀用的用品,无非是些什么肉类而已,而在桌子的最上方一排排紫檀木牌位屹立,每一个牌位都代表着一代家主,牌位很小,可是在那上面都有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在想每一个见到这块牌子的人述说着他一生最感到自豪的事情,仔细一瞧却能发现,在那些牌位上竟有着不属于这庄重气氛的文字。
“我的一生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有着一位我爱以及爱我的妻子,这是历代家主都渴望做到却依旧做不到的事情,这是我的骄傲,谁也无法更改,即使长老气粗了脖子”
这是家族最荒唐的牌位留字,别人要么留下一句两句警示言语,要么留下一些夸赞家族的话语,这位倒好,竟然留下这样荒唐的遗言。可是为什么这个牌位仍然好好的摆在这,而不是被篡改呢,只因为那时的长老说过这样一句话至今仍在家族中流传。
“只要你有实力,那么你就可以得到家族应有的与之相对应的权利,如果你实力够高,别说是这,就连家主的位置都不是不能更改的”
从这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崇拜实力,以实力来决定地位的家族。
“长老,时间快到了,可以进行仪式的准备了”家主阿库拉从窗户向外看去,发现银月飘升,已近子时,时间快要到了。
“准备吧”长老对着祖先的牌位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对着阿库拉平静的说道,只是他那眼中不时冒出的精芒显露出他的内心并不是像他的语气那样平静。
“准备”阿库拉走出祖祠,对着恭敬的站在一旁的管家道芬说道。
“是”道芬恭敬地欠欠腰退回到黑暗中。
银月飘升,千年出现一次的胜景,阴阳倒逆,天地之间会出现短暂的法则序乱,这正是一个将那些打乱生死界限,生死人,离乱魂的法阵概率提高的好日子。
银烛高挂,灯火通明,这是一个仿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地方,周围坐满了娜克迦斐家族的家族成员,每个人身穿晚礼服,手举银杯,他们都是想要准备在仪式进行之后庆祝家族的荣光再起。
在正中央的广场之上,数以千计的光珠摆放着,散发出莹莹之光,映照着整间空间,在黑夜中很是显眼,这正是重生仪式必不可少的一环。
“开始”长老望了望天空中的银月。银月已经圆满,散发出迷人的光芒,子时已至,原本银色的圆月在那一瞬间突然变得通红如血,长老双手一举,宣布仪式正式开始。
在那一瞬间,原本散发出莹莹如雪的珍珠突然闪现出一阵阵像是血海一般的光芒,与天空的血月交相辉映,一道猩红的光芒乍然出现,罩住整个广场。
“游走于黑暗之中的灵魂啊,失去了敏捷以及智慧的你是否在意再一次重生于世间,迷茫与惘然即将离你而去,抛弃前世的包袱,抛却前世的种种,以新生的姿态降临在这个多彩的世界吧,让明珠指引你的道路,让时间忘记你的脚步,让前世的种种随风远去,回来吧远去的游人,魂兮归来兮,远方兮不可久留——灵魂之重生”
身为天枢星巨门魔法强者的长老咏叹着神秘而沧桑的远古魔法,一个血色六角魔法阵从虚无中生出,遍布整个广场,一阵阵仿佛来自远古的荒凉气息弥漫整个广场,天空与明珠交相辉映的血色月色在长老吟唱魔法的时候突起变化,一束束血色月光交缠,像是活着的灵蛇四处游动,甚至能看到他们血一样猩红的双眼,那里面充斥着湮灭一切的欲望,让人不由自主的后退,身上升起一阵阵的凉意,鸡皮疙瘩满身。
“禁曲”阿库拉听到长老的吟唱不由脸色一变,禁曲是整个魔法界所规定的邪恶至极的法阵,这种法阵是以无尽的迷幻阵法连接而成,迷幻十里之内所有的死去之人的灵魂,仿佛在阵中有着灵魂所希望得到的一切,然而等到灵魂至后,却会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局,可是等待那是却已是晚了,阵法自动封闭了整个空间,灵魂变得焦躁,变得嗜杀,而同为阵中的灵魂则成了杀伐的对象,直至阵中只剩下一个灵魂,夺天地之造化,倒乾坤之阴阳,实为邪恶之阵,只是没想到一向平和的长老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当然为了家族阿库拉是不会反对的。只是若是让别的家族知晓的话,绝对是一场大灾难,暗黑天平星的执法队绝对会请人去喝茶。
“道芬”阿库拉想了一阵,对着身后喊道。
