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忆录
悸沫2015-10-25 03:004,505

  公历1275年6月8日在失去联系的情况下,赶来支援的米特兰第四兵团,第六兵团等五个兵团在路中会和,随即对奥卡军队发动猛烈攻势,在激战一日后,终于重新夺回第一防线,将敌人赶到边境。

  有人说,在战斗结束之后的战场,才是最惨烈的。数不清的尸体堆积在四处,慢慢的腐朽。

  土黄色的大地完全被鲜血染红,刚刚结束不久的战场,充满了血腥之气。或许,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无名的地方,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斗。也没有人会知道,有多少米特兰第九步兵团的士兵,永远的躺在了这里。

  战争,是残酷的。而最残酷的,却是战士的遗体不能入土安息,也没有人为他们而祈祷。

  战斗,停止了,这血腥的地方迎来了短暂的宁静。而在另一处,却有一场空前惨烈的战斗,在进行着。米特兰援军与奥卡军队打了一夜一天,无数的肢体破碎,无数的士兵失去了生命。不过,胜利,或许总会站在正义的面前,可怜的奥卡军队在吃过第九步兵团的大亏之后,被数万米特兰援军击退了,退回了边境。

  不过,这数万可是含了巨大水分,其中有不少数十刚刚争入部队的农民和马夫。

  赢得胜利的米特兰军队停下了脚步,有更加忙碌的工作需要他们。无数的伤病等待救治,数不清的尸体等待掩埋。米特兰的将军们,不会丢下士兵的遗体,让他们暴漏在天空之下,慢慢腐朽。

  “还有活着的人么?回答我!”第四步兵团的士兵努力呼喊着,许多士兵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甚至伤口还没有包扎,便急忙赶到第九步兵团被围困的地方,期望寻找到生还者。

  可是,当士兵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全部愣住了。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战场,可是如此激烈的战斗,却是不曾见到过。满地纠缠的尸体,满地被砍掉的肢体。负责清理战场的士兵努力的把双方士兵的尸体分开,可是紧扣的双手仿佛是钢铁一般,死死的扣住。

  “就将他们,安葬在一起吧。”无奈之下,队长们只好命令士兵,将尸体一同埋在。而在另一处,第四步兵团团长加迪尔正与几名士兵努力寻找着什么,在不停大声呼喊。

  “泰勒尼亚!”

  “你在哪,泰勒!”

  加迪尔不停的反动尸体,他在寻找他的士兵,寻找他的兄弟。他一边寻找,一边深深自责,自责自己不该同意让泰勒一个人寻找第九步兵团,如若不是因为自己,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妈的!谁说的敌人只会围困第九步兵团好吸引我们?”“那群胆小没用的蠢猪!”加迪尔不停咒骂着其他军团团长,要不是他们拦着,或许他早就率领二千骑兵,将泰勒和第九步兵团拯救出来。虽然他们的做法是正确的,不能让一支孤军单独营救,必须汇集力量。可是失去战友的加迪尔,却不会因为战斗的胜利而高兴。

  虽然胜利了,却没有一名士兵兴奋,因为他们付出的生命,要比奥卡帝国更多。

  “泰勒尼亚!回答我……”

  战场不大,却也不小。一千多名士兵的遗体中寻找一个人,就像是海底捞针,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三十分钟后,一名士兵终于找到了泰勒,将他从人堆中拉了出来。

  “哦,天啊!泰勒在这里!”听到同伴的呼喊,加迪尔猛的扑了过去,扶起不知生死的泰勒使劲摇晃道:“泰勒!醒醒!我是团长,我来了!”

  此时的泰勒仿佛睡着了一般,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身上插着三支箭,流出的鲜血早已干枯。“不……你不会死的!”加迪尔用颤抖的双手拔出插在泰勒身上的箭,试图救治他的士兵。

  虽然加迪尔已经习惯了战场,甚至战场的残酷。失去手下的士兵也是必不可免的。只是,泰勒,是与他奋战一年,经历无数生死的战友。加迪尔很难接受,也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就这么死去。

  泰勒的身体已经冰凉,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可是加迪尔没有放弃,他将自己的战袍披在泰勒的身上,试图唤醒他。

  “醒醒,泰勒!”

