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谷到客栈,原是一日的路程,现在他武功大成,竟只花费了一小时,那无量客栈便已隐约可见。王宏已许久没见人烟了,心中激荡,当下又再提内力,脚下更急,犹如一道轻烟飘向客栈。
对于从小生活在现代都市的王宏而言,也许一月没见人烟,忍得很是难受,但对常年住在无量山脚下的小二而言,这一个月不过是无数月中的一个。不过今天他脸上的笑容多了许多,因为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无量剑派举行四年一度的比武大赛,这无量剑派虽在整个大宋显得无甚名气,但在大理却是一名门大派,每到比武之时便会邀请许多大理武林人士一起观战,客栈就趁这时大赚一笔,江湖人一般都极为大方,他也能多拿些小费,有时甚至是平日的数倍还多。
有了好处,当然也比之平时跑得勤了许多,刚踏出门口,想看看路上还有什么人来,好拉入客栈用饭。突然感觉一阵风从鼻尖飘过,整个人就笼罩在一团阴影之中,抬首一看,顿时呆立当场,他从没见过如此英俊的人儿,高贵、邪魅……仿佛一切的词语都无法准确的形容他,回想起自己在村中妄称最帅,心里顿涌起一股羞愧。
王宏不知自己的魅力如此之大,瞧他两眼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笑着道:“小二哥,难道都不记得我了吗?”
小二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笑起来又是多么的亲切啊!”
王宏见他还是依旧没反应,如傻子一般,心中不喜,微微冷淡道:“小二哥……”
他内力高深,加上刚才说话时又不知觉的将内力夹杂在声音中,顿时震得小二清醒了过来,小二知道别看他年轻,刚才又和蔼可亲,指不定就是那刀口舔血的江湖亡命之徒,当下弓着腰急切道:“公子……公子,对……对不起,刚才……”
王宏见他一张苦着的脸,刚才的不快已是不翼而飞了,又和蔼道:“小二哥,没事,怎么才过一个月,你好像已不记得我了?”
小二深怕他怪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根本没听见‘没事’这两字,反而‘怎么’听得倒是清清楚楚,他记得以前得罪了人,别人都是要‘怎么怎么’的,所以他对这‘怎么’二字显得相当敏感,又结结巴巴、哭哭丧丧道:“公子,真……真对不起,请你不要告诉掌柜的,不然他又有理由扣。。扣我工钱了。”
王宏被他的样子弄得摸不着头脑:“我才不是对他说没事了吗?他怎么??”瞧见他还在那不停作揖,想起上次他的服务还不错,即使那是钱砸出来的,又只能重复道:“小二哥,没事。帮我在窗旁腾个座位,再来些你们最好的菜。”还特意加重了‘没事’二字的语气,看见他暗中松了口气,就越过他进了客栈。
小二在后面插插额上的虚汗,心里再次侥幸没被可恶的掌柜发现,然后将摸布往肩上一甩,又精神飞扬的去准备了。看来他经常遭遇这种事了,才会如此快的恢复过来。
王宏刚把行李放在桌边上,小二已一脸微笑的拖着酒菜来到他的座位,一边放酒菜一边闲聊道:“公子,你是来观看这无量派的比武吧?”没等王宏说话,又自顾肯定道:“你来得还真是时候,估计现在他们也才开始没多久吧……”
王宏见他还是没将自己认出来,只能苦笑:“这人还真是忘性大啊,虽说自己这一月来的确有所变化,但还不至于到认不出的境界,哎,真不知他是如何胜任这工作的?”
小二一直说到将酒菜放好,还是没听见王宏的回应,用眼一瞟,发现他只是笑着望着自己,大感无趣,又记起刚才门口的一幕,于是忙将桌子弄好后就匆匆离开了,连“客官慢用”都忘了说了。
王宏瞧他急冲冲逃也似的离开了,也没多想,坐下吃起酒来,他在山谷一月虽说天天鱼肉,可哪比得上这各种调料都有的菜肴,一阵风卷残云后,依在椅上,轻抚小腹,满足道:“还真是好吃啊,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
其实在这荒郊野外哪有什么真正好吃的,大多数都是家常菜,要放在现代,他兴许会觉得与一般菜无甚两样,但对此时的他而言,无异于仙家珍馐。
安慰了肚腹后,王宏这才想起小二的话——比武已经开始了。伸首出窗,向天空望了望,发现太阳才上升了四分之一,估摸着已是到了九点,暗想:“现在左右无事,不若到上面看看?哦,对了,段誉那小子可在上面,还有未见面的灵儿。”想到书中对灵儿的描述,很是想看看她是否真是如绿儿那丫头般的纯真。
当下把小二叫来,将饭钱付了,又给了他五两白银叫他开一间房,然后顺便把王宏的行李给他拿上去放好,剩下的钱则作为他的小费。交代完后,王宏将手中的行李往他怀里一抛,便运起凌波微步,一阵风似的向无量山飞去。
小二不会责怪王宏这般没责任感,反而会心里好好感谢他,毕竟这样又有几量银子进自己的腰包了,家中的负担又会轻松许多,于是便高高兴兴的去办王宏吩咐的事了。
这无量山乃是一座险峰,无量剑派便坐落在半山腰上,从山脚到剑宗所在之地一路皆是石阶,石阶的两旁每隔三五米远便相对站着两个弟子,一眼望去,一边是清一色的男弟子,另一边则全是女弟子,王宏猜想他们可能便是左子穆和辛双清的门徒,而在山门之处则坐着一中年人,神情看上去甚是老实,他可能就是左子穆的师弟容子锯,想是被派到山门前来迎接各位后来的武林人士的吧。
王宏见这阵势,当然不会害怕,不过没人引荐就不能正大光明的上无量山,只有偷摸进去了。但王宏也不屑学那偷鸡摸狗之辈,畏畏缩缩,当下气随心走,将凌波微步运至极致,沿着阶梯飘了上去。
两宗的弟子一点异样都没有,还是笔挺挺的站在那。于容子锯而言,也最多感到奇怪,“为什么平地会突然生起一阵轻风?”不过看看周围没什么异常,两旁的弟子也没啥事,于是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