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温捎去了秋风的凉意,“征服号”上的船员们个个精神抖擞,因为不久之后他们就要在落日帝国的布伦纳尔港口登陆了。作为第二批即将抵达的舰队,“征服号”少了很多压力。
“这算什么,虚伪的关心吗?”女孩冷哼一声。
他又沉默了,自从登上了这艘军舰后,或许出于自责,除了处理私人事情时,自己从未离开她半步。
“亲爱的格兰特公主,你又在为难我们的护卫了。”第三个人登上了甲板,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女孩感到无比的厌恶。
“哼!”艾梅里亚两步并一步快速走进了船舱,在甲板上多呆一秒钟她都会受不了。
罗杰转身也想往船舱里走,可一只手拦住了他:“小子,你把自己当成她的什么人了?成天形影不离,你的主人可不是姓格兰特的!”
“我只是时刻负责她的安全而已。”罗杰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只看见有的人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他鄙夷地看着对方冷笑道,转而一改脸色显得有些歉意,“抱歉,我是个粗俗分子,恐怕你连屁股都贴不上去吧。”
“安格洛尼斯。”罗杰仍旧表情冷漠,“你的确很粗俗。”
这位被派来领导整个舰队的指挥者,受到如此的讽刺怎么受得了,龙族比人类更要面子。他猛然抓起罗杰的衣领,朝一旁重重地摔去,安格洛尼斯大骂道:“别惹我,小爬虫!”
周围的人都被一幕怔住了,他们赶忙将视线转移到别处,下意识地站得笔直,生怕那个正在气头上的首领对他们产生兴趣。
罗杰重新站了起来,他径直朝那个施暴者走去,安格洛尼斯眉毛一样,这个渺小的人类要反抗了吗?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罗杰走过他身边,瞧也不瞧一眼,直接走进了船舱。
“蝼蚁,只要会臣服就行了。”安格洛尼斯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张脸,充斥着愤怒,仇恨,而现在却没有了任何反抗之力。
罗杰刚走进船舱,白色的裙角刚进入末端的船室里,他眼角略微抽搐,自己的房间就在刚关上的船室旁,可他却没有勇气朝前走。
“她看到了吧……”
全国的情报不时传回桑尼斯坦要塞,费瑞尔额头上的皱纹越见明显,没每听到一个坏消息,他都会质疑自己最初的决定,不时念起那个失去消息的人。
“普罗伊,你把帝国推向了灾难么?”费瑞尔一想到自己的兄长,就觉得脑袋很沉重。
“陛下,莫里特将军刚才通过水晶球传回消息,第三军团开始迎敌了,风华城全城戒严中。”国务大臣戴斯瑞禀告道。
“这才是第一天,还有多久呢?”费瑞尔很想用手揉一揉发酸的眼睛,他累了。
戴斯瑞看着自己的陛下,他何尝不清楚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而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身为臣子他已经竭尽全力了。“第二军团萨特斯将军汇报说,里昂联邦与安度奎尔拉共和国联军入侵的理由是帝都掩护了三年之后龙族之灾的入口,说我们背叛了整个大陆。”
“一派胡言!”费瑞尔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当着所有人的面怒吼道,“英雄联盟派出去的三十多位精英为何会身死?不就是为了找出藏匿在风暴王国首都艾斯多姆的龙族入口吗?”
