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变*起腰间的银质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烈酒,酒水沾湿络腮胡,酒香飘逸,微醺醉众人。他抬头看着被一朵黑云覆盖的月,低声叹了一声,冷眼扫过其他几位妖族天王,冷声道,这事之后,如果有王的消息通知我,其他事不要烦我,你们知道我在哪里,让我来了结他吧。他向着目光下垂讲完话后没有一丝动作的戴小楼迈出了一小步,就是这一小步,戴小楼胸口处原本仍在流着淤血的伤口在这一刻瞬间冻结,他白色甲衣上逐渐有冰霜凝结,然后覆盖。柳三变抬起了右手,对着手尖轻吐了一口气,立刻他的手心有白色雾状寒流闪现,并在瞬间覆盖到整个手掌,如若白玉般。他再次迈了一步,收起了左手上的扁平酒壶挂在腰间,两次迈步间隔时间逐渐与他的心跳声一致,这一刻黑云完全遮蔽了月色,这一刻这夜竟黑到极致。
柳三变又向前迈了一步,另外三天王也同时迈前一步,防止戴小楼突然暴起发难。戴小楼抬起头来,没有瞳孔的眸子与天上的黑云遥遥一致,他透过红叶几人的间距,感受到了萧潜与他的距离,这才露出一丝疲态和他一贯式嘲讽式的微笑。在他的微笑之下,红叶和叶千丝微微向后退了半步,这微距逃不过戴小楼的感知,他妖异的眸子对着二人满是讥讽,道,晚了,金------属-------风------暴。手腕上的智脑红光闪耀,在他的声音中,他身上的‘风的咆哮’甲衣闪电般的分解成无数金属颗粒,粉尘,这些包含着某些剧毒金属,辐射金属的甲衣在戴小楼的起身中爆裂,在三丈之地一秒之内以十万计的精确性打击,这庞大的运算量在半秒之内立刻使‘智脑’崩溃。这爆裂的力量产生了巨大的冲力,剥落了衣甲后的戴小楼穿着特制的乳白色防卫衣,在几人惊疑的眼神下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下直上云霄,而他胸前沾满血液的血色蔷薇仿佛在嘲笑众人的无知与愚蠢。
在以十万计特制金属张开的一瞬间,红叶血色瞳孔在这一刻放大,倒映出暴烈的无数金属痕迹,在迎面而来的攻击中,他眼中的血色在一瞬间达到红的极致,背部猛然张开一双蝶翅,翅上由复杂色彩构成的千百双眼眸这一刻全部张开,他迅速的抓起微微愣神的叶千丝的手踝,叶千丝一个踉跄跌入到他的怀中,红叶紧紧挽着她的腰间,在红色烟雾起渐渐浓烈成粘稠的血色中,瞬间蓦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五丈之外,红叶翅上千百双眼眸已闭紧,一丝血液从他嘴角滴落,叶千丝瞬间反应过来,无数道蛛丝冲天而起,密密麻麻的织成了一面锦墙,阻挡着余下的金属冲击。仍是一团阴影的童虎手中的‘风雷戟’在他面前闪现,手戟旋转渐渐在他周围形成一道漩涡,那无数的金属放佛行星般开始围绕着这个漩涡旋转,他那双充满坚毅的眼睛逐渐凝重,渐渐的手戟的速度逐渐放慢,他开始退步,再退,一道尖锐的金属块伴随着他的退步*近。柳三变有白色雾状流动的右手向前轻推,那无数金属立刻被冰冻在半空之中,跌落在地,一道寒芒闪过,他微微侧头,但是一道血丝瞬间出现在他的右脸颊,并且瞬间凝结。围绕着手戟漩涡旋转的无数金属在童虎手戟停止时瞬间跌落,他的速度逐渐滞涩,余下的金属在瞬间击中了他,一道血丝从他嘴角边出现。
在所有金属跌落的一瞬间,柳三变首先反应过来,他白玉般的右掌闪电般的探出呈鹰爪状,然后扑身而上,戴小楼冲天而起的冲击力也使柳三变一个踉跄,但是却紧紧抓住了戴小楼的脚踝处,寒气立刻弥漫,如涨潮般瞬间传导他的全身,立刻他的头发上,衣服上,皮肤上凝结了一层冰层,并且这极寒之气逐渐向他的五脏六腑蔓延。随后几人立刻反应过来,万道蛛丝冲天而起,童虎的‘风雷戟’直点戴小楼的腰间百会穴,红叶他的食指上银色倒钩指甲在浓烈的黑暗中闪耀星芒微微颤动。这冰层根本无法阻挡戴小楼的步伐,覆盖在他身上的冰层在一瞬间粉碎,戴小楼冲天而起,柳三变手中只余下一个短靴,叶千丝的万道蛛丝,童虎的‘风雷戟’在这一瞬间落空。他们四人抬头仰望着直冲云霄的戴小楼,微微愕然。
这一刻站立在树端的鲲鹏露出了嗜血的冷笑,锐利如刀的眼神紧紧盯着云霄间的戴小楼,负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状;妖青鸾星目闪烁,微微感叹道,想不到出动五大天王竟也能让他逃脱。鲲鹏脸上依然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只是听闻青鸾的感叹,冷冷的吐出,未必。鲲鹏在这一刻微微变色,霍然转头冷冽的盯着远方的方向,目露寒芒,妖青鸾从鲲鹏的表情中瞬间得出一个结论,这场围猎有变数了。
破空之声由远及近传来,四天王脸上赫然变色,他们凝视着如同鹰隼在半空翱翔的戴小楼,表情复杂,只有戴小楼在上升的过程中,脸色淡然,对生死仿佛从不挂在心上,嘴角依然保持着嘲讽式的微笑,当听到破空之声,嘲讽式的微笑突然变得温暖起来,配合他没有瞳孔的眸子形成了一种妖异的美感。动能已尽,戴小楼达到了冲击力的最高点,这个高度足以让他落地摔成肉泥,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一道人影远远还在远方,但瞬间出现在戴小楼的顶上。一袭青衫,青丝不束,俊逸的脸上满是疲惫,青衫之上还有凝固的血色,他就这样出现在戴小楼的面前,然后对着他伸出了手。
戴小楼看着他头顶之上的那个男子伸出的手,原本白玉般的手指却满是污垢和老茧,他感受到了男子满是笑意的眼神,毫不介意的伸出手紧紧握住了那只手。在这一刻,只有他心里能听得到你是我兄弟这句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