“是的,族长,请问有何吩咐”阿库拉的身后的黑暗中管家如幽灵般闪现,对着阿库拉躬身。
“封锁全场,不许任何人进出,任何人不的反抗,有人反对,杀”悠悠声音飘荡,带着一股肃杀气息,让人想起秋风的萧瑟,一卷秋叶的肃杀。
“是”管家身体一震,急忙答道,家主的命令不得反抗,这是族长的威严,道芬这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在紧急时刻,一贯伪装的族长终于露出了锋芒。
天空在这时又生变化,一个个虚无飘渺的灵魂从周围的墙壁中传入,像是见到食物的饿狼,飞蛾扑火般向魔法阵涌去,大浪扑天,浪卷长空。
魔法阵如宇宙之黑洞,无底之深渊,吞万物不见其盈,灌长江不见其底,扑来之灵魂若滔天之巨浪,却仍旧填不满魔法阵哪方寸之地。
阵中灵魂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然而却已发现阵中是一片幻象,空无一物,灵魂开始向外涌去,却已发现法阵只进不出,恼怒,愤慨,暴虐,继而是杀伐,灵魂本是情绪集结地产物,生前有理智控制,死后却如无坝之狂流,肆意而妄为,当理智主导身体是人,当情绪主导身体是兽,魔法阵中的灵魂发现无路可退,就如笼中之兽,彻底展现了什么叫做困兽犹斗,什么叫做临死的疯狂,他们就如纠缠在一起的毒蛇,相互的撕咬,吞噬。
在场的观众,那些身穿正式礼装的娜克迦斐旁支的绅士小姐发生了阵阵的尖叫,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见了狂风暴雨,那种深入到骨子里的软弱就像揭开了面具的小丑,显现在世人面前的是那么无力的苍白,他们的面孔是那么的白,仿佛涂上了太多的饰粉。
他们就像过江之鲤,纷纷向广场大门涌去,钪抗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在广场的出口突然涌现出一批身穿甲盔头戴面具的武士,锵的一声,大门在武士的同心合力下彻底的封闭,武士们高举手中长枪,枪尖直指涌过来的陷入疯狂的人群,月光下闪现幽幽的蓝光,显示着这并不是一把玩具,而是可以暴饮人血的利器。
“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杀死高贵的娜克迦斐族人吗?”人群中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人挤出人群,站在最前方对着高举长枪的武士高声呵斥道。
“对不起,尊敬的诺尔先生,我们无意得罪身为绅士的你,可是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你见谅”一个头戴白绫头盔的武士跃众而出,像是武士的头领,对着那个叫嚣的娜克迦斐族人恭敬地说道,他记得诺尔,他是娜克迦斐家族的旁支人员,虽然只是旁支,却依旧有着高人一等的地位,杀几个得罪他的没有任何地位的武士对他来讲轻而易举,所以对于执行任务的武士而言,这种位置是非常的尴尬的。
“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下这样的命令”人群激愤,引起一股骚乱。
“是族长,好了,先生们女士们,现在回到你们的位置上,好好的保持安静,静等娜克迦斐家族辉煌的到来吧”这是管家道芬从武士队中走出,给出了他们答案,别人的命令他们或许不会理会,而族长的命令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心思。
人群平静下来,等他们明白这一切是无济于事的时候,他们这才沮丧的回到属于他们的位置上,见证着那场残酷的充满血腥味的重生仪式。
“一群废物,欺软怕硬的东西”
“温室里的一群烂花败叶,这种场面就尖叫成这样,废物,一群猪”
……
武士们纷纷低声的喝骂着那群失去规矩的所谓绅士小姐。
管家道芬微微一笑。在这时他变成了一个聋子。
“克劳尔,真让你猜对了,这个广场过让变成了一个只进不出的笼子”那个身穿白色礼服在门口叱喝武士的诺尔此刻坐在一个身穿黑色礼服,面容白皙,金发满头的人身边小声的说道。这个人在别人涌向门口的时候一直平静的安坐在座位上,稳坐如山。
“这就是家主的手段,不可小看啊”克里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继而重重的吐出,脸上显出一种庄重。