台下的文武群臣一片哗然,这个秘密他们都不曾知晓,无论是英雄联盟派出的秘密部队,还是风暴王国的幕后情况。费瑞尔的话无疑是对原本紧张得焦头烂额的群臣火上浇油,他现在只能等待,这一天还很漫长……
萨特斯派出的十个侦查骑兵无法朝前再迈出一步,因为他们面前是凹凸不平,尸横遍野的地狱。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他们决定返回激流城。
猛烈的魔法攻击一直未曾停止,福迪尼眼看着安度奎尔拉的士兵被屠戮,对那个怪物的任何伤害都是徒劳的,仿佛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来自恐怖的噩梦。身为安度奎尔拉军队的最高统帅,鲁斯快要失去思考能力了,先头部队早就不剩一兵一卒了,那个怪物已经没入了长矛部队与骑兵方阵里,即使地面上的裂缝没有蔓延至此,仍旧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战马痛苦地喊叫着,随后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它和它的主人一起被劈成了两段,每一波冲锋结束后,都有那么一部分人会去陪伴之前死去的同伴,就这样骑兵的数量缓慢减少着。由于那个怪物不知疲倦,所以骑兵们再这样下去迟早都要长眠于此。
福迪尼看不下去了,他勒马朝鲁斯那里跑去,远远地他就看到一张呆若木鸡的脸,那不是一个将军应有的表情。
“鲁斯将军!”福迪尼高声喊道,生怕这个胖子还未清醒。
幸好福迪尼的喊叫起作用了,鲁斯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将领:“你不指挥魔法师进攻,来这里做什么?”
福迪尼对于这个问题感到不可理喻,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明白,除了用肉体去阻挡怪物的前进,没有方法可以让他停下。“鲁斯将军,你如果还有什么底牌就亮出来吧,我想你不希望六万士兵都死在这里吧?”
“底牌?”鲁斯苦笑道,指了指身后的巨弩车,“你说这些玩意儿能挡得了他吗?”
福迪尼心中焦虑,突然想到了什么,策马向父亲的营帐赶去,也不理会身后已经泄气的废物了。
卡洛特现在也不好过,刚才传令兵汇报莫诺与塞蒙打得不可开交,至今未分出胜负,如果只是对决的话,他还有兴趣去观看,可现在是战争,那么多人只是陪一个老头“玩”,未免有些兴师动众了。
就在他考虑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时,一声马鸣传入耳中,他抬头一看,自己的儿子正神色凝重地看着他。“父亲大人!”福迪尼跳下马,朝他奔了过来,“利刃组织的高手在哪里?”
玛拉格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喝完了弗兰特的药水,这简直比死还难受。当他想回到城里歇息时,西方的天空中亮起一阵红黑相间的火花。
“妈的,又怎么了?”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烦躁地转身往刚进来的城门走去。
十个骑兵赶回来了,他们汇报完情况后,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萨特斯眼角瞥见了一个身影,他立刻朝那里喊道:“玛拉格,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要去哪呢?”
玛拉格在心底把这个声音的主人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他尽量露出沉痛的表情说道:“我要去完成巴赫阁下还有大家没完成的任务。”
“恐怕不用了。”萨特斯不加思索地说道。
“嗯?”玛拉格有些心虚,右手随时准备掏出自己的暗器。
“联军受到了重创,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进攻了,你不用去冒险了。”萨特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玛拉格一愣,自己刚回来时也没怎么样,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甘心,请借我一匹马,我要去探个究竟。”他一脸的真诚几乎要感动所有在场的军人了。
“好吧,速去速回。”萨特斯敬佩这位不怕死的英雄。
看着身后渐渐变小的身影,玛拉格感到十分可笑,落日帝国的人简直比猪还蠢,尤其是那个叫萨特斯的男人。当他看见满地的长矛外加惨不忍睹的尸体时,终于明白联军的情况了。
“喂喂,可别死光了啊!谁付我钱呢!”玛拉格跳下马,踩着那令人作呕的尸体快速朝前行径着,这速度比在平地上奔跑还快。
西姆弗莱斯战刃挥出的冲击波不幸波及到了五十米开外的里昂士兵,他们叫苦不堪,难不成要后退百米吗?天空中迸发出红黑相间的火花,血灾之刃的使用者躲开了对手的一击后,眉头皱了起来。
“里昂人还挺有情趣的。”塞蒙冷笑着看向莫诺。
血灾之刃忽然化为血水,然后融入了它们主人的身体,塞蒙眼睛一亮,刚想出手,莫诺随意地说道:“想知道你的人生死情况吗?”
