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苏姑娘蹲在地上是干嘛来着,彪子憋的眼珠子往外凸起,再晚一会儿他眼珠子都能蹦出来都。苏姑娘猛的起身站起来,只见她转身跑向火光处,我这才看清苏姑娘手里抓了一把磷光草。这是要烧獠牙拳狼,苏姑娘知道自己过去也干不过,用火最好。我一急都给忘了,山林里的野畜最畏火光。
苏姑娘抓起着火的磷光草扔到獠牙拳狼的身上,那畜生满身的毛发长的托在地上,这样在它落地的时候减少伤害,更重要的是有利于藏身伪装扑杀猎物。而此时,这东西成了夺命的东西。
火苗顺着毛发蹭蹭蹭的直窜,那野兽登时摇晃着身子要把獠牙从彪子手中挣扎开来。也不知此时彪子拿来那么大的力气,死死抓在手中不肯松,我对彪子喊道:“千万不能松手。这畜生报复心极强,只要一松手就朝我们冲过来啊。”狼类都有很强的报复心,你害它一次,哪怕是在很小的时候它都记得。千方百计的要找到并杀掉。眼前的狼更是彪悍,要是发起狂来,那可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扑到你身上跟你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彪子也知道不能松手,但困兽发起狂来谁也拦不住,彪子抓着两只獠牙没松手,被拳狼猛力一甩摔倒本空中。彪子被甩到天上也没有松手,拳狼狠狠的又把他扔到地上,来来回回三次,彪子咬着牙坚持了两下,最后一次没坚持住。但火苗已经烧的拳狼满身都是,远处看只是一片火光,就跟传说中的火麒麟一样。
苏姑娘站在离彪子不远处,拳狼虽然满身是火但还立在地上,看样子是要冲向苏姑娘。我看情况危急,冲着苏姑娘喊道:“过来,朝我这边过来。”
苏姑娘拔腿跑向我,我脑子里转悠着怎么脱身。苏姑娘只要一过来那畜生也是跟过来的,我这可是惹祸上身的。苏姑娘三步两步的跑了过来,我看她还没有过来对她说:“转身回跑,快。”
对付这种快要死的东西就得不停的转悠,让它摸不着才行。苏姑娘不解的看着我,我也来不及详细的给她解释,只能让她不停的转圈跑个不停。而那拳狼看不清苏姑娘到底是在那个地方,只是冲着我这个方向扑过来。
我大惊,如若是没伤病还能给它拼一把,可是现在这个样子,等它落到我身上我就得陪它做烤猪肉了。我拖着腿,朝一边爬去。刚挪动一点点,拳狼“咚”的一声落在了我身旁,顿时周围的磷光草全都着了火,我屁股下的也轰轰的烧着。我想站起身也没劲了,眼看着火苗冲我过来。
这时苏姑娘跑过来,一把拉起我,也不管我腿上的伤有多严重,拖着我往旁边挪动。我龇牙咧嘴的忍着痛。突然,屁股后面被拳狼的一只爪子紧紧扒住,屁股顿时一股灼热,我转过头看。吓得我魂飞魄散,那拳狼张着血盆大口咬向我的脖颈。而苏姑娘拖着我的后领摆,我慌乱间腾出一只手,狠狠一拳打在被火烧的面目全非的狼头,打在上面我的手即时起了一手背的燎泡。
狼头吃我一拳仍旧拱着头朝我咬来,苏姑娘拉着我跑不开,我我心里暗叫:命休矣。我闭上眼,忽然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我睁看眼看见彪子站在拳狼身后,拿着我那根拐棍。满身是火的拳狼被彪子一记闷棍打倒在地上,身上的火劈里啪啦的烧着,一股子肉香味儿,要是有点盐巴佐料过会儿就能吃了。
彪子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他娘的,快疼死老子了,一会儿就他娘的吃你的肉,剥你的皮。”说着用棍子狠狠的敲打着獠牙拳狼的死尸,突然尸体动弹了一下,吓得我跟彪子抖一下子。这东西要是再不死我们可就再没力气跟它斗了。
“这,狼肉好像是不能吃的。”我见彪子拿出短刀在拳狼身上割肉,赶忙问一下。其实我是怕他吃出毛病来一会儿我跟苏姑娘可就回不去了。
“放心吧,吃不死老子。你是怕我一会儿不肯背你是吧?”彪子用刀割处一块方肉在火上烤着,完了冲我翻一个白眼。
“既然这东西的肉能吃,那咱就坐这儿吃一会儿吧。再者,这么晚了,估摸着回去城门也关了。我看咱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吧,吃完你去找点草药把我脚上的伤口给好好包扎一下,不然伤口化脓溃烂那他娘的就废了。你赶紧着吃,别去太晚啊,这儿可没什么八大胡同,你别整个一去不复返啊。”
彪子看苏姑娘一眼说:“你一个瘸子守着个狼尸,能保护得了苏姑娘吗?”