“怎么办”诺尔一脸的焦急,身为娜克迦斐家族的旁支,虽然在别人眼中有着高人一等的地位,可是却也有别人不知道的无奈,旁支永远只是旁支,永远只能生活在嫡系家族的光辉之下,诺尔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地位的人应该有的野心,他的愿望是把家族脱离嫡系,成为一个独立的家族,不受嫡系的*控。克劳尔是他的哥哥,与他有着同样的梦想。
“不要这么急躁,成大事者要把自己伪装起来,不要让别人看清你心中的事情,否则只会死得更快”克劳尔皱了皱眉头,对着他这个有着野心却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能力的弟弟说教道。
“知道了,知道了”诺尔唯唯诺诺的答应道,嘴角却微微一撇,显得对于他的哥哥的劝告很是不在意。
“看场中吧,看一看他们到底能造出什么样的东西”克劳尔深深的一叹,对于他这个唯一的弟弟他感到非常的无奈,有野心没实力,只会死得更快,如果不是他在一旁遮掩,也许结局早已到来,看到弟弟的不在意,他只能深深叹气。
圆月已经沉入黑暗的夜幕,天空又变得漆黑,血色的场景已经更换,然而在娜克迦斐家族广场上,魔法阵还在运转,阵阵嘶吼声从阵中传来,渐渐的嘶吼声变得不再嘈杂,最终在法阵的猩红消退之时,阵中只余一个灵魂,然而却已经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股凶历弥漫全场,让那些原本就很是惧怕的绅士们女士们脸色更加的苍白。
三只脚掌踏地,脚趾尖长如刀,一根灰色的长尾盘在下身,尾尖猩红如血,四臂长如松藤,指尖尖长,地上甚至有几分厚的划痕,显然那也是一件凶器,头颅庞大,嘴鼻子耳朵都已消失不见,只余一双猩红的眼睛在外,闪烁之间,暴虐横溢。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阿库拉一直平静的脸上在见到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灵魂的时候终于如冰河解冻,第一次露出惊异的表情。“难道这就是我娜克迦斐家族的少族长”显然这种情况令他无法接受。
“这是什么怪兽,好丑”
“难道这就是我们将要奉为主上的东西,天哪,这怎么可能”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以后我要对着这样的东西行吻手之礼,天哪,你杀了我吧”……
坐在观众席上准备见证娜克迦斐家族最终将成为史诗人物的大少爷的旁支族人在这一霎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克劳尔,这是怎么回事”坐在克劳尔身边的诺尔一脸喜色,只要重生的不是一位天才,那么他脱离嫡系独创家族的梦想就有可能实现,只是没想到老天这么照顾他,竟然让家族少爷变成一个怪物,老天眷顾啊。
只是这是克劳尔却眼睛直直的盯着场中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一脸的紧张,甚至鬓角都被流下的汗水打湿。
“怎么了”诺尔发现了克劳尔的不正常,脸上的笑容一滞,急忙问道,他的哥哥遇事从来都是波澜不惊,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都不为过,能让他紧张成这样说明了一件事情,有非常可怕的事情发生。
“知不知道什么叫禁曲”克劳尔用手很不绅士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重重的瘫倒在靠背上,像是把全身都挤进椅子中去。
“我不管什么禁曲,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诺尔看到哥哥在那一瞬间像是苍老了二十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心中更是不安,他有种预感,好想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克劳尔仿佛没有听到诺尔的吼叫,继续旁若无人的自顾说道,“所谓禁曲,就是神禁止吟唱的魔法,是极其邪恶的存在,是能够造就毁灭一切的怪物的存在,看到那个怪物没有,那就是”