“什么意思?”塞蒙顿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应该逃走了才对。
“玛拉格全名叫玛拉格•弗瑞斯,你认识吧?”莫诺继续说道。
塞蒙脑袋里“嗡”的一响,不用对方说下去,他大概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他是你的人?”塞蒙猜测道。
“呵呵,可别这么说,他才不愿意听我的呢,我们顶多是平级而已。”莫诺微笑道。
塞蒙猛地转身朝东部突围,莫诺完全不去管他,反而转身里昂军营赶去。这两位高手不再纠缠,一旁的士兵怎敢阻拦。
“多让你活几天,天下无敌之剑的传人。”莫诺不甘地想着,由于组织纪律的关系,任务委托人的命令为第一标准,他只好听从。
魔法师们的攻击停止了,因为眼前的怪物已经离他们很近了,几乎连吟唱的时间都来不及了。维格罗斯两眼眯成一条缝,自从他在艾伦十岁那年苏醒后,这是第一次爽快的屠杀,比起这里守望镇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维格罗斯举起提利姆斯,朝着最前面的法师部队准备斩下,隐约间他已经可以看见一秒后那绚丽的血花绽放出来,滚烫的热血洒在脸上那是一种享受。
“是哪个混蛋让老子不得安宁的?”一个极不符合现在这个场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在场的每一个人纷纷朝东方看去,一个头发杂乱无章,无赖相十足的男人正踏在死去的士兵身上,他不用仔细观察,就能找到那个罪魁祸首了。
“喂,是你小子干的?”他一手指着拿着提利姆斯的男人。
维格罗斯一声不响转过头来,与对方那双紧眯的眼睛交汇时,他笑了。周围的士兵们朝后退却,趁那个怪物目标不是他们时,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叫什么,小子?”
“将死之人没必要记住我的名字。”
“我只想记住一个死在我手里的高手而已。”
两人互相挑衅着,安度奎尔拉的军队已经撤退数十米了,身为将军的鲁斯退得更快,但他时刻远眺着最前头的情况。
“维格罗斯。”
“玛拉格•弗瑞斯。”
莫诺回到里昂军营,看见自己的雇主平淡地问道:“怎么了,摩根将军?”
“落日帝国派出了一个棘手的疯子,他杀了安度奎尔拉几千个士兵了,我想让你去看看情况。”卡洛特神色凝重地说道。
莫诺无奈一笑说道:“我以为什么事,恐怕我赶过去来不及了。”
“为什么?”
“因为我认识的一个疯子想必已经到那里了。”
“难道是……”
“嗯,‘影曲’速度可比我快多了。”
无尽森林外围,塞蒙收起西姆弗莱斯战刃,他拼命地朝前跑,不是为了逃命而是寻觅部下的踪迹。当他见到第一个被刺穿心脏倒在地上的人后,心头一阵抽搐。沿着归途一路探索,紧接着就看见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一个小时前,他们还活着,是自己把他们推向了另一个深渊。
“都是一招致命,出手快准狠。”塞蒙看着那些部下的尸体,没有多余的挣扎,血液并没有溅得到处都是,简直是完美的暗杀。
当他发现最后一具女尸后,不禁有些奇怪,这些人死法不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真是恶趣味的癖好!”塞蒙看着那杂乱不堪的长发,与某个人的发型很像,之前的每具尸体都是如此,“玛拉格,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杀手?”
“你喜欢听歌吗?”
“你很啰嗦!”
玛拉格挠了挠自己最爱的发型,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笛子,通体成黑色,只有近距离仔细观察才能看见上面的孔。
“送你一首我最爱的曲子。”玛拉格说着就吹响了笛子,悠扬清脆的笛声传播开来,时而犹如黄莺鸣唱,时而好似泉水叮咚,让人听了沉醉其中。
“嘭”!提利姆斯重重砸在玛拉格原本站立的尸体上,血肉横飞的同时地面下沉了数十公分。
“喂喂,不要在别人演奏时打扰,这是不礼貌的行为。”玛拉格厌恶地说道,身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维格罗斯背后了,“不懂的欣赏‘影曲’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要斩断你的笛子!”
“我会为你打造一个新发型的。”