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云端悬棺之洗阳气
竹影江南2015-10-25 03:003,376

  十年前的一桩血案。彪子和大马头在山陕一带倒斗,最后彪子一刀劈了大马头,半死的大马头被自己的弟兄贼马子救回,当晚就死了。彪子带着不多不少的冥器赶回京城,为了替凤鸣斋馆的苏紫衣苏姑娘赎身犯下的案子。

  十年后大马头的妹子常七妹带着贼马子,又在山陕一带摆了一个大套子。这个套子卷进申屠父子,也把我连带进去。没想到的是常七妹摆的圈子把自己也给圈进去。

  官府的张把子合着洋毛子为了一个我们从没有听说过的嗜血鬼痨骨,让我们去寻找漠北以北更深处的云端悬棺。

  云端悬棺在我倒斗初始便听说过,那是一个远在蒙古深处的一座真正悬在天空之处的空中之城。传说只有神鹰翱翔天空才能望见。

  荒芜边际的草原,狂沙漫漫的荒漠,还有更深处的地方从没有人到达过。在我们出发之际,京城大乱。皇上带着老佛爷一起狂逃山西,德国公使克林德在义和拳中被杀害。我被卷进这一出惊天大案中,关键时刻克林德公使的女儿突然冒出。

  陪同我们前去云端悬棺之中莫名加进了克林德公使的女儿,一路上追杀不断,一同追寻云端悬棺。

  一洗阳气“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啊。为了钱,老了老了又干起这要钱不要命的活计来了,我的弟兄们死了有三十年了吧,没卸完阴气当天晚上就死了。”申屠安一脸花白的胡子,头上的辫子也基本被白色淹没,几根凌乱的黑发穿插在白色中。

  申屠安用黑色的麻布使劲搓洗着身子,老爷子搓的很仔细。从头顶开始,每搓一下就用黑色陈醋泡过的麦粒再搓一遍刚才洗过的地方。申屠安极瘦,面色苍白,和戏台上的面施白妆的戏子一般。眉弓骨,颧骨,下颌,这些地方骨骼极其明显,一点肉都没有,像一张风干后的骷髅头。如若不是他炯炯放光的双眼,这张脸极其恐怖。大喇喇的太阳照在身上也能感觉到一阵阵阴寒,申屠安细小放光的眼瞟我一眼,让我不寒而栗。

  “扒死人,钻地坟。能活着从坟里出来不一定能活着把阴气卸完啊!我之所以不干这一行就是因为那次没卸完阴气,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啊。这种活计干多了你就是盗墓三宅也不行啊,怨气积得太重,卸不完啊!”申屠老爹非常仔细的搓洗着,用陈年山西老醋泡积压数年的麦粒来祛阳气。陈醋和老麦都是阴性,能祛除身上的阳气。

  申屠景站在旁边说:“爹,您这么大岁数用不着这么洗,您身上的……”

  我一听他话音就知道申屠景要说什么,我后脚踢了他一下。申屠景马上会意了,嘟嘟囔囔的没有把下面的话说下去。这家伙下面要说他爹身上的阳气不多,不用怎么洗就祛了。但是这话及其不吉利,没多少阳气那就离死不远了。我只好岔开,毕恭毕敬的问:“申屠老爹,您那些个弟兄是怎么回去的?”盗墓的人死了一般说回去了,也就盗墓的人才能听懂。申屠安擦拭身子的手停下来,虚起眼光望着日头,“我头一个弟兄回去那天跟今儿一样晴,可大的日头。他跑了一天也没卸多少,一直跑到日头落下去啊。回去那会儿可巧跑到俺们村头,看见的人都说他身上冒白气,日头刚落下去我那弟兄一头倒到地上。三伏天,他那身子凉得跟寒冬腊月间的水一样,凉的扎手啊。”

  盗墓人每从一处尸窖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卸阴气,也叫还阳气。从五更开始,需要还阳气的人就需要不停的和成年的男子接触交往,在白天六个时辰中必须卸尽。因为经常盗墓的人在尸窖中间脚底防护的再好所接触的不是地气,而是阴气!这种阴气通过脚底的涌泉穴不断的渗入体内,一些怨气大的缠在身上是很麻烦的,要疲于奔命般的减少阴气在身体中存在的时间。如果遇到阴雨天,那更是很麻烦的事,你会在过午之后感到冷,颤,寒,栗。在太阳西坠时刻,阳气还的差不多的会感到燥热,没有寒意那就万事大吉了。申屠老爷子的弟兄那年死尸听说过的,那位前辈盗的墓是一个大墓,殉葬的尸骨铺满尸窖。那天晚上被缠了很久才出来,又由于之间的距离没有估计好,出了尸窖之后花费了很长时间在赶路。那次死了三个,这种阴气满身的尸体是无法动的。这些阴气就是怨气,不管你通过什么东西想要移动尸体,这些有形无质的阴气就会顺着转移。唯一的办法就是——焚烧,必须是就地焚烧。