诺尔脸色猛地一下变得煞白,比白纸还要白,难道那个怪物要毁灭一切。“不是还有长老吗,他肯定有办法阻止的,对不对,既然他能让他存在,就一定有办法制止的对不对”诺尔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紧紧的抓住克劳尔的衣服,双眼透露出希翼的光芒,希望他的哥哥给他一丝肯定。
“他没有那个能力”
克劳尔的话语让诺尔的脸色更加的苍白,身体重重的向后倒去,瘫倒在椅子上。“难道一切就这样完了吗”
在克劳尔兄弟身边的人也听到了克劳尔的话,先是一片慌乱,继而变得歇斯底里,争相涌向大门,“我还有着美好的生活要过,我可不想被那个怪物撕烂,死在这里”
“走啊,你怎么不走啊,快啊,走啊”诺尔见到许多人争相出去,着急的拉着他的哥哥,想要和他一起走,可是克劳尔却如山之磐石,怎么也拽不动。
“你到底在干什么?”诺尔着急的像一个着急的像一个孩子流泪,在这个危险的时刻他突然感觉到什么大业,什么家族,对于他来讲在这一时刻都是虚的,只有那个保护他将他护在身后的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克劳尔深情的看着他这唯一的弟弟,用手轻轻的擦干净他脸上留下的泪水,“你放心,我会尽量的保护住我们的安全”
“那我们快走啊”诺尔又劝道。
“不,诺尔”克劳尔脸色恢复红润,指着那一群争先恐后的人群,一脸的鄙视,“走的越快,似得越快”
“那我们怎么办”诺尔再一次见到克劳尔脸上那平静的面容,心底的狂乱像是火焰遇水般平息。
“等,等死,或者奇迹”克劳尔脸上一片狰狞,就像是输了三十年,一朝赌生命的赌客,在这一刻,他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到了命运身上,必须压,也是不得不压。
在界狱高空几千万里高空的地方,那是一片漆黑如墨的夜,罩住了那一方天空,然而在某一刻突然出现一片莹莹之光,像是森林中飘飞的萤火,飘飘闪闪,极为绚丽多彩,美丽动人。
突然在某一刻,整片星空的萤火猛然一颤,像是触动了某一个关键,整个星空立刻如野火燃烧起来,点燃了整个天空,流星飞逝,野火猛燃,萤火变成了流星向界狱地面坠落,形成了流星火雨。
在界狱上空百万里高空之上,有着一片像是破碎的空间,在每一刻空间都像流水一般微微的震颤,就像是一片通向神秘未知处的通道。
在那通道的另一边,金瓦玉瓴,银砖宝道,楼台皓月照,殿阁熏风生,翡翠饰殿,金玉镶宫,寒梅从绕,玫瑰丛生,银鹤飞空,玉鹿从容。一派神仙府邸,好不奢华,好不气派。
仙音袅袅,霓裳羽衣,突然这个神仙宫邸猛地一颤,仙音飘断,百花飞零。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个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谁竟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仙宫之中,一个身穿镶金锁子甲的威武大汉对着一个士兵说道。
“是”士兵答应一声急忙离去。
一刻钟之后。
“回大人,是流星火雨”士兵结结巴巴的回报道,虽然口中是这样说,可是眼中却一片质疑,天上人间谁能释放出如此威力的流星火雨。
“不可能”听到士兵回答,大汉立刻否定,天宫那位,地狱那位,界狱那位,三人可以说是并列天下第一,可是一样不可能制造出这样威能的流星火雨,要知道这可是能够撼动天宫的魔法。
“到底是谁呢”大汉苦想。
“回大人,那可能是自然之力,不知始终,威能浩瀚,绝对不是人为”
大汉点头,认可了这种猜测。“可是怎样将那流星火雨消除呢”大汉绞尽脑汁,可是却找不到一种好的方法。
“大,大人,你看”士兵惊奇的指着天空,声音如同一条卡住喉咙的鸡,呻吟不断。
一道丈粗的光柱突兀的从天宫的中央射出,光柱威势浩大,光芒刺人眼珠,士兵不由自主的用手挡住眼睛。
“天主的审判”大汉惊呼一声,他已经知道这是谁的杰作,除了天宫中央的那位,谁还有这种威势。
光柱威势如大海般浩瀚无边,直如冲天巨柱,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势头朝那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流星火雨冲去。
轰,巨大的碰撞响鸣回荡,啊,天宫中士兵以及那些歌舞的侍女纷纷倒地哀嚎,耳中渗出一丝丝却是蓝色的血液。
光柱威能无边,能够净化世间万物,可是当那光柱与流星火雨碰撞之时,却如水浇烈焰,水火不相容,水能灭火,然而当烈火强势无披之时,水只能助长火的威力外,别无他用。
