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小楼
曾秋水2015-10-25 03:002,566

  俊逸的戴小楼安逸的站在那里,我是个瞎子,这句话淡然的如同白开水,仿佛他在述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阴霾的阳光穿透云层,照耀在他的白色衣甲上,使他放佛如同一尊天神般高贵和威严。

  萧潜在幼时听他的师傅说过,有些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山。百年后,萧潜见到了这座山。巍然不动,深沉似海。他站在那里,开始反思自己百年悟道,悟到了什么。他一无所得,他想起在地宫时面对头顶上那闪耀的星辰图时,看到的是一片苍茫宇宙,看到的只是一片坦途而没看到星辰分裂流星陨落时的艰难和短暂。不入世的悟道悟的只是一枕黄粱美梦而已,他何时才能体悟到戴小楼身上那种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危机的搏杀而体会出来的淡然呢。

  我七岁的时候亲眼看着我的父母在我的眼前被妖怪分食,我的母亲将我紧紧压在身下,她的头颅被一双利爪撕裂,滚到我的面前,那双眼睛还紧紧的看着我,她的鲜血流淌了我的全身。虽然我的爷爷及时赶来,杀死了那群妖怪,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天塌了。我跟着我那个拳宗大师的爷爷学了十年的拳,无数的杀人技能,然后离开了他,因为我恨他,如果他能及时赶到,我的父亲和母亲就不会死……那十年我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偷偷地在被窝里掉眼泪……后来……我追杀异类,逐渐闯下了影子猎人的名头……可那有什么用呢……我每天对着月光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很想忘记我身上沾满着我母亲的血……她看着我的眼神……但是我忘不了……后来我爷爷死了……临死的时候我都没能再见他一面……当我看到他的冷却的尸体的时候……我再也流不出眼泪了……因为我瞎了。

  我在爷爷死后流浪了十年……名头也由影子猎人变成影子游侠……我失去了眼睛但是我学会了流动气化技代替了双眼……可是我再也不是当初的我了……戴小楼安静的站在萧潜面前述说曾经的经历,语气淡然。等了一会,说道,这个世界上的孤儿很多,所以你不孤单。说完,他才把那幅宽大的红色电子眼镜覆盖在苍白的眼睛上,但萧潜在红色镜片将要覆盖在他眼睛上那一瞬间看到了他眼里的化不开的孤单和忧伤。

  吼,一声冷冽而嘶哑的吼声自萧潜曾躲过的荒山背后响起,那声音如同锯木头般刺耳。戴小楼转过声,面无表情的倾听着一条黑色的土狗奔上荒山顶,对着即将下坠的夕阳吼叫。萧潜一眼看出那是他进入废墟小镇就一直跟着它的土狗,而此时,巨大锋利有着金属般光泽的爪子开始在黑狗的脚下疯长,曾经瘦弱的身体开始膨胀,转眼间已变成牛犊般大小,红色赤忙充斥着黑狗的双眼,张开的大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唾液从嘴边留下。

  妖化,戴小楼看到这一幕轻声道。心如止水,闭气化神,戴小楼全身如同纸张般无骨,开始随着看不见的气般流动,这便是流动气化技,戴小楼流浪十年而创的绝技之一。空气每时每刻都在流动,人的任何动作都会伴随着气流的变化,而戴小楼正是通过这些气流而判断敌人的动作,通过气机来锁定敌人的位置。

  眨眼间戴小楼的双手上已握住了一银一黑两把左轮枪,正是他的成名的武器‘上帝的祝福’与‘上帝的杀戮’,枪口已静静的对着荒山上的黑狗的头颅。

  站在我身后,萧潜听到这句话后,挪动脚步,稳稳地站在了戴小楼的身后。随后传来戴小楼的声音,动物的妖化往往伴随着实力非常恐怖的妖怪在周围,你要小心,还有一个妖怪在周围,但实力处于C级,绝不是它造成的妖化。

  正在吼日的黑狗停止了咆哮,它低下头,血红的眼珠瞪着山下的戴小楼,随后举起前爪,一把拍碎了荒山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在飞溅的石块中,弓起的右腿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起,扑向山下的戴小楼。

  惯有的嘲讽般的微笑出现在戴小楼的嘴角,彭,彭……清脆的枪声响起,弹壳簌簌而落,跌落在地上响起死亡的音符,十发子弹尽数落入黑狗的头颅,牛犊般的身子跌落在地方,溅起一片灰尘。正在萧潜悄悄松了一口气时,异变突起。

  黑狗头颅般的伤口开始冒出汩汩的黑色血液,伴随着叮的声音,一颗子弹从它的伤口处滑落跌落在地上,伴随着余下的几声轻响,射入头颅的子弹全部被排除体外,此时它可怖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蠕动,慢慢恢复如初。它跌跌撞撞的摇晃着身子,甩了甩头,低声向着戴小楼咆哮。

  戴小楼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摸样,甚至嘴角边的嘲讽式微笑依然未变。他一拍腰间的边角,萧潜只看到十二颗子弹在戴小楼面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耳边仿佛一阵风拂过。再看时,戴小楼已经立在黑狗面前,几乎超越音速的速度使它还没感觉到什么,那双刻满符文的黑色皮靴已经狠狠地踢在它的头颅,牛犊般的身子在它惊恐的眼神中冲天而起。

  下方的戴小楼红色镜片上印着它的高度,银色的‘上帝的祝福’已经稳稳地指向它空中的身影,贫铀破甲燃烧弹发动。只是一瞬间,黑狗在空中摇摆的四肢已经被子弹狠狠地炸断,还没有跌落在地上的时候立刻燃烧起来,高达3000度的高温立刻使其断肢气化。

  牛犊般的身躯又一次跌落在地上,溅起一层泥土,缺少四肢的黑狗在地上痛苦而摇摆的头颅,在那双黑色符文皮靴面前不停地痛苦嘶吼,再有没有当初的凶狠和嗜血。眼泪从它的眼角边而落,它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痛苦很后悔,它在偷偷地观察戴小楼的表情,似乎相求他网开一面。

  戴小楼仰望着即将下落的夕阳,似乎没有注意到它的动作。它看着面前的刻着符文的黑色皮靴,血红的双眼更加赤红,忽然张开了大嘴,在夕阳下闪耀着耀眼光芒的锋利牙齿忽然奔向那双皮靴。在萧潜小心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的时候,黑色的‘上帝的杀戮’已经对准了它张开的裂口。

  彭的一声枪响,一粒闪耀着蓝色晕圈的子弹已音速的速度敲进黑狗的口腔里,接着它开始发出生不如死刺痛耳膜的嚎叫声。冰冻流毒合金弹发动,这种由液氮,某些氰化物等混合组成的弹药,立刻破坏了黑狗的神经中枢组织,它无力的摇摆着头颅抽搐着,液氮合剂通过它体内血液流动从嘴角开始,大片大片的浅蓝色覆盖到它的全身。渐渐的低鸣声已逐渐弱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远远望去,黑狗成了一个蓝色冰雕。

  戴小楼看着这件亲手制作的艺术品,轻声低吟道,武器能杀人也能救人,愿上帝的救赎使你能回归天堂。细声的低语随风般飘散在这片夕阳的落幕中,也飘进萧潜的心里。他鼓起勇气问道,你信上帝?

  戴小楼转过头,歪着脑袋打量着萧潜道,不信,我只信仰我自己。但是我妈妈是个很虔诚的基督徒。说完,他转过头,刻满符文的黑色皮靴重重的踏上了浅蓝色冰雕的头颅,伴随着仿佛西瓜破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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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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