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怪异和尚
九天潇浪2015-10-25 03:003,043

  却说诸葛辰趁夜偷出渭州城,驻身细听,城内犹自喧哗不止,想来是官兵尚未停止搜查。隐约又闻阵阵低泣,也不知是哪家造了灾难。乱世之中,官兵扰民,更甚盗匪。诸葛辰轻声叹气,他自幼与母亲曲湘,隐居深山,读书练武,闲时猎些野味,或是下山添些油盐,风轻云淡,过的便如闲云野鹤一般自在。尝闻母亲慨叹世道险恶,自己犹且不信,不料想方离了山中,便教他遇到这许多不平事。

  恰时漫天乌黑,渭州城头,灯火彤彤,却也不及远处。诸葛辰隐身暗处,待得声息渐止,悄悄离了城根儿。回身望时,那高大城墙却似那凶恶猛兽一般,几欲择人而噬。他心中烦闷,又不知是几时几刻,只是一路狂奔,钻进一处树林,方才喘息安歇。

  回顾一身,除却宝剑硬弓尚在,那桦木箭支,早不知丢到了那里。周身上下,好不狼狈。诸葛辰寻摸了个大的树墩,也不管他脏是不脏,一屁股坐将下来,顿时轻松。他伸手入怀,掏了半响,摸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却是露出一个物什儿。黑夜之中,兀自幽幽泛光,正是母亲曲湘交代的玉佩。那玉佩也不知是何种玉石雕成,入手温热,混不似平日所见,清凉之态。更兼能夜散华光,倒与那传说中的夜明珠极其相似。

  诸葛辰怔怔望着玉佩,心中松了一口气。这玉佩乃是爹爹和娘的宝贝,珍贵无比,他小时候淘气,要偷出来玩儿时,爹爹和娘知晓了,也要狠狠责罚于他。如今娘将这玉佩转交自己,遣自己前去与舅舅相认,定是出了了不得大事,若是这玉佩在自己手中坏了,那可真是无颜再见爹爹和娘了。

  诸葛辰将手中玉佩,小心包好,塞入怀中,更是拿手拍了几拍,方才安心。心道:“那些贼官兵,着实可恨,简直跟强盗也似。以前却是听娘说过,舅舅的部将,个个儿都是英雄好汉。英雄好汉的兵将,该不是这般模样罢?否则舅舅又怎得能威震西北多年?瞧那些兵痞,也不过会欺压良善罢了。”心中悠然神往,舅舅爹爹昔年纵横西北,杀的金贼丢盔弃甲,不敢正视我大宋边关,恨不得自己早生了十几年,也好跟着舅舅爹爹驰骋一番,耍耍威风。神游半响,又想:“我的几位师兄,在梁山时,也曾搅的大宋天翻地覆。爹爹说,梁山上前辈,都是了不得的英雄好汉。今日见了武师兄,果然是不差。武师兄的武功,只怕是天下少有人能及罢?不知其他几位师兄,武功又是何等的惊人。”转念又想:“对啦,反正我是要去寻岳飞师兄的,好像这位师兄的年纪,倒也不是很大。等救出了舅舅,我也跟着舅舅去闯荡一番,本少侠的几位师兄,个个儿大名鼎鼎,本少侠也不能自己弱了气势。”

  心中胡乱想着,一时困意涌来,诸葛辰解下宝剑,借着点点亮光,砍了数条木藤,围着木墩,绕了几圈。他所做的,都是些平日里狩猎之时,扰乱猎物的小把戏,虽不登大雅之堂,却是实用的紧。他将木藤一头握在手中,怀抱了宝剑,倚着木墩坐下,闭目调息。若有异物触动藤条,他必然知晓,黑夜之中,倒也不甚担心。他自小在山中厮混,警觉非常,身手矫健,寻常兽类,见了他也要躲着走,那里有他怕的时候。时值入夏,天气倒也不甚清冷,比之山上,更是暖和许多,不过片刻,但闻诸葛辰呼吸沉稳,径自睡了过去。

  夜虫嘶鸣,清风飒飒,过了夜半,忽的雾气上涌,天地之间,顿时白茫茫一片。

  诸葛辰侧卧在地,眉宇之间,隐隐水珠流动。但见诸葛辰双眉紧蹙,时时小嘴撅起,也不知是做甚么美梦。雾气飘动,诸葛辰身形时隐时现,若非走到脚下,倒还真是难以窥现。

  一夜无话,流光追溯。

  大雾浓了半夜,清早颇有些寒冷。树林之中,但见诸葛辰身形一抖,激灵灵打个冷颤,就听诸葛辰大声喊道:“你说我是谁?我知我是••••••”忽的捂住嘴巴,喃喃道:“笨蛋,真是笨蛋,这又不是在家,若是被人听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却见诸葛辰站起身,抖了抖衣服。那衣服被雾气浸透,早就湿的透了。他出门时,走的急了,又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只得就将如此了。只听诸葛辰暗骂:“晦气!真个儿晦气!待我见了师兄,再好好洗洗罢。”匆匆将宝剑强弓整理停当,钻出树林。