终于回荡声消,天宫却已变得一片狼藉,宫翎建筑一片片的倒塌,扬起纷纷埃尘,天宫超然物外的意境已是消失无踪。
流星火雨却是已经改变方向,天宫不再有任何动静,可能改变它的方向就是他的主旨吧。
流星火雨轨迹改变,却是向下飞去,而那个地方正是界狱。
……
“吼……”魔法阵中的那个怪物终于有了动静,朝天巨吼一声,猩红的尾巴带起丝丝风声朝阵前的长老抽去。
“嗡……”金属震鸣响遍仿似古罗马斗兽场的广场,盖过嘈杂的人声吵闹,在那一霎那,人群纷纷转头,以一种恐惧的眼神望向阵中的怪物,魔法阵受到攻击,自动升起防护萤光罩,挡住了怪物强悍的一击。
砰砰……一阵阵的碰撞声响彻无声的广场,人群已经变得寂静无声,心脏跳动已经和变得和那微微颤动的萤光罩连在了一起,一起颤动。
砰,一声银瓶乍破,水浆乱蹦的声音骤然响起,人群脸色霎那间变得粉白,地狱勾魂曲也不过如此。
吼,怪物嘶吼一声,跳下法阵,猩红的双眼罩住整片广场,人群寂静如深潭古渊,只余那剧烈跳动的心脏在诉说着主人心中的恐惧。
哈,怪物大叫一声,霎那间如锁定目标的猛虎,猛地一下扎进人群,狼入羊群,血肉纷飞,肢骨飞扬,战士阻挡,钢铁铸就的盔甲在怪物锋利的尖爪下与布片没什么两样。哀叫与血肉齐飞,天地共鲜血一色,完全是一番人间地狱之景。
“哥,怎么办”诺尔脸色像是冬天的飘雪,寒冷而刺骨,他的内心已经是一片冬寒。
克劳尔原先有着一丝红润的脸色现在也是煞白一片,没有回答诺尔的话,只是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表示着与他同在,兄弟如手足,在这种绝境之中血缘是唯一的依靠。
“长老,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难道这就是家族的复兴,家族将要毁灭了”族长阿库拉紧紧地抓住长老的领子,一脸的狰狞,原本以为这次重生仪式是家族复兴的希望,没想到却是家族毁灭的开始,天与地的逆差让他无法适应。
长老已是一脸呆滞,从天堂掉落地狱,长老一生希望家族强盛的梦想一霎那破灭,他已经承受不了这种打击,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嗷,死亡进行时,地狱召唤的使者,亡灵召唤的哀曲,阿库拉双目呆滞,难道家族就要如此消亡。
“阿库拉,今天是你接受族长之位的开始,你有什么话要说吗”上一任族长,阿库拉的父亲慈祥的望着他。
“我会穷毕生之力,让家族强盛,重新站在界狱的舞台上,让世人永远的记住娜克迦斐家族的强盛”
当时的他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如此的少年意气,如此的雄心壮志。、几十年的岁月可以改变一些事情,时间的流逝消磨了他的一切,家族仍旧默默无闻的躲藏在界狱的角落,不为人知,而现在,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娜克迦斐家族的踪迹,可能再也没有了。
阿库拉感到一阵不甘,深深地不甘,埋在骨子里,被时间消磨的快要消失无踪的热血再次燃烧。
轰,识海一震,原本已经沉寂十几年的修为再次强盛,气势如冲破大坝的洪流,更上一个台阶,功力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突破,天枢星巨门强者的阿库拉突破,天璇星廉贞强者。
杀。阿库拉大喝一声,杀向正在肆虐的怪物,响声震荡,盖过一切。
砰,闷响发出,让人窒息,刚刚突破至天璇星境界的阿库拉竟然挡不住怪物,口吐血液,后退十几米。
好强,阿库拉脸色变的煞白,只是一击,竟然让他内府重创,怪物强势如潮,一发不可收拾。
“天摩耶——撞击”阿库拉大吼一声,脸色霎那间变得通红如血,如一颗彗星般闪现一股深红如血的气场向怪物撞去。
“好手段,知道力不可敌,孤注一掷,好魄力”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克劳尔一声赞叹,天摩耶,娜克迦斐家族秘技,瞬间提升半倍力场,虽然只能支撑三十秒,过后失去全部力量,却也是界狱不可多得的一流战技,正是决定胜败的关键手段。
“只是,这一切有用吗”克劳尔一脸的灰白,怪物是如此的强势,别说是一个功力提升半倍的天璇星境界强者,就是十个提升一倍功力的强者能不能与之战成平手也未可知啊。
