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快接住布条捂住眼睛,绳索很快速的往上爬升,只听耳边呼呼的小风不停的吹着。洞外的光亮开始穿过手中的布条照进眼里,眼睛开始感到阵阵不适,好歹还有布条给挡着。
忽然一阵冷风吹遍全身,四肢百骸感到无比的通常爽快。我透出指缝看到外边站着几个人,里面竟然有司徒诸葛和孤哀子。我心里猛的一惊,怎么回事,司徒诸葛怎么也来了?还没容我脑子里转过来,绳子被猛的拉出来,一下子摔在地上,苏姑娘在最上边,自然摔的最狠最重。彪子也是看在眼里,登时就从地上爬起来冲想苏姑娘,苏姑娘栽倒在地上昏过去,彪子摇了半日也没醒过来。我透过指缝想看看外边有多少人,耳边只感到一阵凉风,两把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彪子本想着找机会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没想到上面的人挺精明的,在洞口突然加大力气拉上来,我们都没有防备。三人都很狼狈的栽倒在地上。
过了一阵,我看眼好的差不多了,松开手,布条随之落地。我抬眼看看天,一时午后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下去了几日。只是感到饥肠辘辘,又渴又饿。在山洞里的时候,下面的“鱼汤”不断的冒着热气撩拨我们的肚子,只不过那时候没时候吃,要是水不往上涨的话我早就下去吃几条鱼了,那管它能吃不能吃的。
看罢天回眼扫了一圈,除了司徒诸葛和孤哀子外那几个人我一个也不认识。孤哀子冲我挤挤眼,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回应一下然后装作真没也没看见。当我看到司徒诸葛时脖子上的刀片在我脖子上划了一下,冰凉的刀片让我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动也不动,心里则在想,难道是吃黑坑的。
彪子脖子上也驾着刀,半跪半坐的,怀里抱着苏姑娘。我心里倒是有点儿担心苏姑娘,可能在摔的时候磕到了地上,所以才能昏过去。不过昏过去了也好办,这帮子人至少不会为难苏姑娘。
人群中一个为首的人走过来,站在太阳照射过来的地方,我被耀眼耀的看不清楚,只能看一团黑乎乎的人脸,脸长什么样也看不清楚。那人走到我跟前冲我说:“你就是柏广?”
我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只愣愣的虚着眼仰头看他。那人看我一眼说后边说:“绑了,带回去。”
为首的那人话音刚落后边上来几个人反绑了我,绑完接着问道:“那两个?”
那人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走了几步说:“也带回去。”
听到这话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好歹没有说宰了就成。申屠老爹交代过,只要脑袋没掉在地上,什么都说不准,说不准本是自己脑袋落地结果就成了要宰人的那个,说不准自己原是要宰人的结果成了被宰的那个。所以,只要没到最后,决不能轻易的就松懈。
在被拖上马车的那一刻,我尽力的看看周围的环境,不断的在脑子里回想这是什么地方,可是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平地呢?山陕这一带都是山坡丘陵的,从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块的平地。现在回想起在地下的情况,感到在地下并没有走多远的地方,这里应该还是在山里,可我刚才看到的景象令我是在无法解释。
我跟彪子苏姑娘被抬进一辆马车里,马车很小很挤窄,本就是热伏天,几个人呆在一个马车里自然热得受不了。我探出头拱着帘子向外看,拱有四辆马车。从马蹄踏出的声音和落在地上的痕迹上来看车里的人并不多,连十个人都不到。我心里就纳闷,刚才就那十个人是怎么把我们三人还有那么沉重的梯子给拉上来的?
苏姑娘是最先被抬上车的,然后是彪子,我最后被拉到马车上。没等我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从马车旁边钻出几个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小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块木板,使劲儿扣在我们马车的后门上。我们在里面听到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之后,,马车里变的很昏暗,什么也看不清楚。
彪子在车里破口大骂道:“这他娘的是谁啊,老子跟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你给老子出来!”
我刚想开口拦住彪子,马车外又是一阵町隆咣当的震天响,马车里的空间很小,震得我耳膜都快破了,彪子冲着叮铛响的一边猛的踹去,但只踹了一脚便不踹了。我奇怪的看着彪子说:“怎么不踹了?”