  这种阴气会无限的转移下去,但不是无尽头的转移。阴气在未卸尽后戾气最为重,在不停的转移中会不断的和阳气消和,最后会消和成一股若有若无的怨气,遇到阳气强的成年小伙子是无可奈何的,倘若遇到阳气弱的便会爆出戾气。申屠老爷子小时候走夜路,经常路过坟地,那些荒郊野冢附近都长着尺把高的杂树恶草,阴气往往就躲在这些没有阳气或阳气少的地方。一有人经过就开始祸害人,这种阴气是能感觉到的,它可以化为有形的,靠在人的肩头,跟在人的后面抑或和人并排走路。所以说,走夜路的时候人的感觉并非是自己吓自己,这些阴气的某些形态会让你在心底发毛,可以感觉。申屠老爷子年少时阳气重,感觉不到。但长大后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逛花街柳巷,姐儿妹儿的没少下本钱。又一次晚上独自一人回家,经过一片乱葬岗时也感觉到那种隐隐约约的阴寒的冷。申屠老爹阳气泄的厉害,走在路上甚至能听见伴随的脚步声。这种地方基本上没有人经过,槐树,拐子树,柳树什么之类的这种丧死树在黑夜里绰绰约约,偶尔能碰见鬼火在半空中飘飘荡荡悠着,申屠老爹头发当时就炸起来。遇到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只能等死。申屠老爹越走越害怕,最后不经意想起一些爷爷辈的老人说起过类似的事,使劲拨拉拨拉头,一些阳气又被拔出来,火星子蓬蓬的响起来。这些平时不留意的东西关键时刻救了老爷子一命。

  我和申屠景在边儿上看完申屠老爷子擦拭,反反复复的洗了两个时辰。我在旁边都能感到些许寒意。老爷子洗完后领着申屠景和我往屋里面走,下一步是裹衣隔阳气。越往里屋走地势越低,走到最里面是一间地下室。申屠老爷子在地下室里用脚画八卦阵,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中的死位上站定,自己动手抠地砖。我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各个关节用力往外凸着,就像骨头外面裹了一层皮。抠了四块地砖,老爷子取出一方箱子。

  箱子打开后,申屠老爷子伸手拿出一个油纸包,纸上的油脂把泛黄色的纸张浸透成深色。

  “这纸上面的油是尸油,是女尸上炼化出来的。”申屠老爷子不疾不徐的讲一下纸包上面的油。

  旁边的我不禁的打个寒颤。女尸油是在停放七七四九天后用锡铅去皮刮出的尸油,在炼尸油时最容易招来怨鬼,女尸油时极其阴怨的!她会招引戾怨鬼,很多控制不好的炼尸师在炼油时暴死。那些怨气就涌进炼油师——借尸还魂!

  “柏广,来给我裹衣。”申屠老爷子打开油纸包,一条红色布头掉下来。我走过去拿起红色绸布头从脚开始缠。盗墓中最主要的工具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命。其次才是带陪葬品,带些值钱的金银饰品。这裹衣共裹两层,最里面的事裹红绸布,打紧勒瓷实。缠到口鼻时用纱巾叠挡住接着往头顶缠。只留出眼的缝隙,这种情况意味着盗大墓并且墓主怨气极其大,要把阳气压下去,压倒几乎没有。红绸布裹缠到头顶时要绾结再打下来绑在辫子尾端。裹红绸要让阳气很重的成年男子来裹,这样会有阳气在身。因为裹完红绸布就要开始裹黑布。

  外面一层的黑布是从死人家讨来的布料。这些死人都必须是寿终正寝的高龄老人,这样的布料只有死气但没有怨气,盗墓时穿在身上可以隔阳气。这种布料再康乾年间是非常容易讨来的,听老人说康乾年间曾有过千叟宴,年高者尽数参加。自打同治年间开始,百姓凋敝,谋生万分艰难,州府县官纷纷不断课税,这样的布料不再容易讨到了,即使有也不能完整的拼接成为一条可以裹遍全身的整布。

  讨来的黑色布衣只取大身,其余的一概焚烧。把这些布料剪裁成一般宽窄的尺寸,然后找手艺精良的裁缝来拼接。拼接的时候只能在半夜,为了让布尽量少沾染生气,半夜时最佳时机,因为半夜时分时一个人阳气最弱的时候。

  我裹缠完红绸布,申屠老爹自己从油纸包里取出黑布,自己从脚开始缠。一口气把活做下来。申屠老爹缠完红黑布就不能再说一句话,也不能见人见光。说话是自己泄阳气,见人见光是触生气,这些都是禁绝的。

  我和申屠景在他缠到眼时悄悄的推下去,在出门时用棺木把门封好。棺木是用一方完整的阴沉木,用来隔阳气,不使阳气进入。

  站在院落里终于可以喘口气,我拍着申屠景的肩膀说:“师兄,外边是什么样子?你去了这么多年给我说说。”

  申屠景突然愣愣看着我说:“我在广东被骗去做“猪仔”,屁股上烫一个字,那个字就是要去的地方。一直做着发财的梦,到了香港有个逃回来的“猪仔”告诉我千万不能去,在路上,到地方都不停的死人,干活也是要死人。不少老乡都一去不回。我一听就拼了命的想办法才逃出来,后来一直呆在香港。”

  我望着远处的太阳,“快要下山了。马上要出发了。”

继续阅读:二裹尸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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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魂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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