果然,如克劳尔所猜,人影飘飞,血液飞溅,阿库拉不敌怪物一击之力,这跟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战斗,也许只有家族历史上那个唯一达到玉衡星境界的先祖重生才能解救这场危机吧。
绝望的情绪在阿库拉重伤失去战斗力的情况下彻底的弥漫,人群不再哀嚎,直如狼爪下心智破灭的猎物,对生已经不再抱有任何的幻想。
“娜克迦斐家族就要失去世上唯一的一点痕迹了吗”重伤的阿库拉口吐鲜血,眼神迷离,无语问苍天,苍天无语,无语问大地,大地沉默,世界终将沉默。
“那是什么”也是一样震撼的脑中一片空白的卡拉斯一脸震惊的指着黑暗的天空。
阿库拉眼神一聚,万千流火从天降,落花缤纷,漆黑的夜幕被撕开一道裂缝,就像一张大口,吐出万千流火,银河飞降,罩住整个广场,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璀璨的火雨中阿库拉仿佛感觉到一阵心脏的跳动。
“降落吧,降落吧,只要杀死怪物,我娜克迦斐家族就不会灭亡,只要杀死他,我愿意付出一切。”一脸呆滞的阿库拉疯狂的大喊,像是对着那片火雨进行着隔空对话,他还有一个女儿,只要怪物走不出这个广场,那么她就有机会生存,就有机会复兴娜克迦斐家族,她是家族复兴唯一的火苗流星骤降,掀起一阵滔天火浪,月圆之夜,银光不再,却是一片猩红漫天。
“怎么回事,我怎么好好的,我没死”
“我也没事,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是幻觉吗,你掐我一下试试,哎呦,你个龟儿子就不能小点劲”
……
火焰弥漫整个广场,火舌四溢,散发出炙热的高温,直如地狱的岩浆,可是在娜克迦斐族人身上却发生着奇迹的一幕,火舌暴涨,然而在到达族人三尺之地时却如遇到一道看不到的屏障,停滞不前。
从天堂坠落到地狱是悲惨,从地狱升上天堂是幸福,娜克迦斐家族剩余的族人喜极而涕,相互拥抱着,诉说着生的喜悦,忘记了绅士的礼节,不过现在谁还在乎呢?
哇哇哇,一声尖利的哭声响彻众人耳畔,让他们沸腾的血慢慢冷却,思维再次主导身体,在这时,一个念头同时出现在众人脑海,既然他们没死,那么怪物呢!众人脸色又是一白。
火焰慢慢的熄灭,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滔天的巨焰为何会如此快速的熄灭,他们也不会去关心,他们只是想要知道那个怪物到底有没有死去,那个凄厉的娃娃哭声又是怎么回事。
终于一切恢复平静,火焰熄灭,广场却已变成一片废墟。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虎口余生的族人指着远方大惊失语。
那是一个翠绿的篮子,凄厉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众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向前。
“我去”阿库拉力排众人,首先站出。
“还是我去吧”长老蹒跚的走出,阻挡住阿库拉,“你是族长,不应该身先士卒,就让我这个行将就木的罪人去吧”长老好像老了五十岁,对于一个梦想破灭的老人来讲,生已无可恋。
阿库拉还想在说,长老却已向那走去,一步一步,却已牵动众人的心弦。
终于长老走到了那个奇异的篮子旁边,众人紧张的屏住呼吸,像是站在法庭上的犯人,等待法官最终的宣判。
众人只看到长老身体先是一震,继而脸色一惊,众人心中一提,继而长老至少达到九十分贝的声音响起,却是让众人心脏一放继而又提,这次却不再惊恐,而是充满了质疑与喜悦。
“天佑我族啊”
众人走近,篮中却是一个娃娃,皮肤如牛奶般细腻,如丝绸般软滑,眼睛如深海明珠,散发住迷人的光芒,望着众人,忘记了哭泣,露出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经历了血与火的洗礼,见证了绝望与希望的逆转,驱走了深渊似的黑暗,带来了雨后彩虹阳光璀璨的温暖,这是我娜克迦斐家族新一代的希望,这是上天赐予我娜克迦斐家族的礼物,这是我娜克迦斐家族的族人,我以娜克迦斐长老之名,赐予你新的名字,阿修罗。”
稚嫩的婴儿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娜克迦斐家族上空充斥着劫后余生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