“他娘的,有钉子。”彪子踮着脚,痛苦的捂着刚才踹马车的那只脚。
我用手轻轻的摸着车边,全都是钉子,密密麻麻的一层。这马车在跑的时候不能遇到石头什么会敦的地方,这要是一颠簸,我们之中要是谁不小心喷到钉子,那就小命难保了。我用手摸向后门处,也被他们用木板封起来了,木板上全都是钉子头,中间间隔一个指头远。这群人甚是小心,怕我们从马车上溜走想这么个狠毒的法子,这样一来我们之中任是谁也不敢这么以身试法,用肉身去硬碰那死东西。
马车厢外叮叮咚咚好一阵子后静了下来,我靠着车壁想听外面有什么动静,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听到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在说什么话。彪子坐着把靴子脱了,顿时一股子臭味在马车里弥漫着,我用手捂着鼻子骂道:“肏你大爷的,要臭死我啊,赶紧的把鞋穿上。受多大点儿伤你,老子前边那伤多严重都没有默默唧唧的,赶紧的穿上,他娘的臭死了。”
“你他娘的管天管地还管得着老子拉屎放屁啊,老子脚疼了不能看看啊。”彪子拧着脖子对我说道。
“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臭?”苏姑娘一直是昏倒在地的,猛的一发话吓了我一跳,彪子一听苏姑娘的话赶紧把鞋逃到脚上,然后用手挥舞着想把味儿给散去,但就这么大点儿个地方,外面又被捂的严严实实的,散是散不开了。
苏姑娘用手捏着鼻子,闷声说道:“那个人我是认识的,为首的那人就是王三爷。”
“王三爷?怎么回事,在地下的时候那个矮胖老头不是王三爷?”我很奇怪怎么又多出来个王三爷,这王三爷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苏姑娘捏着鼻子呼不了气息,只得用手捂着口鼻,凑合着呼吸。过了一阵儿说道:“在地下的那个人并不是王三爷,他是王三爷的手下,王三爷共有三个手下,那个只是其中一个。他们三个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他们三个从不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因此他们行踪很是诡异。”说罢又赶忙用手捂着口鼻,味儿很大,我用衣袖掩住口鼻尽量少吸气。彪子坐在地上又神神叨叨的不知嘟囔些什么,车里很昏暗,看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在木板与木板之间有缝隙,透进来的光亮能使我们看清楚对方。
过了一会儿,马车开动了。马蹄嘚嘚嘚的声音踏在地上很是响亮,我心里一阵疑惑,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啊,山地上马蹄可是踏不出这种响声。
“那王三爷的三个手下都叫王三爷,而且长的一模一样,从说话,走路,总之就是跟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一样。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不是很清楚,倒是隐约听过是给老佛爷找什么风水宝地之类的,这些我之前也告诉你了。刚才那个高大魁梧的人才是真正的王三爷,我曾帮小玉和救场在恭亲王府唱戏时见到过他,对他的印象非常的深。恭亲王对他也有些毕恭毕敬的,当时便觉得其来头不小。后来在散场的时候听到恭亲王喊称那人为王三爷,刚才那个人就是当年在恭亲王府听戏的那人。”说到这儿苏姑娘便住了口,不再说下去了。
我心里在琢磨着,申屠父子被王三爷的人给找过,因此才说有了申屠申屠景窜逃广州,这只是掩人耳目的说法,真正的目的就是去广东找申屠广。现如今一直到申屠景回来也没有听到申屠广的一点消息,到底是生是死很是模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多了去,一般都是按死了的处理,在祖坟里立一碑就成。但凡事都有例外,也有十几年几十年从没有消息的人突然间又出来,这就没法子了。
现在突然间又冒出来个王三爷,我跟王三爷不结仇不结怨的,跟官府也是小心又加的,怎么会招惹到王三爷呢。即便是找风水奇穴那也应该找申屠父子或者是鬼面诸葛啊,既然司徒诸葛都找到了,那去山西找鬼面诸葛肯定有收获。找我这种傻毛蛋,什么情况都一知半解的也没什么用啊。
马车开始走的还很慢,我们坐在车里除了臭点儿外没别的。但走着走车马车开始跑起来,我们也不知道是驷马车还是双马车,反正跑的是很快。我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还怕被钉子给扎到。苏姑娘用手指顶在钉子的缝隙处,一手一面,这样就稳定的坐在车里。我跟彪子也效仿苏姑娘,果真不似之前那般晃动的非常厉害。
外面驾车的人不是发出嘚嘚的吡声,这是让马转弯的声音,我对彪子说:“记下来,咱们记下来转了几个弯。万一逃的时候用得着。”
彪子冲我点点头,眯着眼仔细的停车驾驶马车的人发出的声音,自己在心里面默默记着。这一路上都是求生逃命的,没有安生一下下,脸休息都没有休息好。我手撑着两边的车壁低着头就睡着了,苏姑娘不时用手捅我,让我不要睡。我也知道在这儿不能睡,万一手松懈,脑门撞到钉子上那就一命呜呼啊了,所以不能在这儿睡觉。定要找个好地方睡才行。
迷迷瞪瞪半睡不睡的过了一会儿,车外传来“哷哷”的喊停声,马匹嘶鸣了几腔便停住脚。我心里则暗自担忧,这帮子人会把我们给拉倒什么地方啊,活着么大骇他娘的从没有被别人给绑票过,这是被谁给骗了上了谁的套我都不知道,说是申屠老爹吧,我从小到大是在他跟前儿长大的,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是他设的一个套。再说,他把我给骗进来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想想这些,心里又安生些,但猛然又想起了在初进盗墓洞的时候看到的那首暗语诗。
崠罗酆都滏阳河北鬼京城申屠安阴阳分井龙门冲髑髅崖端侍魂棺这首诗我一直记在心里谁都没告诉,怕就是怕这首诗里面会透出别的信息来,还有就是担心他二人口风不严密,万一透露出去那就不好解这首诗了。
正想到这里,马车外的人大声吆喝着从马车里下来,顿时人生噪杂起来,如同油锅里掉进一滴水珠子,炸开一般外边沸沸扬扬的也不知说些什么,聒噪的厉害。没一会儿,我们所在的马车外边也开始响动起来,开始是拆木板子的声音,哧啦吱纽声尖刺的全身直发毛。
木板拆卸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不知怎么地,叮叮咣咣的把刚拆下来的木板又钉回去了。彪子嘴里骂道:“狗日的一棒子小龟孙,搞什么玩意儿,老子憋在这里快憋死了。”声音不大,我心里暗笑彪子这家伙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听到苏姑娘说王三爷的来头大底子厚背景深,刚才骂人都没使劲儿骂,只是在我们跟前发发牢骚而已。
我正小样开口教训下彪子呢,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了下,接着翻到向一边。车壁里四处都是尖头朝里的钉子头,这爬倒在上边,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车在地上滚了几滚,我们三人全身都被钉子扎过,每一处好地方,还好苏姑娘临时突然对我俩说护住头。
彪子没听清,问道:“护猪头?!”刚说完便扑到在我身上,把我一下子压倒了钉子上面,疼得我龇牙咧嘴的骂彪子个狗日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