  “我以团长的身份命令你,给我起来!听懂了么?”

  “想想我们的过去,那么多生死斗过来了,不要停在这里……”

  看着如此激动的团战,士兵们沉默了。这里的许多人都认识泰勒,是第四步兵团中,最出色的一名弓箭手,虽然他总是喜欢独来独往,却是一个勇敢善良的家伙。

  “求求你,快点醒来吧……”

  “想想我们的过去……”

  “泰勒……”

  加迪尔的呼喊仍然没有结束,直到夜幕降临,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所笼罩。

  你是谁?

  我?叫我泰勒尼亚把……

  为什么来到这里?

  不知道……

  你的心中并没有追求,为何要来到这混乱的世界,面对杀戮呢?

  因为……我想在这里追求我的梦……

  这是你的愿望吗?

  是的,这是我的希望,也是我的……使命……

  可是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为什么来到我的身边?

  我已经战死……你听到那呼喊了么,泰勒尼亚?

  什么?

  仔细听听吧,那悲痛欲绝的呼喊,想想的过去,你的一切,想想你的开始,你的起点。

  (回忆录)

  “泰勒,你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博柯队长将面包放到泰勒手中,搂着这名瘦弱的士兵问道:“你还在想那件事么?”

  “队长……”泰勒看着手中有点发硬的面包,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一闭上双眼,那悲哀的双眼,总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嘿……”博柯是一个大老粗,除了杀杀人,种种田之外,还真不知道如何去劝解他的士兵。难道要他像敌人那样,手持威猛大刀,指着自己的手下说:“你的,听不听不我的?不听,死啦死啦地……”博柯摇摇头,不去想那些奇怪的想法。他摇晃着身体,笑道:“你可以想想那些快乐的事啊!比方说法师大人的演讲,还有附近村庄那些漂亮女人……”

  泰勒看着博柯,忽然问道:“队长,你结婚了么?”“哦,还没呢,还不想讨老婆。”泰勒盯着博柯,眼睛眯着,有些怀疑:“每次去附近村长购买寄养的时候,队长你总是盯着那些漂亮女人。”

  “没,哪有的事情……”博柯坚决反驳,虽然泰勒说的是实话。不过为了队长的面子,他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他红着脸,不由怒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明天就要与敌人决战了,还不好好调整状态,难道想挂掉啊!”

  看着队长一脸正经的神色,泰勒笑了笑,忽然道:“只要有你,我不会挂掉的。”

  “嗯!放心吧小子,你是我的兵,我当然会罩着你!走吧,赶快回营地休息!”

  公历1274年3月2日还是老样子没变,洛克白袍法师还是像往常一样,找出许多华丽而又动听的词,来煽动士气,证明自己的一方是光明的一方,正义的一方,虽然很多人不了解为什么洛克会对米特兰宣战。

  不过有传闻,说是米特兰的一位领主嘲笑洛克一位领主的鼻子,才引起战争。

  还有一些传闻,说是一些领主因为追求某位美丽的女士,而大大出手,发动战争。

  但是,不管什么理由。战争,就是战争。伟大的洛克王道希望他的领主们挑起事端,发起战争,以便他光明正大的发动战争,掠夺土地。

  “你们是帝国的勇士,我王忠实的仆人!”

  “在你们面前,是黑暗的爪牙,阻挡伟大洛克王光辉的屏障!”

  “勇士们!挥舞你们手中的宝剑!这是洛克王的旨意,任何阻挡他伟大足迹的异族,必将毁灭!”