“这你就放心吧。这獠牙拳狼极是厉害,它有它的地盘,至少这方圆十里内是再没有野兽胆敢进入到它的地盘。你就赶紧的给我找药草去吧,苏姑娘要是少一根毫毛我把头赔给你。
苏姑娘看我一眼没吭声。我则催促着彪子赶快吃,彪子恼怒的冲我说:“你大爷的,没看见这肉还在流血嘛,老子又不是野人,茹毛饮血。”话说一半便伸脚想要踢我的伤口,伤口本来就很严重了,我好像都闻到一股子怪味儿,那受得了再踢一脚。我用另一只腿给挡住了,彪子见没踢到,把肉递给我说:“你赶紧多烤一点儿,老子一会儿回来了吃。老子现在给你找草去,还得伺候你。”
我跟苏姑娘目送着彪子点着一根被烧断的松树枝去丛林深处给我找草药去了。我看着彪子的火把越来越远的时候心中突然有一股不祥的感觉,感觉苏姑娘跟我要在这儿出事。倘若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苏姑娘一个女人加上我这半个男人根本应付不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想到这儿我便对苏姑娘说:“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苏姑娘脸一红,我心里纳罕:这荒郊野外的,红什么脸害什么臊啊。我见她不动身子,只好自己挪动到她身边,我还没有开口苏姑娘便开口嗲嗲的声音说:“你真坏。彪子刚一走你就……”
当场我就愣住了,这都哪跟哪儿啊。搁平时我也没有动过你一根手指头啊,我虽说平时也逛过窑子,可我从没有进过你凤鸣斋馆啊。苏姑娘见我不答话,便把手放在我脚腕子上问我:“还疼吗?”
“那个,嗯。不疼了。”那里是不疼了,疼的要命,她还把手放在伤口上来回的摸。我咬着牙接着说:“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在这儿就咱俩……”
苏姑娘低着头埋在双膝中间鼻音浓重的说:“柏广,你,你什么时候学的跟彪子一个样拉。”
我看再不把话说完,这意思就越来越歪曲了。“你想错了,我是说咱们赶紧找个别的地方,我看这里不安全。我总感觉一会儿要出什么事儿,赶紧的。”
苏姑娘这才抬头,有害臊的红着脸瞪我一眼恼怒的鼓着腮,小口一张一张的。此时也没有调戏她的那个兴致,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是正事。无妄之灾说来就来,有时候就是脚前脚后的事儿,早一步躲过去,晚一步阎罗殿前磕头。想到这些我慌忙站起身子,一把拉过苏姑娘朝树林深处一瘸一拐的走去。
感觉这东西说不清楚明白,刚才我身上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烤着火还是觉得冷。走了几步苏姑娘想起什么来拉住我说:“对了,那把刀忘拿了。赶紧回去拿。”说罢便要折过去拿那把短刀。
我扯过她,头也不回的朝树林深处走去,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儿,我全身上下都感到一股胆寒。我拉着苏姑娘又接着朝里面走了几十步便听到一阵凄厉尖锐的哀嚎声,树林中的树叶哗啦啦的洒落的到处都是,阴森的树声让我跟苏姑娘感到一阵阴冷。那声音听了不仅是人感到毛骨悚然,还有一丝丝恐惧,哀嚎中夹杂着怒火和仇恨,不知是什么畜生能叫出这么凄惨的哀叫声。