  出了树林,诸葛辰却又愣了。但见那好大一场雾,隔了三两丈远,便是目不能及。诸葛辰忽的心中直叫苦,他下山之时,只向母亲曲湘问明,如何去渭州。昨日听武松师兄言语,要他去宜兴,他却是不知宜兴该如何走法。昨日赢来的马匹,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又不知宜兴远近,谁知凭着一双腿脚,能不能走得到。

  没奈何,诸葛辰只得蹲在路边,静待路人,也好问个话儿。谁知过了足足一个上午,眼看雾气渐散,居然混无一个行人。诸葛辰自昨日便未曾吃饭,如今是又累又饿。他的烧饼肉干,昨夜逃命之时,早就弄的丢了,布兜里倒还有几个散碎银子,十数枚铜钱,却是无处花差。有心想要回城买些饭食,却又不敢。诸葛辰摸出两个铜钱,叼在嘴里,狠狠嚼了两下,只听嘎嘣一声,硬是把那铜钱咬下半边,却也搁得大牙隐隐冷痛。

  又等了半响,诸葛辰耐着性子,心道:“谁要从这里走,我便把这些铜钱,都送了他罢。”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诸葛辰方发完宏愿,但听笃笃声响,薄雾之中,透出两个身影。

  诸葛辰大喜,心道:“钱果然是好东西,怨不得有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小鸟为了吃口饭,拼死拼活,倒是情有可原;人却是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争得头破血流,殊实可笑了。”快步上前,迎上几步,将那两个救命的人,看得分明,不由顿时失望。

  这两个人,不过是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白须足足一尺有余,满脸菜色,走起路来,飘飘晃晃,似是一阵大风,也足以将他吹的无影无踪。一身的破旧僧袍,也不知多少年未曾洗过,油渍锃亮。额头老褶起伏,夹着斑斑点点,便似夹死了无数偷睡的苍蝇蚊子。另一个却是个小和尚,看来倒是白白净净,一双眼睛,丢溜溜的盯着诸葛辰乱转。手里提着一根大棒槌,也不知是做甚么用。诸葛辰心中吸了口冷气,心道:“我的妈呀,这小和尚看起来凶的很,倒是要小心提防些。”

  却见那老和尚昏眼微睁,似是刚刚看到诸葛辰,叫道:“阿弥陀佛,施主行善。”双手合什,行了个佛礼,顺手将手掌摊开,伸到诸葛辰面前,便要讨要香火钱。那小和尚却闪到一边,静静看着诸葛辰。

  诸葛辰一愣,心道:“好哇,这算是抢劫还是化缘?”眼瞅着那小和尚手握棒槌,目露凶光,心中咯噔一下,想:“看那样子,多是惯犯啦。这事却是要管还是不管?”心中好生为难。

  诸葛辰年纪虽不大,一身所学,却皆是出类拔萃的武功。更兼从小知晓爹爹武功天下少有,便以为自己也算是个高手,宵小之辈,自然不足为惧。只听那老和尚又道:“阿弥陀佛,请施主行善积德,老和尚不抄你家。”

  诸葛辰一听,倒是乐了,扑哧一笑,将那十余枚铜钱,统统摸了出来,说道:“老人家,小子看你也不甚容易,将这些铜钱,一并送了你,那也没有甚么。只是小子赶路甚急,要去宜兴,还望老人家指点条路。”

  老和尚头也不抬,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要问路?我佛慈悲,老和尚便给施主只条明路,只是••••••”诸葛辰道:“只是甚么?”

  老和尚道:“佛子渡人,也是要钱财的••••••”诸葛辰一顿,忍气道:“这些铜钱,便是给你的。你还嫌少不成?”老和尚道:“罪过罪过!施主此言差矣,非是老和尚嫌少,实在是佛祖嫌少,施主见谅。”诸葛辰哈哈一笑,索性将铜钱收起,说道:“哼!小子就只这么多,老和尚你不爱要,我自去给别人。”

  那老和尚道:“善哉善哉!三千大千,无路是路。小施主只消将那几个散碎银子,赠几个与老和尚,老和尚感激不尽,定然为小施主指条明路。”

  诸葛辰气恼说道:“方才小子要给钱时,你自不要,现在想要,却是没了。小子也不要你指路,自去寻路便是。天下大道千千万万,小子便是不信,到不了那宜兴。”

  老和尚呵呵笑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莫要心急,老和尚不妨多问几句,小施主去宜兴,却是要做甚?”

  诸葛辰傲然道:“宜兴将军岳飞,乃是小子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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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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