  “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得到洛克王丰厚的奖赏!这是你们最后一场战斗,胜利在等待着你们”

  法师,终于结束了他激昂慷慨的演讲,于是,战争开始了……“呜……”在号角声中,缓缓前进保持阵型的双方士兵很快相会在一起,没有犹豫,也没有发呆的时候。只见刀光四起,鲜红的雪花满地盛开。

  这次,洛克炮灰团迎战的是米特兰公国第四步兵团,是清一色的正规军。不过经历许多生死考验的炮灰团凭借在战场上积累的经验,牢牢将对手纠缠住。

  战争,或许是很普通的一幕,也是最无聊的一幕,令人反感厌倦。

  博柯队长大声吼叫着,指挥着自己的士兵,奋力的作战:“靠拢!不要被冲散!”“用力推,击退他们!”“呼呼!”战士们在博柯的指挥下,很成功的抵挡住对手的攻击,虽然损失了不少弟兄。

  泰勒跟在博柯后面,手中的剑仍然没有染血,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他一直没有杀过人。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纠缠在一起的士兵。泰勒到没有什么感觉,反正炮灰团不仅是死人,而且会死很多人。

  这,就是战争。

  当初炮灰团五千人之多,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人活了下来。

  “弓箭手准备!”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后,洛克法师下达了新的作战指令。“可是长官,这样会射到我们的人!”弓箭手大队长疑问道。

  “我们的人?”法师看着他,冷笑道:“我只看到了外族人、执行命令吧!”

  “是!齐射一次!”

  “弓箭手,自由射击!”

  箭雨,数不清的箭雨射入混战的人群中,混战的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劈头盖脸的乱箭,射倒在地。

  “啊……”“快停下!为什么……”

  战争,是残酷的。弓箭手们虽然不忍,却只能服从长官的命令,不分敌我,继续射箭。

  “撤退!撤退!”博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自己人杀死,他拉着身后的泰勒,命令部队后撤。只是他忘记了残忍的洛克指挥官,还有身后那些锃亮的长矛。不过除了撤退,又能有什么办法?

  “站住!洛克王不容忍后退的士兵!你们是一群懦夫!”

  “后退着!死!”在洛克指挥官的命令下,洛克正规长矛手无情的向着退后的士兵抛出长矛,斩杀每一名后退着。

  面对这武器的一幕,许多炮灰团的士兵还没来得急反抗,就被射杀。在经历许多场战斗后,洛克指挥官为何还要不顾他们的死活,残忍的射杀?他这一举动,就连对方的米特兰士兵,都感到愤恨。只不过,为了胜利,就必须付出代价。

  洛克法师,对着战场,冷笑道:““战争,是残酷的……只要能够胜利!”

  米特兰的指挥官争命令他的士兵后退,可是在数不清的箭雨下,不断有士兵倒下。

  “队长,我们怎么办!”泰勒依然跟在博柯身后,他的盾牌已经破了。“怎么办……”博柯无助的看着倒下的战友,洛克王国的做法,已经让他忘记了思考。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又能怎么办?

  博柯满脸汗水,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左臂上插着一支箭。”呼呼……泰勒,放心吧我们活下去的,相信我……”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就被数只箭射倒在地。“队长!队长!”泰勒俯下身子,用双手捂住博柯身上的箭洞,想要将流血止住。“泰勒……”博柯咬着牙,奋力的坐了起来。他看着四周满地的尸体,开始绝望了。

  “我们被抛弃了……”

  “队长!我们要活着回去!”“你告诉过我,我们要坚强!”

  “是的,泰勒……你说的对。”博柯粗喘着气,拉住泰勒的手道:“我们一定会活下去,洛克混蛋要不了我们的命……”

  “大爷,还没结婚呢,到时候娶几个洛克娘们,让她们知道老子的厉害,哈哈……”

  “是的,队长。你一定要带领大家活下去。”泰勒哭喊出来。“大家……”博柯的眼神渐渐迷离了,他极力保持清醒。泰勒抓紧他的手,刚要鼓励什么,却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击中后背,一震眩晕感顿时传变他的大脑。

  “泰勒!泰勒!”博柯将晕过去的泰勒放倒,使劲最后的力气拉过一旁的尸体堆在泰勒的身旁。博柯在弄完这一切以后,像黄豆粒般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他粗喘着气,将汗水擦掉。

  “你是我的兵,我一定会罩着你……”博柯终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倒在了泰勒身上。

  “我们不会轻易挂掉的……我还没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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