苏姑娘就站在我身边,我甚至能听到她的心在“噗通噗通”的跳动,心里面紧张害怕的,也不知道我听见的是谁的心跳声。苏姑娘突然附到我耳畔用极小的声音对我说:“是不是那只你们说的什么狼又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不可能,这世上只有不死的东西,但是没有遇灾仍活的东西。但凡世上的东西,有的沾染灵气仙气可历经千年不死,可一旦遇到灾祸那是躲不过去的。这灾祸是上天降下的,早一步晚一步都不行,就是让你赶上的。苏姑娘说到那只獠牙拳狼提醒了我,可能是母獠牙拳狼,这种狼平日里是孤身行动的,从不跟谁结伴。只有到了春天万物发情的时候,公母獠牙拳狼才会找地方产下几只小狼崽。獠牙拳狼的小崽子长的是极慢的,两年才能长成一只成年獠牙拳狼,其他的小狼在它们睁开眼以后便开始争夺,谁打得过谁谁就有能力吃奶,吃食。而打又打不过抢又抢不过的狼崽只能是饿死。母狼是不管的,等它们长大后公狼和母狼便分开,期间在一起到时候公狼是要给母狼寻找猎物给母狼提供食物,以抚养小狼崽。
而我们刚才打死的那只拳狼可能就是其中的一只,也不知道是公狼还是母狼。要是那只死的是公狼,那么那只母狼一旦发现我们那我们就是死路一条了。一般,公狼死了母狼因为有小狼崽子所以会给公狼报仇,报完仇后再把小狼崽子一只只给咬死。而要是母狼死了那我就能松一口气了,因为公狼不会太在意母狼死不死这回事,公狼可以再找一头母狼,母狼照顾不是它生的小狼崽子跟是自己亲生的一个样。但这种狼会爬树,会攀援,还会泅渡,除非我跟苏姑娘后背上长了两只翅膀,不然我们根本逃不了母狼的地盘。它通过气味儿就能找到我们,比猎狗还厉害。
听刚才那一阵哀嚎,约摸着应该不是公狼。想到母狼我心里一阵惊慌,苏姑娘感到我的手在发抖,便对问我:“怎么了?”
我没敢把想到的告诉她,只是安慰她一番,让她小心点。苏姑娘好像觉得有什么事,便对我说:“是不是又来了一头狼?比刚才的那头更厉害?”
我惨白着脸对她点点头,苏姑娘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的月亮。树林里枝枝蔓蔓的偶有空隙的地方透出来的月光洒在苏姑娘白皙的面庞上,我也不知道现在该干嘛了,也仰着头看了一会儿月亮。
看了一会儿,树林里唰唰的响起秋日里树叶遇风作响的声音,此时听得我毛骨悚然。
苏姑娘仰望着月亮,看着看着竟然笑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我结结巴巴的对着苏姑娘说:“你,你,你笑什么啊?”
苏姑娘还是在笑,只不过笑了一会儿对我说:“我看月亮是在想办法,不知道柏大哥看月亮是在想媳妇呢还是在想嫦娥呢?”
听苏姑娘的话音儿,我感觉她有主意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大截。忙问道:“有什么法子赶紧说出来,别一会儿用不上了。”
苏姑娘笑笑不吭声,从衣袖里拿出一大把磷光草。我看到磷光草,眼里猛然一亮,放火。
“还是你心思缜密,这你都考虑到了。赶紧点火,别让那头母狼过来了,咱俩逃都逃不及。”我一把拿过磷光草,分成一缕一缕的在地上摆放成一个圆圈。苏姑娘蹲在地上靠着我在那边点火,不大一会儿活便熊熊的烧起来。
火圈迅速的向外围扩散,火光亮堂堂的烧起来,虽然烤得我脸生疼,可堵在我心里的石头终于搬走了。我笑着对苏姑娘说:“多亏了你考虑周全,要是没有你,我跟彪子可是死定了。”由于经常跟彪子在一块儿的缘故,说什么我来总是要带上他的名字,说到彪子的名字后我自己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