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蓝跟董会洁说了自己的意见，婆母的住院费、治疗费妯娌俩分摊。董会洁一听就火了，说我为啥要摊？你总得说出个一二三吧？高翠蓝说：“你是马家人吗？再说，婆母是在你这里摔伤的呀。“董会洁说：“我过去是马家人，从你婆婆到这里来闹那一天我就不是马家人了；对，你说的对，你的婆婆是在我这里摔伤的，但她是来闹事才得到报应的。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闹事？是有人指使。谁指使谁给她治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说得没错吧？”高翠蓝说：“你说谁指使了？”董会洁一点也不含糊地说：“谁，还有谁？谁惦记着这里的房子谁惦记着这个院子谁就指使了。”高翠蓝一点也不气恼：“你还知道谁惦记着这里的房子这里的院子？当然是老马家的人了。你不是说从婆婆到这里来闹的那一天起你就不是老马家的人了吗，那你还怎么有脸在这里住？”董会洁嘿嘿一笑：“不打自招了吧？实话跟你说，我找过明白人了，找过政府了，人家告诉我，就算我不是马家的人，这三间瓦房谁也要不走，这个院子谁也要不走。我是马上山的老婆，这三间房子是分给马上山的，马上山没有了，他的财产归我和我的闺女继承。谁也别想打歪主意。”高翠蓝显然没有料到董会洁会如此胸有成竹，肯定是有高人给她出了主意。其实，私下里高翠蓝也问过明白人，要是董会洁改嫁不离开老院子，招男人上门，还真不能把三间房子从董会洁手中要过来。看来，董会洁是真的要招男人上门了！想到这里，高翠蓝从心底觉得痛惜，转念一想，即便如此，也不能让董会洁心里太塌实了，说：“谁给你出的馊主意？是你那当村长的哥还是你哥的哥们？实话跟你说，我也问过高人了，这个院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祖上的财产，有老妈活着，房子是她的，地也是她的，就算她丈夫没有了，儿子没有了，房子、地也是她的。有句话你听说过吧？爷俩分家哪有你的？”董会洁显然没有料到高翠蓝会这么说，她也弄不清楚高翠蓝说得是真还是假，但得鼓起勇气绝不退缩：“你吓唬谁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三间瓦房是归马上山了。我是马上山的妻子，他走了，房子就得归我。”高翠蓝说：“你说得对了一半，你要是不嫁人，你还算老马家的人，房子是得归你住。但你要嫁人，你就不是老马家的人了，你就没权住这房子了。再说了，白纸黑子是写得清楚，可那白纸黑子上有婆婆的手印吗？”让高翠蓝这么一摆活，董会洁一时语塞，老半天才说：“你来是跟我要你婆婆治病的钱还是告诉我房子要归你？跟你说，钱你要不去，房子你更别想惦记着。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做呢！”
高翠蓝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老院子。临走时给董会洁落下一句话：“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高翠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回到新院子，把董会洁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地跟婆母学说了一番，告诉婆母，董会洁说了，她找了人了，说就算她改嫁到别的地方，那三间瓦房也是她的，那个院子也是她的；董会洁还说了，她要招男人上门；董会洁也说了，马上山已经死了，她不是马家的人了，她没有义务负担高翠蓝婆婆的治疗费；董会洁还有说得更难听的：老疯婆受伤是自找的，活该！让高翠蓝如此这般一挑唆，张彩云火就上来了，说：“我非撕烂她的*不可，看哪个男人还*她！”老太太抬脚就往外走，高翠蓝忙追上来，说妈你干啥去？张彩云说：“干啥去？找那小骚*去！”高翠蓝忙拦住婆母，说：“妈，你伤还没有好利索，可不能生气！还是别找去了，找也是白找！”张彩云不信这个邪，不理高翠蓝，出了门，径直朝老院子走去。
高翠蓝走后，董会洁独自在屋子里生闷气。本来，今天的心情不错，昨天晚上，与刘兆勋缠绵到后半夜，天快亮时，刘兆勋还要了她第二回。可能是当了几年鳏夫的缘故，刘兆勋对那方面的事情要求地特别强烈，疾风暴雨式的，第一次她还没有享受到久违的新鲜刘兆勋就射了，让她很是不过隐。刘兆勋第二次爬到她身上时，她提前警告他：“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刘兆勋问：“你最讨厌什么？”董会洁说：“我最讨厌上去鼓捣一会儿就射！”刘兆勋说：“这么说，还有别的男人跟你干过？”董会洁说：“你再胡说，我把你掀下去！谁像你，十几岁就想跟人家舒服舒服。”刘兆勋就想起了多少年前的那件事情，他十八岁，董会洁十六岁，他从董会洁的身后抱住他，说你让我舒服舒服吧。董会洁还没有说什么，他就感觉到了负罪感，松开了董会洁，离开了那间屋子。多少次回想当时的情景，以为董会洁根本不懂得“你快让我舒服舒服”这句话到底是啥意思。多少年后的这个黎明，趴在董会洁的身上听到董会洁这句话，刘兆勋才知道，却原来当初的董会洁是懂得“你快让我舒服舒服”这句话是啥意思的。于是，刘兆勋就问了一个极其荒唐的问题：“那次我要是把你*了你会怎样？”董会洁想都没想，随口而出：“那我早就嫁给你了！”“为什么？你不会把我当成流氓送到大狱里去？”董会洁说：“你傻呀？我要是把你送到大狱里去，我的名声也就完了，哪个男人还敢要我？”刘兆勋说：“这么说，白瞎了这么多年，看来，那句话不错。”董会洁问是哪句话，刘兆勋却不再言语，在董会洁的身上动了起来。这回刘兆勋是和风细雨式的，董会洁迷起眼睛，尽情享受着刘兆勋给她的愉悦。一袋烟的工夫，刘兆勋从董会洁的身上下来，点着了一支旱烟。董会洁想起刚才刘兆勋那句没有说完的话，问刘兆勋是哪句话说得不错。刘兆勋说：“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再怎么也是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